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一把杏仁,看到雷粤在线,便问:喻陌又在你那过夜?
雷粤回:那是,他这几天毁容了,除了我还有谁能接收他?
邵友名一笑:猫怎样?
雷粤:挺乖的。喻陌卖你的充气娃娃怎样?
邵友名:我怎么知道怎样,又不是我用。
雷粤一针见血:你钱多的花不完?买这么贵的东西送那个歪脖子?
邵友名惊讶:你怎么知道我送他?
雷粤:……
邵友名:多少钱的?我还没问喻陌呢。
雷粤:喻陌说要三千多。
邵友名很平静:嗯,是挺贵的,反正我不付钱,干他一回一千块,干三回就算扯平了,告诉他,不玩花样的话我可以酌
情赠送他一次。
靠的!你当你是配种的狗啊?雷粤当然不敢传话,赶紧把对话框关了,唯恐被喻陌看到,那翠鸟会抓狂的。过了一会儿
,回头见喻陌去洗澡了,又打开对话框问:你不是真想搞那个歪脖子吧?
邵友名坦言:是啊,你不觉得他很可爱吗?
雷粤扶额:……不觉得……
邵友名:没关系,我觉得可爱就行了。
雷粤:那你送充气娃娃给他是什么打算?
邵友名:让他找充气娃娃泻泻火就行了,少惦记女人。
雷粤笑了,笑了许久才打出一行字:邵友名,我以前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比喻陌还蠢,见识了。
被人拿来和翠鸟相提并论简直是耻辱,邵友名气愤极了:什么意思啊你?
雷粤:充气娃娃是男是女?
邵友名:……
雷粤:笨!
邵友名恼羞成怒地关了笔记本,想冲上楼去把充气娃娃讨回来,刚跨出房门就顿了顿,心不甘情不愿地退回房里:还是
别了,绉飞那色情狂肯定正饥渴地抱着充气娃娃破处呢,关了灯那就是个女人,还会叫,妈的个x,叫得那么恶心你也
能硬得起来,服了你了!以前只见猪跑,现在连猪肉我都送给你都吃了,你爽歪歪了吧?
邵友名生了好几天闷气,让绉飞觉得惶惶不安,小心问:“你最近心情不好么?”
“没。”邵友名抱着喷壶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浇浇水。
绉飞摸摸大雄的脑袋,又摸摸自己的脑袋,骑上三轮摩托,“那我走了,晚上带些什么吃的回来?”
“你自己想吃什么带什么吧。”邵友名头也不抬。
绉飞望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邵友名不耐烦地将嘴里的烟头吐掉,抬脚碾灭了,“烤你的鱿鱼去吧,别他妈没话找话说。”
绉飞只好夹着尾巴,发动摩托车轰轰轰开走了。
邵友名越想越不甘愿,丢下喷壶蹬蹬蹬上楼,踹开绉飞的房门准备把充气娃娃大卸八块。才几天没有收拾,这猪窝又乱
七八糟了!充气娃娃高高坐在衣柜上,严严实实地穿着绉飞的衣服和牛仔裤,脚上还穿着白袜子。
邵友名傻眼了:什么情况这是?难不成那傻小子以为这是大号芭比娃娃?
他随手收拾收拾屋子扫扫地,看到桌脚垫压着一叠钞票。
我操,这小子出手够彪悍啊,人民币垫桌脚,我怎么没看出他这么阔绰呢?邵友名把那叠钱抽出来抖一抖灰尘,咦?手
感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定睛一看——奶奶个熊!一叠假钞,新新旧旧的,足有几千块,看样子是积了有一段日子了,死
歪脖子怎么净收假钞,长不长脑子啊?
邵友名义愤填膺刷开淘宝找到一个同城网店,拍下个便携式验钞机,直接上门取货,回来的半路上,特地拐到绉飞摆摊
的地方。
这几天天气骤然转冷,尤其是晚上,温度跌得厉害,邵友名远远地看到绉飞在风中缩手缩脚地挨冻,心酸得不行:怎么
有人这么坏总拿假钞骗他呢?他只是一个残疾人啊!(喂喂,你字典里残疾人的范围也太广了吧?)
绉飞脖子后头凉飕飕的:“阿嚏!”
过了就餐高峰期,摊位上清冷不少,邵友名带了一盒蛋糕,笑嘻嘻地:“哈,不忙了?”
绉飞揉揉鼻子,“差不多了,马上就走,你怎么来了?”
“我和朋友去西餐厅吃饭,路过。”邵友名把纸盒递给他,“剩下的一些糕点,打包带来给你垫垫肚。”
都说关心则乱,人一旦撞上不知名的感情就会变蠢,邵公子这个谎撒得不高明,连二愣子绉飞都能揭穿。纸盒分明是对
面学生街那家圈圈UFO蛋糕店的,招牌上写的是全国第一百八十九家连锁店,其实人老板就只有一家店,开店的钱还是
向邹飞借的。
“我朋友送了我一个验钞机,我拿着也没有用,给你好了。”邵友名从纸袋里掏出验钞机,“我教你用吧,很简单的,
以后就不会收到假钞了。”
绉飞蹲在三轮摩托下,嚼着蛋糕,不吭气。
邵友名也顾不上自己斯文有品的形象,陪着他蹲下来,边演示边讲解:“你看,这个是用电池的,只要……”
绉飞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邵友名想了想,说:“是啊,我对每一个朋友都很好(尤其在床上,简直是不遗余力)。”
绉飞松了好大一口气,同时有些失落。
邵友名拉拉绉飞的手,想传递些许温度给他。
绉飞不自在地缩了缩,但还是没有把手从邵友名的手里抽出来。
绉飞的手上都是油,还冷冰冰的,他很辛苦,看过去很寒酸,穿得十分单薄,三点出门忙到十点,饭也没时间吃,还总
是被人骗。秋天来了,如果他不拒绝的话,他想给他买件毛领外套,买件灰白的V领羊毛衣,买双中帮牛仔靴,还要买
一对手套……
第 9 章
“充气娃娃怎么样?”
“嗯,呃,还可以。”
“你把她摆到那么高的地方干什么?”
“我怕大雄咬她。”
“哈!”邵友名乐了,挖苦道:“为什么给她穿那么多衣服?要用的时候再脱吗?看不出你还挺有情趣。”
“我,我还没用……”绉飞凑过来:“我还给你行么?”
“为什么?”邵友名愕然。
绉飞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他擦着头发,眼睛挡在毛巾下,踌躇了片刻,压低声音说:“我总觉得家里多了一个人
,不说话不会动,光看着我,晚上关了灯以后,她的眼睛还会发光,我走到这里,她在看我,我走到那里,她在看我,
我看A片,她在看我,我打手枪,她还在看我,特吓人!”
“啧,你怎么这么蠢呢,看着充气娃娃打手枪,有你的!”邵友名捶了他一拳,“没用的时候就放了气塞衣柜里去嘛,
有什麽好吓人的?”
绉飞指手画脚地描绘:“放了气更吓人,打开衣柜就掉出一张人皮……”
“喂喂!”邵友名也被骇了一跳,“赶紧的给我闭嘴!”
绉飞闭了嘴,委屈地看着他,那眼神在哀求:还给你吧,求你了!
那玩意儿被说得那么恐怖,邵友名自然是不敢接收回来吓自己,他的胆子也不见得有多大,从来不看鬼片。“你怎么怎
么胆小呢?”邵友名拍拍胸口平伏下情绪,站着说话不腰疼:“充气娃娃不就是用来干的?她再看你你就干她,干完就
不怕了!”
绉飞一脸怀疑:“可我害怕,不敢动她。”
邵友名也忘了自己的立场,慷慨陈词:“一个充气娃娃你都不敢动,以后还敢动女人吗?没用!”
绉飞鼓足勇气,握拳信心满满地站起来:“说得对!”扭头飞奔上楼去了。
啊咧……邵友名试图阻拦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真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我说,你不用这么猴急吧?
秃头的叮当站在笔记本键盘上面,面朝邵友名拍着胸口说:“咔咔!”
邵友名拎开它,“一边玩去。”
叮当锲而不舍地爬回来,挡住显示屏,不断蹦跶,把键盘踩的啪啦啪啦乱响,张牙舞爪地吼:“咔咔——”
“你不是又饿了吧……”
叮当跳到邵友名肩膀上,温柔地抓他的耳朵:“㖞㖞㖞……”
邵友名把它握到掌心里摸了摸,“你吃太多了,没点节制,多跑跑跳跳,别只顾着吃。”
叮当失望地跳回桌面上,抱着鼠标发泄般狂咬,一副以死相逼的姿态。邵友名百般无奈,只好又抓出一把杏仁给它,“
吃吧吃吧,别发疯了。”
叮当丢下鼠标扑向杏仁,满足地:“咕咕咕……”
邵友名担心他的松鼠再这么吃下去会肥成豚鼠,乘此机会夺回鼠标,正刷开淘宝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咬木条或磨牙棒,手
机响了。喻陌在电话那头抽泣:“民儿,我是陌儿……”
邵友名听完这六个字,啪地合上手机,继续刷网页找磨牙棒。
手机毫无悬念地又响了,邵友名嫌恶地接通电话:“干嘛?”
“我被粤粤赶出来了。”
“恭喜。”
“去你家好不好?”
“不好。”
“为嘛?为嘛?为嘛?”喻陌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尖利。
邵友名没好气:“老子今天没性欲!”
喻陌哽咽:“你连性欲都没有了,还有什么?”
邵友名翻白眼,“够了哈,唉,雷粤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
“……他刚才和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邵友名眼睛一瞟,看到雷粤在线,他把手机夹在肩膀上,腾出手打字:你和喻陌吵架了?
喻陌抽抽搭搭地说:“他说他就让你和我上过。”
邵友名额头冒出虚汗:“这……那你怎么说?”
雷粤那里快速发过来一行字:那个死贱人说要找一个团的人来轮|奸我!
喻陌则委屈地说:“我劝他别遗憾,我这就去找一个团的人来让他增长阅历,你看,我又没有说错什么……”
邵友名真想呕出一口血来,“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拜拜。”啪地合上手机,顺手关机,然后用颤抖的手指打出
一行话发给雷粤:你别生气,他没有大脑,你又不是不知道……
雷粤还在气头上:我知道!你们两个都是贱货!
邵友名被骂的莫名其妙:喂!我又没有得罪你,你发火别波及无辜好不好?
雷粤:你无辜?你有脸说你无辜!你最下贱了,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和喻陌上床,我喜欢喻陌的时候你还和他上床!你们
俩一个没心肝,一个没大脑,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贱货……
邵友名下巴脱臼了,张大嘴半天没有合上,眼睁睁看着雷粤刷刷刷发了几百个贱货过来,对话框上黑压压密麻麻都是贱
货两个字。
晴天霹雳!
邵友名将滚动条往上拉到顶,盯着“我喜欢你的时候”这七个字盯得眼睛发疼头皮发麻:他喜欢我的时候,什么时候?
我操的啊谁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
雷粤还在发奋图强几百几百的贱货发过来,邵友名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干脆关了笔记本,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心
里憋得慌。邵友名和雷粤有很多年交情了,刚认识那会儿邵友名当真是爱死外冷内热的雷粤了,几次明里暗里透露自己
有多喜欢他,可惜雷粤高傲得像公主,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邵友名试探性地传递出去的一点点爱意犹如肉包子打
狗有去无回,玻璃心碎了一地,从此再也不敢对雷粤抱有任何非分之想,再加上横空飞出喻陌那只翠鸟,今天和雷粤搞
搞一夜情,明天和邵友名玩玩野战,居然神奇地把三个人捆在一起成了“好朋友”!
好你妈个头啊!邵友名鼻子有点酸:雷粤你装什么公主装什么矜持啊?你才是贱货,你从头到尾都是贱货!
思来想去,邵友名愤愤不甘地重新打开手机——翠鸟和假公主让他不高兴,他也绝对不会让那两个贱人有好日子过!更
何况假公主说了,现在已经不喜欢他,喜欢翠鸟!这才几年?审美观就暴跌得这么厉害,没救了!
他拨通喻陌的手机,阴阳怪气的说:“喻陌,你知道雷粤为什么会生气吗?”
喻陌欣喜非常:“你总算肯理我了!快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你。”邵友名的声音深沉而悲伤,尽量把话说得更加露骨恶心:“他太喜欢你了,怕你有压力,一直不敢
告诉你,默默地,偷偷地,爱着你。可你居然这么轻松地就说让别人上他,你把他的心伤透了,他一个人在家哭呢,你
去安慰安慰他吧。”
邵友名的话起到了意料中的效果,喻陌捏着手机全身抖得如筛糠,哑了好几分钟后结结巴巴地说:“他他只是我哥们…
…夸,夸张……”
邵友名悉心教导:“喻陌,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是双的,他不是。他和我一样,纯gay,他的字典里没有哥们这两个
字,只有男人,公的,雄性!”
果不其然,喻陌吓得不轻,“那那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邵友名得意地合上手机,抿一口温热的牛奶:瞧吧,今后他们俩都别想过舒坦。
叩叩叩……
邵友名站起来往客厅走,“来了来了……”绉飞这二愣子敲门怎么变得这么斯文?唉?他不是正奋斗在破处第一战线上
么?
门打开,邵友名嘴里的牛奶全喷到绉飞脸上,接连后退几步,全身炸毛:“你这是干什么?”
绉飞赤条条地披一条毯子,充气娃娃抱在胸前,哭丧着脸刺溜钻进门里,这才抹抹脸上的牛奶,带着哭腔说:“你看看
,我是不是操作不当?她咬住我不放……”
邵友名冷汗刷地全下来了:“咬你哪?”
两个人同时低头——咬哪?还用说吗?
邵友名蹲下来,绉飞极其害羞地用毯子角挡住自己下身和充气娃娃相连的地方:“别看……”
“不是你叫我看的吗?别看我怎么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邵友名拨开毯子,用力拽充气娃娃的腿,“你到底搞什么搞啊
?怎么卡在里面了?”
“我就是,就是按正常的姿势……”绉飞的声音七拐八扭地求饶:“啊疼疼疼……”
邵友名连忙松了手,“不动不疼?”
绉飞点头。
“一动就疼?”
绉飞拼命点头。
“喻陌这混蛋!一定是他做了什么手脚!”邵友名火冒三丈高,冲回卧室里找手机。
绉飞畏畏缩缩地跟进去:“要不要去医院?”
“你不嫌丢人啊?等会,我打电话问问。”邵友名拨通电话,一阵嚷嚷:“喻陌,你给我的充气娃娃里有什么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