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上——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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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的车流当中。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店里,正是中午繁忙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出去送货了,只有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台里抽烟,她看到

我,跑上来把我拥到怀里,心酸地喊道,“不干了,不干了,那就是群畜生!怎么把你打成这样!”

我没有告诉她,我今天差点死在林轩的铁管之下。我全身乏力,躺在她办公室里失神地望着头顶的电灯,我像是做了一

场恍惚的梦,可那地上的血渍不时不刻提醒我,他们有枪,他们用手中的枪杀了人,可没有人追究。他们是坏人,却逍

遥法外。那不是我所生活的世界,我的生活里没有那样赤裸裸的杀戮。

我睡了一会儿,迷朦中,我闻到了清淡的花香,它不合时宜地出现在我满是鲜血的梦中。有人在触碰我脸上的伤,有人

将我用一件长风衣裹起来抱在怀里,我很冷,即便现在还是夏天炎热的午后,太阳垂直的光芒徘徊在北亚热带,炙烤着

可怜的生命。

我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人竟然是钟秦,他坐在驾驶位上正对着电话那头吼叫到,“你叫李恒给我等着,有这么打算的

人吗!告诉你,李栋霆,既然确定那钱包不是怜生拿的,你们就别想让他背黑锅!你们这群混蛋,为什么不找找清楚就

下结论?!”

“钟秦,钟秦,你别生气,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把脏衣服连同那个钱包一起拿到洗衣房了,现在找到了可里

面的东西不在了……他怎么和别人解释啊,所以只能劝顾怜生忍耐一下,你放心,那里面的损失我们负责,我们——”

“你给我闭嘴!”说着钟秦愤怒地关了电话。

他向后坐上看了看,发现我已经醒了。蹙紧眉头沉默。过了几分钟,才下车,坐到后面来。我疲倦地眨眨眼睛,脑子一

直处于打结状态。周遭的一切极不真实,我不知道钟秦为什么会在这里。哦,对了,他知道我在这里打工。

“你在什么地方当陪练,带我去一趟,你这么下去肯定会被人活活打死,你大伯缺多少钱?你应该告诉我们啊,我和艾

平达任何一个人都能给你把缺口添上!你别去干那活儿了,你要不要命!”

“给我水。”

钟秦将我扶起来,把一瓶纯净水递到我嘴边,突然又拿走了,取了一根吸管,他不忍看我的脸,可又一直在看,“你慢

慢喝,去医院看看,肯定伤了骨头和内脏,艾平达已经在医院等你了。”

“他叫林轩。”我喝了口水润嗓子,说道,“他叫林轩。”

合同上没有写他的名字,只模糊写了一个公司的名字。我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钟秦很震惊,他凑近我的脸,原本放在

膝盖上的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脸色灰白,“你说林轩?哪一个?你给我描述一下!是不是有双蓝眼睛的那个?”

“嗯。”

“天啊,你给他当陪练?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个恶棍,黑白两道都害怕的狠角儿!真的是他吗?!你,你——”钟秦

二话不说,驾着车飞奔向未知的方向。路上他给艾平达去了个电话,把情况基本说明了了。艾平达很平静地告诉钟秦,

“把他完好地带来。”

午后两点多,我看到瓢泼而下的太阳雨,那浸染了金色的雨水倾泻在大地上,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我把手横在眼睛上

,可却没能阻止钟秦再次看到我哭泣的模样。他把车停在路边,探过身子,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疼坏了?我咬着牙摇

头,我是在害怕,我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我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我不是在为那个很可能已经死掉的红衣女郎哭

泣,也不是为了那群把罪恶推往黑暗深处的警察而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软弱。

我再次睡着的时候,听到钟秦说,“我害怕女人哭,也害怕你的眼泪。”

第六章

医院里的苏打味我不是很喜欢,可这是我脱离母体后接触到的第一种气息,所有的护士都在祝贺我妈生了个儿子,可她

从分娩到我出生后都一直在说一句话,我不要他,我不要他——

几个漂亮的护士和一个白胡子老头围着我做了一番检查,拍片扫描一套程序下来后,他们得出了结论:顾怜生虽看上去

羸弱不堪但很耐打。我的脾脏骨头都没有出问题,眉骨上缝了9针,全身贴满了药膏,还要找个按摩师给我祛瘀消肿,

被我谢绝了。

整个过程中,艾平达都十分冷静,他说话的语气很老练,即便是面对那传说中德高望重的白胡子老头儿也没有半点面对

前辈的态度。他是经济巨头艾氏家族的长孙,他的父亲是钟秦母亲的胞胎哥哥(我不知道这是表关系还是堂关系,总之

统称为表关系,你们不要吵:怜生注)。我不想听钟秦说这些让我头疼的东西,极不耐烦地别过头去装睡,他见我这样

也没兴趣解说他们的关系,知趣地闭上了聒噪的嘴巴。过了一会儿,他在艾平达的眼神示意下离开了病房。

我睡了一会儿醒来看到了他们两个,林轩的事情已经被我淡忘了不少,但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我害怕他的事实不会有

丝毫改变,距离我目睹那枪击案还不过8个小时。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艾平达问道,“你自作主张惹了不小的麻烦给我,顾怜生。”

“你的权利有多大?”我没有别的意思,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学校的宿舍长会被人们形容成法海无边的样子,在我过去的

生活中,宿舍长没什么实质性权利和作用。

“即便我不是宿舍长,只要一点手段就能摆布你的全部生活。”

我无奈地想笑一下,可嘴角很疼,我及时把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

“我必须对所有2号公寓的人负责,你不过是其中一个。你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我无欲和他争论下去,也不想把他当场揭穿,他对我种种的过敏反应和关注根本不是他所说的那样。口是心非的人,你

当然能摆布我的生活,你在暗处我在明,明枪尚可防,暗箭不好挡。你真是看不起我的智商和才学。

“事情我大概了解了,那天你骗了我,你需要钱为什么不能明白告诉我?”

“你能给我多少钱?”

“你要多少?”

我低声轻笑,没有牵动伤口,我狠利地瞪着他,“你干脆包养我吧,你不如养我一辈子!我真是太缺钱了,我缺钱缺到

要去偷窃了,你有钱,你有钱花不完尽管扔给我,我需要的很!你最好也给我弄辆宝马开着,每天最好给我整七八餐,

而且要最高标准,我要什么给我什么,顺便养活我大伯一家,你要是还有使不完的钱,让我表弟也风光地走进最好的学

校!对了,你现在帮我赔88888给薇彩,我受够女人了,你叫她别再来烦我!

艾平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跨到我面前,一手掐住了我的下巴,反光的镜片渗着寒光,苍青色的嘴唇在微颤,他在尽

量控制自己即将失去控制的情绪,我是个伤患,论道义他不能再对我使用暴力。我的下巴没有脱臼但很疼,我毫无反手

之力,艾平达绝对不属于力量型的人,可我却没办法反抗。

“你,给我,闭嘴。”

我反正没什么好说的了,没事快放我走,我要回宿舍睡觉,我还发愁明天怎么面对林轩,我快愁死了!

艾平达见我消停了,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望着窗前的百合花发呆,过了几分钟,他缓缓问道,“你在给林轩当陪练

?明天你带我去见他,这件事情我给你解决,但作为交换——你安分点。”

我冷笑,说道,“我给他工作了两天一共两千,可我要付违约金一万,我还要筹借三千,你看着办吧,你不是有钱么,

给我一万一!”

艾平达回头走近一个小房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黑色的皮包,他从那里面抽出了大量钞票,仙女散花一样将钱

扔得满世界都是,壮观的钞票雨,真是壮观极了。他又抽出一沓钱摔在我脸上,骂道,“我给你钱,我给你!”

说完他摔门而去,我的手边都是钱,可我却看不到了。我拔掉吊针,坐起身来,一个人呆呆笑了半天,下床去,我要走

了。迎面进来的护士看到这满屋子的钱,大喊着不好啦不好啦,那样子活像见了鬼。见到钱不高兴吗?为什么不高兴呢

那天我一个人回到了学校,我看了那胖子搂着一个时尚的女人招摇过市,他的三层肚皮像不停抖动的皮冻,可却滑稽地

穿着件紧身的上衣,他虽然笑得满口黑牙,但看得出热汗不止的他相当难受。校园里不准抽烟,可他和他的女人抽着粗

大的雪茄。他们看上去愚蠢却真实,这才是我生活的地方,没有枪,也没有伤及生命的暴力。不知道为什么,在经历早

上后,我对很多东西失去了原先的看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林轩把我彻底改造了。我必须重申,这就是我真实的生活

,它很真实,但有时候又很虚幻。

钟秦还没有回来,可在屋里等我的人是李恒和李栋霆,所以他有可能又出去了。李恒紧张地并拢膝盖,眼神不停躲闪。

桌子上是一个我没有见过的黑色皮夹,我觉得特别可笑,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这个,是,是在你屋里找到的。”开口说话的人是李栋霆,我没看到他的表情,他过于膨胀的头发很好地遮掩了一切

,“你,你承认吧。”

我捂着嘴巴走到他们面前,“李恒,你看着我。”

他不敢,肯定不敢,为什么栽赃?为什么要害怕,你不过是很不小心把钱夹里的东西东丢了而已,你有能力赔付,你为

什么不敢承认?!

“你快承认吧!”李栋霆忍不住了,他看了我一眼,可我的脸有点变形,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截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你——”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错了就去承认,我不会背黑锅,你给我记着,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你,你嚣张什么,我们在你屋里找到赃物了,你还不承认,我们就报警了!”

“呸,不好意思,那上面根本没有我的指纹!滚蛋,你们碍眼死了,你们和钟秦的电话我都听到了!还要怎样?我没那

么高的觉悟,你们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去弥补,兔崽子,滚蛋!”

我并不生气,事情有点好笑,一场闹剧。我往卧室走,一推门,看到钟秦直愣愣站在里面,他笑得狡黠,高声道,“我

可是人证,你们别太过分!是吧,怜生。”

我一把攘开钟秦,怒声骂道,“你也出去,我要睡觉了,都出去!”

“诶,你和艾平达商量的怎么样了?要不明天我也一起去见林轩?”

“行,行,明天你们拎一口袋钱去和他谈判!我要睡觉你快出去不要再来吵我!”

我确实很累,我没有足够的耐心和他们谈论钱包的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些琐碎的事情让我厌恶至极。我隐隐知

道,我此刻烦闷焦躁的情绪源自今天早上非常不愉快的遭遇。林轩这颗毒瘤要破裂了,他让我噩梦不断,我再次想起了

被母亲囚禁的那三年,阴暗潮热的地下室里,我吃够了馊饭。她变态地认为正因为生了我她才失去了勾引男人最敖人的

资本,可我没有错,我不过是无可奈何的出生了。她靠吸烟来减去腰上的赘肉,如果她有钱,她会购买毒品。我十二岁

的时候,她和一个靠倒卖避孕套壮阳药起家的男人跑了,她告诉我大伯一家,有本事养他,没本事让他去死。我懦弱的

大伯像女人一样哭了几天,决定养我,他说我是无辜可怜的,让我好好用功以后发达了给那个不要脸的母亲看看。好,

我忍,什么我都忍了,我把一切不公都吃到肚子里,我慢慢熬,一天一天熬,熬到我能自由的那天为止。

我被钟秦喊起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抱怀站在我床前,质问我为什么气艾平达,我想起来了,我下午对他的态度非

常差,我很后悔,我想他是那种习惯用钱和身份摆平一切的人,我奈何挖苦他,我对钟秦说,我对不起他,但愿他扔在

医院的钱能一分不少拿回来。钟秦拍拍我的头,说道,“起来吃饭吧,我可是给你把粥热好了。”

“什么粥?”我见钟秦又要生气,立刻跟言道,“噢,我去吃,我去吃。”

客厅里光线不强,我看到散落了一地的报纸,一张头版上赫然写着“直击方天惨案,陪酒女郎惊暴幕后主使。”我瞥了

眼新闻下方的生殖卫生广告,嫌恶地将它掀到一旁。

粥不够热,吃上去怪怪的,算了,我计较那么多干嘛,我不饿,可我必须要吃点东西了。钟秦津津有味看报,时不时瞅

我一眼,看我吃得很认真,非常高兴,那副邀功的表情仿佛在说,顾怜生,快感谢我呀,我等不及了,来啊!很像在勾

引我的色情服务人员。我心情不好,可我没有对此发表看法。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林轩的事情?”

钟秦一听林轩的名字,表情立刻凝重起来,他摇摇头,闷声道,“你不要吃惊,连我们都怕他,他说什么就一定能做到

,不计后果很可怕。我就在酒会上见过他几次,艾平达和他的接触可能多些。”

我此生坎坷,这是一个例子。

“总之,这次以后你千万别再和他有任何来往,要是我早点知道你给他当陪练……不过话说回来,你目前为止没出什么

大问题还算好,很走运了。”

据说我此生走运,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例子。

我打了个冷战,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钟秦我今天早上揍了林轩很多拳,我还曾骂过他,我三番两次攻击了一头猛兽,我

不知道这会不会成为我被吞食的原因。他可以给我一枪,中弹是什么滋味?一定很糟糕,弹片会以极快的速度在你的肉

体内四处飞散,别以为你的身上只是多一个窟窿而已。

“你别担心了,艾平达会有办法的,他会帮你。”

“他为什么帮我?因为他是个宿舍长?”

“对,就因为这个。”

好吧,算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艾平达是2号男生公寓的管理人员,他必须对所有人员负责,我不过是个比较麻烦的

对象,我很穷,我是个棘手的变数,我一点都不服管教,我视他的家族和威望为无物,因为在此之前,我的生活中充满

了普通的工薪阶层,至多几个小暴发户,这样大规模和有钱(权)人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对我而言是不好想象到的。后

来钟秦告诉我,在这所大学里,身份和地位非常重要,学生会自动给周围的人划分出等级来,并且这种划分会随着他们

父祖的财富权力灵活变化。艾平达的爷爷垄断了全国的石油生产,他在中东也收购了一大批油田,而这只是他生意中的

一小部分。钟秦的父亲是金融大鳄,在我想象中他就是一个有点聪明的投机商。林轩在白道上干的是商会社,什么生意

都做,在黑道上,他主要贩卖毒品(包括众多违禁药品)和走私武器(后来会有一部分生化武器)。

“不过,如果他也束手无策的话……”钟秦很为难,他不是在小觑艾平达的实力,而是林轩这个人根本不理会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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