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曾照亮过你之长宵待晓——冉秋
冉秋  发于:2013年05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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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着,会害怕看到奇怪的东西吗?”

陆潇雅错愕了一会,敛眉笑了起来,全身都微微晃动着,憋着笑趴在被单上竟然差点呛了气:“曲同学……我说怕的话,你是

想告诉我你会过来陪我吗?”这家伙真的不是很适合柔情的气氛啊。

“……”短暂的安静,陆潇雅就清晰地听见他说道,“这边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如果你希望我过去陪你,我就过去。”这句

话说得平淡,说话的人心情宁静,是个陈述句。

陆潇雅反而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喃喃叹了口气:“就算今天能过来,你能陪我多久?一天,一周,一月,一年,是这里面

的哪个?”

“也许一个月,”曲楝从电话里听着他浅淡的呼吸声,语调沉稳,眉心却是蹙起的,“也许……一辈子。”这句话仍然留足了

余地。何谓一辈子?或长或短,其实一个月也足可以成为一辈子。只是,谈及一辈子,不免自己也感些微的惆怅。

“一辈子、啊——”陆潇雅充满赞叹意味地拉长声调叹了口气,笑吟吟道,“很有爱。嗯,曲同学是打算要做什么,需要考虑

到用一辈子来赔偿?我答应了,曲同学说来听听吧。”他说得倒是轻松,曲楝听了,反而气息一窒,低声道:“阿雅,你不用

立刻……”

“不增添点乐趣,人生实在是活得太无聊了。何况赢了的话还有礼物……”陆潇雅笑意盈然,看着窗外。“反正你设计的都是

考虑过的最好的方案。我只想知道曲同学这次怎么突然想起这么晚要打电话过来?”他笑吟吟地咬唇,端起杯子含了口水在口

中,然后缓慢地咽了下去。

“……有些事,觉得告诉你更好些。”曲楝在电话那端的声音有些低沉,然而依然从容。

口气还是这么正式啊……果然,如他所想,单纯一个问候的电话是没有的。陆潇雅有趣地笑笑,看着手提的屏幕由正常转入屏

幕保护的动画,尾音含义不明地微微一飘:“然后?”

曲楝似乎是在那边皱了皱眉,终于流露出一些不明显的犹豫。

陆潇雅眨眨眼,笑了一下,唇角微微勾起:“嗯?”

过了半个小时,陆潇雅漫不经心地在和檀柒打电话时含笑问了一句:“柒柒,你说有个人肯一辈子陪着你好不好?”

“那当然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檀柒的注意力明显不在这上面,随口应道。

“但是如果他先提出要捅你一刀或者往你身上浇桶松节油、再点个火什么的?然后用还债的形式怎么样?”话筒里传来的笑声

轻轻的,浑不在乎一般,还带点调笑的口气,“还有没有必要考虑?”

“也只有你才会觉得有必要考虑……”檀柒有点受不了地把电话换了个肩夹着,一边漫不经心讲电话一边翻着最近筹备的《特

洛伊》大型舞台剧剧本,“问这种白痴一样的问题,你这体质哪经得起折腾。”

“那可是一辈子啊。”陆潇雅似乎很惋惜的样子,长吁短叹了几声,“一辈子很长的。”

檀柒听着他这一叹气弄得无端端的心里毛起来,翻着白眼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神经病”,放下了剧本:“喂我说阿雅你不要又

冒出什么奇怪点子……谁答应你什么了?要你做什么?承诺是信不得的。”

“嗯……”陆潇雅只嗯了一声,也许是信号原因,电话里嘟嘟几声,挂断了。檀柒再拨过去,网络繁忙请求被拦截。

“……但总有无聊的笨蛋忍不住要去尝试一下的。”陆潇雅再等了约摸一分钟,也没有再打过去。听着那一连串急促的“嘟”

声,仍是慢慢地说完了那几个字,才摸索着关了机,慢吞吞地拉了上被子。

(三十二)

到医院前前后后也呆了半个月,再过了几天平安无事的日子,取保候审的通知好不容易下来,陆潇雅也就回学校了。

在出院前的这几天,曲楝天天都过来。他当真守信得很,随便带点什么过来做做,或者就和陆潇雅说说话,陪到陆潇雅肯睡着

。有天陆潇雅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他也就整晚只说了句晚安,第二天依然把隔街的皮蛋瘦肉粥热腾腾地留在床头上。

后来陆潇雅失笑地爬起来,舀了两勺粥,在粥里发现半截巨大的白皮姜在里面载浮载沉,然后就更觉得有趣地弯眉笑了起来。

啊,都忘了,除了优酱,还有个同学现在大概也头痛得很……

一室阳光,陆潇雅今天要出院,也就没有拦住护士把窗帘挂上去。于是米黄色的晨光就温温柔柔地随意撒了一屋子。床头有一

碗还在冒热气的粥。白色床单上坐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拿着陶瓷勺子,眉眼秀气笑得也很温柔。

“听说今天陆潇雅回去上课了?”秦游彦一条毛巾闲闲散散地搭在肩上,光着膀子叼了只牙刷含含糊糊地,从洗漱间探出个头

示意,“诶,赖子,你们学生会到底借他做什么,多少给个……”

“等你在‘日暮’赢了崇陵校区的秦方和苏瞳。”赖诺辰完全不需要用脑袋想,仍然看着学术杂志,修长的手指捏出一粒无核

红枣。

“这个太难了,秦方还好,五百年前一家亲总能有点收买的可能,苏瞳子那猫眼娃娃难得很。”秦宝宝笑嘻嘻地把浴巾取下来

,和赖诺辰勾肩搭背,“凭咱们的JQ——不对,是如此深厚的阶级革命感情……”

看他开始有长篇大论的趋势,赖诺辰从饱经蹂躏的袋子里捏起第二粒红枣,被他的视线看到销魂的学术杂志终于迎来了春天,

赖诺辰抬起眼帘:“上次五个校区的‘日暮’轮回对战,本来秣陵是……”

秦游彦立刻收口,二话不说转了身就钻进浴室去洗澡,水放了个稀里哗啦。

这世道忒忧愁,不小心着了道被秦方那小子的部队包了个圆就算了,想要逃脱的时候还杀错了秣陵埋伏在他们队伍里的卧底,

最倒霉的是这卧底还有个名字叫做赖诺辰。

这都叫哪门子破事啊。

湘子岚一概当做没听见,手里快速翻动着一本税法。任谁第二天要考税法第一天捧着本几百页纯白的砖头还有心情说笑的,头

给他。

时过渊是从来不记书的,成绩也从来没差过。淡定地再吃了两个红枣,瞥赖诺辰一眼:“大凶。”赖诺辰懒懒地拿书反盖在桌

上,长脚也翘在桌子上摇晃,一副“爱来不来”的万年老油条样:“要做什么,破财消灾?拿钱丢到M大琵琶湖里这种事情太没

有情调。”

时过渊继续吃红枣,他已经连续吃了9个红枣,都没有核:“什么都不做。”

嘎吱一声秦游彦开门出来,一边抹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去抢所剩无几的红枣:“你们……怎么又是一个有核的。”

“阿雅你回来了???他们都说你——我以为……我靠。”侯芳海一肚子的问题要问,但是将近一个月的三P生活老早就过得他

一肚子鸟气,看见陆潇雅站在宿舍门口换成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高兴,二话不说丢下顺看倒看都看得无聊了的游戏攻略,上去就

是一个熊抱,“嘿,你丫怎么悄没声响的就回来。”

陆潇雅不在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异常的轻松,没有陆潇雅三不五时生生病,没有奇奇怪怪别出心裁的情书从门缝下塞进来,也没

有乱七八糟的人上门寻事需要打发,更没有课需要代没有各种奖品奖杯无预兆地被人带过来——轻松自在得两个字就能概括,

无聊!

简直就是一摊死水,太死水了!

陆潇雅本来要进去,让他堵住了,只能站在原地敛眉轻轻笑:“嗯,再不回来赶不上期末考了。下午这学期最后一节解剖理论

课,要点名的。”

“期末考什么的你还会怕吗,哥还指望着你的抄……”侯芳海满不在乎,拍着他的肩往里走,一边左右瞅他伤了的脚,“喂,

那个,不要紧吗,姓曲的那小子呢?”他扫了一眼没有看见曲楝,那道可笑的柳叶眉越挑越高,“喂你别告诉我是自己走回来

的。能走不能,逞的什么强。”

“啊,这个。”陆潇雅也慢吞吞看了一眼,语调柔软,“嗯,我想没问题吧……曲同学送我到楼下,是我说要一个人上来的。

”他摸到床铺坐了下去。陆潇雅生活习惯很好,走那天床铺得很好很平整,现在也依然齐整软和。不过床单看来要去抖抖再晒

一下。

被他坐了两下,上铺扑簌簌地掉下一些灰尘来,陆潇雅掩口轻轻咳了两声。医院的空气,说起来比这里真是好多了。

侯芳海对曲楝是横看竖看不顺眼,没送陆潇雅他火大,送过来他也火大——谁知道这么温柔地对阿雅是个什么意思?看见陆潇

雅坐了下去他习惯性地也想坐,结果有个人抢在他前面已经挨着陆潇雅坐下去了,他只能臭着脸不爽地在对床坐下,盘腿装菩

萨。

眼镜张一贯不问世事到快要不食人间烟火,陆潇雅回来了也就回来了,抬起头露出个有点欢喜的表情,想了想陆潇雅既然已经

回来了,要欢迎他也不迟这一点,还是先把半小时后上课就要交的选修课论文完成的好。扶了把他鼻梁上的宝贝眼镜,眼镜张

就继续埋到书堆里去了。那快手快脚的人自然不用说也是蒋玉联。

“阿雅,”蒋玉联就没有侯芳海那么冲动,那家伙整个就一单细胞生物,脑子里的神经都是直的。他在旁边坐下来,突然没啥

预兆地指了指他头上,“嘿,这个……谁干的?”

眼神望上看去发现他看的是自己的头发,陆潇雅小小的啊了一声:“这个,曲同学帮我染的。”

蒋玉联点点头,脸色就变得有点怪:“我就说怎么可能放你随便跑出来染头发……”

陆潇雅眉眼弯弯地笑:“嗯……”

蒋玉联整理了一下思路,拍了拍他的肩:“阿雅,你回来很好,不过先得告诉你一件事,你在学校的风评最近很有问题,你要

小心。”他本来还不是很相信,侯芳海咬定陆潇雅没事他也只是半信半疑,但是如果陆潇雅真像侯子说的只是简单地住个院,

那么想染个头发居然需要曲楝来动手这件事情就变得非常奇怪了。

蒋玉联不是轻易对人说“要小心”的人,陆潇雅听了立刻就笑了:“蒋委员长在想什么,一对儿的情侣做什么都不奇怪……是

吧海哥。”

他眼神一飘侯芳海,侯芳海张口就想说就是那小子把你整进那地方去的情侣个头啊情。但是之前回来既然死扛着不说,现在也

就只能装哑巴。

他本来就是个直肠子,现在却变成个唯一藏着事的,那张脸就黑得比黑炭更黑了。满肚子的别扭,最后勉强嗯了一句了事,条

件反射又揉了揉胃。

陆潇雅和曲楝是一对儿他不是不知道,心里也腹诽了好久,但是真要说起阿雅和哪个女生是一对儿,他想想那场景就莫名觉得

可怕……本来曲楝人还成,但是肚子里花花肠子太多,思来想去都不让人放心。

哼哼唧唧了一会,侯芳海没话找话地问了句:“下午上完课去哪?”

陆潇雅想了想,一边拿出书摆好放端正:“……曲同学说去他家。”

侯芳海一下子噎住。

等到陆潇雅转身去了阳台,侯芳海闷闷地爬下床穿鞋:“他好像这次是玩真的。”

蒋玉联漫不经心地往门口看了一眼,没头没脑地道:“他哪次不都像玩真的?”

侯芳海疑惑地“哈”了一声,脑袋转过来:“什么?”

蒋玉联耸耸肩,把一叠书甩在他桌上:“下午要交的笔记,迅速的。”

陆潇雅去了上课。

下课后是曲楝来教室接走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三十三)

“明教授。”

M大广陵校区的图书馆五楼有个考研学生专用的自习室,地方不大只约摸十来排书架,其余就只有五张宽大的桌子了,为了防止

打扰还挂了厚重的窗帘,平日里除了当真发奋的学生少有人到。(还有人记得这篇的相关番外吗?灰常DY那个……)

随着沉闷的脚步声,有几个看起来年轻的学生有些慌张失措地站起来行礼。

他少来这里,心里也有几分意外。姓曹的一贯不学习只等着他放水,会说在图书馆的确是很少有。他名头上毕竟还是个教授,

职业病的缘故,看人不学习多少有些不痛快。

明知白略微颔首,算是回应,抬起手意思意思地指了指其中一个人手上的书:“在这里复习?”他略瞥了一眼书的封面,虽然

在意料之内,心底还是有隐隐的不悦,那分明是一本赌术解密。

果然,现在的学生一个个都是这样。

虽然心里不见得怎么舒坦,他表面上还是不露一点声色,只是掌心向上招了招手,示意那个有点轻佻的男生出来,有话要跟他

说。

“也就是些不入流的书。”那答话的青年学生看明知白的脸色不好看,含糊混了几句,随手把书塞回书架了事,跟在他身边走

了两步,仍然没事人似地笑了笑,“让教授见笑了,期末嘛,无聊啊……”他口气不但不见得多不好意思,还有点玩笑的满不

在乎,“明教授带的研究生能过的概率是百分百啊。”

明知白脸部肌肉一阵抽搐,一边往外走,说的话就开始不咸不淡起来:“那也不见得。谁都不是万能的,学业关键还是——”

他想再说几句学业精进在个人之类的开场,那学生却是个惯常听人口气的,一听着风头不对,脸色就一换,转过墙角,突然压

低声音:“明教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听着您这话里有话?”

明知白看了他两眼,曹家是土地规划局的,儿子察言观色的水准倒也不错。

倒是省了事。明知白“蓬蓬”地拍了拍他的肩,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有些事不方便说,教授想欠你个人情。”

那男生立刻耸耸肩,很是无所谓的样子,嬉皮笑脸:“明教授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过关还要靠教授的,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只要我能做到。反正还不是……一条船上过河。”他本来张口就想说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好在话出口之前还想到了这话好像大

不敬,硬生生给扳转过来。

明知白也不去和他生气,眼神压低看了他几秒,眼角的皱纹跳动了几下,开口就和说桥梁力学的口气差不多平淡:“陆潇雅很

碍事。”

“哦?”那男生倒是错愕了一下接着就忍不住地笑出来,“哈哈哈,明教授啊,陆潇雅惹了你?唉……”他是放肆笑得几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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