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肤之痛(穿越)下——雪牧痕
雪牧痕  发于:2012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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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凉,雨水中的男人模糊了面孔,莫年都有些看不真切。只是男人说话时冰冷的哈气,掷地有声的话语震得莫年的心也颤了一颤。

“无聊。”瞪了半天目光灼灼盯着他看的严离斌,莫年气愤地抢过那个领带盒,丢下一句“你只要不嫌累,我不拦着。”就转身回了公寓,砰地一下关了门。

严离斌站在冷雨中苦笑,真是蠢,这么轻率地就用了那个‘愿望’。好吧,既然莫年拿他没辙,那就死缠烂打烦死他!

狠狠地踹了一脚租来的车,借以发泄内心的苦闷,严离斌想了想还是别跟这玩苦情戏码,明天还要继续来奋斗呢!钻进车里,打算回宾馆,可身上紧贴着冰冷的湿衣服,冻得严离斌心都跟着发抖。全身慢慢发起热来,严离斌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连夜去了诊所,男人这一夜孤身一人在异国的医院里挂着吊瓶,境遇不是一般的凄惨。

诊所里的灯光苍白暗淡,一如严离斌此时的心情。他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背靠椅背闭目养神。有时候,环境的变迁很容易让人有所感慨,平时压在心底看似小事并不在意的东西,在夜深人静之际,往往被揪出来夸张的放大,等到这一夜过去,也许心境恢复以往的平静,也许会做出翻天覆地的改变。

严离斌曾经以为,男人就应该狠辣绝情,如果做事拖泥带水,根本不能成大事。却想不到现在,原本自己引以为豪的个性反倒跟莫年颠倒个个儿。他变得婆婆妈妈,纠缠不清,那人却突然间硬起心肠来了。所以世间的事都说不准,没准哪一天就遭报应了。

严离斌还记得在国内的时候,十天半个月就会寄来关于莫年的照片,那是他偷偷请的一个专业的私家侦探帮他拍摄的。有莫年本人,侧面,背影,买菜时,上班时,也有和莫年有关的事物,像他住的公寓,上班的学校,整整两年间照片从未间断,装满了他办公桌的两大抽屉。

虽然不能在他身边,但是严离斌知道莫年所有的动向,今天吃的什么菜,是上午有课还是下午,包括哪天生了病感冒,被房东背去上医院,这些生活中的细节小事,严离斌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样近乎于偏执的情感,象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控制欲望,但严离斌硬是将心里急于冲破牢笼,破空而出的欲望生生遏制住,他需要时间,需要忍耐。

所谓爱你,却不能过问,是世间最折磨人的相思之苦。

昨夜,吊了两个小时的点滴,回宾馆已经午夜凌晨了,严离斌累得不行,趴在床上就睡过去了。

今天是周末,严离斌打算再接再厉,没想到此刻正囧囧有神地看着那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不要脸地紧紧相拥,差点刺瞎他的眼睛!

“阿道夫,实在对不起,你也看到了,那个人又来了……帮我个忙,咱们就假装一下,希望那人能知难而退。”莫年脸红红地搂着高大的德国帅哥,仰着脸有些歉意地害羞。这种要求实在是很过分,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出此下策。别问他为什么选个男人,不选女人,就他那个身体状况,还是男人来的靠谱一些。

“恩,美人在怀,我很乐意帮这忙。”表现得极其正人君子,可阿道夫内心都要乐开了花,这送上门来的拥抱刚刚还吓了自己一跳,虽然不是真的,但也是个近亲莫的机会啊。

“都说好了的,要请我吃大餐,况且我还帮了你这么大的忙,这回可不能临时‘取消’了!”阿

道夫趁机讨要更多的福利,自然是换来莫年郑重其事的点头,那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还沉浸在满心的梦幻泡泡里,倏然间怀里的莫年就被扯走了,阿道夫怒视着暴力行动的严离斌,这么个情敌太霸道了,还是温柔的男人对莫有杀伤力,挑衅地看着男人,你输定了!

“放开莫,不然我报警了!”

不理对面老外的叫嚣,严离斌愤怒地看着手里的莫年,口出恶言:“我说怎么不待见我呢,原来你跟这找了个毛子相好!”

“我找了怎么地?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

原本还有点心虚,但是一看严离斌那好似抓奸的模样,莫年那强脾气也上来了。

“呵,好!”严离斌拉扯着莫年离那个阿道夫远了点,凑到耳朵旁下流地说:“你告诉我,他看见过你的身体吗?他知不知道你那里……比女人还销魂?”无视莫年愤怒得红了眼的眼神,制止住他的挣扎,严离斌继续道:“你这辈子也就敢在我面前坦露自己的身体,说实话,宝贝,我想干你想的很久了!除了我,你还能找谁?你还敢找谁!”

“你他妈的混蛋,严离斌!”

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出来,临跑前还踢了男人的命根子一脚,莫年也没法处理这混乱的场面,丢下后面目瞪口呆的阿道夫和疼的满地转圈的严离斌,自己奔回公寓去了。

第49章:回国

刚刚跑的太急,以至于到现在莫年的心脏还扑通扑通地乱跳不止,靠在门上喘息。会让他如此愤怒慌乱的,其实是刚刚男人的一番话。以前也没太刻意地在乎过自己身体上的缺陷,想着能平凡地生活,虽然有些寂寞,可也并不难熬。想着,再过些年,养个孩子来陪伴自己,度过后半生。

但刚刚严离斌的一席话,让莫年一直刻意去忽略的问题又一次摆在明面上,惹得莫年一阵心烦加心痛。那人说的对,这样的身体,别说是找个男朋友了,就算是袒露身体莫年都做不到。他永远都生活在此事的阴影下,像个畏光的吸血鬼,只能披上伪装偷享这美丽的阳光。

可莫年心里明白,他永远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这样的温暖,不是不知道阿道夫对他的意思,这辈子他是跟女人不会有结果了,就算是男人,他也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所以,莫年一直装作不知道,所以,莫年才敢提出假作情人那样过分的要求,可是他拿什么来还,他什么都没有,就连身体也是残缺的。

呼……莫年闭着眼睛平静了一会儿,心里想果然这个男人一来,他的生活就全乱套了。本来要春节的时候回家看一下的,看来要提前启程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难道就为了躲这个叫严离斌的家伙吗?

莫年想到便开始做,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拖出个旅行箱,收拾一些平时换洗的衣裤,还有洗漱用品。也没有多少东西,所以箱子并不沉。这时,莫年眼睛刚刚好瞥到昨天顺手扔到沙发上的领带,银灰色的不算扎眼,肯定很贵吧?莫年想着,扔掉又好可惜,毕竟他节省惯了,干脆带回国送给阿男吧。想着,莫年就把那根男人精挑细选了很久的领带塞到了箱子里。

此时,若是让严离斌知道莫年要把他送给他的礼物给别人,还是那个阿男,定会气的七窍冒烟,还会把那个胖子大卸八块!

在网上订好机票,莫年望着床边的行李箱出神,两年没回去了,虽然没有什么人值得他去挂念,但是祖国在他心里依然是最初的故乡,那里的人民甚至草木都有一种血浓于水的感情。

忙好这些事,打算洗洗睡了,爬上床之前,莫年特意偷偷摸摸来到窗前,想看看那人还在不在?这几天总停在那里的车不见了,莫年疑惑地歪了歪头,他那脚不会真把男人踢残了吧?转念一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废了更好!

哪里想到,严离斌此时正在宾馆里懊恼地自责,今天自己那话到嘴边就收不回来了,这不又把人伤着了吗?本来想追上去好好道歉,偏偏国内来电话,有紧急的事情亟待他处理,严离斌只好先回宾馆打开计算机,处理那几封邮件。又是电话又是网络的,忙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把事情解决了,可是这最佳的道歉时机也错过了。

那兔子今天都气红眼了,不知怎么在家里偷偷伤心呢?这回,不又恨死自己了吗?严离斌发现,只要他碰上感情的事,就会被自己搞砸,可谓完全没有恋爱细胞。这会儿都这么晚了,那个家伙肯定睡了,要不明天早早过去堵在他家门口,好好跟人家道个歉?恩,也只能这样了。

此时的严离斌丝毫不会想到,这一天与莫年的不欢而散竟是他最后一次看见莫年,那最后一眼的背影在男人无数个午夜梦回中重放,每次的惊醒都让他心碎神伤……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敲着窗户,告诉人们又一天的开始。

严离斌买了一袋子三明治,牛奶,香肠,美滋滋地开着车准备给他家小年送爱心早点。他算准了时间,估摸着每天莫年离家上班的点儿,提前半个多小时便来到莫年的家门口了。

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装满早点的袋子,严离斌准备好道歉的台词按响门铃,就等着他家小年给他开门的时候,露出个大大的微笑呢。

岂知,门铃按了半天也没人来应,难道已经去上班了?严离斌看了看表,才早上7点10分,这个时候就出家门也太早了一点吧?疑惑地抬头望了一眼头顶绿色的窗子,男人心里琢磨着人去哪里了呢?

摸出手机,严离斌看着电话簿里那个已经熟记于心的号码,他从来没打过这个号码,虽然已经存在手机里两年了。按下拨通键,对面却传来已关机的提示。

到底出了什么事?严离斌再不迟疑,提溜着手里的袋子快速钻进车里,他要马上去学校,虽然莫年那么大个人了,不可能有什么危险,但是严离斌就是担心得不得了。

没有10分钟就到了莫年平时上班的地方,严离斌下车走进去,来到莫年以往授课的教室,根本没有人。别说是老师了,就是连学习最好的学生也不会这么早就来教室上课的。

这个时候,严离斌内心已经急疯了,才一个晚上的功夫,怎么人就没了呢?好不容易丢下那么多的公务来找他,可是还没过几天,根本和莫年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他再一次地消失在男人的视线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严离斌能做的只能是等待,他等着学校其他老师上班,好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尤其是那个叫什么阿道夫的德国佬!

严离斌靠在走廊的墙上,不过多时,人渐渐多了起来。过往的学生都时不时地瞄一眼靠在边上的东方男人,那人脸上横亘鼻梁的疤痕和沉默冷漠的表情让人退避三舍,不小心和他对上视线,都会感到一股寒意直戳脊梁骨。

正巧,阿道夫上午有课,在走廊是与严离斌上演了一场剑拔弩张的偶遇。

“莫年不在家,也没来学校,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严离斌横跨一步挡住阿道夫,两人身高差不多,此时正凶狠地瞪着对方的眼睛,只要这个外国佬说错一句话,严离斌的拳头就会在下一秒招呼过去。

“莫不在家?我怎么会知道怎么回事?昨天他跟你,还有我三个人,最后莫自己跑回家,我就再也没见到他了。”阿道夫也很纳闷,他跟这个人本来就不对盘,要不是因为莫年,才不会这么客气。

严离斌听完这话,离得阿道夫远了一点,但是眼睛紧紧盯着他,以免这人骗他,仔细观察对方露出的破绽。但是让严离斌失望的是,阿道夫说的好像是真的,也许他真的不知道莫年到底去了哪里。

“我们可以去问约翰,他是我们这里的主任,看看莫是不是请过假。”

严离斌一听此言,立马跟在德国人的身后,去找那个叫约翰的主任。

“哦,昨天莫就跟我请了年假,他没告诉你吗,阿道夫?”一个中年人无辜地看着突如其来地两个人。

“请了年假?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这个他没说,但是他上次说要在明年一月份回中国一次,他现在把年假用了,应该是回国了吧。”

严离斌还不等另两人反应过来,就抬脚离开了。现在看来,莫年八成是回国了,那他留在这里也没了任何意义。于是,严离斌给陶简打了个电话。

“喂,陶简。莫年可能回国了,你帮我看看他家,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要不然怎么你去哪,人家就立马躲开!”身在国内的陶简,看了两年男人对这个莫年的深情,最初以为他们老大不会常情,现在想法完全改观了。只是,严离斌挺精明一人,遇到感情怎么就这么笨呢?“不是告诉过你,要想追回莫年,必须要有耐心,不能动粗不能强迫,温柔地杀死他,懂不!”

“哎呀,我没动粗也没强迫,我态度可好了,还怎么温柔啊?”严离斌也不明白怎么就把莫年给气跑了,不就说了几句不好听的吗,怎么这么不堪打击呢?

“好吧,你也快回来吧,我帮你盯着!”

严离斌沮丧地挂了电话,老婆都搞不定,在兄弟面前丢脸都不是一回两回了,他这老大的威严是越来越弱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把莫年搞定,他什么‘苦’都能吃!

于是,追妻不成的严离斌当天买了飞回国的机票,无功而返。

第50章:绑架

下了飞机,踏上阔别两年的土壤,莫年不禁感慨,祖国的变化实在太快。沿途回家的路上,多处高楼平地而起,比记忆里的模样更加繁华。什么时候开始,也把这个北方的城市当做家乡了呢?虽然只有两年,记忆中多半是伤痛,但这里是他重生的地方,自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回到家中,当时走的匆忙,四周都没有任何变动,自然积下不少灰尘。莫年放下行囊,又是打扫又是收拾,忙乎忙乎就到了晚上。想了一想,莫年掏出手机给阿男打了个电话。

“阿男,我是罗渊。我回国了。”

“啊?你,你回来了啊?是今天回来的吗?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我好去给你接风啊!”

听着对面大惊小怪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莫年感到一阵舒心。这里带给他的除了伤痛,还有朋友。

“呵呵,现在不是通知你了吗,也不晚。怎么样,现在有空吗?出来吃个饭。”

对面阿男当然是迭声说好,约好了饭店,时间,便要给莫年接风洗尘。

莫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穿上外套,刚要走出门口,想起来特意带回来的那条领带,又返回去在行李箱中掏出那个精致的领带盒,这才出了家门。

等到了地方见到阿男,自然两人抱在一起,勾肩搭背以示兄弟情深。两人约的吃火锅,正好在这样很有些凉意的深秋。要了一桌子的下料,两人边吃边聊。

“我没想到你走的那么突然,一晃眼就两年了,你的变化可真大。”阿男往锅里下着羊肉片,顺便给莫年夹了一筷子肉。

“变化大?我还是老样子啊,变化大从何谈起啊?”听到阿男说自己变化大,莫年很是吃惊,甚至还低头看看自己的胳膊腿,也没见怎么粗。

“我没说你的外表,是你的气质。”阿男说的笃定,很有些神经质的感觉,“你以前可不像现在这么,这么从容淡定吧。以前啊,说你嚣张狂妄也不为过,那件事之后,你就很沉默低调,甚至有点懦弱,和你以前的样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但是现在,你又变样子了,总之是比以前好得太多了,脸上笑也多了,整个人都很有生气的感觉。”

莫年听了,脸上现出笑容来。就是啊,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那些被战乱,家破人亡,孤寂的焦虑,还有严离斌带来的伤痛笼罩下的莫年,通通退回到时间的漩涡里消失不见,现在这个自己,内心所展现出来的自我是那么的平和,充满生机。

“呵呵,你呢?都快三十的人了,有没有媳妇儿啊?”

胖子没有准备,愣愣地闹个大红脸,看到莫年促狭的笑,才老实招来:“你咋知道的呢?我现在有个女朋友,咱俩商量着明年开春就结婚呢。”

莫年自然是为好朋友高兴,真心地道喜,气氛极其和谐。

“那个罗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怎么过啊?总是自己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回事,找个男朋友其实也行的。那什么,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你一个人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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