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谁都珍贵+番外——薇笑
薇笑  发于:2012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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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过一把椅子,在离床有一米的地方坐下来擦头发。子伊抬头看到我,噌噌噌噌跑出我的房间。

擦干了头发,我盖上被子在床上看书。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子伊推开门探进脑袋,突然跑过来一把掀开我的被子坐在

我腿上,然后再把被子在自己身上盖好。

湿漉漉的披肩发甩动着已经变得冰冷的水珠,粉蓝色的家居服背后有几处被水滴染成深蓝色。我无奈地接过她递来的毛

巾,给她擦头发,注意着手臂不要碰到她的身体。

子伊的身高约有167cm,在女性当中绝不能算娇小,但是靠在我胸前就显得娇弱得令人怜爱。小巧的肩膀和沐浴过后的

馥郁芬芳令人升起将她的身体用力拥住的欲望。……她应该没有发现我在颤抖吧。

苏子伊是永远的少女。天真无邪的少女。因为天真无邪,所以不知道别人其实会有邪念,也不知道自己单纯的言行其实

有多残忍。我除了逃避和隐忍,还能做些什么?我不知道。

享受着我的擦头服务,子伊双手叠在膝盖上,悦耳的声音通过布料在空气中震动,有些遥远。

“小蒙,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是因为我回来了,所以和女朋友分手?”她回过头,目光闪亮地看着我。

我的手一顿,摸不透她跳跃式的思考模式。“我没有交过女朋友。”

“什么?”她弯下嘴角,似乎不高兴地瞪着我,“我可是很用心地去学习男女交往,可是你竟然一点都不努力,太过分

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是说过长大之后要在一起吗。我也知道自己在和人交往方面有些障碍,所以总是找和小蒙性格相似的人来试验。我

希望可以和小蒙成功地交往、结婚、生小孩。嘛,虽然后面两项不能随便试验所以我不确定OK,不过交往上,我想现在

我是没问题的。可是,”她瞪着我,“小蒙根本就不努力!”

拿着毛巾的手僵硬在半空中,我变得无法思考。

恍惚中想起沉浸在课题中的苏子伊,把她从实验室拖出来吃饭的时候,嘴里总是念叨着不知所云的内容,经常才吃了两

口饭突然把碗摔到桌子上,扭头奔回实验室。

记得我十三岁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我一个巴掌大的玻璃器皿作礼物。我端详着空无一物的器皿很是莫名,她解释说,里

面装着的是可以让人感冒发烧的细菌。‘小蒙不想去学校的时候,打开它就可以。’

我拿着人生中第一份生日礼物发呆,子伊面无表情地问,‘不喜欢吗?’

将冷冰冰的玻璃器皿握在手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谢谢你,我很喜欢。’

看着我一发不可收拾的笑意,苏子伊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向两边拉开了弧度,尽管形状有点诡异,但那是她诞生于世七年

来第一个笑容。

虽然我搞不懂把细菌、细胞、基因杂交来杂交去的生物学有何乐趣,也不明白每一个实验的意义,但每一次实验成功,

苏子伊都要拉我分享她的成果。

然而,爱情不是科学实验。

如果会失败,我们可以一起在失败中探索成功的路;而不是直接分享某一个人的成果。

被跳过的这个过程对爱情而言,恰恰是最大的失败。

如果这是苏子伊的答案,那么五年前我的绝望算什么,这五年来我的生活算什么。天真无邪的人,何其残忍,完全不知

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别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却又会无辜地笑着等待别人赞扬。

我们看着彼此沉默无言。

“你的表情怎么这样难看。”子伊歪着头问。

我无以回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逐渐急促。

又等了一会,我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子伊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淡淡地说,“原来小蒙已经不记得了。没关系,我有心

理准备。那,晚安。”

她从床上跳了下去,之前被她依靠着的怀里因为失去体温,一瞬间变得冰冷。我什么都无法思考,狠狠地拽住她的手腕

纤细的手腕,仿佛稍微用力就会折断骨头。这就是苏子伊的手腕。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埋伏着如此凶猛的攻击性,强烈到可以将眼前的一切撕碎。握着这样纤弱的骨骼,从未体会

过的破坏欲望从心底涌上来,没有反抗的余地,理性被迅速淹没。

“好痛!小蒙……等一下……”

女性的身体,子伊的身体很柔软,这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从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我随时可以拥抱这个少女柔软的身体

,小小的、像甜点的一样的身体。

阔别十一年,再度回到我的怀里。

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只属于我的少女。即使已经从花蕾绽放为盛开的鲜花,也依然在我怀里娇弱地颤动,微小的抵

抗无法挣脱成年男性的肢体束缚。

只是,你为何要哭。

应该哭的人是我吧。

我早就为你哭了不止一次。

“你太粗暴了……小蒙!”

子伊的声音像从水底传来的音波,在我耳边擦过却无法传进大脑中枢。我所在进行的动作,似乎也被其他什么人所支配

“……稍微轻一点啊,混蛋小蒙!没有经验就别乱来!”

闭嘴,闭嘴!

“唔……”

‘小蒙你看,心脏在这里,很小,仔细看才能看到,在跳动哦。要摸一下吗?’

‘不会痛的,任何感觉都不会有,我有很好地进行麻醉。虽然有时候为了知道某处神经会给试验品带来什么感觉,进行

解剖的时候不打麻醉。那个时候应该会很痛。’

‘下次不陪我一起解剖?但是,不觉得肌肉和神经还有器官所组成的结构很漂亮吗?所以才想让你看,我的实验室连爸

爸妈妈都不让进来的哦。’

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肤,技巧精湛地打开腹腔,丝毫没有被损伤的深红色内容物展露在眼前。然后选中一个器官,小心

翼翼地切开、研究它的内部结构,最后完美地缝合起来。

我无法忘记,手套上沾满鲜血、天真地笑着、认真讲解的苏子伊给视觉和感官造成多大的刺激。为何那么可怕,却又如

此可爱。

或许这个天才少女了解几百乃至上千种生物结构,却对那些鲜血和骨肉所承载的“生命”以及“感情”一无所知。所以

我只是她的一只实验品,在不打麻醉的前提下让我饱尝痛苦的滋味。然后她说,实验结束了。把创口缝合起来。于是我

活蹦乱跳地接受了成功的果实。

当身体被湿热的器官所包裹,快感像闪电一样从神经上流窜。我的思考像被猛然熄掉的灯,“啪”的一下,一片黑暗。

苏子伊的哭喊声像乘在飓风狂袭的海面上,时高时低,时近时远。

我做了很混蛋的事。自我厌恶到极点。

背对着我仍然在抽泣的苏子伊,肩膀随着哭声而发抖。细小的胳膊上布满了我的手指烙下的淤青。我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

“子伊,对不起。”叹了口气,似乎刚做完就说对不起是很糟糕的行为。沮丧地抓了一把头发,“这样粗暴地对待你不

是我的本意,唉,可能说了你也不明白,我是被嫉妒冲昏头了。”

“嫉妒?”她转过脸,带着泪光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

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一次我的碰触没有再让她僵硬。“嫉妒你和其他人的……‘实验’。”我想她是无法明白的。“对

不起,我以后不会那么粗暴了。”

“好吧,既然小蒙道歉,那我原谅你了。看来小蒙的确没有什么经验,以后我会教你。”她说着,自信满满地笑起来。

刚才支配我的疯狂情绪已经不知道消散到什么地方去,即使她又说出这种刺激我感情的话,也没有办法发作。那样的情

绪很可怕,可以的话希望它再也不要出现。

虽然过程不太完美,但我终于得到了一直以来奢求的。对于苏子伊的个性深有了解的我,无法以道德常理来责备她。然

而那可笑的理由依然让我觉得很冤屈。这份无处排遣的抑郁也许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弭吧。我如此祈祷着。

手机响了起来,“姜启介”三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熟悉的名字让我感受到透心的寒冷。双手捂住脸,挡住了光线,却抹不掉事实。

已经不是糟糕的程度,我实在太差劲了。

手机一直在响。

“小蒙,铃声很吵。”子伊嘟囔着,抢过我的手机,也许她是想终止吵闹的铃声,但看到来电显示却改变了主意,我想

制止却已经来不及。“晚上好,启介。”

我突然有种世界末日的恐惧感。

“嗯,是我。……我和小蒙在玩啦。……是啊,我也困了,可是……不,今晚我和小蒙一起睡……”

子伊毫无戒备地被姜启介套话,在她说出更多之前我夺过手机,走到房间的另一角。

第7章

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启介,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真抱歉啊看来我不合时宜的电话打扰了你们。”姜启介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

“……设计稿做完了吗?”

“没有,你不在家,我静不下心来工作。师兄,不如你现在回来吧?我去接你。”

“别说傻话!”我紧张得手心冒出冷汗,慌张地回绝启介的提议。“你也看看时间吧,现在几点了。”

“呵,说得也是呢。心爱的女人爬到自己的床上,哪个正常的男人能够扔下她跑去其他男人那边。”启介辛辣地讽刺,

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真是恭喜你啊,可喜可贺,夙愿得偿了呢,女人的身体滋味如何?真让人羡慕,这么冷的天我

也很想要有个人陪我睡觉啊。”

我知道现在我没有生气的立场,但是“没有做过亏心事的我”应该会怎样回应?不是想要隐瞒姜启介,但不希望用这样

不堪的方式,这样子在电话里不明不白地承认我和子伊之间的事未免太对不起他了。

咬了咬牙,提高音量,“你发什么神经。我要挂电话了。”

“等、等一下!”姜启介急急忙忙地喊起来,“请你不要挂电话……”

我捂着额头靠在墙上。

彼此长久地沉默,我竭力控制呼吸,但听筒里却传来启介慌乱的喘息。

“启介,你……”

“对不起,我开了个不好笑的玩笑,你千万不要介意。”他干笑了几声,而我连笑都笑不出来。启介自嘲地说,语气里

带着些许颤音。“师兄,我现在真的很糟糕,遇到和你有关的事就会混乱得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明明不应该猜疑你却

控制不住往那方面去想。我不是怀疑你,我是对自己没有自信。对不起,说了很过分的话,请你不要往心里去。之前说

过的话请当做没有听见吧,我其实只是想说我很想你……”

启介语无伦次地道歉了一遍又一遍,甚至不敢追问为何子伊要和我一起睡。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

下,依然无法发出声音。

“师兄,你……不生气了吧。”

“我没有生气。”你别胡思乱想……应该安慰他一句,我知道他想听我说什么,但是无法更进一步欺骗他。

启介似乎松了一口气,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谢谢。哈,我真是,大半夜的乱发神经。那个,师兄,我不打扰你

了,后天我去接你。就这样,早点……休息吧。”

“你明天来接我吧。”

“诶?可是……”

“明天来接我。”

“为什么突然……”

“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咬着牙,我下定了决心。

启介吸了一口气,勉强地笑着,“哈,有什么事比陪重要的家人共度周末更重要,等你、等周日我去接你之后再说也可

以。”

也许他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平常的启介应该会兴高采烈地答应才对。我叹了口气,“别说了,就这样吧。明天下

午我等你。”

不等他再度抗议,我挂断通话并且关闭手机。

慢慢走回子伊身边,她静静地看着我。摸了摸她潮湿的头发,我在她旁边坐下。

“子伊,我明天和启介回去。”

“为什么?”

拿过毛巾给子伊擦头发,我不得不用些别的动作来将情绪稳定下来。

“虽然我没有女朋友,但是……有算是在交往中的人。所以不尽快处理好这种关系,对你对他都是很失礼的事。”

“我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男人的责任感’吧?”

“嗯。”

靠在我怀里,子伊渐渐睡着。头发也快擦干了,我关掉灯,抱着她躺下,拉过被子将两人的身体盖起来。

我没有丝毫睡意,思考着明天要怎么和启介摊牌。无论怎么说,我都已经被牢固地贴上“混蛋”标签了。心情烦躁,却

因为子伊靠在怀里而无法翻身,被迫不能动弹的身体令心情更加焦虑。

算了,反正已成事实,用什么方式去说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随机应变吧。

一直到天快黑了,姜启介的车子才无精打采地停靠在苏家别墅门前。我已经站着等得双腿发麻。

坐到车里,浓郁的呛人烟味让我皱起眉。姜启介忙把车窗都打开,“哈哈,不好意思,刚才顺道送了朋友一程。那家伙

是个大烟鬼。啊,我有祛除烟味的专用空气清洗剂,喷一下就好了。”

我点点头,系上安全带。

晚饭在外面的西餐厅里吃,食不知味地填饱肚子后继续开车回家。一路上姜启介说个不停,我只是沉默地听着,偶尔“

嗯、啊”地敷衍几下。

回到家里,启介让我先去洗澡,自己脚底抹油溜进书房。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身影,我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

在客厅舒适的沙发上坐下,双手指尖相顶放在膝盖上,我垂下头。

这个房子就是我为了和姜启介一起生活才租下的,当时两室一厅的房间里只有我用来睡觉的一张床。四年前启介回国,

两人一起给只有一张床的房间购置了一整套家具。舒适的沙发、宽敞的床、容纳两人的浴缸,这个房间里每一处都充满

了两人生活的气息。

无论是我离开,还是姜启介搬出去,被留下的那个人恐怕都不能以平常心面对这个刻下四年痕迹的房间。

若说我可以毫不留恋地舍弃五年来的回忆,那绝对是弥天大谎。可是,苏子伊和姜启介,这根本都算不上是选择题。我

的答案早就很明确了,你不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会慌张不安的吗。

所以我没有必要再迟疑,我只是去告诉姜启介他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从此以后不必再为我这种不会付出的家伙伤

心不安。

僵硬地推开书房的门扉,看到启介伏在绘图板上,右手不停地动着。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启介头也不回地说,“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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