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一个温润如玉的天界三皇子,一个抛却爱恨情痴一心修仙的狐王,一个妄想御天的魔界王子
时隔万年,仙魔之战又起,三界动乱,何时休。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搜索关键字:主角:月照,白潋 ┃ 配角:洛樊,御天 ┃ 其它:仙神,妖兽
第一章
江南总是女子多愁,才子多情的地方,从莺啼绿绕的西湖望过去,入夜的灯火早已挂满了精致碧楼的门口。斑斓彩绘的船坊,五彩光艳的花灯,凭栏而笑的妙龄少女,将这湖水都染上了暧昧不明的颜色。
站在汉白玉拱桥上向南望去,不远处通明一片便是杭州最大最有名的青楼,倚梦居。隔着森森树影,便能听见当家花魁婉转的丝竹声,和众姑娘银铃般的笑声。
不同于外面的笙歌欢娱,在倚梦居最深处的小院中,竹影摇曳,正好映进了简洁而雅致的木屋里。
“原来白潋大人有这样的兴致?”盘坐在软垫上的男子轻笑着品了口茶,浓墨一般的头发低垂了下来遮住了一张苍白而精致的脸。
“闲来无事,一时兴起收了这个楼子,倒是让太子见笑了。”清丽而谦恭的声音从那人嘴里说出来,洛樊也不由得怔了片刻。他望向斜倚在软榻上的男子,虽说不满,但也不由得惊叹。
在凡间的几百年非但没有减损他的美丽,反而平添了一股风流之气。眉如远黛,唇似桃花。肌肤胜雪,似笑非笑的表情增添了一股魅惑,眼波流转璨若星斗。在袅袅的熏香中倒添了分魅惑。银白色的长袍泛着旷古的幽光,拖在地上,清风拂过,幻化如池水中盛绽的白莲。
“若天帝知道堂堂狐王放着神仙位子不要,来这人间做起了烟花生意,不知会做何感想。”黑发男子将目光转向竹帘外的风景,几盏灯火在风中乍隐乍现,颇有情趣。
“天帝知道倒是无妨,只是别传到月照那里就可。”他眯起狭长狡黠的眼睛,轻笑了起来。洛樊看着这如繁花乍现一般的微笑,竟愣在当场一时说不出话来。
“太子来我这里,所谓何事?”白潋收回魅惑的目光,不紧不慢的说着,不时把玩着手中的酒盏,“不会真的是看我在凡间寂寞,特地来与在下叙旧?”
洛樊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凝神闭目,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天庭有难。”
白潋轻笑两声,抿起薄啵嘴唇道:“与我何干?”
他双目一凛,眼神顿时由刚才的温柔如水,变得寒冷彻骨。
虽然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洛樊依旧是一惊。但随即便稳下心神道:“魔界来犯,三皇子请命出征。”
“这是好事啊,月照终于知道自己的使命了。”白潋依旧不紧不慢的说,仿佛这世间世事,还不如闲坐这阁中,饮酒作乐来的重要。
“白潋!”洛樊终究是修为尚浅,经不得万年狐王的一句玩笑。
白潋转过头,满脸醉人的笑,一头银色的头发垂在胸前宛如月光。他轻盈的走到洛樊跟前,
轻轻地拍拍他的脸。
“这才对嘛,何必一直摆着那个死人脸,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洛樊没有做声,只是心里憋了一股怨气。他与白潋早在一千年前就结识,那是在三皇子月照的宫中,月照抚琴,白潋舞剑,真是难得一见的胜景,美妙至极。只是狐王生性轻佻,平日里在天庭中走动,招蜂引蝶自己却浑然不知,直到把天庭里所有仙女宫人的心都勾了去,才心满意足的翩然离去。
虽说狐王时常面露微笑,可实际上却是冷淡的很。在天庭中多年,朋友结交了不少,真心对待的只有天帝三皇子月照一人。
“怎么,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天庭?”清丽动人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显得更加空灵。
地上盘坐的男子不由得皱起眉头回望声音的主人。
“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那白衣男子轻笑着说:“当年可是你们把我赶出来的。这会子又叫我回去,你当我是什么,随人呼来喝去?”
“白潋,你能不能不要闹了?”那男子起身踱到门口,一双眸子如深邃的夜动人心魄,“现在只怕只有你能劝的动三皇子。”
“你们还真是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与月照有着一万年的交情罢了,劝说这件事儿倒真不是我的长项。”
“总要一试,况且你们好久没有见面,这去一次就全当叙旧了。”
白潋轻轻起身,一头银色的发倾然散落下来,如飘零在夜空的白色樱花,一双狐媚眼睛此时正盯着灯火映照的苍穹,在夜色的笼罩下,他脸上落寞的表情,就像是凋零的梅花,清丽而孤寂。
“
“洛樊,从那以后到底过了几百年了?”白潋叹了口气问:“他过得还好吗?”
洛樊一怔,他从没在白潋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狐王一向轻佻,但狐狸的骨子里是高傲不可侵犯的,别说是难过的表情,他连一句软话都没在人前说过,哪怕是对着天帝,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不过天帝对白潋甚是宽容,有人曾猜测是因为月照是天帝最宠的儿子,所以不忍驳他的面子。
“想要知道的话就上天来吧。”洛樊叹了口气道:“还是说你依旧留恋凡间?”
“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般狡猾?”
白潋轻轻转过身看着身边的少年,黛眉斜飞入鬓,英挺俊美的面孔已和当年的肉包子脸大不相同。白潋还在天庭的时候,早就对南海龙王的小太子洛樊有所耳闻,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洛樊被宫女抱着,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动着要去抓他的脸。
“你看什么?”
“没什么。”白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那我先走了,你一定要来。”洛樊被他这么一弄脸微微红了起来,随之一阵风过,竹影摇曳,月光下只剩白潋一人的影子。
“没良心的小子,跑那么快,谁来陪我喝酒呢?”白潋望着消失在天际的银光叹息道,故作生气的一甩长袖回屋去了。
第二章
要说天界最懂得享受的莫过于天帝最宠爱的三皇子月照,青玉宫坐落于九重天上,终日梅花飘香。有仙人曾道,天上之景远不如凡间帝都的繁华,那彩绘的船坊,精致的楼阁坐落于碧水之上,鳞次栉比如同浩荡不绝的江水,令人眼花缭乱。
然而来到月照青玉宫,惊艳二字尚不得形容。
纵使三千繁华,也比不得它如月光临水的一隅。园中仿佛荡漾着一种灵气,让人心旷神怡。
白潋踏进这院子里的时候,只觉得这里静得出奇,连丝丝风声吹入耳畔的声音都听得清晰,自己也不由得放轻了步子。
月照此时正漫步于梅林之中,一袭浅金色的衣裳拖在地上,面似桃花,眉如墨画。浑身仿佛透着一种一股清丽高洁的灵气,那是在流水中才能寻到的气息,让梅花都惨然失色。
忽然一只浑身通白的银狐跳上他的肩头,月照猛地回头,一双墨色的眸,如绽开的湖水般一层一层的荡漾开去,虽然经历了世事沉浮但依然掩饰不住那瞬时而过的惊喜。
“白潋?”
那银狐似是通灵般的在月照脸上蹭了蹭,接着便飞跃而下,借着梅花飘香的遮掩,在流畅的风中银光一闪,一个白色影子便站在的眼前。
如飘雪一般的发丝和眼眸,一袭轻柔似水的白色长袍,面若桃花,勾人心。
月照怔怔的看着白潋那张久违的脸,本以为自己早已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有所触动,可见到那样一般的人儿,自己还是忍不住眼眶一酸。
“怎么舍得回来了?”月照淡淡的说着,却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还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傻小子担心你的不行。”白潋坐在高高的屋檐上,白袍随着风舞弄着。
“洛儿?”月照摇摇头道:“这几天也真是难为他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自然如流水,好像只是分离了三天而不是三百年。
“你真的要去?”
“自然。”月照望向好友的脸道:“你不会也是来劝我的吧?”
“怎么可能。”白潋双眉一挑道:“神界和魔界的战争从创世的那一天就开始了,你想要报答天帝恩德出征自是天经地义,我有什好拦的。再者说,我不过是狐妖化成的仙,又有什么资格来理会这天界之事。”
月照听了这话,不由得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说话了?你的功力连天帝都要忌讳三分,何来这种说辞?”
“不过,”白潋转过头淡淡的笑着,一双勾人的凤眼盛满了月光,“如果你要出征,我自会陪着你。”
月照一怔,随即便笑了。
“我的法力就这么不让狐王大人信服?”
见白潋一时间没有言语,月照不由得更靠近了些。
这张脸,三百年来,虽然不得相见,但却时时出现在自己的梦中,那时白潋就会想若是在能见到他,一定会有很多话要和他讲,说上三天三夜也不觉得尽兴。可此时那人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自己反倒失了言语,一句话都说不出。唯有月照的笑,就如三月飞絮一般,扰了人心,再也放不下。
第三章
“发什么愣?”
看着月照如旷古幽兰一般的脸,白潋不由得乱了心神,他猛地转过身,退后一步,银光一闪片刻之间手中已多了柄通体泛着月光的宝剑。
“咱们许久不见,好久没有听过你的琴声,不如你我共舞一曲如何?”白潋调整好气息道。
月照虽然惊异与好友刚才的举动,但依然是欣然同意。
琴声如缠绵的水波一般响起,整个梅林仿佛都静了下来,只有锐利的剑气和流淌的乐声。
月照的琴技是他母亲重雪公主所授,重雪公主乃是天界第一乐师,亦是难得的美人,昔日一曲动帝王。
琴声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婉转清丽,时而急切如密雨。时而悠长催人泪下。
白潋将目光抛向一袭锦衣的少年,思绪悠远而漫长,他不由得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他还是一只银狐,无法化为人形的狐。在万年雪山中出生,那里终年都有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从山顶上向下望去,只觉得苍茫一片,看不到尽头。就是在这飞舞的大雪中他看见一个人,一个仙人,乘着万道金光从天而降,那光芒将苍白的天空映的如此明亮,翻飞的衣袂遮挡不住那人透出的空灵的气息,墨色的发勾起的是夜的羞涩和月光的清丽。只是遥远的惊鸿一瞥,就让人再也放不下撇不去,深深地扎在了白潋的心里。
月照静静地走在雪山上,似是在找些什么,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正悄悄地跟在后面,一双银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的背影,不肯有丝毫的偏移。不料月照却突然转过身,银狐呆愣了片刻,马上拔腿向后跑去。
没跑几步,身子就像是被无形的力束缚住了一般,不能再挪动一步。小狐不由得一阵战栗,没想到今日居然就是自己死期。感觉到自己被他抱了起来,银狐索性就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等待裁决。
“你都跟了我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这会子倒是要跑了?”月照解开施在银狐身上的法术,让他卧在自己的肩头,银狐一动也不敢动,大大的眼睛像是呆傻了一般直直的看着月照的脸。
月照抚摸着他雪白的皮毛,脸上渐渐显露出笑容。
“小狐狸,你知道雪莲都长在什么地方吗?”
银狐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的蹭蹭他的脸,银光一闪已跳到了雪地上。他回过头望了月照一眼,之后便匆匆的跑了起来。
月照不慌不忙的走在小狐的后面,看着那在风雪中不断奔跑的小小影子,不由得笑了。
“小狐狸,你现在还很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不过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去修仙。”说到这里月照不由得苦笑:“我虽为仙人,可天界就如同一个牢笼,将我们都困在其中,事事都由不得人。我情愿做一世凡人,纵使人间苦难险恶,但终会不悔。”
银狐卧在月照的怀里,这段话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听着这断断续续的言语到有了一种莫名的苍凉,就如这雪山的终年飘雪一般孤寂没有尽头。
“你就这么讨厌天界?”背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虚弱。
月照急忙转身,白潋也通灵般的跳落下来。在破旧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少年,红衣墨发,脸色苍白,眉心一点红痣。胸口处有一道伤痕,还未复原。
“你先躺着,你的伤很严重,似是被魔界利器所伤,我已经采了雪莲来抑制这伤口上的煞气,不过也要至少一个月才能好。”
月照查看了伤情,血已经止住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好好照料的话,兴许不会留下疤痕。
望着月照如玉一般的完美侧脸,红衣少年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开了口。
“我叫御天,是魔界六王子。”
听到这里月照的手不由得一颤,救他时便知他是魔,可没想到居然是皇族。仙魔自古对立,这次救了他之后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数、
“你给我说这个做什么,不怕我杀了你?”月照故意压低了声音,想让自己的话变得有些威慑力。
“你救了我就不会杀我,我信你。”那人口气很是坚决,但表情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来是没把他的眼里。月照也懒得和他计较,自己也没想真把他怎么样,索性便继续拿着石头捣药,不再理他。
“你是仙人?”
“为何如此说?”月照在下凡前早已佩戴上了定风珠来封住自己的仙气,以免被追查的人发现,却没想到让这小子发觉了。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御天淡淡的道:“不染凡尘。”
“哼。”月照转过头说:“你既然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瞒你,我乃天帝三皇子月照。所以你小心点,别惹我。”
“你是皇子?我以为你是女子。”御天勾起了嘴角,但感受到渐渐蔓延的杀气,连忙住了嘴。月照瞪他一眼,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自己长得像母亲,而哥哥映水则像天帝。小时候被映水牵着手在天界行走,也时常被人开玩笑,那时有映水护着自己,久而久之便没人敢在自己面前说起,如今竟又被人嘲笑,这口气无论如何也是咽不下去的。
“不是说魔界皇族法力无边,怎么也会受这么重的伤?”月照眯起眼睛看他一眼,捉弄的人的心思又冒了出来:“还是说,你这王子平日里只顾享乐,根本就疏于练武?”
御天气急刚想辩解,无奈月照又开了口:“御天王子还是不要动怒的好,这样伤口就不容易愈合了。”
红衣少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索性就闭上眼睛,可呆呆的躺了大半个时辰依然毫无睡意,恼怒的睁开眼睛,看向正兴致勃勃盯着他的月照。
“你看什么?”
“没想到王子殿下睡个觉居然会摆出如此多有趣的表情来,在下真是佩服。”
御天知道自己嘴上功夫比不过他,但又做不到对月照的骚扰无动于衷,只好受了几天哑巴吃黄连的委屈。心里则后悔为何救自己的人竟会是这么一个毒蛇的家伙。
而他却不知道,月照不仅嘴巴坏,报复心也强的惊人。几天的忍耐期一过,便爆发的彻彻底底。有时一连几天不和御天说话,有时是一连几天不给他吃饭。魔界小王子虽然心里气愤,但嘴上又不敢说什么,生怕再惹到月照。而不谙世事的小狐狸则依然高高兴兴的乐得清闲。
就这样他们三人,确切的是一个仙,一只魔,和一只妖,在千狐雪山的一个山洞里待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