蘑菇炒鱿鱼——恩顾
恩顾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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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故而养成了勤洗衣的好习惯,每天回来把衣服塞进双缸洗衣机,洗好晾出去,出门时到阳台摸一摸,哪件衣服干

了穿哪件,根本不需要衣柜嘛!绉飞常寻思着把这碍事的玩意儿送给邵友名,说不定狗爹还能用它养蘑菇呢!

于是他和邵友名说了,邵友名给他一白眼:“神经病!”

“唉,真是狗咬吕洞宾!瞧你一大老爷们,人高马大的,怎么肚量这么小呢?难不成还和我生气?我可是把你的狗弄回

来了哦!”绉飞蹲在浴缸里,热火朝天地在大雄脑袋上抓跳蚤。

邵友名两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点起一支烟,斜眼上下打量绉飞,“我没生气。”

“没生气就好,我也不计较了。”绉飞憨笑:“以后我们好好做邻居吧哈!”

邵友名戏谑地点点头:“对了,我有件事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得的是什么病,为什么总是歪脖子?”

“我哪有歪脖子!”绉飞愤怒,“我一点毛病都没有,有毛病的是你!”

“好好好,你没歪,歪的是我。”邵友名将烟叼在嘴上,忍不住发笑。

给狗洗完澡,邵友名牵大雄到厅里吹干,绉飞蹲在人家粉红色的四角小浴缸里舍不得出来,“养蘑菇的,我在你浴缸里

洗个澡吧?”

“你变态吧?不会回你自己家去洗啊?”

绉飞眼巴巴地:“我家没热水器,我没洗过浴缸……”

邵友名没辙:“……说的这么可怜……”下巴往角落一扬,“浴缸都是大雄用的,我很少用,没多干净,喏,那瓶是消

毒液,你把浴缸先刷一遍再用。”

“好好好,”绉飞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忙去,不用管我了。”

邵友名抽嘴角:你当真是自来熟啊,至于么你?

绉飞一人在浴室里忙得不亦乐乎,邵友名把大雄吹干后看到浴室门大敞,绉飞老头子似的享受地泡在缸里,脸上一片绯

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养蘑菇的,你家真是不错啊!”

邵友名抹一把冷汗,“你怎么连门都不关?”

“都是爷们,有什么好关的?”

邵友名不知该作何回答。

绉飞朝他招手:“拜托你帮我个忙。”

“又有什么事?”

“我没有干净的衣服换唉,你能不能上楼帮我拿一下?”

“……”邵友名无可奈何,伸手:“你家钥匙。”

“我家门没锁。”

邵友名蹬蹬蹬跑上二楼,踹开房门,门口一袋垃圾歪歪地倒下来,差点砸到他的脚。“靠的啊!怎么这么脏!”邵友名

嫌恶地走进卧室,一瞧,头皮麻麻的:这也能住人?

一只小蟑螂飞速爬过,邵友名条件反射一脚踩下去,半秒之后,全身炸毛:“死烤鱿鱼的,老子操不死你就见鬼了!害

老子得回去刷鞋底!”骂完抬脚,小蟑螂居然没死,刺溜一下夺命而逃。邵友名松口气:“还好,不用考虑买哪个牌子

的消毒水了。”

憋着一口气冲向阳台收下一条极度没品的夏威夷四角裤,在垃圾窝里扒出件酸菜干一般的T恤,邵友名冲出房间深吸一

口气,甩上门:“Fuck U!”

还是自己的小窝好,缭绕着淡淡的清香,色调柔和,让人心旷神怡呀。大雄歪着脑袋打量笼子里叮当,不住伸爪子温柔

地扒抓笼子,邵友名微笑地摸摸大雄的脑袋:“叮当是你的新弟弟,你要好好对它,乖。”

浴室里,绉飞四仰八叉地枕在浴缸边沿打瞌睡,邵友名真想脱下刚才踩蟑螂的那只鞋子拍到他脸上。虽说当邻居这么长

时间,邵友名还真没有正眼瞧过这烤鱿鱼的,今天仔细观察观察,发现这家伙长的相当标志,浓眉笑眼的,只要不歪脖

子不说话,还是一副挺招人待见的皮相。不过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家伙只要一穿上衣服就从头到脚土到渣了,看来人

重要的是气质!气质!

邵友名的目光很自然从绉飞的脸上往下转移,隔着水打量对方的身材,看到那个肆无忌惮地展示在人前的小鸟,他阴森

森地笑了笑:妈了个x的,在我地盘上居然这么放肆,老子不是吃素的!再一想:No!No!No!吃东西也得挑着吃,什

么垃圾都吃下去会消化不良的。

绉飞睡着睡着,习惯性脖子一歪,栽进水里把自己呛醒了,手忙脚乱爬出来连连咳嗽,抬头,看到邵友名抱着手站在他

面前。

“醒了?”邵友名丢一块毛巾过去,不冷不淡地开了口:“擦擦,擦完赶紧滚蛋吧。”

绉飞揉揉鼻子,谄笑着闻了闻毛巾:哎呀我的妈,真香哪。

邵友名指指挂在门后的T恤,“喏,你的酸菜干,我看不下去了,给你熨过了。”

绉飞哗啦一下从水里站起来,边跨出浴缸边擦身上的水,“谢谢哈,看不出你这人还不错。”

邵友名脸色恶劣地退到浴室之外,“把浴室给我刷干净再走。”

绉飞打个喷嚏,毛巾搭在肩上,赤身裸体地走到马桶那撒尿,“行啊。”

邵友名有些扛不住了:你他妈晾着你的小鸟能不能别做这么多动作?

绉飞尿完,哼着小调抖了抖,转身去捞自己的四角裤,见邵友名脸色有异,疑道:“你怎么了?”

“不用麻烦你刷浴室了,穿上你的衣服,一分钟之内给我消失。”邵友名烦躁难耐地命令。

绉飞大大咧咧地穿上裤子,“你这人怎么喜怒无常的,毛病!”

“快,不然今晚我放摇滚吵死你。”邵友名看着码表倒计时,“57,56,55……”

绉飞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穿上T恤,灰溜溜夹着尾巴一路小跑奔上楼去,怪叫:“有音箱了不起啊?”

邵友名阴沉着脸拍上门,“死暴露狂!”

绉飞愤慨邵友名这个死蘑菇怎么又忽然发神经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的邻居是个gay,从没有住过集体宿舍,只有上床时

才有幸近距离观赏别人的裸体,而且看女人裸体倒没什么感觉,看到男人的裸体反而会流鼻血。

邵友名人缘极差,由于小时候发现自己和别人都不一样,喜欢的是男人,故而带着一点莫名其妙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

心态远离其他同学,其实更多是惶恐,时间一久,别人还以为他是清高呢。长大后他认识了几个同类的朋友,发现自己

这毛病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但交际圈依然狭窄,熟悉的人绝大部分都是gay,朋友是gay,情人也是gay,朋友和情人

可以无限交替循环再利用,熟人一个巴掌就能数过来,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被暴露狂挑起了兴致,邵友名寻思着找个人来泻火,他最好的两个朋友,一个是一本正经的牙医,名字是雷粤,另一个

叫喻陌,比邵友名还宅的宅男,正职是在淘宝上卖安全套和情趣用品。邵友名十分伤脑筋:是找雷粤呢,还是找喻陌?

不管了,上线看看谁在就说明谁没人陪。坐回笔记本前一看,呦,喻陌在线啊,邵友名打字飞速:游戏哪?

喻陌回复:调戏无知少男呢!

邵友名呸一声:谁这么倒霉被你调戏啊?别损人不利己了,我去找你。

喻陌问:找我干嘛?

邵友名简洁明了:嘿咻呗。

喻陌:心情这么好?大雄找到了?

邵友名:嗯,给我邻居捡回来了。

喻陌发一个眼带心形的兔子:那你带大雄来吧!

邵友名翻白眼:我家大雄还没到发情期,不能配种,让你失望了。

喻陌:今天怎么想起找我啊,以前不都是找雷粤?

邵友名:哪来那么多废话?我打的去你那。

喻陌:现在?

邵友名:是啊,那你以为?

喻陌:窝活活活……不调戏你了,雷粤洗完澡了,我和他嘿咻去了,拜拜……

邵友名掀桌:“你他妈双贱合璧!”

第 3 章

半夜,邵友名被大雄的咆哮声吵醒,他起床走到客厅,狂怒地看到大雄把叮当的笼子咬歪了,试图把爪子伸进去,叮当

挤在笼子角落唧唧叫,惊恐得小身子炸毛炸成一个球。

邵友名冲上去扯开大雄,捏住它的嘴巴,“你不是想吃了叮当吧?”

大雄两眼冒光,尾巴直竖着狂摇,那意思是:我想和它玩儿……

邵友名看一眼沙发角落那只被咬得身首异处的长江七号,头顶一排黑线:“叮当太小了,经不起你玩,你只能看着,不

能动它,知道么?”

大雄选择性语言理解能力障碍了:我只是狗,听不懂人话听不懂!

邵友名抓出叮当放在掌心摸了摸安抚道,“别怕别怕……”

大雄一个狗扑:“嗷唔——”给我——

邵友名吓了一大跳,把叮当举得老高,“大雄,别乱来!”

大雄亢奋地龇牙咧嘴,再扑:“嗷唔嗷唔——”给我给我——

邵友名被大雄扑得趔趄几步,喝道:“大雄,找打吧?”

年轻力壮的哈士奇不可以小觑的,大雄后退几步助跑,一鼓作气把它的狗爹扑倒。邵友名悴不及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叮当见靠山已倒,赶紧从邵友名掌心里逃出来,噌噌噌往窗帘上爬。大雄把邵友名当成跑马场,撒丫子碾过去,爪子

恶狠狠踏过它爹引以为豪的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着叮当爬上窗帘,爬出半米,嗷嗷惨叫着连窗帘带滑轮一起摔下

来。

邵友名虚弱地爬起来,把自己的脸揉回原形,“大雄!你想造反是吧?”

大雄不理他,冲窗棱上的叮当吠叫不止。

叮当挥舞一下尾巴,挑衅地叫了两声,从这边蹦到那边。

邵友名无力再生气,摇摇晃晃地扶墙走回卧室,“我不理你们了,管你们去死!”

第二天一大早,邵友名熬出俩黑眼圈,刚有些困意,大雄前爪搭上他的床,扒了扒他的脑袋。

邵友名悲愤地睁开眼:“死大雄,你吵够没有!”

大雄歪着脑袋兴奋地看着他,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邵友名扯住大雄的耳朵呵斥:“你怎么和楼上那烤鱿鱼一样歪脖子了?咦……你含着什么东西?”

大雄邀功似的摇着尾巴,张开嘴,把一团湿漉漉的东西吐了出来。

邵友名定睛一看,毛骨悚然:“啊——叮当——”

邵友名把小叮当洗干净,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总算放下心来。叮当没有受伤,连毛都没有掉一根,只是患了严重的被害

妄想症,邵友名刚递过一把葡萄干,它便咻地缩成一团不住颤抖,俩黑豆眼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抱在胸前的爪子。

“别怕,我把大雄赶到院子去了。”邵友名怜悯地用手指顺毛安抚叮当,心下盘算着怎么安排这两只小东西。明摆不能

把它们继续搁在同一屋里,这才一天就差点搞出命案,时间一久还了得?那么,得送走一只?邵友名为难了,手心手背

都是肉,得送走哪一只呢?

窗户外面传来绉飞的声音:“大雄,你昨晚又吵什么?你爹死了么?你叫成那样!”

邵友名额上青筋一跳,正准备冲出去骂人,转念一想,笑了。他大踏步走出屋子,爽朗地打招呼:“绉飞,早啊。”

绉飞警惕地退后一步:“你怎么叫我名字?怪不习惯的。”

“我不都是叫你名字的?你才奇怪呢。”邵友名笑容和蔼。

“你都是叫我烤鱿鱼的或者歪脖子。”绉飞看到邵友名的笑脸莫名地惶恐:“大多数时候是叫死烤鱿鱼的歪脖子。”

“你不是叫我死养蘑菇的狗爹么?”邵友名保持笑容,拍拍绉飞的肩,“好了,以前的事我们不提了,今后化干戈为玉

帛,相亲相爱地做邻居嘛。”

绉飞被“相亲相爱”这四个字劈了一刀,摇摇晃晃地扶着院门:“呃,嗯……行啊。”

邵友名逐渐转入正题,“对了,大雄吵了一晚,你听到了么?”

“聋子才听不到!”绉飞冒起怒火。

邵友名摊手:“那不是我的错呀,大雄不喜欢我了,它昨晚一直吵着想上楼找你玩。”

绉飞怀疑地看向大雄:“哦?为什么?”

大雄应景地摇摇尾巴:“嗷唔嗷唔——”

“不知道,”邵友名一脸无辜相:“我怕他今晚看不到你还会吵,怎么办呢?”

绉飞感动了,握住狗爪,“大雄,你这么喜欢我啊?其实我刚才给你吃的那块牛肉有点酸了。”

邵友名嘴角抽搐半秒,假装惊喜地说:“什么?它吃东西了?昨晚我喂什么它都不吃!绉飞,看来它真的不是一点喜欢

你!”

绉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啊哈哈……”

邵友名伤感地叹气:“我养了它这么长时间,没想到它竟然……对我没有感情了……”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绉飞忙安慰:“别难过啊,可能是因为它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一回家看到你又养了只松鼠,所以生气了吧。”

邵友名望向绉飞,眼睛水灵得要溢出水来,“那怎么办呢?”

“我也不知道呢……”绉飞也束手无策,认真地着急起来。

“不然这样吧,你的客厅不是空着的吗?大雄养在你客厅里吧?”邵友名试探着问。

绉飞想也没想,“行啊!没问题!”

邵友名做破涕为笑状,学他那个爱撒娇的朋友喻陌的语气嗲声说:“绉飞,你真好!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好的人!”

绉飞被捧得晕晕乎乎的:“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啦!”

邵友名握住绉飞的手用力地摇撼了几下,正色道:“哥们,没的说了,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大雄洗澡喂饭什么的你都不

用管,你的客厅我负责收拾。”

绉飞纳闷:你说话的风格可真多变,精神分裂呢吧?

晚上绉飞摆摊回来,邵友名听到摩托车的声音,拉开窗户乐呵呵地说:“我把你的客厅打扫过了,大雄在你厅里。”

绉飞应了声,没放在心上,待他上楼推开自己家房门,惊吓不小。只见客厅里的垃圾全不见了,地板铮亮,中央摊开一

块嫩黄色的毛绒地毯;墙壁上的蜘蛛网脚印也消失了,雪白雪白的,悬着一幅抽象画;窗户玻璃一尘不染,挂上了颜色

柔和天蓝色狗狗插画窗帘;墙壁一角挂着盆吊兰,墙角放着大雄的狗窝,是一个巨大的贝壳状沙发。绉飞把狗赶下来,

自己窝上去——真舒服。

再打开自己卧室的门,绉飞痛苦地扭过头去,三步两步又窝回狗窝打瞌睡。大雄前爪搭在沙发上,抗议:“嗷唔嗷唔—

—”

“你怎么跟你爹一样小气?”绉飞抱怨几句,只好老老实实回到卧室里蜷上床,脸不洗牙不刷打算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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