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炒鱿鱼——恩顾
恩顾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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绉飞依言滚了进去,讪笑:“你手艺真好,我一大早就被香味熏醒了。”

“你又打算去巷口吃馄饨?天天吃不腻吗?”邵友名往锅里滴点蚝油,将电磁炉电力调小。

绉飞拈起散落在桌面上的杏仁吃了几颗,应道:“是蛮腻的。”

邵友名手法娴熟地切出小半碗葱花,随口说:“跟我一块吃好了,反正我每餐都有做。”

哎呦喂,养蘑菇的这两天对我好得很反常耶!绉飞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支支吾吾着说:“这,呃,挺麻烦的吧……”

“不麻烦,当是多喂一只大雄。”

绉飞一头黑线:这话说的,我真不知你是有意还是无意……

锅盖揭开,香味四溢,邵友名撒进葱花,关掉电磁炉,“碗拿过来。”

绉飞颠儿颠儿呈上碗,“嗯……我交多少伙食费呢?”

邵友名勺出粥搁进他的碗里,漫不经心地说:“不用了,你看大雄有交伙食费么?”

啊咧……绉飞自尊心受到极大伤害,转身就走:“那我还是吃馄饨吧!”

“喂!回来!”邵友名喊住他,“我真他妈好心没好报,请你吃饭你这是什么鸟态度?给我说清楚你在生什么气!”

绉飞憋了半天蹦出几个字:“我不是大雄!”

邵友名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纳闷了:“我有说你是大雄吗?再说,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家大雄有血统证书的,你

有么?”

“没血统证书我也是不折不扣的狗!”绉飞嚎完,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靠,我本来想说人的。

邵友名嘴角抽搐,“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绉飞无地自容:“我……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邵友名往碗里点两滴香麻油,搅和搅和,端上桌面,“你有空的话带些菜回来就行

,不用交什么伙食费。”

第 5 章

绉飞实在太愚蠢了,连菜都不会买,这个死歪脖子除了烤鱿鱼还会什么?晚上,邵友名叫绉飞带一条鱼回来,对他说夜

宵可以做干锅鱼片配啤酒,于是绉飞带回一条死鱼。

邵友名看着水池里的死鱼犯难。绉飞惶恐地搓着手解释:“我买的时候还没死呢。”

“你什么时候买的?”

“一出门就买了。”

很好,死歪脖子下午三点出门去烤鱿鱼,晚上十点才回来,还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将鱼包裹得滴水不漏,不馊才怪

。邵友名麻利地将鱼洗洗刷刷丢进锅里加些酱油煮熟,倒进一次性纸盒端给绉飞,“巷尾角落有几只野猫,拿去喂吧。

绉飞悻悻地端纸盒出门,过十分钟跑回来,兴高采烈地拎着一只小奶猫,“你看,白猫唉。”

大雄从院子一路跟到房门口,啊呜啊呜狂吠,叮当也不安地在窗帘上乱蹦。邵友名震怒:“我让你去喂,你抓回来干什

么?”

“我捡的。”绉飞辩白。

“放屁,小白是那只玳瑁猫生的,人家猫妈妈天天带着它呢,快还给人家!”

“你才放屁!我没有看到猫妈妈!”绉飞捧着小奶猫,下巴往门外一扬,“它一个人缩在角落,被别的大猫踩了也没人

管。”

邵友名接过小奶猫拢在手心里,不屑道:“懒得和你废话,锅里煮面,你看一下,我去找那只玳瑁。”

绉飞点头不迭,邵友名前脚刚出门,面熟了,绉飞捞出面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厨房里瓶瓶罐罐很多,他打开几

个闻了闻,找到一罐猪油,那就猪油拌面条吧,哦耶!

邵友名这一出门直到半夜才回来,一脸疲惫地说:“这几个巷子我都找遍了,没看到那只玳瑁。”

大雄趴在窗户上,冲里面咆哮:“嗷唔嗷唔嗷嗷唔——”

叮当就更要命了,抓住窗棱半吊着,发出与自己那小身体完全不符的尖厉叫声。邵友名大伤脑筋,问绉飞:“这猫怎么

办呢?”

“不知道……”绉飞挠头。

小白猫乖乖的趴在邵友名手里,既不吵也不闹,睁大一双棕黄色的眼睛,时不时软绵绵地咪唔一叫,十二万分招人疼。

邵友名寻思许久,目光锁定在叮当的笼子上,反正那只死松鼠和家鼠没多大区别了,满屋子乱闯,捡到什么吃什么,居

无定所,笼子也是摆设。他将猫咪塞进叮当的笼子里,哄道:“先住一晚,明天再去找你妈妈。”

绉飞下巴支在饭桌上,昏昏欲睡地望着他:“你怎么对动物又温柔又有耐心?”

邵友名一笑,笑容高深莫测:“温柔,耐心,这些词好像和我不沾边。”

“不,挺沾边的,你真是个好人。”绉飞揉揉眼睛,嘟囔着说:“我上楼去洗洗睡觉了,有需要帮忙的话叫我。”

我有性需求你也帮忙吗?邵友名自己给自己一个嘴巴:啊呸,我怎么面对什么人都能想到那方面,和喻陌没两样了!

绉飞纳闷:“你怎么了?”

“没什么……”邵友名黑着脸扭开头,一看水池子,“哇操,你他妈吃完也不洗碗!给我洗掉再滚!”

绉飞自知理亏,撸起袖子扑向水池子,“是是是……”

邵友名站在他旁边问:“你用什么拌面条?”

绉飞一指猪油罐子:“那个。”

邵友名冷汗淋漓:“那有牛肉酱沙茶酱鸡汁酱等等等,你为什么偏偏用……猪油这种东西?”拜托呦,那是喂狗的……

洗完碗,绉飞牵上大雄上楼,邵友名泡一点奶粉,用咖啡勺喂了白猫几口,白猫看样子是没什么胃口,退到笼子角落龟

缩成一团,邵友名哄了半天也不见效,只好作罢。叮当老三老四地靠近过来,绕笼子走一圈,隔着栏杆抓了猫屁股一把

邵友名呵斥道:“叮当!一边去!”

叮当“咔咔”叫两声,蹦到笼子另一端,往猫脸上抓一把。白猫弱弱地喵喵叫,闭上眼睛躲避着把自己缩得更小。

“我总算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邵友名揪起叮当,丢到沙发上去。

叮当嫉妒的小宇宙燃烧了,刷刷刷窜上绿叶植物,攀住吊灯,晃到窗帘上,直扑向桌面,俩前爪踩进盛牛奶的碗里,哐

啷按翻了碗,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白猫面前——我抓我抓我抓我就不信抓不死你这小妖精!

邵友名平静地握住小叮当,“你实在太坏了,今晚关小黑屋。”

小黑屋是个鞋盒,用胶带裹牢,剪出一个出气孔,叮当在出气孔下可怜巴巴地望着邵友名:“咔咔……”

邵友名从出气孔里丢下几颗杏仁,“给我老实一晚,明天安排完小白就放你出来。”

叮当悲伤地控诉:“咔咔咔——”

小白猫的妈妈最终是找到了,邵友名在巷口的一棵树上找到玳瑁猫的尸体,没什么外伤,或许是误食了投放在各处墙根

下的老鼠药——他不愿意去想有人故意下毒的可能性,毕竟这几只野猫是附近居民的熟客,除了天天翻破垃圾袋偶尔叫

叫春,没有做什么罪该致死的事。

虽说有“死猫挂树头,死狗弃水流”的风俗,但这里毕竟不是农村,死猫挂在这人来人往的路上,早迟会腐烂发臭被人

丢进垃圾堆里。邵友名捂着鼻子赶开苍蝇,拎上僵硬了的死猫回到自家院子里,在墙角挖了个坑埋起来。

绉飞趴在自家窗户上往下看,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邵友名把土踩结实,“这几天别放大雄在院子里溜达,它会把死猫扒出来的,明天我去买棵树苗种上去。”

绉飞应了声,又问:“那小猫怎么办?你还养吗?”

“不养,叮当会抓狂的。”邵友名走到水龙头下洗洗手,想了想,说:“我问问我朋友要不要吧。”

邵友名的朋友皆是荒淫无度之流,比如喻陌和雷粤,自己都饿一餐饱一餐,还能养什么动物?周末,正是懒骨头赖床的

黄金时间段,那两个人正趴在同一张床上装死人比比谁先受不了饥饿的折磨爬起来找吃的,喻陌的手机先响了,接通,

电话那头的邵友名三言两语把小白猫的情况介绍一通,问他有没有兴趣养。喻陌抚摸饿扁了的肚皮,答应道:“行啊,

拿来吧,可以当储备粮。”

邵友名不听第二句话,掐断通话,然后拨雷粤的手机。

还是喻陌接的电话,“喂……”

“怎么又是你这个贱人?”

“嗷……对吖还是我这个贱人……”

“把手机给雷粤。”

喻陌摸着雷粤赤|裸的大腿,嗲声嗲气地说:“粤粤昨晚被我折腾得够呛啊,没法接你电话咩……”

雷粤拍开他的爪子,冷冰冰地说:“贱人,手机给我。”

“哞……你们都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喻陌害羞地捂脸。

雷粤支起半边身子夺过手机,翻给他个白眼,“你还能再贱一点么?”

“你多鼓励鼓励我,我会加油的。”喻陌抱着雷粤的腰蹭蹭。

雷粤懒得理他,“喂,友名,什么事?”

“我捡了一只小白猫,你要吗?”

雷粤点起一支烟,为难道:“我不吃猫肉唉,不过你如果做红烧的我可以尝尝。”

“……”

“清蒸的话,一定得多放点生姜。”

邵友名耐着性子:“不和你开玩笑了,小猫纯白的,很可爱。”

雷粤打个哈欠,“这么可爱你自己养嘛。”

“我有两只了,昨晚那只死松鼠嚎了一晚!”

“那你还捡回来干什么啊!”

“它太小了,没有大猫会饿死,你能不能来看了再说?”

雷粤犹豫片刻,还是拒绝道:“我不看了,养动物很麻烦,我没那么多闲工夫,真是不好意思。”

邵友名摸了摸小白猫,颇气馁,“嗯,那算了。”

绉飞回来时,从三轮摩托车上拎出一棵根部还沾着潮湿的泥土的树苗,笑呵呵地敲邵友名的窗户,“出来种树吧!”

邵友名疑道:“你哪来的树苗?”

“市政府门口的。”

邵友名虚弱地扶着窗户:“没有人抓你么?”

“没人看到,我拔了就跑。”绉飞沾沾自喜。

邵友名抽抽嘴角:这值得骄傲么?

树苗光秃秃的,仅有的几片叶子在绉飞的粗暴迁移过程中掉光了,两个人对植物都没有多大研究,翻来覆去也弄不懂那

是什么树。邵友名三口两口抽掉手上的烟,一脚踩在铲子上,“你打着手电,我挖土。”

绉飞嘱咐道:“别把尸体挖出来了。”

邵友名铲开土:“我埋得很深,挖不出来的。”

“院子里埋尸体其实不太吉利。”绉飞小声说。

邵友名头也不抬:“我也想找个荒郊野岭埋掉,可你看这附近有么?把它丢在垃圾堆里又于心不忍……”

身后“喀拉”一声,两个人一齐回过头,什么动静都没有,风吹开了一扇院门,兀自阴森森地飘着枯叶。

邵友名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给绉飞一个暴栗,“别尸体尸体的说,怪吓人的!”

绉飞摸摸头,“哦。”

邵友名种下树,指挥绉飞浇了盆水,这才把铲子一丢,抹着汗说:“回去洗洗睡吧,累死了。”说完,似想起什么,问

绉飞:“吃过饭没有?”

“吃了几串烤牛肉。”

邵友名皱眉:“你每天都十点吃饭?会饿出病的。”

绉飞摆出展示肌肉的pose,“我都这样,身体倍儿好!”

“饿不饿?我给你煮些吃的吧?”邵友名冷眼,心说:你又瘦又黑,就不要显摆了。

“其实也不是很饿,怎么好意思老麻烦你……”绉飞傻笑。

“那就算了。”邵友名抬脚就走。

“我很饿……”绉飞拉住他,声泪俱下。

邵友名笑了,“我最讨厌别人婆婆妈妈,以后想要就说,不要拉倒。”

绉飞点头不迭,嗅嗅自己一身的酸汗味,“我回去洗个澡就下来。”

“嗯,快点。”

半夜三更,喻陌一口气跑到雷粤家哐哐哐敲门,雷粤沉着一张死人脸:“贱人,你今晚不是找友名淫|荡去了吗?”

“粤粤,我告诉你一件很恐怖的事……”

“你别想找借口占我便宜,操了老子几晚连一日三餐都要老子伺候你,去死吧禽兽。”雷粤毫不客气地把他推出去。

喻陌抱住他,全身发抖:“真的很恐怖,我刚才去友名那,你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吗?太吓人了!”

雷粤叼着烟,一脸漠然,“怎么?友名让你干他了?那是挺吓人。”

喻陌捧住他的脸,直勾勾盯住他的眼睛:“友名杀人了!”

“……”

喻陌两眼充满血丝:“他和那个歪脖子邻居把尸体埋在他们家院子角落,还种了一棵树掩人耳目!”

“……”

“粤粤我好怕,快安慰我!”喻陌一头扎进雷粤怀里。

“人家那是埋死猫呢吧!”雷粤不紧不慢地把烟从嘴上拿下来,“我在你身上烫几个窟窿让你清醒清醒吧?”

“呃……”喻陌眨眨眼,边解裤子边抽泣:“你看,我的小蘑菇吓得缩这么小了……”

“……”

“你摸摸看能不能摸回原状……”

“……”

“啊我操——要死啊——这里不能烫的——”

第 6 章

绉飞发觉邵友名这个人怪怪的,但到底哪里怪,他也说不清楚。邵友名坏的时候,特别特别坏,一个眼神一句话都无比

恶毒,可现在一好起来,就特别特别好,好得让人都些不适应,翻白眼挺帅的,连骂人的话都很动听。

大雄刚洗过澡,在整理得干干净净的小厅里嘿咻嘿咻地啃磨牙棒,看到绉飞回来了,摇摇尾巴,嗷两声算是打招呼了,

继续努力和磨牙棒死磕。

绉飞推开卧室门,沉默了。

卧室里前所未有的整洁,烟头方便面纸碗等垃圾全不翼而飞,地板和客厅一样铮光发亮,床前摆一块小毯子;床单被套

洗过,被子上有一股子太阳的味道;歪脖子电脑奇迹般恢复原型,鼠标下多出一块鼠标垫;衣柜里外一层不染,门装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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