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了一个方向，我跳下床跑过去，结果没跑两步就撞到结结实实的木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你这种样子，还想跑到哪里去。”姜启介终于说话了，声音冷冰冰的，从未在他身上感受过的压迫感令我在一瞬间不

由自主地想要退缩。

但那仅仅是一瞬间的怔忪，我从地板上撑起身体，把头仰向声源处。“姜启介，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师兄不是应该很清楚吗。”

这就是为什么我希望子伊一起来的缘故了。只要启介在我身边，我就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甚至在他拉着我的手上车的时

候，我都胡思乱想过两人在公寓独处时会不会发生糟糕的事。一面对他，我就没办法克制想和他亲近温存的渴望。

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却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的衣领被揪起来，再度被甩到床上，当我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启介把我翻身成俯趴的姿势，随即他的身体沉重

地压在我背上。

“走开！你都忘记了答应我的事了，我们说好的不能再……啊……”

我的皮带被解开，外裤和内裤一起被一把拽到膝盖处，失去衣物庇护的臀部暴露在空气中，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扯自己的

裤子。

“前面都已经变成那样了，还想着抵抗啊？”

……我难堪地呜咽了一声。我当然知道自己变成什么样子。在门口被激吻的时候我的身体就已经产生了反应。但身体的

反应是身体的反应，心情不会因为生理上的反应而改变。无视我的意志强来，就算我有快感，就算我被弄到高潮，那也

不是和奸，而是强奸！

“姜启介，我再说一次，你住手！”

“呵呵，”他摸着我的脸，嘴唇贴在我耳边缓缓地说，“拓说得没错，想要的东西就应该直接去拿。一直以来我都过于

温吞了，装模作样的结果就是让你以为我很好打发是吧？一边温柔地安抚我，一边着手办理移民的手续。那些手续都还

没影呢，你就急着把两人共同回忆的地方给处理掉。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是真心的吗？你真的珍惜我对你的感情？该不会

只是个感人的蹩脚借口吧。”

我的手摸到了枕头，用力向后抛去，听到启介闷哼一声，我忙转过身拉起裤子，不要说扣好皮带了，哆嗦个不停的手连

裤子的扣子都找不到。

“……你就那么想逃吗。”

“你听着，姜启介，”我竭力让哆嗦不要从身体蔓延到声音里，“我那天对你说的话没有骗你。你要不是这么没头没脑

地乱来，我也根本不会想要逃跑什么的。但是，就算理论上做的是同一码事，如果我不愿意去做，也绝对不会让你觉得

好受！”

我放弃了始终扣不上的裤子，让它就那么敞开着。手在床单上摸索了几秒，终于找到了启介的手。“姜启介，我现在跑

不了也没法反抗，你尽可以为所欲为。但是之后的后果，你自己承担。好了，我说完了，你来吧。”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还下得了手！可恶，”启介大吼了一声，低声诅咒着，“我就知道这招不是对谁都有用！”

我一怔，“什么？”

“没什么。”他意兴阑珊地说着，动手为我整理衣物。

我松了口气，看来我也颇有谈判专家的潜能，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挺好用的组合连续技。

“喂，姜、启介？”我抑制着开始不稳的呼吸。他的手指已经伸到裤子里，隔着内裤时不时地摩擦到我那里。

“嗯。刚才弄得太凌乱了，我在给你整理。”

骗鬼啊，整理需要那么久吗？

“不、不用了，我自己来。你让开。”

他乖乖地把手拿开，我拉上裤子拉链的时候，明显感到前面突出来的一块，难为情地低下头，继续摸索着扣皮带。

启介的手放在我背上轻轻摩挲，“对不起，刚才一时冲动做了冒犯你的事。我只是听说你要移民，还要把公寓退掉，一

想到再也见不到你，我……啊，你把衬衣夹到裤子里了，这样是扣不上的。”他说着，帮我把衬衣抽出来，手却顺势伸

进衬衣里，抚上我胸前。

“……姜启介。”

“对不起，摸一下就好。”

好个屁。在我要骂出来之前，他突然用手指在那里狠狠掐了一把，我叫了起来。

“稍微忍耐一下嘛，我真的摸一下就好了。既然不能做，总要给我一点补偿，我这段时间也忍得很辛苦的。”他说着，

从背后把我抱住。

然而我却感到背后有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脊骨下端，启介的呼吸急促且混乱，不仅用手摸着我的胸口，也慢慢地用吐息着

灼热气息的嘴唇碰触我的耳廓和颈脖。我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另一只手扶在自己身前，保持某种节奏在动作。

……我说，我的身体不是这么用的吧。

第26章

“你是故意的吧……”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了。

启介含糊地嗯了一声，开口的时候，声线听起来既慵懒又性感，“师兄，你、嗯……你说什么。”

听着他在我耳边的呻吟低喘，听着他那里湿润粘滑的摩擦水声，再被他不轻不重地捏着胸口。我的脑子里掠过一幅幅糟

糕之极的画面。我……我竟然被他用来当做自O的道具！

“我……嗯哈……我又没有强迫你做什么，呃……啊，就这样，帮我一下，不、不过分吧。”

谁说不过分！他的喘息比平时要诱惑一百倍，听起来比较像是平时我被他怎么样怎么样的时候才发出来的声音。

他说着说着，抱住我向前倾倒，我们一起倒在床上。他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开始在我背后前后磨蹭。时而用腿缠紧我的

腿，用力将我的身体拉向他，好让他顶住的时候更舒服，诱惑人的气息就在耳边，想象着他在我面前自我安慰的样子，

我……

“对不起，弄脏你的衣服了。”启介讨好地在我耳边说，“反正这里也有换的，我帮你换？”

“……真是谢谢啊。”我有气无力地说。

刚才被诱惑得受不了，最后竟然忍不住配合他，结果连衣服都没脱两个人就乱七八糟地做起来。我不知道姜启介怎么样

，总之我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片，沾满了令人郁闷的味道……一想到自己这么狼狈，就想打人。

“一起洗澡怎么样？很久没有一起泡澡了哦。”

“随便吧。”我已经没力气发火了。

启介放好热水之后过来抱我，我刚直起身体，某种还新鲜着热腾腾的液体从体内流出来，沿着大腿往下滑。

“师兄……”看我瞬间僵住，启介有点不安地问，“刚才弄伤你了？痛吗？”

“不、我没事！”

一直到泡进热水里，我才松了一口气。启介躺在浴缸里把我拉过去靠在他胸前，力度适当地在我身上揉捏，令我舒服得

几乎睡着，对他的怒气和怨气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师兄，你一定要移民吗？”半梦半醒中，听到启介的声音。

“嗯。”

“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吧。”

“也没有那么快拿到签证的……”

“但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了。我能不能提个要求，就当是新年的愿望吧，请你务必答应我。”

“你先说说看。”

“你先答应我。”

“难道你要月亮我也得答应？”

“我才不要那种东西，没地方放。我的愿望你轻轻松松就能实现，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你说吧。”

“在你离开之前，让我做你的情人吧。我真的受不了你在我面前晃却不能吃。总有一天我会发疯，真的会不顾一切强暴

你的。”

“你这算是请求还是威胁？”

“当然是请求了！……带着一点点威胁的请求。”

“好吧。”

“诶？！”启介猛然坐起来，让我也吓一跳。“你说真的？居然这么轻易地答应，真不敢相信。”

“需要签字画押吗？”

“不、不必了。用这个代替吧。”他说着，把我的身体转过去，托起我的脸深深吻下来。

吻的热度逐渐上升，浴缸里的热水快要沸腾似的灼痛了皮肤。

不记得是怎么在天昏地暗之中回到卧室，也不记得湿漉漉的身体怎么在床单上纠缠。在我被启介弄晕过去之前，听见猛

烈的雨水大声地敲打玻璃窗的声音。

我想，今天应该是回不去别墅了。

在启介接我来公寓收拾行李的前两天，养父和我有一番谈话。谈话的前提是，养父刚和我从心理医生那里回来。

我的初步治疗并不理想，除了说我可能有轻微的歇斯底里外什么都没有确定。我的精神、情绪都没有问题，这让医生简

直无从下手，而我又坚决不肯接受催眠治疗，离开的时候医生很无奈地说，给我开了稳定情绪用的药物。让我自我调整

。他说一个不肯配合治疗的病人他没办法治疗。

‘小蒙，你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了没有。’

‘啊，我想我可以做盲文老师吧，然后我想尝试写作，这两样好像都不错。’

‘你有目标就行了。’

之后沉默了一段时间，我想他也很没辙，因为我看上去不像心理有问题的人，吃好睡好心情也好，积极乐观地计划将来

。那么心因性失明的根源在哪里？我一口否决催眠治疗，拿出宁可一辈子看不见也不肯让别人知道我秘密的气势，谁也

拿我没办法。

‘昨天，雪玲和我谈起你和小伊的事。据说你们打算移民之后结婚？’

我一愣，虽然之前有这个打算，但我和子伊还没有谈到这件事上，没想到养母已经提前拿到八卦消息。不过我和子伊的

关系，养父母似乎也默认了，结婚这件事，不管谈不谈起，似乎都已经是水到渠成地自然。

‘关于这个……’

‘我不同意。’不等我回答，养父继续说下去，‘本来你们的事，做长辈的不应该随便插手。但也不说明我就要眼睁睁

地看你们走歪路。’

我点头。养父反对自然有他反对的理由，但绝对不会是因为我失明的缘故，自从出事以来，他们担心的就是我的心理承

受问题。最初几天小心翼翼地对待我，在发现我一点也没有失明的阴影之后，他们对待我的态度就和以前一样，自然得

简直就像打从收养我开始我就是个瞎的。

‘爸爸……是有什么看法吗？’

‘小伊那孩子对这些事无所谓得很，我太了解她了，她根本就缺乏正常人的神经。但是你不一样，你应该有其他真正想

要结婚的对象吧。’

‘……’天底下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父亲吗？就算缺乏正常人的神经，那也是遗传的关系。

‘不是每一个承诺都兑现才叫有担当。不是小孩子了，发现错了及时回头补救，才叫敢作敢为。你好好想想吧。’

‘爸爸。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指的是，老爸你别再摸我的头顶了。

‘呃，’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把手拿走。‘总之，移民的手续按照原计划的继续办，到时候你想走也好，留下也好都可

以。小伊的事你就别再想了，她并不是非你不可。想玩结婚游戏，等回了美国再找其他对象。’

‘对不起……我做了很糟糕的事。’

‘我教育出来的孩子再糟糕也有个限度，你还没过底限，不用道歉。小伊自己也有责任，你不用为她的错误负责。’

‘这种事通常都是男方的责任吧。怎么能怪子伊。’

‘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就事论事。’

‘但是这样子推卸责任，我真的……’

养父的话已经说完了，他也懒得继续和我啰嗦，再次摸了摸我的头顶，我就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爸爸，……谢谢。’

脚步顿了一下，接着响起关门声。

我想，在过去四年里，每一年都在新年的时候和启介一起回来吃饭的时候，养父就已经察觉到了吧。但是之后我和子伊

变成那种关系，他却也没有说什么。我一直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谓绝顶高手，都是这么深藏不露的吗？

其实，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众叛亲离、被从家里踢出去的思想准备。我揣测不透养父对我说这些话的原因，既然不看好

我做女婿，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我和子伊交往呢？也许，他只是想看我们碰壁而后知反吧。可惜我总是不够干脆，逼得

绝顶高手不得不亲自出手解决问题。

在养父母眼里，我和子伊也许依然是会时不时做错事却又不自知的孩子。但因为是孩子，所以不管做错什么都可以宽容

原谅。不管我们活到多大年纪，只要他们还活着，我们就只是他们的孩子。

醒来的时候雨势依然凶猛地敲打玻璃。启介均匀的呼吸就在耳边，手臂也霸道地揽在我腰上。我动了一下身体，随即就

僵硬住。

那家伙的那个东西居然还在我身体里？昨晚究竟糟糕到什么程度，真让人难以想象。咬着牙挪动身体把那个罪大恶极的

东西抽出体外，我抹了一把汗。

启介很安稳地睡着，就算我其实动得并不小心也没有惊醒他。逞强也有个限度吧，折腾别人，自己也累个半死，不觉得

很丢脸吗。

看来启介真的是累得不行，就算吻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也没有反应，唯一的反应是下意识地向我靠

近，把头埋进我怀里蹭了两下。

抱着启介，我不禁想，他和东方拓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让他看到这种毫无防备的可爱样子。这样一想，心里就钝

痛起来。

即使他们还住在一起，但既然外出过夜也没有打电话回去报备，那么现在我在他心里还是比较有分量的吧。那些肉麻兮

兮的情话，水分应该也不是那么大的。就算男人是用下半部分思考的生物，对着自己没有兴趣的身体也不会有胃口吃一

次又一次。

如果，我现在开始追求启介，我能不能得到他整颗心呢……

就以拿到绿卡那天为期限好了。我不想不战而退，也不想自己的地盘被人分享一角。我会努力争取，但不彻头彻尾属于

我的，我也不稀罕。

第27章

第二天是周末，雨依然很大。

我给养父打电话说想在公寓住几天，姜启介会陪我。养父说那你就当散心吧。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和启介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一直窝在家里聊天，基本上是我问他答。我虽然和他生活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有用心去

了解他，现在才知道他很多喜好都是在迁就我。心情并未因此而开朗，反而非常沉重。过去的几年，姜启介到底是以什

么心情和我在一起呢，如果我算得上是他的恋人，我这样的恋人真的太过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