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九天——喵喵猫叔
喵喵猫叔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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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群孩子却早早的发现了他们两人,像是从未见过来访之人一般,一群孩子聚拢过来。

一个身着红衣的小女孩抬起头问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

“我们只是路人而已。”

“路人?你们长得真好看,我们山上也住着一个人,他长得也好看的紧。”一个蓝色衣服的孩子说道。

想必这些孩子说的便是镜息。

月照忙道:“我们正是那人的朋友。”

几个孩子听了似是很高兴,“那可是个好人,我们村里很穷,他总会送东西给我们。你们既然是好人的朋友那也一定是好人吧。”

两人一听倒不知如何作答。

“哥哥们去我家吧,我娘亲在家做好饭,我们回去吃?”依旧是那红衣女孩说着,便来拉月照的袖子。其余孩子便也不肯罢休,这里鲜有客人过来,孩子们觉得很是新鲜。

月照自是不肯答应,别说现在白潋可能等着他们回去,就这样贸然去别人家里也是很唐突的一件事。

正值烦恼时,忽闻得有人唤自己名字,月照猛的回过头去,白潋一袭白衣站在暮色四合的山涧中,像是披上了霞光。

白潋。

白潋笑着走了过来,“这么快就跟这里的孩子熟悉了?”

月照抓住白潋的袖子,“你来的正好,我们正不知如何是好。”

白潋走到孩子中间,微笑道:“哥哥们还有事情要做,今天就不去你们家里玩了,记得向你们父母问好。”

“那哥哥什么时候回来?”那些小孩依旧不依不饶。

“这个只要你们每天都乖乖的,我们就会回来的。”白潋俏皮的说着,“时候不早了,该回家吃饭了。”

几个孩子点点头,便三三两两的回家去了。

在晚霞的笼罩下,白潋回过头,对月照点点头道:“我们也回家吧。”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月照突然就想这样一直一直走下去,只有他们三人,就这样生活着,真是一件非常美满的事情。即便我明日死去,如今也不觉得遗憾,只是留下你们在这里会不会像我之前一样寂寞。

待三人回到镜息院子时,镜息已经备好了晚饭,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着他们。

饭毕,镜息命三人留步,面对着这三张年轻的面孔,不由觉得自己确实是老了。

“明日我将赶往魇赤山,有件事不说怕是真的要耽搁了。”镜息说完,缓缓的念动诀,一把闪着银色光芒的剑凭空出现在眼前。光华四射不可挡,美丽至极。

“凰鸣?”月照望着剑周身的色彩,竟是像被深深吸引,不由得伸出手抚摸剑身。当手轻轻的碰触剑身之时,仙剑突然发出阵阵鸣音,仙光四射。

月照轻叹:“这是……”

“今日我与白潋比剑之时,就觉得此剑比之前仙气更胜,我便知道,它的主人已经到来。”镜息微笑着将剑捧在手里递在月照面前,“这把剑原是恒殊帝尊所有,现在我受恒殊所托,将其交付给有缘之人。你将是凰鸣的新主人。”

“帝尊,这……”月照有些不敢置信,并没有去接剑。

“恒殊已去,他希望这把剑能找到真正的主人。”镜息淡淡的说道,凰鸣在他手中轻微的震动起来,像是在催促月照将它握起。

月照伸出手虔诚的握住凰鸣的剑柄,只觉着浑身一震,一股强烈的光闪耀在院落中央,直冲云天。白潋手中的凤鸾也凭空出现,与凰鸣交相辉映。

镜息望着天空中霎时绽放的光辉,不可置信地喃喃道:“这便好似恒殊在世一般……”

待强光渐渐弱下去,月照已是满脸苍白,似是有些支撑不住。

洛樊道:“恒殊的名字早已有耳闻,但具体是谁确实不甚了解。”

镜息道:“相比恒殊而言,我都可以算小辈,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镜息淡淡一笑似是不愿多说,“这下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说罢便转身回房,只留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次日清晨,众人醒来后,不见镜息。月照在他房里的桌子上发现一张字条。

吾已至天界,勿念。

第十五章

白潋看着这张纸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担心,子虚帝尊的力量不是我们能估量的。”

“我知道,只是师父就这样走了,心里未免难受。”

月照望着白潋道:“我有话要同你说。”

洛樊点点头退了出去。

他二人坐在院子的桌旁,这是镜息经常下棋的地方。

“我想去魇赤之渊。”月照淡淡的说

魇赤之渊乃是魔界与人界的交汇,是在魇赤山最底部的深长峡谷里,是魔界与天界作战的主战场,无数恶灵与魔族军队,源源不断的冲破屏障,霍乱人间。

白潋听了,一直都没有答话,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是的,我没有你那种决心,我不能看着所有神族都在全力奋战的时候,自己却逃脱了。”

“你有太多太多在乎的人,太多太多的职责,到最后你又把自己放到第几位?”

月照道:“我此番去只为做到自己应该做的,待到仙魔之战平息,我自会回来。”

“上次征战足足打了一千年,你算算自己还有多少时间?”白潋道。

“你已经知道了?”月照有些许的惊讶。

“那日为你渡修为,你的身体里就像有一个黑洞,深不见底,源源不断的侵蚀着你自己。”白潋垂下头,“那日晚上,天君见过你之后便来找我。”

“父王他说了什么?”

“天君说,要我全力护你周全。”白潋道,“即便他不这么说,我也会这么做。我不会让你死,我会找到,对抗天劫的方法。”

月照笑着摇了摇头,“不必费心,之前父王告诉我,我将是下任天君时,心里确实凉了半截。但这几天我便已经想好,这些日子,你,我,还有洛樊我们在一起,便已觉得是恩赐,我已知足。无需过多的时光,我这辈子活的已经很长很长,比一个凡人不知要长多久,所经历的都已经历,所拥有的也都已拥有,便不觉得悲哀。”

“我不会让你死。”

如此悲凉的声音从白潋口中说出,让月照微微有些惊讶。

“嗯,我不会死,我这么相信着。”

“我们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在赶过去,说不定能碰上师父。”白潋静静的说着,“你身子不好,平日就让洛樊多担待些。”

“我明白。”

“月照……我……”白潋拉着月照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

“没事,你快去歇着吧。”

白潋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明明爱的人就在面前,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一种深深的绝望顿时压在白潋的心上。

月照并未离开,走到白潋身边,屈膝蹲在他的面前,那银色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庞。月照伸出手,捧住白潋月华般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上去。柔软的触感,让白潋一下清醒过来,待到明白是月照正在亲吻自己时,不由得一阵战栗,虽然沉醉于那美妙的感觉,但他还是抓住月照的肩膀,将那身子向外送出几分。

“你……”白潋望着近在眼前的脸庞,看似没有什么异样,那怎会……

月照望着白潋惊异的眼神,不由得叹息,果然还是不行啊。他站起身来,冲白潋挥挥袖子道:“我回房去睡了。”

看来白潋今晚又难安眠。

第二日一早,三人便收拾行装。白潋将镜息的屋子用仙障笼罩起来后,三人便驾云去往北部的魇赤山。

在距离魇赤山百里之处便是天兵营地,周围有巨大的仙障包围,凡人肉眼无法看到。

三人在空中看着方圆十里的营地,不远处的魇赤山此时正被浓黑的烟雾包围,不时电闪雷鸣,似是两军正在交战。

洛樊道:“此番大皇子下界带兵,天君一去,魔界入侵,众仙心里难免惶恐,映水殿下亲临大营,并将对战士有所激励。”

月照如水般的眼睛也变得凛冽而尖锐:“我们走。”

白潋无可奈何的点点头,随之一阵风来,三人便已至大营口。天兵并未阻拦,像是本就知道月照会来一般,将其引到主大营。

月照进了门,便看见了正与众仙商量的映水,依旧是瘦削的过分的面庞,青绿色的长袍,随意松散的头发。月照不由得眼眶一酸。

“大哥。”月照轻轻唤道。

映水听闻抬起了头,众仙见到月照均纷纷行礼,月照在凡间待了这些时日倒是有些不习惯。

“狐王随我一同过来,本想先来拜见大哥,但见这里军务繁忙,我等便先去偏殿等候。”

映水眼神复杂的点了点头,便挥手让天兵带他们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映水匆匆赶到,月照忙起身倒了杯茶,递到映水手中。

映水抬起头,细细的将月照看了个遍,最后叹了口气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回想过许多和映水见面的情景,却没想到映水并不是责骂反而关心自己,心里不由得又是一阵难受。

月照道:“多亏了狐王,已经好了。”

映水看向一边依旧一身银白的狐王白潋,语气缓和的说:“多谢。”

白潋忙笑道:“殿下莫要这么说,是我怂恿三皇子下界,本罪该万死,如何当得起殿下这一句话。”

白潋初来天界便认识了这位映水皇子,虽然交谈不多,但却是颇有好感。映水身上有一种气质与月照很相像,但却又更加醇厚,稳重。

月照道:“怎么不见子虚帝尊?”

映水道:“帝尊今晨刚到大营,便带兵出征了。”

白潋皱着眉头问道:“战事如何了?”

“新一任魔界之主亲自出战,我并未见过,但据说骁勇善战,气势直逼当年沧澜战神。”映水说着,略带着一种钦佩之情,“玄华帝尊被其魇火所伤,至今在营内修养,暂时不得作战。”

映水又顿了顿,看向白潋,“狐王非位列仙班,在下本没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为了我众生子民,请求狐王能助天界一臂之力。”

“我等来此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听凭殿下随意差遣。”狐王说道。

“在下先谢过狐王。”映水向狐王拱了拱手道,“狐王现在此歇下,明日我再安排。”

“不必了,就将我归入子虚帝尊麾下,我现在便过去。”

映水怔了怔,随即想到白潋乃是镜息的弟子,便不觉得奇怪。

“嗯,好。我这便去写推荐书一封。”映水起身,“劳烦狐王随我过来。”

月照本想过去看看,却被洛樊拉住,“狐王担心他师父,我们就不要阻拦,怕是得知帝尊要去征战时,便就起了这个心思。即便你不要求来魇赤山,狐王也自会过来。”

“原来是这样,我从未有过师父,竟不知师徒之间感情竟如此深厚。”

主营内,映水将书信给予白潋。

白潋望着映水与天帝及其相似的脸道,“月照的处境我想你比我明白,这次他提出要来魇赤山,我本不愿,但却无法阻止。只求你别让月照带兵出征,就让他在大营里,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明白,天君走之前都已告诉了我。我自会护他周全,狐王请放心。”映水略有些苦涩道,“我是他亲哥哥。”

白潋点点头道:“嗯,那我便放心了。”

“你不去和他道别么?”

“不去了,他知道我会回来的。”白潋语气肯定的说道,随即白光一闪,那银色的衣袂便消失不见了。

第十六章

月照去往玄华帝尊处所看望,通禀之后,才进去。

帐子并不大,玄华正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身边站着一个清秀的侍者,月照记得他,妖狐西宁,于三百年前修炼成仙。

“卿池……”月照走过去半跪在玄华面前,低低的唤着。

玄华一身玄衣,面目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若梅花傲雪,清冷的很。

“我便知道你是要回来的。”玄华身子不便,便让一旁的西宁将月照扶起。

玄华帝尊是月照的母亲重雪公主的好友,当年月照出生之时,仙气不足,体态弱小,若不是玄华以自身之血喂之,恐怕便没有此时的月照。玄华常年居于天庭,在四重天上有一座玄华神殿,直冲云霄便是玄华的住所,平日里,月照闲来无事便去那里坐上一坐,久而久之便成为至交。

“你母亲有话留给你。”玄华幽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月照,“西宁留在这里,无需回避。”

那准备出门的淡绿色影子停滞了一下,转过身,复又回到玄华身边。

月照望着那抹清丽的影子道:“卿池请讲。”

“天不可挡,逆其必亡。”低沉的声音从玄华口中流泻出来,“尽尔心愿,汝自不悔。”

月照轻轻的笑了,苍白的脸上升腾起三月桃花,“我懂了。”

玄华挑起眉毛,面目冷峻,“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你不愿承担,必要有人担下。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与禁锢,所有皆是你所选择,只盼不要后悔。”

月照道:“月照早已看清,卿池不必担心。”

“那为何还要回来?”玄华的目光依旧凛冽,“倘若要斩断,为何不彻底。”

“我只随着我的心愿,若我不来这里,即便活下去,也是苟且偷生,我将一辈子被罪恶折磨。”月照垂下头,乌黑的头发垂到胸口,“我现在只是月照,作为映水的弟弟,也作为卿池的朋友,我不再是天界三皇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你倒是真的看明白了。”玄华忽的笑了笑,宛如孩童般的面容,漂亮至极。

“我将这一切一切的负累都交给了大哥,这是我欠他的。”月照有些凄苦的说道,“大哥他睿智沉稳,比我更加适合天君之位,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天君偏偏会选我。”

“你和映水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做了我们都不敢做的事,人生本就有得有失,没人能随便评说。天界的政务映水从万年前就已经开始处理,并不会觉得是负累,唯一让他觉得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玄华乌色的眸像是突然活了起来,流水一般涌动,“至于天君的意思我们不敢妄加猜测,我与镜息在这天地间活的已经够久了,可如今这种境况也着实没有见过。”

玄华喝了口西宁递过的茶继续说道:“九玄石本是上古遗物,周围有五彩屏障,一般仙族妄想靠近。每当一任天君卸职后,九玄石便会出现下一任天君的名字。所以说一般是九玄石选择天君,而并非能凭仙力改变。可这次天君却以己之力强行将你的名字刻上九玄石,擅自改变了天命。”

月照震惊而又凄苦的说道:“父王的生命本未走到尽头,只是因为擅改天命,所以提前散魄了……”

“是的。”玄华宛如幼童的脸依旧毫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的说道:“天君自有他的考虑,我们现在能做的,便是静静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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