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生子)——蚀骨
蚀骨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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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着身子,痴笑着看我,在把我看得发毛之前终于用低缓的语气轻轻说:“田源,我小时候身体很不好,一度要夭折

,当时我总想着我要是随便离开这个世界,将来的另一半会多么可怜……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决定了,要好好爱你,一辈

子。所以你不要对我不好,我伤心难过了,就会死的。”

他是为爱而生的。

这个念头一旦闪过脑海,便让我觉得喘不上来气,嘴巴里干涩的要死,非常想来一支烟,当我把手伸向烟盒的时候,看

见一双黑滑的手先我一步抽出烟头,点着……

蓝色的丝绸从稚嫩的唇瓣中缓缓的拉出,泓的眉头天然的平缓,带着一股悲悯的味道,令人心惊肉跳的爱上。

第6章:霍白

我有婚假,一共12天,酒席摆了2天,都是素隆人,每一次的素隆婚礼都像一次难得的种族派对。

黑球笨的要死,走走过场的话也不会说,而且居然还不会喝酒。

我只有摆出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帮他挡了许多。

我两个爸爸这边来的朋友就已经非常多了,霍泓的乡下亲戚更是来了一大堆,他大爸是种辣椒的,二爸是卖辣椒,他自

己是个正宗川菜师傅,这一家人火辣辣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热。

“以后小泓还是要拜托给你了。”大岳父长着一张面瘫脸,即便是这么喜庆的日子也少有笑容,跟那位恨不得现场表演

二人转的二岳父站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但偏偏是夫妻。

鸡飞狗跳的第三天,小泓在接到一个电话之后开始兴奋的满面红光。

我撅到他身边去:“谁的电话?”

“我大哥。”

“大哥?”我指着这一窝鸡飞狗跳的山里人:“他没跟大队人马一起来?”

“没,我大哥很疼我,念书厉害,头脑比我聪明一万倍,早些年就出去留学了,别人留学都花家里的钱,他却每次都是

往家里寄钱,二爸的病不是很好的时候,住院费都是大哥汇过来的。”

我看着二岳父大人龙筋虎猛的唱K的样子:“你二爸有病么?”

“恩,子宫颈癌。”

我吃惊的看着黑球,他点点头:“真的,他很喜欢小孩,我前面生过5个哥哥,都夭折了,他就是因为总想要孩子才得

这病的……”

我哑然的看着我的岳父大人,相对于我的小孩恐惧症,岳父大人实在是……

“大哥已经4年没有回家了,这次都是为了我才回国的。”大约也觉得伤感,小泓迅速的岔开了话题。

“哦,你大哥叫什么?”

“霍白。”

素隆人的习俗 ,酒席要办到第三天傍晚才会正式的拜堂成亲,所以仪式上霍白还是赶得上他弟弟的好时辰的。

关键是那小子是个路痴,叫他到贯中路,他跑到南门去了,说是连个出租都拦不到,手机还是国际漫游的,不能打电话

,只能发短信,搞到后来,我只好半路拉了一辆夸张的豪华婚车开到南门去找人。

那边荒郊野领的,远远的只见一个人躺在榕树下面睡大头觉,我把车停在小河沟旁边,穿着西装慢慢朝那人过去……

当霍白的五官变得清晰,当那熟悉的容貌慢慢在我眼前出现,我只有一种感觉——想死。

我低着头像杀人犯看见警察似地匆匆摸回车上,四肢无力几乎是爬着走的。

车子开往另一片山岭,我有一种遭遇极恐怖事件正急于逃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膝盖朝后腿肚子朝了前的感觉……

霍白就是Hawn!

他竟然也是个素隆族人!!

要知道两个素隆族人相遇然后相爱的几率是多么的微小!

我们,竟然浪费了这上天赐予的缘分!

我不确定,当霍白知道我就是他弟媳的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像我现在这样的痛苦他能领会到多少!?

我恶狠狠的用脑袋撞击着方向盘,额头出血也不停下。

霍白……Hawn……

这名字总给我欲生欲死的感觉,他带着我跟他在危险的爱情里飞驰,他把我变成不计较得失的白痴,他让我感到崩溃般

的绝望。

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不想面对的人。

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蜷缩在那辆黑色的宽敞婚车里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当我再出来,已经是一勾新月天如

水。

空旷的原野,不时有凉风刮过,草长莺飞,天地冷寂。

我突然感到非常的孤单,影子被月光拉长,心也空空的,少了点什么。

手机已经响过很多遍了,该回去成亲了。

后悔么?

别开玩笑了。

害怕么?

……

还爱么?

前方一个水洼,死了一样直挺挺的栽进去。

清醒点,田源。

第7章:揭过去吧

我想过很多,关于霍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们又一次死灰复燃的画面。

但绝不是现在。

我泡成水鬼出现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发现霍白已经到了,正跟他家乡人大聊特聊。

“瓜娃子瘦了好些……”(你瘦了好多)

“多吃点爬海!”(多吃点螃蟹)

“锅外又不是摸得吃!”(国外又不是没得吃)

“你老不回噶,老巴子想你老。”(你老不回家,老爸都想你了)

霍白是第一个看见我的,别问我为什么。

然后是小泓:“田源。”

这一声唤过,他便满面担忧的冲过来:“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霍白不说话,站在那里,宁静的对视。

“……路上不小心……掉到水沟里去了……”我无法将视线实现从霍白脸上移开,嘴巴里不断的有不知所谓的单词蹦出

来。

小泓顺着我的视线瞄向他哥。

霍白轻笑着抱臂走上来,如希腊神袛般深邃的五官慢慢接近:“原来你也是素隆人。”

这是一句很轻描淡写的话,他说得没有任何困难……或者任何遗憾。

这使我觉得刚才在野地里发神经的自己加倍的傻×了。

“锅,你们认识?”小泓的反应并不迟钝。

“恩,个宝器是额在加拿大的坡友。”(这笨蛋是我在加拿大的朋友。)

霍白的笑容没有遗憾的成分,反而带着一丝成年人心知肚明的狡猾,这使我突然想起,我可是被他劈腿回来的,我们之

间并没有什么交割不清的东西,甚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前曾经有过一段都显得百害无利。

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觉得轻松了许多,可当我想要开始说话,却突然发现喉咙罢工,大脑徒劳的努力,仍让语言变成

尾大不掉的累赘。

所以当两个岳父端着酒杯走过来骗我喝酒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哼哈二将变得可爱,使我全身心的注入到醉生梦死的境界

当中。

“田源,咱们喝一杯吧。”恍惚中霍白把被子递到我眼前。

“呵。”我笑得很不自然,几乎是冷哼,然后拿起白玉般的酒碗,一饮而尽。

他说:“百年好合啊。”

我想我感到庆幸,庆幸霍白的洒脱让我们逃离了一场恶俗的万劫不复。

酒席到了后来,就是一阵阵的反胃,浑身无力,扒着睡了。

“田源……”有人在拍我的脸,并且很小心的叫我的名字。

我从桌上抬抬头,眼底一片水光,看见泓的脸……他的眼睛黑亮黑亮的:“能起来吗?”

我摇摇头。

他一抬手把我抱起来,我把头扔在他肩膀上,看见前面的景物一颠一颠的变近。

一回家我就吐得昏天黑地,整个人坐在马桶旁边,一只手捞面纸,一只手扶着马桶边,酒臭味熏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然后我就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掰着我的脸,我看见了天花板和一块铺天而来的毛巾,湿毛巾在我脸上一阵揉,虽然温柔

不足粗笨有余,但蒙在脸上的一层酒臭被一阵肥皂的清香代替了……

即便不想承认,被这样揉着却很舒服,我闭着眼,趴在浴缸边上。

能感觉到被人喂了一些清凉的液体,一到肚子里,就跟里面那些液体一起烧心起来,身体放软,感觉到再次被人抱起,

放在软绵绵的一堆被褥上,我只感觉到很热,前面有个凉凉的身体,被微微抱着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贴上去,下面的事情

便有些不清不楚了……

第一丝晨光照进眼瞳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恶俗的栀子花的香味,本来以为是空气清新剂的,但居然真的在院子里看见了大

盆大盆的栀子花,屋子干净到不像话,没有这三天狂欢留下的任何痕迹,这使我怀疑,这屋子还是不是我家?

没看见霍泓,睡眼惺忪的爬起来,发现床单皱巴巴的扔在一边,自己一丝不挂走进卫生间。

大宝SOD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喜欢的须后水跟保湿露,我笑了笑,开了热水器,去房间翻干净衣服。

衣柜里竟然没有霍泓的衣服,这使我有些不安,我随便套了个T恤,到处找了一圈,在储藏室的一个纸盒子里发现了他

的工作服、牛仔裤以及一堆内衣内裤。

肚子饿了,冰箱里有一些奇怪的果汁和几道布满红油的菜。

霍泓回来的时候我正在吃那些菜。

他头上汗淋淋,贴身穿得我之前给他买得灰色T恤:“好吃吗?”

我皱着眉头:“你难道不知道我胃不好吗?这些火辣辣的东西我不喜欢吃!”

“这是二爸亲自下厨给你做的。”他咬咬嘴唇,从冰箱里拿了杯果汁倒给我:“喝点这个会舒服……”

我推开:“胃不好,不能喝冷的!”

“对不起……”他垂头坐在旁边看我吃饭,低低的说:“有件事……就是,我跟哥哥都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家乡了……反

正我们也要拜月的……蜜月我们能不能不度?乘你有假,我们回趟家吧。”

拜月——素隆人带着爱人回娘家探亲的习俗,城市里没这个讲究,农村人却是恪守的。

我丢开筷子,开始饭后一支烟:“你知不知道我很忙?”

“啊……”他没支吾完,我又说:“是明天出发跟他们一起回去?”

他受宠若惊的看了我一眼:“恩。”

我指指桌子上的菜:“收了吧。”

站在阳台上抽完这支烟,想着,揭过这一页吧,你不能拿自己的余情未了来惩罚一个深爱你的人。

烟烧完,小泓走过来:“要洗澡么?水热了。”

我松手,看着烟头急速坠落:“恩,大清早干嘛去了?”

“额,我哥喝多了,送他去医院挂水。”

“喝……多了啊……”托着腮帮子看向暖烘烘的太阳,令人讨厌的开心起来。

第8章:REMEMBER

本来大爸二爸是要一起过去走走亲戚的,可大爸公司那边实在走不开,最后还是变成我跟一帮山区土老帽钻进一辆中巴

的画面。

您没看错,中巴,就是中巴。

霍家那边搞得跟组团旅游似地排场,来了二十几个,几乎把乡亲父老都带过来了,好多人都不会讲普通话,连带着霍白

霍泓这些个年轻人也不乐意讲了,于是一上车就听到这'傻子来傻子来'的叫成一片。

我看见霍白就眼睛疼,偏偏他那件闷骚黑T恤一进来就往眼前跳,后背上Forget Baby的白色印刷体大字更让我觉得被人

在心口扎了一刀,那是我们在温哥华一家格子店一起买的,我那件已经被我烧了,后背上写的是Remember Boy。

“田源,这边!”小泓张罗着把行李放到上面的储物层,招手让我在他旁边坐下。

靠走道的一个座位,向右转头就能看见走到对面的霍白。

我眼前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我舒服的躺在那张椅子的靠背上,头自然的转过来,看见霍白也是同样的姿势,过尽

千帆的盯着我,眼底一片蒙蒙云光……

“我坐里面。”我拧着眉头,语气不是太好,推开小泓钻进靠窗的位子,然后摸出眼罩,瞪着小泓:“我要睡觉,叫你

亲戚们都小点声,到站叫我。”

我声音还挺大的,那些叫嚣的乡下人终于安静了些,我径直戴上眼罩不去理会他们的尴尬,半天听到小泓轻轻说:“他

最近好磊滴,叫他水一会嘛。”(他最近很累,让他睡会)

非常好听的川音,配上小泓的音色和语气,让我觉得舒服的要死。

“瓜戳戳,被婆娘管的丝丝代。”(呆子,被老婆管得死死的。)

非常低缓的声音,配上霍白的轻蔑和冷淡,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恶毒的人吗?

安静了一会儿,霍白把笔记本拿出来,这帮人开始看世界杯。

我确定他们家那帮土老帽肯定是第一次见着笔记本电脑,空气中一片'咦~''呀~'的古怪叹词。

三分钟之后我认识到了霍白的恶毒——这帮乡下人还是都是铁杆的球迷!

“雄起!雄起!雄起!”

我忍……

“踩bia!踩bia!踩bia!”

我再忍……

“个锤子!阿内尔卡这球也太……”霍白没说完,我先跳起来了,我以前跟他说过,虽然阿内尔卡是个桀骜不驯的零功

勋箭头,但我喜欢他的坚忍,不管法国队把他当鸡肋还是失而复得的和氏璧,我们都该给人家一个机会,霍白不服,一

直'弃将弃将'的叫他,毒舌的我恨不得杀了他……

所有人的看着我。

猛然撸起的眼罩将头发挤得像个立起的鸡毛掸子。

“怎么了?”小泓拉拉我的胳膊。

我看见霍白狡猾的笑起来。

咬牙切齿:“你们……小声点!”

我知道我留给那帮乡下人的印象有点差,小泓周旋其中替我说了不少好话,但我对他的态度更加恶劣,这使两个岳父很

不放心的晚上把我叫出旅馆来。

我们明天一早的船,这边的旅馆就靠在江边,夜风带着潮湿的味道,浸淫着旅人的脸孔。

两个岳父合计了一下,然后大岳父开口:“我知道小泓有点粗壮,但他从小就是个体贴人的孩子。”

我看着睡裤的裤脚,有点不敢抬头看他们:“恩。”

“你们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我们不好参合什么,就是请你凡事顾着点小泓的感受……至少我们家里,是当个宝的……刚

刚小泓告诉我,说他想给你生孩子,你该知道他二爸的体质就不太适合生小孩,我们也说不准这一点会不会遗传,而且

以你们两的体型,小孩会很大……”大岳父的面瘫脸说起话来也没有半点波折,这使二岳父很不爽的插话进来:“他傻

傻的要给你生,我们也没有意见,可爷几个真没见过你这么不疼媳妇的人!你要是看不上,儿子我们领回去,不会恬着

脸,巴你的大腿!”

我握了握拳头:“请不要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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