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陆潇雅的专业那是和他的八竿子打不着,能怎么碍着他眼了?除了这老不死的看上了陆潇雅但是陆潇雅不从他,还能有什
么地方把这从什么地方看都没有交集的两个人扯到一起来的可能?
明知白压着淡淡的火气,看着他笑得快要弯下腰去:“我的律师全部牵在他那,但是现在又遇到了一点麻烦……”他仍然是说
一半留一半,“如果弄不好,真的要翻船。”
“是嘛……”那男生浑然不当一回事,只是露出个“了悟”的表情,“所以明教授您看陆潇雅很不顺眼?那……您打算怎么教
训他?”
明知白现在终于知道他这学生确实没有什么太大余地发展了,就算以后是个官,也是跟在别人背后的。察言观色的功力和他爹
比起来差了不是那么一点:“和F大的一个人有点关系……他想彻底扳倒我,我暂时不会动陆潇雅。”
“不会动陆潇雅又觉得他碍眼?”姓曹的男生终于勉强地听懂了,抓抓头:“教授您也要说得明白点啊,是遇到麻烦有人开出
条件来了?”他歪歪头笑,眼神有些狡诈,“那陆潇雅惹着麻烦的大小和教授考题的难易程度挂不挂钩?”
明知白没有再回答这句话,只是不说话地又拍了拍他的肩:“把这件事也告诉其他几个人……还有,姜素衣。”
“知道啦。”那男生满不在乎地咧唇笑,“陆潇雅那个娘们似的,给他找点麻烦还不简单?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明知白顿了顿,补完了那句话:“……但是别说是我说的。”
陆潇雅来曲楝家里已经是轻车熟路了,虽然从晚川优来了之后他就一直在住院,也没有什么机会过来,但是他记性一向不差。
实在不能不提一下,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很不错,从曲楝到教室来当着所有人诧异加哑然外加哗然的众生相淡定自若地接他走
,唇角扬起的弧度就一直没有放下来过。
虽然说M大是个同人女腐女云集的地方,但是有胆量这样公开的挑衅校领导接受度的委实不多,曲楝也实在是够大胆。
很有趣是不是?
就像现在,现在的行为等同是来踢馆,多么奇妙。
说起来优酱可是个嫉妒心和独占欲奇重的人呢。
陆潇雅咬着唇吃吃笑。抬头看一眼旁边的曲楝,曲楝神情自若,和他对视一眼,勾了勾嘴角去开门。
钥匙在锁孔里转动得很是规律,短短的两圈半之后咔嗒一声,门顺畅地开了。
晚川优果然无声无息地站在门后,她也没有帮曲楝开门的意思,似乎就是为了站在那里而站在那里的。门开的一瞬她的瞳孔有
轻微的收缩,过了两秒,才突然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朝着曲楝扑过来:“阿楝!今天你比平时迟回来好多呢!”
曲楝接住她,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口柔声问着:“小优,吃饭了吗?”晚川优摇摇头,接着眼神看向陆潇雅,也奉送一个大大
的笑容:“你好,阿楝常常提起你的。”
陆潇雅眉眼弯弯地笑,慢慢地伸出手去,用和曲楝一样的动作去摸她的头:“优酱,曲同学倒是从来没有和我提过你,不过我
们可以慢慢了解的,是不是。”他的语气很温柔和气,不论在任何其他人看来应该都是受欢迎的举动,但是面前这个女生应该
是相当反感才对。
晚川优的眼神里果然瞬间冷了冷,但那种仇视只是错觉般的一瞬,她仍然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就由着陆潇雅的手落到头上
,然后缓慢地摸了摸。
陆潇雅,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陆潇雅不但是故意的而且是恶意的想要惹晚川优生气,纵然任何正常人在冷静的时刻都绝对不会做这种欠缺理智的事情,但是
这个当下,和她敌对就像在考试前自暴自弃通宵打游戏后反而会感到格外兴奋一样——想惹火她。
看着晚川优一瞬间猫一样眯起的眼瞳,又瞬间舒展开变成笑意,陆潇雅觉得心情非常好。
感受到的敌视和愤怒的情绪越是激烈,相对而言带来的愉悦感也会更强。
就和找虐似地。
曲楝丝毫不被两人之间的气氛影响,就好似完全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的不爽,本来正想给陆潇雅找拖鞋,闻言直起身,眉梢微
微一挑:“小优还没有吃饭?“
晚川优点点头还没有接话,陆潇雅突然用很细微的动作撞了撞曲楝的胸膛,轻轻问道:“呐……不用的。曲同学,你家……有
没有材料?”
“材料?”曲楝倒是诧异了一下,“什么材料?”
“嗯……”陆潇雅发出个柔软的拖音,“比如说是米啊面啊,白菜豆腐也是可以的。——当然你家的刀应该不是摆设吧?”他
眉梢染着点笑意,向着晚川优幅度不大地偏偏头,“诶。”
看那神态,曲楝几乎就能读出下一句“自带的手术刀拿出来可是会吓到优酱的”来,当即点点头。之后淡淡撇唇,眼神里带了
点笑:“要自己做?”
陆潇雅懒懒地笑,不算亮的壁灯灯光下眼神流动着莫名的光彩:“嗯……以前那些人的评价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
他扣下最后一个字不说,只是悠悠地笑,“要不要试试我做的菜。”
曲楝淡淡应下:“好。”
晚川优转头就去准备餐具,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
也许正在磨牙诅咒呢?陆潇雅笑吟吟地咬唇看了看晚川优又睨了一眼曲楝,曲同学宠妹妹宠得厉害,今晚制造的麻烦之后就不
知道他要用多少时间才哄得回来了。他挑眉笑了笑,慢慢走去厨房。
在转弯的时候,顺便拉开左手边的冰箱,从上往下数到第三格,拿出了三条黄瓜。然后眉梢的笑意不经意地挑高,再扩散成一
个有点暧昧的微笑。
“同居”了那么多天,就连他的饮食习惯都已经很熟悉了。
诶,曲同学喜欢吃酱拌黄瓜,说出去真是谁都不信啊。
晚川优深深吸口气,整理餐具的指尖有点抖,陆潇雅进来后的一言一行都是只有她能读出来的示威。陆潇雅是在炫耀他和曲楝
的熟悉度,也是在标榜曲楝对他的重视度。
她都知道,就是抑止不住的被他带动着情绪走。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上得床?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何解读?
(三十四)
但愿那姓明的老头说话算话!
如果都是暂时的,那么她可以忍下去……晚川优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尽管一瞬间表情还有点僵硬,她还是尽量优雅地关上碗橱
的门,挪动脚步走去摆餐具。
曲楝在客厅,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晚川优迎上去,笑了笑:“阿楝……”
她才发出来这两个音节,厨房里传来了有什么叮咚哐当撞在一起的声音,然后还一路哗啦地滚了下来,在地上跌碎了。
曲楝的眼神才刚刚落到她身上,听见了这一声响,视线和她的微微一错开,拍拍她的脸颊沉声说了句“你等会”,晃身就直接
进了厨房。
晚川优楞楞地看他迅速闪过去,有点迟钝地把手里的餐具按照秩序搁好,连刚才要说的话都忘了。
门里正好伸出来一只手,动作迅速地一把拉住曲楝拽了进去,行云流水得就像练过的一样。
晚川优看着陆潇雅把他拽过去,僵了好一会。再过了一阵,听见厨房的门咔嗒关上的声音,才隐约的记起自己似乎应该不高兴
,脸色一瞬间变冷。
之前她可以装出温文微笑,因为陆潇雅一直都在背后,不曾当面这样和她分享过关注,这是第一次,有人在她面前,抢走曲楝
全部的注意!
有种直觉叫做危机感。
而现在这根本不能用危机感来概括,如果这样计算,孰重孰轻根本不言而喻。
“哗啦——嚓!”一叠盘子被很重地甩到桌子上,晚川优觉得一把无名火越烧越旺直往上冲,陆潇雅是有什么样的魅力,简简
单单的就能迷得曲楝昏头转向什么都忘掉?
那些许过的承诺都是狗屁么?
晚川优短暂地冷笑一声走到厨房门口,一时也没有进去。在不是面对着曲楝的时候,没有必要掩饰。她抱着肘冷眼打量了一会
门。
门关得很严实,但是并没有锁,只要一转一推就能开,门内不时有轻微的响动传出来。但去听了一会也没有说话声,似乎陆潇
雅真的就只是把曲楝拉进去给他收拾兼打下手。
如果真的只是打下手……但她也就想到这里为止,因为门里面突然有了不同寻常的动静。
起初是盆子被撞得向后擦着大理石的杂音,似乎有人退了一步靠在台子上。
随后,带点惊诧带点惊惶的声音:“诶?!曲同学?”
晚川优突然紧张起来,但曲楝没有出声,也不知道究竟在干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干。
之后还是陆潇雅的声音,弱弱的有些商量,却也不像很反对:“反正晚上我还在这睡,等晚上……好不好?”
曲楝声音不大答得却没有还价的余地:“就现在。”
陆潇雅弱弱地抗(议:“喂,曲同学,这是厨房……饭还没做好……”他似乎在躲闪,又退了一步,那倒霉的盆又往后退了一
点,顶住了挂在墙壁上的铁瓢,哐的一声大响。
“这个不用挑地方吧?不会要很久的。”曲楝的语调还是柔的,“我保证,也不会很痛,不耽误做饭。”
陆潇雅继续发表意见:“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他越说声音越低,“要是忍不住叫出来,要小优听见了……”
曲楝的语调似乎有点头疼:“看见就看见,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潇雅没有再表示反对,静了一会,他语调奇怪地“嗯”了一声,接着又低低的“啊”了一声。
曲楝应该是按住了他,说话声音含含糊糊的:“别动,很快就好。”
之后就是凌乱的呼吸声和乱七八糟听不出是什么的动静。
这两人,在厨房就干柴烈火上了?既然陆潇雅晚上还在这睡,那平时他们究竟是一天要多少次?那句“上的厅堂下得厨房上得
床”不需要现场版证明给她看吧!(喵的优酱你好邪恶联想好丰富……吾作为干妈实在好想捂脸奔走8000里外再也不回来呀
XDDDD)
晚川优耐着性子听了半晌,刚才因为火气而导致的不理智还没有完全被压制下去,现在完全是火上浇油,什么淡定什么伪装早
就丢到天外去,眼神恶毒无比。
如果是陆潇雅主动的,她可以理解成勾引。
但是为什么连曲楝都?
“你们两个给我差不多一点!”陆潇雅咬着唇再次用那奇怪的声调嗯了一声的时候,晚川优脑子里的神经瞬间绷断一根,来不
及做更多思考,“呯”地一大响推得门撞在墙上,“要做什么到厨房外面去!”
然后瞬间她就傻了。
厨房地上有个打碎的盐罐子,碎掉的陶瓷片散了一地。
曲楝咬着刀鞘,一只手握住陆潇雅的手腕,正在用水果刀的刀尖给他挑扎进去的碎陶瓷片。
门被陡然推开,曲楝也没有太惊讶,只略微偏偏头,眉心皱着,眼神里带点询问地看着她。陆潇雅则倚在墙上,手上被陶瓷渣
子划出的伤口还渗着血珠子。
各人都安静了一会,还是陆潇雅先开口,咳了两声,隐约有些抱歉:“太久没做饭了,还是有点不熟悉。”曲楝站起来,看他
一眼,挑去最后一片碎瓷,把刀鞘和刀洗了洗:“出去包扎一下。”
“啊,抱歉。”陆潇雅慢吞吞地自己站稳了,弯眉浅浅地笑,“以后不会了。”
晚川优摸摸脸颊边的发卷,勉强换回甜甜的笑容:“啊,看来说迟了。厨房的刀都不干净,外面有酒精的,消消毒吧。”她说
完这番话转身就往外走,如果再待下去她怕会忍不住有当场操起曲楝放下的水果刀、捅这个变态一刀的冲动。
陆潇雅眉眼弯弯地点头,不知道他是真笑假笑,只把晚川优给怄了个半死。
“好像是误会了。”曲楝在门后面把地上的瓷片都收拾进垃圾桶,淡淡地道。
“那不是你希望的吗?我只是比一般人更配合而已。”陆潇雅回头飞个媚眼,轻轻慢慢地呵出一口气来,“在她面前故作亲密
……曲同学,嗯?”
曲楝不说话,只是把陆潇雅拉过来,缓缓在他唇上触了一下:“既然都已经被误会了。”
陆潇雅只是有趣地眨眨眼睛笑了一下,没有挣开。
浅浅的一触就放开,没有发生什么,也对,他和陆潇雅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
陆潇雅没有挣开,只是眼神里多了些不理解。
彼此离得很近,呼吸可闻。
只是一碰,然后就分开。然后曲楝去收拾那些还在锅里翻翻滚滚的菜,陆潇雅去找酒精——他也很熟悉药品柜的地方。
曲楝必须承认,收拾那些菜不过是个借口,他其实有点想逃避。关于感情之类的……那些他不理解的东西。
这是第一次不带着目的的去吻陆潇雅,应该是吧。如果以两个人相处到现在来说,并没有真正涵义上的接吻。
和故作亲密什么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它代表的意思其实是不同的。
曲楝无法下一个准确的定义。他们有过很多肢体上的接触,但第一次的所谓接吻纯粹是陆潇雅的戏弄,第二次则是为了证明陆
潇雅是错的,第三次……第三次已经属于完全无目的的失控结果。
陆潇雅一直都没有反抗过,整个过程结束得很快而且平静,只是微微困惑的眼神一直没有消退。他在困惑什么,困惑自己为什
么要在达到目的之后继续做不必要的事情吗?
很好,他自己也不知道。
陆潇雅会害怕吗?也会期待吗?也会当真吗?
不过现在最需要去在意的是,陆潇雅会怎么看待自己?要怎么对自己解释这第三次的失控?
或者不解释?
好在陆潇雅一向很体贴,只是笑了笑听话地出去包扎了。留给他一个人的空间。
“可以认真吗?”
这句话,在心里问陆潇雅,也问自己。
(三十五)
晚上陆潇雅做的居然是日式的饭团,有米饭,芝麻,还有新鲜的生菜叶,白白青青装在洗干净的碟子里倒煞是好看。酱拌黄瓜
有一大碗,稍嫩的黄瓜切出来的边缘有些微的棱角,虽然不甚精巧,沾着酱油也惹人颇有食欲。鸡翅原本就熟的,热了热,撒
上切碎的葱花和蒜末,轻轻易易便飘出香味来。
那顿饭吃得热热闹闹——当然这是对于曲楝和陆潇雅,至于晚川优,大概会把它评价为人生里吃得最沉默寡言的一顿饭。虽然
陆潇雅一直在和她谈谈笑笑,曲楝也有恰到好处地给她夹了一只鸡翅,但是愤懑之气堵在胸口,眼前晃的还是陆潇雅刺眼的笑
容,那饭又要让她怎么吃得下去?
不好意思陆潇雅是影帝她不是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