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肤之痛(穿越)下——雪牧痕
雪牧痕  发于:2012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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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

“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我吧?我这声你听不出来?你昨天还给我打电话呢!”

“阿男!你是阿男!”终于知道对面是谁,这可把莫年惊喜坏了,他一直就很感激阿男,是这个人在他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帮他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好不好啊?”

“先不说我,你这么多天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打你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你的手机更是已经停机了!”阿男怎么想怎么纳闷,他在外地也没法知道这面的情况,能猜想得到罗渊肯定是受了欺负的,但是这一连好几个月没有消息真是让他担心坏了,他甚至连最好的后果都想到了,无奈没法回来,帮里的人都不待见罗渊,也没法获悉他的消息。

“我……我因为点儿事一直没回家,手机没交费是因为我那阵子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就停机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根本没发生什么事,你别为我担心。”

具体的事实莫年当然不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别人,就算这个人是阿男,他最大的恩人也不例外。毕竟那样的遭遇和侮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生的污点,耻辱,藏着掖着还不够,哪里能到处显摆给人瞧呢?

“你没事就好……人啊,能活着最重要。”似乎有话要说,但阿男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道理他现在才明白,但是已经晚了。这通电话能接通固然是很好,但是阿男已经做好没有人听他述说的准备,本来想对着忙音的话筒就能减少自己的恐惧,甚至算是一种内心独白的遗言。

“阿男,你叹什么气啊?是不是……工作遇到了难心事?或者谁欺负你了?”电话对面没声,莫年就想当然地认为阿男肯定是因为什么帮会里的事不顺心了,遂开口劝道:“要我说,黑社会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你这年轻的时候糊涂,掉进这里来也是没法改变的。阿男,你听我说,咱们还是正当地找份工作来干,总比每天担惊受怕强,以后找个媳妇儿,正正经经过日子。”

“罗渊,想不到经过那事之后,你倒是比我还看的开了。”似乎有些触动,毕竟这个罗渊以前是什么样子,他很清楚,可是看他得到那样的下场,阿男纳闷为什么自己没早点觉悟,也跟着陷进去了呢?“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莫年听出阿男情绪很低落,猜到肯定是有事发生,不然以阿男豁达的性格,断然不会如此沮丧。

“你肯定是有事要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困难,说出来,咱俩一起想想办法,我一定帮你的!”

“罗渊,我谢谢你,但是即使我说了也于事无补,反正我是死定了的……”阿男已经料定了自己会有的下场,连诉说的欲望的都失去了。

莫年一听,连生死都扯上了,这阿男肯定是惹了什么大事。这种事他可是亲身经历过,在黑社会里若是犯了什么大忌,看看自己就知道,无论是何种折磨,照样能让人生不如死。

“阿男,你先别这么早就放弃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想想办法,事情一定有转圜余地的。”

“我就是……一时贪念,看着财务室里没人,会计师桌子上那个钱正好还没放进保险柜里,我就……拿了。钱倒不多,就三十万,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就伸出了手,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啊!”

“你还回去不行吗?好好认个错,我想他们顶多把你开除,不会要你命的。”

“不行的,因为我是帮会里的,所以跟公司里那些应聘的员工不一样,只要是背叛了帮会,就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可以想象得出,远在外地的阿男,那样胖胖的看上去憨厚无比,怎么样也让人想不到有一天,会为了几十万块钱不计后果。

“就连我现在给你打电话,也是他们没发现我身上的手机,估计一会儿就没法跟外界联系了。我告诉你又如何呢?你根本帮不了我什么忙的,何苦两个人一起担心。”

“你现在已经被发现了?!他们有没有怎么样你啊?”这信息让莫年吓一跳,想当初,他可是捉奸在床,当钞就地解决的。

“还能怎么样呢?我现在可能是害怕过度,都没感觉了,呵呵。”这干巴巴的笑声丝毫不能缓解当事人的心情,也许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罗渊,谢谢你,有你这个朋友,我走的也不算寂寞。电话没电了,就这样吧,你也别为我担心,算我罪有应得。”

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莫年焦急地盯着手里的话筒,朋友遇难,他没道理袖手旁观的。只是,他有什么能力救得出阿男,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啊。

挂下电话,莫年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最后一个念头慢慢地浮出脑海,去求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不不,莫年只是刚刚起了一个念头,就拼命地摇头,自己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难道真把那个人当做了杜风,还想着患难的时候能够找他来帮忙?别傻了,那个男人只是很会演戏,说什么喜欢,如果没有目的,他会有什么‘喜欢’?真可笑,莫年为自己的想法发笑,为自己居然依赖上那个男人而感到可耻。

这一晚,本来以为离了那个男人就不会有噩梦了,没想到的是,莫年根本就是失眠,他没法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恩人受难,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糟透了,一如他的人生。

第38章:交易

一夜的辗转反侧,天蒙蒙亮时,莫年终于受不住疲累睡了过去。没合眼多久,许是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太阳穴突突地疼,这只有几个小时的睡眠质量也很差,莫年只好从床上爬起来。

昨晚半夜的时候,莫年想到了一个可行的办法,小飞照顾他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邵寒的电话,这件事求求这个人也许会有转机。

现在是上午9点钟,莫年想着这个时候给邵寒打电话肯定不算太唐突,遂拿起电话拨通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是邵寒邵先生吗?”

莫年有些紧张,为了缓情绪只能说的很慢。因为这个邵寒跟严离斌是同一类人,所谓一丘之貉,同样的冷酷无情,心狠手辣。

“我是,你是?”

对面冷硬的声调让莫年更加紧张几分,本来想好的说辞有一瞬间像被磁化了一样消失不见。莫年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这是最后一次跟他们这群恶棍有联系,以后便再无瓜葛。

“哦,我是罗渊。”调整了心态,莫年尽量平静地开口:“我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打算把阿男怎么样?”

邵寒有些意外,他根本没想过这个人会给他打电话,而且还是为了帮会里一个没有出息的胖子求情。

“你说阿男?他的事情我也有些了解,偷了三十万块钱,这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邵寒斟酌着说辞,他私底下认为这次意外说不定会对斌哥有利,毕竟他们家老大可是迷他迷得不行,他这个做兄弟的怎么说也应该帮一把。“我们对叛徒向来不手软,虽然他的过错并不大,但是我们肯定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莫年听着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焦急地抢道:“那是什么代价?”

“按照帮会里的家法,偷盗组织财产,应废手筋脚筋,叫他再没手拿白食的机会!然后逐出帮会,永不再进。”

这一句掷地有声的处罚听的莫年是心如擂鼓,一个人手脚被废,不就等同于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人!阿男还那么年轻,连媳妇儿还没娶到,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葬送一生。

“邵先生,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何况阿男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哪怕你打他一顿,让他诚信地道个歉,何必要毁掉一个人一辈子呢!”

他自己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莫年不愿意曾经救过他一命的阿男也遭此命运,这世界为什么好人就没有好报呢!

“家法如此,就算我权利再大,也没法不遵从家法的规定。除非……”

“除非什么?”莫年一听还有转机,即使是陷阱也要试一试。

“除非你求我!”

对面的话筒被人抢了去,莫年清楚地知道,他再一次听到了恶魔的声音,不错,那人就是严离斌。男人一直在旁边听他们的对话,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跳进陷阱的一瞬间,莫年就如陷入捕夹的小兽,流血挣扎,无力回天。

“……不可能!”

“告诉我,你和那个阿男到底什么关系?”

仿佛并不意外于莫年的回答,也没恼怒于他的拒绝,男人知道此刻这个心软的男子还不能放弃心中的底线,但是他已经受到蛊惑落入他的手里,就没有逃跑的可能。只是,严离斌现在浑身都散发着酸味,凭什么那个阿男能得到莫年如此大的牺牲!坐在严离斌旁边的邵寒翻了翻白眼,这醋味可够呛人的……

“我和他当然是朋友关系。”

莫年皱了皱眉头,这还用说吗?他跟阿男能有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都能让你为了他求我了,还跟我谈什么朋友关系!”

他能有什么朋友,来这还不知道才几个月时间呢,就处上朋友了?本来严离斌这个纯直男要是搁以前,根本不会想两个男人之间会有什么暧昧,但是他自己现在偏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来了一个现身说法,这可不能不让他着急。虽然自己长得帅,但是严离斌现在可真没有那个自信能比过那个胖子……

“严离斌,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龌龊!阿男在我生不如死的时候,是他一个人照顾我,陪伴我走了过来。你少用你那卑鄙的眼光看别人,就算阿男这回犯了错,也比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强!”

莫年似乎忘了自己有求于人,对上男人嚣张的态度,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个痛快。

严离斌拿着话筒,心里不是个滋味,原来那个胖小子帮了莫年这么大的忙,不但不能砍了人家,反而还得谢谢那个阿男呢。再来,他在莫年心里的形象差的已经没了边,再用威胁这损招儿,可不是什么智举。

“行啦,我说有你这么求人的吗?也就是我,别人早挂电话了。我也不为难你,对于我看上的人,我还不屑用劳什子的下三滥手段。追你,我光明正大!”

又开始说混话了,但是事情看起来是有希望了,莫年不得已,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那个胖子,我放了他,非但如此,我还会重用他。只是你欠了我这么大的人情,我向你讨个要求不过分吧?”

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这么好心,天上的馅饼永远不会砸到他的头上。莫年心中嗤之以鼻,但是他已经登上了人家架好的台阶,下来的话,阿男怎么办呢?

“你想要我怎么样?”

“你放心,我不让你杀人放火,也不要求你马上爱上我。不过,这个要求我还没想好,以后想到的时候,我会随时来拿,你不能反悔。”

这就是一场赌注,不幸的是莫年手里拿的永远不是同花顺。他相信谁也不能相信这个男人,但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把阿男放了,我答应你。”

当挂下电话的时候,莫年甚至有些脱力,他知道自己又签了不平等条约,甚至还是自愿的。现在还没有想好?恐怕早就有了什么想法,只是怕自己不答应,所以不说,等到他傻傻地钻进套子里的时候,就可以漫天要价了。

不知道是命运捉弄还是真的巧合,莫年不是在固步自封就是被别人绑住了手脚,想走走不掉,能走走不了。莫年不由得想起年轻时听过的一首英文歌,歌词里说——

翻滚岁月中

追赶似烈风

匆匆一生仿似是空

开心我学懂

伤心我学懂

一生辗转欢笑恨痛

几多爱是真

几多爱是假

几许光阴一等再等

始终有梦想

始终有幻想

冲开忧郁不再受困

我未怕有风浪

浮浮沉沉何处岸

靠自己和希望

告诉世界摘我星光

年轻时的梦啊,仿佛受了多大的磨难都可以再站起来,那时的勇气永远都用不完,就算全世界跟自己过不去也没什么好怕的,他的梦想是什么来着,是太久远忘记了吗?不,是他丢了无所畏惧的勇气,他以为永远无法实现了,所以丢了梦想。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年轻时的梦呢?莫年想他是不是真的老了,人没老,心境却如斯苍凉。被这许许多多,困住了曾经鲜活跳动的心脏,一点点一丝丝勒紧窒息,最后终于坏了,死了。

鸿基大厦办公楼顶层,两个男人一站一坐在电话机旁,坐着的那个自电话收线起就疑惑不解,遂开口问:“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你要他跟你在一起?这个机会多难得,你不怕攻往目标的线路太曲折,战线太长,反而失了先机?”

“强迫得来的太容易,反而失去了兴趣。况且,光得到他的人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更多。”一直站着的男人双手插兜,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慢慢走到落地窗前,睥睨着脚下的芸芸众生。

“我给他空间,给他自由,前提是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想做什么我决不拦着。攻心战往往在于等待和抓住时机。我有耐心,至于时机,刚刚不就抓住了,所以不能随意挥霍,免得浪费。”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严离斌自以为自己是猫,老鼠的自由和命运,都得由他来决定。此时天之骄子的男人决不会想到,他的耐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那些漫漫长夜的等待曾经让他抓狂到绝望。

“刚刚我们俩讨论的就按你说的去做,改天我亲自拜访林局长,我就不信这次招标,他敢不给我们。”

邵寒得了令便点头出去了,老大的情感生活搞得跟007似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严离斌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拿起电话做他每天必做的‘工作’,“昨天那人怎么样了,都干了些什么?”

电话那边极其熟练地回答:“昨天,他去他母亲家,出来的时候除了李英美,还有另外一个人,是个年轻女人,叫柳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吃过饭后李英美先回去了,他跟那个叫柳烟的女人聊了很久,最后他把那个女人送回了家,然后自己就坐车回家了。”

男人听到柳烟这个名字的时候,皱紧了眉头,怎么这么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第39章:吃醋

严离斌脑袋灵光一闪,原来——这个女人就是莫年心心念念要找的那个吗?柳嫣,柳嫣……不可能的啊,如果是60年前的柳嫣,怎么会如此年轻,可是为什么会如此巧合?会不会是人家俩人早就好了,就连莫年失忆心里都忘不了?难道上天跟他开了个玩笑,人家终于‘久别重逢’,就他一人是那棒打鸳鸯的恶棍!

男人心里乱乱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得他是措手不及,要说什么轮回,什么转世,要是在以前他是万万不信的。可经历了罗渊变莫年之后,他才发现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严离斌此时心里震惊的同时也打翻了醋瓶子,那个酸啊!

这倒好,刚处理完一个阿男,又来了一个柳烟,男男女女囫囵着一起上,想不到这个莫年魅力还挺大,不但把自己迷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给他来这么多物种齐全的情敌!

男人越想越气,想法就开始下流起来,他那样的身体能满足得了女人?笑话!哪个女人愿意跟这样的男人生活一辈子,活寡可不是那么容易守的。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了只能靠男人来满足欲望,严离斌自信,莫年没有那个胆子敢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更何况坦露给别人看!只要他还不想一人孤苦终老,那就必然要找个人来陪伴,男人的话,也只有自己了解他的所有,了解他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所以严离斌有这个自信,他赌莫年受不住寂寞,在他已经得了温暖陪伴的甜头之后,便再也受不了回到最初一个人时的孤单,因为独自一人撑下去太艰难太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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