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九天——喵喵猫叔
喵喵猫叔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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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救了他一命。”白潋淡淡的看着洛樊和烟洺离去的背影说道:“这里每天都有上百人死去。”

白潋又说道:“你不该来这里。”

“可是我已经来了,我们就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潋点点头,眼神还是逃不出的凄迷。事情最后还是演变成这样,这一个月来,战事没有得到丝毫减缓。

月照越过白潋身边,身后却猛地一滞,白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肩膀,就在这大营之中,在众将士的眼前。

“算我求你,回去好么?”

从未听过白潋这样低声下气的说过话,月照浑身一震。

“白潋,之前是我太任性了。”月照转过身,缓缓地推开他,“每日每日在大营,看到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我怎么还能放手不管?”

他伸出手将凰鸣拿在手里,白潋手中的凤鸾也微微发亮。

“我们继承了上古神器,就应该发挥出它们的力量。”月照抚摸着轻微颤抖的剑身说道,“否则就辜负了恒殊帝尊和子虚帝尊的期望。”

第十九章

白潋将月照引入大帐,镜息看到月照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只是点点头引起坐下。

“现在所有的伤兵都可送至主营救治。”月照快速而清晰地说着,“我们已经找到了治愈焚天伤害的方法。”

镜息会意的点点头道:“这么说焚天现在已在我方营地。”

望着迷惑的白潋,月照说道:“我不再隐瞒,现任魔界之主,是在下的友人。白潋也应该记得,在两万年前,我曾救过他一命。”

白潋不由得想起那个骄纵的魔界王子,火红的披风,桀骜不驯的脸庞。

“正是如此,他用一把焚天来还我一情,从此两不相欠。”

“即使失去了焚天之力,魔君依旧不得小觑。”月照说道:“按道理来说,他的修为应该与我一般,怎能在短短两万年的时间里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镜息道:“这一个月来,魔君鲜少出现,我与他交战过一次。魔族与我们不同,他们主要靠得是力量和速度,但这位魔君在修为上的造诣高的可怕,比我更高一筹,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天界也只有恒殊而已。”

“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们意见如何。”月照说道:“只是这样防守,只会一天天地耗尽我们的气势和生命,与其防守,不如一搏。我想深入到魇赤山谷中,去往魔界。”

“不行!”

月照话刚说完,便被白潋制止。

“你不能去,我去。”

“他欠我一条命,所以我不会有事。”月照淡淡的说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在我尽力拖住魔君的时候,你们一定要全力反击,尽快扫灭魔众。”

“月照说的有道理,徒儿万不可意气用事。”镜息垂下眼睛说道:“凰鸣与凤鸾有一种莫名的关联,如若有难,催动凰鸣,我们就会知晓。”

“我知道,我今晚就走。”

白潋没有再看月照一眼,镜息将事情与月照交代完毕,三人便各自离开。直到月照晚上,去往魇赤之谷的时候,白潋都没有出现。

也许是对自己太失望了吧,本该不理会天界任何事物,明明抛下了一切的自己,如今却背弃了之前的承诺。

可是月照知道,这是他自愿所做,不被任何事物所胁迫,原原本本的自己的内心。在大营的这些日子里,一股前所未有新的力量慢慢渗透在血脉中,游遍经络,贯穿全身。之前的不适一扫而空,月照能感觉到,一股力量正在改变着自己。

望着窗外的月色,夜已经很深了,白潋在营中不断地巡视。他知道今夜月照将要离开,恐怕他现在已经去往了魇赤山,亦或还在营帐里做着最后的准备。腿脚不受控制的往月照的营帐走去,忽然听到前方骚乱不已,所有的天兵都紧张的向后方退去。

白潋揪住一个天兵,怒气冲冲地问道:“怎么回事?”

“殿下,殿下……那,那边……红,红光!”

那士兵所指的方向正是月照营帐的地方,未那士兵说完,只见北边突然红光大圣。身子早已先比理智做出反应,他扔下士兵,猛的冲了过去。

等到赶到月照营中时,红光已经渐渐弱了下去。门口徘徊这几个士兵,看来是想进去,却又不敢。镜息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赶来,水蓝色的袍子,随意的披在身上。

待白潋掀开帐门时,屋内已没有了月照的影子。白潋呆呆的走了进去,桌子上的墨汁撒的到处都是,将纸张染成了黑色。白潋甚至可以想象到,月照曾坐在这里写信的样子,墨色的发垂在身后,细细思考而皱着的眉头,乌黑眼睛透着浓浓的悲哀。

白潋拿起一张沾满墨汁的纸,其他的部分都已模糊不清,唯有结尾一句,“请君勿念”刺痛了白潋的眼睛。他到底去了哪里?是被什么人带走的?有什么目的?统统都不知道,唯一留下的只有这满屋熟悉的气息。

白潋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他双腿不由得颤抖,似是要跪倒在地上。镜息走过来扶住了他的身子,他明白白潋此时的感受。当最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消失的时候,自己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能将一个人逼疯。

白潋是镜息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放荡不羁,似是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当真正有一个能让他看重的人出现的时候,他将付出一切。

“明日还有战斗,早点休息。”镜息叹息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潋没有答话,他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去寻找月照的下落,月照都不见了,自己战斗还有什么意义。他已经快死了,如今却又让他们分开,早知如此,他一定会告诉他,他爱他。爱了几千年。

“血涂阵!”镜息突然看向脚下,地上红色的刻印正在渐渐的显现,接着土地便像是融化一般,那些血的痕迹渗入泥土,最后消失不见。

“魔族!”白潋骤然变色的瞳孔,银色的头发散发出蓝色的光芒,气旋升腾起来,将这营帐内的一切骤然摧毁。

“潋儿!”镜息抬起手臂,食指在白潋的额头上轻轻一点,一个蓝色的刻印顿时在他额头上显现出来,带着锐利的强光,一闪而过。白潋顿时就如同虚脱一般,倒在地上。镜息看着沉沉睡去的白潋,不由得叹息,多年前施下的封印现在幸亏还能用。不知从什么时候,白潋身上的法力,会不受控制的爆发,为了防止这种情况,镜息便对他体内的仙力进行了封印。

如今却又出现了这种情况,而且仙力要比之前增强了很多,像是要冲破封印束缚。可能是凰鸣找到了合适的主人,相对凤鸾也力量大增的缘故。

镜息将白潋轻轻抱起,走至帐外,望着苍凉的月光,不由得一阵心寒。

第二十章

当月照醒来的时候,自己正顺魇赤之谷静静的降落,向下看去,魇赤山的底部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便是头顶的明月。不久便降落到了底部。自己虽然修为不浅,但浓重的煞气还是压得自己传不上来气。四周静得出奇,

魔界特有的移动法阵,自己曾在书中见过,名为“血涂”。没想到却亲身经历了一回。

不知魔族将自己引到此处究竟是为何。

刚想要开始四下寻找一番,据说这魔界的入口就在这谷底。忽然听得背后一声响,月照回过头望着迷雾遮蔽的身后。

“来人可是三皇子月照?”一个清亮的声音问道,身子隐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

“正是在下。”

话刚说完,只见一个黑衣少年渐渐走近,白皙的面庞,乌黑的齐肩短发。明亮的眼睛给人一种灵动的感觉。

“我叫訾灵,特在此等待皇子,请跟我来。”

跟随着那少年,在狭长的山谷里行走了估摸有一炷香的时间,好像这漫长的黑夜永无尽头一般。

“是你将我带到此地?”

“在下只是一个引路人。”那少年冷淡的说着,“要找殿下的人,在王城之内。”

这少年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月照一眼,月照便识趣的不在过问。

在这狭长的山谷中,浓雾覆盖的地方,虽然视野不能达到,但是总觉得有庞大的力量在移动翻涌。甚至有低沉的喘息声,之后月照才得知,这山谷中遍布魔物。若不是当初这少年来迎接自己,怕是他就会在此地死无全尸了。

忽然,在迷雾里好像亮起了一盏蓝光,接着又是一盏,接二连三的蓝色光芒亮起,月照看清了魔界的大门,在两旁的山体中,一只狰狞的枭雕刻在山体中间,阴森可怖。

层层阁楼不断地向上延伸,没有尽头。每层之上都有魔族把守。

月照跟随着那个少年进入大门,忽然一声震天响,月照也不由得震了一震。

“恭迎少主回府!”阁楼上下齐声喊道。

这看似十七八岁的少年,居然是这魔界的少主人。全身上下干干净净,看不出一丝杀戮的痕迹。

那少年连头都没点,直接进了门,月照也没有多话。

魔界与天界相去甚远,但魔界众人却没有天界书籍中记录的那般丑恶。鳞次栉比的店铺,排满了整条街道。欢笑而过的行人,吆喝贩卖的商人,调笑卖唱的歌女,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让月照一阵恍惚,似是在人间一般。

“让皇子见笑了。”那选一人淡淡的说,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的脸,“这里是溟照城,作为魔界的周边,疏于管理。待越过前面的那座桥,穿过结界,才会到达魔界中心,到了那里便会有人接应。”

月照点点头,“这里很好,比天界要强很多。”

玄衣男子似是不敢相信月照竟会这么说,冰霜般的脸竟有了些变化,似是想说些别的,又深深忍住了。

“你是御天的儿子?”月照问道。

“是。”听到那少年的回答,月照还是稍稍吃了一惊。自己的印象中,御天并不像是已有妻室之人。

“我母亲在很久之前便去世了。”少年主动提到与自己有关的事。

“抱歉。”

“不妨事。”那少年说道,看都没看月照一眼。又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他指着前面高耸的阁楼,“到了,我的任务就到这里,请皇子进去吧。”

“那你要去哪里?”月照对这个寡言少语的少主有种莫名的好感。

“我要赶往战场,我的队友还在等着我。”少年默默的答道,忽然他回过头,惨淡一笑,“希望您能制止这场战争”。说罢一阵风过,连同那少年昙花一现的笑容,那身影随风消散了。只有最后一句话,深深烙在月照心里。

跨过一座石桥,街边突然变换了风景,原本的小摊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平静而碧绿的湖水。而月照此时就站在湖的中间,湖中摇曳着莲花,似是绝美的景色。

他倚着栏杆,向下望去。在水中一双苍白、妖媚的眼睛正深深的望着自己。沧月无痕,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浮浮沉沉。雪白的衣服,在碧波荡漾下,染上了一层亮光。虽知是幻想,月照却依然不受控制的探出身子,伸出手,想要碰触白潋的脸庞。

快要触到湖水时,一只手却抓住了他的手腕。在迷惑中的月照突然清醒过来,他转过头,看向那只手的主人。一个身披黑色披风的女子,正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她的个子很高,身体修长,一头深红色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来,乍看一眼,倒和御天有几分想象。

那女子放开月照的手,目光转向别处,“这是回梦湖,湖中可以影像出你最想见的人,借此诱惑路人。湖水有剧毒,不论是对魔族还是仙族。”

“谢谢。”月照微笑道。

那女子黑色的眸子闪了闪道:“我叫墨言,是魔界三公主。未经殿下允许,就私自将殿下带到魔界,墨言也知道不妥。不过事情紧急,只得委屈殿下了。”

月照摇摇头,表示没事,“到底是什么事,让公主如此为难。”

“这座桥是魔界中心与外界的连接,为了防止其他事端,还请殿下服下这颗药丸,可以遮挡殿下身上的仙气。”一个黑色的药丸躺在墨言白皙的手中,月照没有犹豫便服了下去。费尽心思将自己带到魔界,若是只为了杀了自己岂不是过于可笑了。

“殿下请跟我来。”墨言淡淡的微笑着,墨色的披风,衬托出她修长而充满霸气的身躯。与其说她是公主,倒不如说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将军。月照对她颇有好感,他隐隐觉得,自己来到魔界之事,御天并不知晓。

第二十一章

跟随着墨言缓缓登上一层层的台阶,不由得让月照想起了凌霄宝殿,也有这层层楼阁,高不可攀。

越过长长的回廊,墨言将月照带到一间屋前。她轻轻的推开的门扉,“这里便是殿下的房间,简陋了些,希望殿下不要怪罪。”

屋子与人间的屋子没有什么不同,算不上华丽,但却干净。

“请殿下先歇息,明日我自会来拜访殿下。”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月照连忙拉住她的手:“公主,我没有过多的时间。我的人民还在战场上厮杀,我要尽快回去和他们一起。”

墨言垂下头,说道:“好,我们进去说。”

屋内并不明亮,墨言轻挥手臂,瞬间点亮了烛火。她明亮的眼睛透出一丝犹豫,她不知自己是否能信任他,这个看似柔弱不堪一击的仙人。可是现实不得不让她做出一个决定。

她轻轻的跪下,以最屈辱的姿态面对她曾经最为不屑的种族。

“公主?”月照难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场面,他伸手去扶那身子,可却被拒绝。无奈,月照只好单膝跪下,两人面对面望着对方。

“公主现在可以说了?”

“不知殿下有没有感触,这一路走来,偌大的皇宫,人烟竟稀少至此。”

不错,自从进入到魔界中心,似是被挖空了一般。所见人屈指可数。

“我弟弟这些年征战,已耗尽了大半魔族。”墨言苦涩的说着,“魔族在上一次仙魔大战中,早已损失惨重,元气这几万年来从未恢复过来。如今这一战,我本想阻止,却心有余而力不足。自从魔界王后去世之后,弟弟便更加的狂暴起来。我这次将殿下带来,正是希望殿下能尽力阻止我弟弟。”

“我一个仙族,又有什么本事让公主如此看重。”

原来魔界对仙界开展,只是御天一人之愿,想必现在魔界已是怨声载道了吧。

墨言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这种镜子月照曾在月老那里见过,据说这面镜子可以将人最珍贵的记忆重现。

“殿下看看这个,便懂了。”

月照将镜子拿在手里,手心居然微微冒汗。

那镜中的景象,曾无数次在月照的梦中出现。漫天飞舞的大雪,像是亘古的传说一般,美丽的让人沉醉。未曾想过,居然又可以再现当时的情景,月照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很暖的感觉像阳光一般浸入身体的脉络,嵌入自己的血液。

现在的万年雪山,不知是否还向两万年前一般美丽。

每每回忆起那时的情景,月照总会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落花飞絮,再也寻不到的梦。

雪山上三人同行的身影,成为了这短短半年最美好的烙印。

望着这镜子的重现的内容,墨言微微叹气道:“每当弟弟拿起这面镜子,里面的回忆和你是一模一样。我弟弟从小到大从未有过什么朋友,他认为朋友换来的只能是背叛和分离。我本以为他终身都不可能会有朋友,可是无意间,我发现了这个秘密。御天常常对着镜子发呆,有时一看就是一天。我才知道,在人界的那些日子,他有了很好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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