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上——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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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公主为什么不去找个女生,我才不演,要不咱俩交换一下?我去演王子怎么样?”

“免谈。”钟秦忿忿不平,他鼓着腮帮子像个睡觉质量十分低下的青蛙,眼皮子有点浮肿,每天早上起来都有接近半小

时的混沌时期,“我是王子,我是王子。”

“好吃懒做的王子,没有哪个公主要你——给我起来”我趁他迷糊的时候对他吆来喝去,那感觉别提有多爽快了。他爹

妈担心宝贝儿子生活环境不够规整有序,还要派专人来打扫卫生。我训斥了他一顿,这种贵公子哥,踹死他都不解气。

我打扫完了客厅,准备收拾阳台上的花草时,有人敲门,是隔壁的二李,哦,我忘了说那钱包事件最后怎么解决的,我

当然澄清了事实,失主根本没有怪罪李恒,据称那所谓的贵重物品不过是他女朋友的照片。李恒和李栋霆不敢直视我,

很显然我的形象陡然高大耀眼起来,以他们的思想高度难以与我平视了。可我心里这个疙瘩早就开了,不过是一场误会

,我损失的不是物质所以没有挽回的必要了。但事情并非我想象得如此简单,很多麻烦的外壳总是慢慢被剥离后,才会

露出最赤裸裸的真相。

“钟,钟秦呢?”李栋霆张望了一下,看到钟秦正在喝一大罐牛奶,喊道,“快点,我们要迟到了!”

今天九月二号,各班要开会,明天就正式开课了。他们在一个班,学国际经济与贸易,多少和他们未来要继承的衣钵对

口,而我在数学系,我讨厌数学,可人们认为我最优异的就是这门课了。我们班的开会时间比别人都晚了一个小时,这

使得我有时间清扫房间以防钟秦家里的探子随时造访。

“噢。”钟秦目光呆滞,你说他现在的智商为零也没人不信。二李显然早就知道了,进屋耐心等大龄儿童灌牛奶。我则

照料那些长寿的花草,慢慢的它们就理所当然变成我的了。

“怜生,下午有时间吗?”李恒在我面前变得拘谨,全然没了从前的潇洒劲儿,“下午要排演,前段时间你有事……”

我的表情愁苦起来,为什么我要来演白雪公主,为什么不去找个货真价实的,那么多大老爷们儿备选,为什么要挑我来

。我讨厌那种智商度惨不忍睹又艳遇不断桃花盛开的故事。我的童年里没有童话。

“没关系,你要是有事,我们就改天——”李恒见我如此,慌忙摆手,笑得很辛苦。他身边的李栋霆有点看不下去了,

梗起脖子要较真,我迅速扫了他一眼,他嚣张的火焰霎时间被我灭干净了。因为他策划怂恿并参与了那起没有成功的冤

假错案,性质恶劣受到了组织的严厉批评,他给我道歉时那可怜样儿真个催人泪下,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委屈了。

“走吧,嘿,怜生,下午哪儿都别想去,你们老板那儿我都打听好了,这周你休假,别找借口!”牛奶是钟秦早晨的发

动机觉醒器,白花花的汤水下肚后,他立刻变得口齿伶俐,精明起来。他匆匆拿起平扁的黑色皮包,在早上七点五十三

分飞奔下楼。

我收拾好房间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了自己房间里一个形象突兀的黑色方形木箱,里面装满了瓷器碎片,那是林轩结束我

们短暂接触后给我的纪念品,绝美却支离破碎的图案总是时不时提醒着我,那个可以让我心惊肉跳的男人并没有远离,

我们之间的合约,无法结束。我看了一眼24小时开着的手机,苦笑一声,关合了门。

教学区恢复了生气,高耸入云的纯白色建筑有着歌特式庄重的尖顶,在绿树的海洋中散发着肃穆的气息。虽说这儿理应

是最为热闹喧嚣的地方却处处祥和平静,每一个出入这里的学生都像朝圣者,此地不容亵渎,无论你是谁。我们系只有

一个班,所以没有再细分专业,这意味着我们要学的东西非常多,要脱落的毛发也比别人多很多。教室在11层,这一层

都是数学学院的工作区,院长办公室在走廊尽头,烫金的牌子上写着他的大名:郝强。我站在门前时总在想象他的模样

:秃顶,厚眼睛片,呆滞无光的眼神,极瘦或极胖,语言表达能力为负。一声清脆的“请进”后,我不得不承认人类的

想象力还是很有限的,我们院长长得太意外……你也许会说,天啊,那么意外这人还有形状嘛!我错了,郝强摆在T台

上就是一个标准的模特,在偶像剧里他就是一个身边永远充斥着大量美丽痴情女主角女配角,会让全天下男人吐血自焚

统统生活无望的超级大帅哥,但他放在数学系,就是一个极大的讽刺:看到没,坚强的人类是不会被摧垮的,他郝强就

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郝强,现年32,斯坦福大学数学系高材博士生,传说中的钻石王老五,爱慕他的女人可以从英兰山下排到市中心,用钟

秦的话来讲,他对女人的号召力可以媲美国务院总理。

我第一眼见到郝强,就在想,他一定是个惹了无数桃花债最后藏身无处才投身数学领域的可怜虫。谁都知道,这里女人

最少。不过我想,对他想入非非的人肯定不只有女性。

“顾怜生,坐吧。”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黑板上写下“请顾怜生看到通知到院长办公室来一趟”,我希望他别和我兜圈子,径直告

诉我要干什么或者——他想知道什么。

“以后咱们得好好合作了。”

“郝老师,您——”

“我指定你为本班的班长,以后要好好努力啊!”

我就这样成了这个班的班长。郝强又称赞了一番我超群的数学成绩,直说我这样的天才该领域很久都没有了,我被他夸

得有点头晕目眩,昏昏然打包票我会带领班集体走向康庄大道,让它闪烁着智慧健康的光芒,我要告诉世人,数学系从

此会摆脱男生歪瓜烂枣,女生残花败柳的不良印象。我们又谈了一会儿后,并排往教室走,进屋的时候我疑惑地瞅瞅手

表,都九点一分了,为什么才来了两个人?其他人呢?

我正在纳闷,郝强宣布班会开始,我这才心凉如水,偌大的教室里,我即将带领的班级成员,除却我,只有一男一女。

在我被宣布为班长时,集体成员都鼓掌了,可为什么……感觉如此凄凉呢。数学系今年,只有三个新生,更可悲的是这

完全抹杀了我们逃课的任何可能性。

事实成了这样,我哭都哭不出来了。

自我介绍时,我看向那个女生,要哭的情绪立刻没了。我最烦描述人的长相,对崔晓凉也是如此。我这么说吧,她是大

一无论男生女生都公认的级花,她一头乌发如水,侧面完美,安静坐在一旁,温和的像是一幅图画。再看那个男生,感

觉落差有点大,我不作介绍了,大家自行想象吧。他叫杜子滕,说话稍微?有点结巴。

“大家还有问题吗?”郝强像是在对空气讲话,连方才气血昂扬要配合他工作的班长我都懒得理他。所以他自问自答一

般结束了这场死气沉沉的班会,“那么大家都解散吧,明天见。”

现在才九点半。我真该去打工!走到门口的郝强一个急转身,回头宣布了一件令人恐慌的事情,他笑容可掬完全没有要

加害你的意思,“噢,我忘了,下午全校要进校摸底考试,好好准备吧。”

面对这样不幸的消息,我们三个置若罔闻,各自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冷清的教室。我瞧了一眼杜子腾,走上前去,说道

,“你来做学习委员吧,咱们人员有限……”

“噢。”

“文艺委员——你。”我指着崔晓凉。

“噢。”

“宣传委员,生活委员……”

我将这些职位平均分给他们后,沮丧地先走了。在等电梯的时候,听到崔晓凉的声音,“子腾,我有话和你说,子腾,

子腾——”,然后杜子腾急匆匆抓起书包向我走来,崔晓凉见状,脸色发白,呆了两秒钟,垂着脑袋走向了走廊另外一

边的电梯。他俩一看就不普通,我偷笑了几声,没有理一直红着脸的杜子腾。我们坐一趟电梯,在七楼的时候,上来几

个人,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2号楼的几个恶霸,上一次他们曾嘲弄过我。他们几个一看到杜子腾,就笑嘻嘻围了上来。

“嘿,杜子腾,什么时候去排泄啊,你到底疼不疼?哈哈,要不要给你弄点止疼药来?”

“不,不了,谢,谢,谢,谢。”

“别客气,你爸拍广告怎么没叫你去啊!你往那儿一站,就是个泻黄了的样儿!你们家大把大把止泻药怎么也没能让你

不疼了?嗯?”

“我,我……”

二楼的时候,这帮愚蠢的渣滓说说笑笑推了杜子腾一把离开了。此刻这个腼腆的男生羞得恨不得撞死,完全不认为我在

场。你撞死吧,撞死你可就让那帮兔崽子得意了。孙子,我迟早有一天要让他们吃点苦头。出了教学楼,杜子腾快步跟

了上来,我瞅他一眼,加快了步伐,他小跑又跟上来,“你,你,班,班长,等,等——”

我听着有点累,我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不过今天时间早,我可以等他把话一点点说完。

“咱,咱们,能,能不能,做个朋,朋友?”你别看他说得很费劲儿,他没我难过。

“行,行啊!”糟糕,我有点被传染了,为了证实我很正常,我重申了一遍,“行啊!”

=3=!听上去更别扭了。杜子腾见我这样,乐呵呵地笑了。

“我可不结巴,你别误会。”

“我,我知知,知道,我听你,听你说过,过话,我们,们,一,一,一,一栋楼,3,3,3,1,1,4,4”

好吧,我得承认和他说话我不仅需要耐心还需要一点智商,我以为他是333号的,哦,不对,是311的,不对,是314的

,很曲折,你能明白我当时的心情吗?我想骂他,可我不能这么做。

“你,你要,要我,我的,的手机号,号吗?”

“不,不,不,你,你直接,直接写给我吧。”我要晕了。

手机号,13888445777,哼哼,要是他给你口述,你能听明白么?你别说我卑鄙,这很真实,他结巴,可他没有错。你

们不要去拨打这个号码,不要给我找麻烦,知道了吗?他比我早死几年,已经入土了,那电话不能打到天堂去,对,你

没看错,他去了天堂,他是个天使,天堂才是他的乐土。

下午的考试有点意思,等一下再给你讲。(那群孙子遭殃了——钟秦剧透,接着挨打)

我和杜子腾说,时间还早,我要去图书馆看看,他二话没说跟着我就去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接近我,既然都是一层

楼的邻里,应该知道我是个穷鬼,愿意接近我,这人有点意思。

图书馆在艺术馆的西北方向,整个建筑风格复古,雕梁画栋勾心斗角像是去了皇城。书卷气息浓烈隽永让人陶醉。我立

刻爱上了这个地方,有高年级的人捧着书坐在回廊里,孜孜不倦,默默耕耘。可你走进了会发现,有的人堂而皇之抱着

黄书浪笑不止。好吧,家丑不外扬,我不说了。我借了两本书,都不是关于数学的,我讨厌数学,非常。杜子腾拿了一

本教参书,说是中午回去要好好复习备考。

我在路上告诉他,高考是在愚弄我的智商,我当时的数学成绩是149,我不明白如此完美简直可以当作标准答案的试卷

问题出在了哪里,我跟大伯母说要去查卷,她骂我神经,不肯给我查卷费。理宗297,语文126,英语148,总分七百二

,我语文那么低只能说明评卷老师欣赏水平太差。哦,我没骗你,你们那怀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模拟考试的时候有

次是3门满分,语文131,高考我发挥失常了。可我的懊恼显然没用,这个成绩再减去几十分,对学校和我来讲都没什么

区别。杜子腾吓坏了,他几乎不能言语,我不该这样对他,万一再受刺激更结巴了怎么办呢!

我绝对没有要炫耀的意思,你们不要误会。高考的孩子们,只要努力就有回报,这个定理永远都不会错。

中午我吃了简单的套餐,回到宿舍,很意外钟秦早早就回来了,窝在宿舍奋笔疾书,床上摊满了课本。我问他,“下午

考试,不排练了吧。”

“改在晚上。”他连头都不抬,支使我,“给我倒杯水!”

我看电视去了,我有点幸灾乐祸,你们横吧,别的我不说,学习你们拍马坐火箭都赶不上我。电视上,关于之前轰动全

国的方天娱乐城大案还在报道,可真凶没有落网,公安部部长(我不记得他的模样了,他的下巴有一块胎记)在发言,

一定会给老百姓一个交待,严厉打击黑势力。这不,抓了个典型出来伏法认罪,此人人称刘杀猪,在成为流氓团伙头目

前是个屠夫。如果不是老婆跟人跑了,他说他自己会成为全世界的杀猪模范,他不知道,国外不兴这个,反而会惹得很

多动物保护协会,素食协会天天跟在屁股后便声讨他的罪行。

“叫你给我倒水你怎么在看电视?!”钟秦没喝到水走到客厅掐了下我的脖子,自力更生去了。

“你不午睡了?”

“哪儿还有时间。”他烦恼地嘟囔着坐在我身旁,一仰头,杯子见底了,“我中午都没时间好好吃饭就赶回来了,你瞧

这兵荒马乱的。”

“打小抄不就行了。”

“你不知道,告诉你,你在别的地方干什么能管你的人少,但上课考试时间,老师就是上帝,无论你是谁,只要违反校

规校纪都开除,没人能例外!”

听上去不可思议,没想到这方面管理很严格。也对,他们这些富家子弟是要面子的,成绩是镀金利器。为了不给父母丢

脸,只能好好学习。

“你不去看看书吗?”

“我的书卖掉了,看什么。”嘿,是高价卖出去的,很赚,他们认为看了我的书就能和我一样考出头彩,我祸害了那些

虔诚的家长和考生,我有必要忏悔一下。

“得,你强,我不跟你说了。”钟秦将他的门关严实,继续死脑细胞去了。

中午睡到两点,我疼醒了,给林轩当陪练留下来的后遗症让我肌肉酸痛,我满身是汗,于是起床想在考试前洗个澡。厕

所的门没有关,我就径直进去了。我在凉水下冲了一会儿,全身的痛才麻木下去。我找不到浴液,便掀开浴盆的帘子去

拿,结果看到钟秦赤条条躺在浴缸里睡着了,耳朵上挂着耳机,台案上还有本湿漉漉的书。我愣了半天,迅速裹了一条

毛巾遮羞。我的眼睛有点移不大开,钟秦结实完美的身体令我脑子中非常不活跃的部分激荡起来,我咽口水的动作是下

意识的反应,我对他有了很不纯洁的想法,很快我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番,越过他的身子去拿浴液。他鼻息的热气均匀

地喷在了我的胳膊上,我靠近看看他精致的五官,一丝苦笑,他要是知道我喜欢男人,一定会逃得很远。我恨自己猥琐

下作的神情,于是用力扯住了幕帘,匆匆洗完逃掉了。

下午我走之前把他叫醒了,我不是怕他错过考试时间,只是想断了我羞耻的联想,仅此而已。走廊里冰凉的空气没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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