夫,连男人都敢玩。啧啧,不错。
长达119分钟的电影慢慢地展开情节,长生温柔执着的眼神,孔吉无奈幽怨的笑……都穿过我的心脏,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洞
。
于是电影播放结束后,我还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任喧嚣像浪潮一般漫涌而来。
在这喧嚣的波澜,黑暗的死角里,庄纪雍轻轻地捧着我的脸。
先是眼睑,然后是鼻子,再然后……
他的吻,把我所有的情绪,都淹没了。
07.非比寻常的早餐
那个吻是我和庄纪雍关系的分水岭。
也许那晚轻薄了我,那厮自觉良心上过不去,所以在纪律这块地方对我放松了不少。
那晚他吻完我之后,我浑浑噩噩地出了影院,浑浑噩噩地拦车,浑浑噩噩地回到宿舍,再浑浑噩噩地倒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我坐在他对面,咬着汤包,特诚恳地问:“昨晚你为什么吻我?”
庄纪雍抓着茶叶蛋的手一僵,然后转了个方向,把茶叶蛋放在我的碟子里,漂亮的唇角轻轻地上扬:“这个茶叶蛋不错。”
显而易见的转移话题,避而不答。
我垂下眼,盯着那茶叶蛋很久,方抬眼,望着他:“你不知道二楼食堂的茶叶蛋不能吃么?”
庄纪雍一怔:“?”
我拿起茶叶蛋在桌子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剥去蛋壳,把白嫩的蛋放在他唇边,露出一口洁白的牙:“尝尝,不就知道了么?”
那厮不知是真蠢还是假蠢果然张口就吃。因果报应,最后跑了几趟厕所。当然,这是后话。
在我们用早餐的时候,庄纪雍那厮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看我,我表情淡然地喝着豆浆,鸟也不鸟他一眼。
“喂。”庄纪雍微微不悦地皱起眉,当听到来电人的声音之后,眉头顿展,唇边略带笑意,“怀泽你小子终于想起我了。呃?离
心力……那是物理范畴的。简单来说……”
一大堆物理的东西,没兴趣,而且也听不懂。
我怔了怔,重新操起一块团,塞进嘴里,不识其味地咀嚼着。
等他关掉电话,我也吃完饭了,打算拍拍屁股走人。奈何那厮愣是不让我走。
我问他抽什么风了。
他盯着我,拿只筷子抗议性地敲着盘子,不悦道:“我还没吃完呢。”
靠你大爷的,你没吃完关我屁事!
当然,上面的那句话,只可腹诽,不可言说。我被他一句话气得俊脸扭曲,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三个字:“我有事。”
“什么事?”漫不经心的语调,似乎吃准了我不会跑。
“上厕所。”听到这种语调,我不由得心里一阵烦躁,于是随便地找了个借口敷衍。
“嗯。”庄纪雍眯起凤眸,看起来十分悠然,“快去快回啊。”
“#@&*%#……”
靠他庄纪雍大爷的!
08.两次踏入同一个狼窝
高一上学期还没有结束,阿徒就搬出了宿舍。阿徒选择的是文科,所以他留下的是一大堆物化生教科书。
高一上学期期末的时候,顾怀泽在陪我去买书的时候,给我提到这件事,当时我手里正翻着《轻兵器》,刚刚停在介绍西格绍尔
的步枪那一页,思路哽咽了很久。
会考一结束,他们的课程表会进行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何况理科生的学习比较紧张。所以,搬走的行为情有可原。
先是阿徒,然后是顾怀泽,接着是庄纪雍。
其实那个时候,庄纪雍已经对我很好了。但是比起顾怀泽对我的好,还是差了一大截。期末快结束的时候,顾怀泽问我要不要和
他们一块合租。我想了一会儿,答应了。
后来寒假过去搬家的那一天,我抱着一个箱子,拖着一行李箱,慢腾腾地走进门。庄纪雍穿着格子短裤,着上身,懒懒地倚在他
房间的门口,倦怠地阖着眼睛:“怀泽,你这速度也忒慢了点吧。”
我怔了怔,转过头,投顾怀泽以询问的眼神。
顾怀泽瞥了庄纪雍一眼,淡声道:“得了吧你,把衣服穿上先,然后再出来见人。有点贞操你看成不?别给秋涵带来恶劣的影响
。”
庄纪雍睁开眼睛,略带惊奇地瞄了我一眼,狐狸般眼睛微微眯起:“他?怎么来了?”
“我叫他来的。那个宿舍就剩他一个人,一个人住很无聊。何况这套房多一个人多分担一份房租,于人于己都好。”顾怀泽接过
我手里的箱子,头也不抬地答道。
庄纪雍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懒洋洋地勾勒出一抹笑:“呐~路秋涵,你会做饭么?”
“不会!”我手一个哆嗦,立马斩钉截铁地摇头,还唯恐他不信,又添了一句,“真的!比珍珠还真!”
“行了。我清楚了。”庄纪雍眼神扫兴地掠过我,淡淡道:“那么你就负责卫生吧。每天房间扫两遍,地板拖一遍。厨房例外,
得清洁三次。”他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暂时这些,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
我为之气结。
之后三个人就顺理成章地混在一块,庄纪雍依然对我一副臭脸,顾怀泽依旧充当大好绵羊,日子不温不火地过渡完整个冬去春来
。然后,在初夏的时候爆发。
那些小心翼翼遮掩住的小心思,被炸得到处纷飞,没有什么法器可以把它们再次隐匿起来。
如此,措手不及。
09.生米煮成熟饭的前奏
2007年的六月份,初夏的时候,庄纪雍被记过严重警告处分。
处分源于校园暴力事件。
那个时候年轻气盛,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以引发一场打斗。很不幸,因为我一句“拽个毛”,所以点燃了对方愤
怒的气焰。
虽然庄纪雍是跆拳道黑段,但到底是双手难敌四掌,更何况还拖着一个从未干过架的我。所以等到被值日老师喝斥时,已经挨了
好几拳。
他略显狼狈地狠狠地擦了下嘴角,眼神冷酷乖戾地扫过那几个人,转过脸,对值日老师淡淡道:“老师,根据校规第九条,禁止
学生聚众打架斗殴。触犯校规的人,惩罚视情节而定。情况严重的,退学处理;情况不严重,留校察看处分;情况轻微,严重警
告处分。事情是这样的……”他的一席话如行云流水一般无所间断,说是舌灿如莲也不为过。
然后,庄纪雍独揽了关于我的一切,记了处分。
回家的路上,庄纪雍刚才的淡然从容全没了。他吃痛地低嚎:“路秋涵你脑子里装鲨鱼啊!?没看见那边的绷带么?!轻点!”
他的口吻霸道而且嚣张。
我撇了撇嘴,十分嫌弃:“干架的时候不是很拽么?向老师阐明的时候不是很大爷么?现在没人了,本性就充分暴露了吧。”
“我这一身伤为谁受的啊?!”他特幽怨地瞟我一眼,语气里含着三分悲愤。
我眨了眨眼,一脸无邪:“需要我以身相许吗?”
庄纪雍眯起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值得考虑啊。”
“……”我直接连话带人地无视他!
回到家的这个时候,顾怀泽一般都在图书馆,所以家里没有人。庄纪雍把他自个儿扔倒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呻吟:“可乐啊…
…”
我扔了一听可乐给他,挨着他坐下来,顶了顶他的手肘,淡淡道:“虽然身负不少的伤,但你干架的确不错。”“自然。”庄纪
雍也任我靠,人像一滩烂泥一样倚着沙发,拉开拉环,灌了口可乐,轻描淡写着,“我和怀泽小学时候不知道干了多少架了。”
“他也会打架?!”我吃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凤眸流转,庄纪雍斜睨着我,淡淡道:“怀泽那小子,干起架来,比我还猛。”
“狐朋狗友。”我点点头,深有感触。
他一手把我禁锢在怀里,调戏似的捏了我的腰几下,似笑非笑:“这个狐狸我认了,可是‘狗’字,我却不得不替怀泽喊冤。你
都以身相许,还不为我说好话?”
我的脸憋得很红,忍不住破口大骂:“我操庄纪……唔嗯……”
他扼住我的手腕,温柔但是强硬地吻过我的唇,我的咽喉,我的锁骨。
我呆滞着没能回过神来,怔怔地与他漆黑深邃的眸子,四目相对。
他轻轻地垂下睫毛,在我的耳边,低哑地软语:“秋涵。……我要你。”
10.三国瓦解,两晋形成
‘我要你’代表的是一种欲望,这种欲望是人类生理的自然表现,非常现实。它可以蕴含爱情,也可以无关爱情。
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只是419而已。
后来次数多了,渐渐地被顾怀泽看出了什么端倪。
直到那一天,在顾怀泽帮我抹抗过敏的药膏时,被他发现了吻痕。我到现在还郁闷的是,当初顾怀泽是不是雄性激素分泌过多,
一时冲动地冲进庄纪雍的房间里,抓起那厮的衣领……呃、确切点,是T-shirt的圆领。他冷冷地质问:“庄纪雍你个死断背的
,你说秋涵那一身红印怎么回事?!”
我站在门口,小命无比垂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庄纪雍先是一怔,然后扣住顾怀泽的手腕,唇角冷冷地上翘:“顾怀泽,我记得之前我也有过两个,你的反应也没这么厉害。那
么你对路秋涵又是什么态度?”
“我拿他当兄弟!”顾怀泽咬牙切齿地忿忿道,“你自个儿是断背,别扯上我。”
听完这话,庄纪雍的脸色变得很阴沉,他冷冷地扣问:“断背怎么了?顾怀泽你恶心了还跟一断背在一起十多年啊?!我就爱和
男人了怎么了你有意见?!”
“变态。”顾怀泽怒火中烧,一把把庄纪雍推倒,冲出房门,抓住我的手,冷声道,“秋涵,跟我走。”
这剧情怎么跟黄金十八点的电视剧一样滥俗啊,我瞥了眼房内庄纪雍那厮血红的眼神,大有我敢点头,他就捏碎我的骨头、吞噬
我的血肉的架势。我咽了咽口水,挤出干瘪的笑容:“呃,抱歉。”
虽然感动于他对我的包容和关怀、他把我当兄弟、他发自内心的真诚,但是,很抱歉的是,我暂时不想离开。
我要弄清楚那种感觉。它让我兴奋,又令我恐惧。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人的好奇心是致命的。我也不知道,欲望再踏出一步,是喜欢;喜欢再踏出一步,是爱情的罪恶深渊。
所以,我拒绝了顾怀泽的救赎,把自己更深地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顾怀泽怔了一会儿,气愤地抓起一旁的书,狠狠地砸在门上,低吼着:“一堆疯子!”
然后,甩门离去。
我和庄纪雍之间,隔着一道没有门槛、也没有关合的门。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开口。
被顾怀泽甩上的门还在嗡嗡作响。声音在空气里荡漾开,很空洞的味道。
11.发情的死狐狸
顾怀泽的离开给庄纪雍打开了方便之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与我暧昧。
由于之前做饭的都是顾怀泽,所以吃饭成了头等大事。我第一次煮粥的时候,米水漫了出来;第一次切菜的时候,割破了皮;第
一次炒菜的时候,被滚烫的热油灼伤。
庄纪雍在给我涂药的时候,脸色很难看。他问我是不是脑残了。
我立刻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说:“你才脑残!这种粗活爷没干过,你来试试!”庄纪雍一听这话,气势马上就萎缩下去。
于是我们两个大少爷为了不喝西北风,跑外面去吃饭了。
这种琐屑的小事,我就不浪费墨水了。话说,我和庄纪雍一般一个月做一两次,偶尔兴奋起来,只会做些前戏,不会再深入。
有回做完了,我问他在想什么。
那厮很严肃很认真地皱起眉,顿了顿,说:“我在想你会不会怀孕。”
我一噎,无语了很久很久,方复淡淡道:“没事。如果怀孕了,打掉不就成了。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来着?”
“没事,就是奇怪。”
“……不会怀孕的,你放心。咱们还用安全套的说。”
其实当初我对他是各种的无语。你说他一个理科奥赛班的尖子生,问我一重点班的普通生,这种生物范畴的东西……他以为我达
尔文啊!?
庄纪雍那厮就是只狐狸,他咬着我的耳垂,邪邪地笑:“秋涵,你学识真渊博。”他的侵入,让我不可抑制地发出破碎的呻吟。
身体里灼热的异物让我既兴奋又恐惧。我在这两种极端的情绪中,不停地游走徘徊,却没有一分安全感。
那份安全感,他无法带给我,我也无法给他。我们还太年轻,不能承担起如此厚重的爱情二字。
喜欢一个人就像怀孕一样,怀的时候很开心,分娩的时候很闹心。而爱情这东西和喜欢不一样,刚刚开始的时候不着痕迹,时间
一久才看得出来。
我还以为我一直滞留在喜欢的阶段。过了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真的很爱他。哪怕、就算是被伤害之后,内心
的那种比喜欢更坚韧的爱情,依然趋之若鹜。
因为有他的方向才是最温暖的。
很遗憾,我似乎明白得太晚太晚。
直到曲终人散了之后,我才看出爱情这东西来。
12.摇摇欲坠的所谓爱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这句话一语成谶。
那天晚上做完作业,庄纪雍抽出笔记检查了我的功课,然后,我们关灯睡觉。
在床上,那厮跟发情的狐狸一样,不时地调戏我的敏感点。实在忍无可忍,我对着他的手臂果断地咬下去,那厮发出一声惨叫。
啧啧,那叫声……农贸市场那家卖猪肉的都比他叫得还好听。
他伸手去按灯,拿一双漂亮的眼睛,阴沉沉地瞪着我。
我眨眨眼,无辜地笑了笑,淡淡道:“关掉。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知道那厮是不是脑子真装鲨鱼了,居然开始做前戏。在他的引导下,我精疲力尽地闭上眼睛,伸出手抓住他的手:“庄纪……
”
那个破手机铃声大作,大扫人性趣。
庄纪雍收紧横在我腰间的手臂,右手的食指在我的背后暧昧地抚摸,左手摁了接听键,淡淡道:“喂?”接到电话,过了几秒,
那厮的表情变得特龟孙子。等到他说“那我挂了”之后,他随手将手机搁在一边,然后深入。
我被动地迎合他每次的律动,低低地呻吟出声。
做完之后,那厮温柔地吻吻我的额头,问我疼不疼。我实在没力气给他一拳,只能选择用眼神这种无形的武器杀死他。那厮喉咙
一动,再次把我拆骨入腹。
第二天我真没力气起床,你菊花被人爆了,你去给爷活蹦乱跳?!对于庄纪雍这厮的无耻,我已经深刻体验到了。
那厮离开门之前,表现得特媳妇儿。他一声不吭地买了早点,温柔地喂了我,还主动提出帮我请假。临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那
个纠结的……我当即就浑身上下不习惯,于是扔了一枕头出去,让他赶紧地滚。
做都做了,你现在纠结有个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