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而破口而出的呻吟，汐知道，罂已经有了反应，只是倔强着，不肯承认罢了，果然，身体远比嘴上诚实呢，湮汐坏笑着，吻上罂的嘴唇，既然是这么不听话的小嘴，还是封上的比较好……

缠绵，婉转，自然而然，旖旎之中，又是几番！

也许真的是太疲倦了，折腾了几次之后，湮汐也终是放过罂，由着他去睡。

其实，于情感来说，湮汐是单纯的，甚至保有青涩和痴心，付出，便是一份浓烈炙热的爱，执着真挚，无怨无悔，但不管怎么说，湮汐到底是修罗场的主上，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修罗神，即使泰山崩于眼前，也能够冷静沉着面对，所谓魅惑，对湮汐而言，真的没什么实质上的作用，想做什么，应该做什么，需要做什么，湮汐依然清晰如初条理分明，他的心思，是当真缜密细腻得，可怕。

毕竟太过熟悉罂，湮汐知道，每每，罂只有心怀愧疚的时候，才会温顺到抚慰自己，或者任凭自己为所欲为。

所以，罂这次去S.O.U.L，决计不会像他说的那么心甘情愿听天由命，罂太聪明，他必然不会忍受徒劳无功，弄不好，早已有了安排，看来，该是提醒凌珲多加注意，或者，不然也该让小白，暂时回去？

侧过身，静静凝望着罂乖巧安静的睡颜，湮汐的眼中满是温柔和疼惜，甚至还有纵容和放任，宠着他，所以好多事，湮汐甘愿自己承受，而不愿让罂烦心，爱着他，所以好多风险，湮汐甘愿独自去闯，而希冀的，也只是打造一个足矣庇护罂一生的祥和港湾，或许情太真爱太深，所以湮汐宁愿哄着罂，可不说破不等于他看不穿，那总归不过是不舍得罂难过罢了……

身体是疲惫的，可思绪却翩然飞舞恍若毫无倦意，叹息，这一夜，又注定，无眠……

064.

S.O.U.L的夜是绮丽绚烂的，那源于灵魂深处的寂寞，一旦迸发，就是喧杂的叫嚣，不是奢靡，而只不过是一种借以解脱和放肆的本性而已。

不同于表面看似的那么浮华和吵杂房间，永远显得安静且附有淡素的格调，只是，这VIP房间，也仅仅个别的白金会员，才够拥有的资格。

VIP-1015，永远会给亓之扬留着，他是常客，更是贵客，而S.O.U.L的人大抵都清楚，有资格招待这位亓总的，除了自家BOSS贝少，也就只有凌哥。

不用多余的吩咐，自有懂事儿的孩子去叫了凌珲，亓之扬更不必等太久，凌珲便清爽宜人穿着适度的出现在他眼前，举止蹁跹，态度谦然。

“亓哥，好久不见。”

“嗯，的确很久，我想想啊，”亓之扬状似蹙眉思索，终是止不住笑意，“大概三天零六个小时九分钟？”说完径自笑的开心，亓之扬的心情不错。

才三天？怎么和过了好久一样？虽然知道是亓哥有意的逗弄，可凌珲还是为自己的失态噪红了脸，嘴上是娇羞的嗔怪，“亓哥……”

这声亓哥叫的是别样的婉转，听的亓之扬心潮澎湃，微微欠身，揽臂将小凌带坐进自己怀里，低声耳语，“想我了吧？”

被调教过的身子本就比常人敏感，哪里还经得住亓之扬这极附技巧万般有意的撩拨？凌珲紧抿住嘴唇，躲避着亓之扬的眼神，不敢去看他。

“再熟悉还是羞羞的样子，小凌你还真是天生惹人疼的。”就近亲了下凌珲的脸颊，亓之扬依旧让凌珲坐在自己的腿上，满是宠溺，却无意亵渎。

凌珲的脸仿佛更似红润，这并不是习惯的羞涩，凌珲试图转移话题，“琇哥在忙什么？您最近很少带他过来……”

“东方的新片好像近期要首映，之前一直在中国拍摄，最近要开始宣传。”亓之扬的回答明显是心不在焉，他现在的心思，怕全都在凌珲身上了。

“琇哥这么忙哦……”

“忙点儿好，他不忙，谁给我赚钱？”亓之扬笑笑，而后像是突然起了玩儿心，语调一转，“我们小凌就这么关心东方琇？难不成是对他……”

“亓哥，”凌珲一窘，慌着打断亓之扬的话，“您说什么呢，我只是……，我是琇哥的忠实影迷。”这是实话，关于国际影帝东方琇的电影，从最开始的，到现在的，几乎每一部，凌珲都非常的喜欢，所以当时见到亓之扬带东方琇来S.O.U.L，凌珲一瞬还恍若是幻觉，总是觉得，像东方琇那样光彩照人璀璨夺目的大明星，是怎么也不会同自己这样注定活在阴暗里的人有交集的，就像是两个极端一样，直到之后认识了，才渐渐没了那种自卑感。

“我知道。”不然，东方琇何德何能就有机会见到自己？那不过是因为偶然一次听到凌珲说喜欢东方琇的电影，自己才注意到自己旗下的娱乐公司，还签了这么个极具天赋的所谓影帝。

不可否认，作为民选影帝，东方琇的演技实力是不容置疑的，而此外，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他也算得上是完美，但也只是完美，终究不是极致，最少，亓之扬是这么认为。

在亓之扬的心中，能够够得上用极致来称赞的，只有凌珲，所以，凌珲不能从影不能站在公众面前，这多少，让亓之扬的心里，有那么一丝淡淡的可惜，“其实东方固然优秀，小凌你若是从影出道，决计不会比他差。”

听得出这是亓之扬的心里话，凌珲有那么一瞬的感激和感动，可当这一瞬的情感消失之后，取代的，就是那种认命的黯然，就连努力的微笑，也有些僵硬，“亓哥总是抬举小凌。”

“不相信？是怀疑琥珀的实力？既然琥珀能让东方琇走红，也必然会让你大紫，另外，有亓哥在，你还……”道也就只为凌珲，不然，他亓之扬堂堂琥珀国际的总裁，哪里会亲自过问旗下一家小小的娱乐公司？琥珀虽然因娱乐而知名，可娱乐到底也只是他的副业而已。

“不是，亓哥，我没质疑过您，我只是，不看好自己。”

“你啊！怎么就……”

哒、哒、哒。

亓之扬难得认真起来的话，被这礼貌的三下敲门声打断。

凌珲心知，手下的人向来懂事儿的，如果这么急着打扰，那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于是忙敛了神色，在亓之扬点头之后，才边站起，边道，“进。”

果然是小A，实然小A的英文名字Amber，正是琥珀的意思，而亓哥刚刚一直在说的琥珀，却是他的琥珀国际，很巧的巧合，却被有意的避讳，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叫爱暮小A，而不是Amber。

“凌哥，玉先生在0813，特别提出，请您过去。”

凌珲蹙起眉，刚要说什么，就被亓之扬打断，“提坦集团的玉王珏？”

“是的，亓总。”小A垂首回答。

“果然是不能怠慢的……，稀客，哈哈，还真难得，小凌，过去吧快，听亓哥的，亓哥了解……，”你们的规矩，“不为难你。”

凌珲微笑，这笑里有感谢，S.O.U.L的规矩是自家师父定的，什么事不可违背，什么人不可得罪，凌珲是万万不敢忘掉这些规矩的，现下亓哥不为难自己，这的确帮了自己的大忙。

凌珲微微颔首之后，同小A一道出去，行至走廊拐角，见小A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凌珲停住脚步，温和的声音，“还有事？”

点点头，犹犹豫豫的，到底还是决定直接说重点，“刚刚来了一位客人，似乎是，使者大人。”

“什么？你确定是，使者大人？”

小A诚实的摇头，“我没亲眼见过使者大人，通过影像和数据，毕竟……”

“那个人，现在在哪儿？”

“V-1203，凌哥你过去？”

“不，我也没见过使者大人，去了也没太大的意义，这件事……，”凌珲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是不是使者大人，还是多留意些，玉先生从没来过我们这儿，今天突然过来，我直觉，该不是巧合，”凌珲说到这儿，又次顿了顿，“不知道，或者我太敏感，随机应变吧，有事叫我。”

稍稍有些放心，凌哥向来是大家的主心骨儿，也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凌哥处理不了的，告诉凌哥，自己也就放下半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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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

一直昏睡了三天才肯睁开眼睛，邵寒这次，真的吓坏了大家。

“小寒……”

苍老却并不显沙哑的声音，邵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入目，却是自家师父雷霆的脸，于是太过惊讶得就恍若立刻叫醒了意识，惯性般的就想起身行礼，可身上还没结痂的伤，哪容得他这般折腾？似是报复的使邵寒眼前一黑，就那么原样儿的摔了回去。

“身上有伤就别乱动……”雷霆的声音比动作更快，这明显的阻止中，却丝毫不见往日的凌厉严肃，而只剩了那抹透着疼惜的关心。

“师父。”或者是伤极了了心真的脆弱到太过容易满足，对上雷霆似是从未有过的温和慈爱的眼神，邵寒这一声师父，叫的哽咽。

“我让他们都先回去了，毕竟，有些事情，能不能想得通透，也并不急于一时，委屈你了，”不但没有责怪，雷霆甚至伸出手去揉了揉邵寒汗湿之后几近板结的发丝，而后叹了口气，带着疲惫的语调，雷霆的话却说的柔软，“师父都知道。”

如此轻缓的语气，如此疼爱的动作，邵寒一时惊诧到不敢去接话，就仿佛害怕，这是梦，打破了气氛，梦就会碎。

到底是从小看着他长大，雷霆又怎么不会知道自家徒弟眼里受宠若惊的神色，是因为什么，于是也仿佛是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转变，很是突兀，雷霆难得，略略尴尬的笑笑，甚至带了点儿小小的自嘲，“人老了，心，也就没有那么狠了。”

“师父，小寒，小寒……”看着自家师父眼底的黯淡，邵寒心中一痛，总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清楚，不管自己说多说少，对师父而言，都不会是想要的安慰。

“小寒也怨过师父吧？”

“没有，师父，小寒没有……”

“师父知道你向来都懂事，”雷霆没等邵寒说完，便开口打断，嘴角残留的笑意有点儿黯然，“明明你才是我正式收的第一个徒弟，但相比较于洛洛，我好像从没给过你过多的关注，本来，我以为你和洛洛会因此不合，可小寒，你总是太懂事，不但不争不抢，相反却像是疼爱自己弟弟一样的去疼洛洛，也是到了今天，我才突然特别的感谢，如果不是有你，那洛洛和我到了今天，又该会是怎样再无法愈合的悲剧，”雷霆沧桑的脸上透着一丝无奈和不符的庆幸，微微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后来，收了魅儿，却没有按着入门先后为序，让你叫他师兄，明明是件委屈事，可你还是懂事乖顺到一句不甘的话都没有，小寒，从小到大，师父没夸过你一句，但师父心里一直知道，你的努力，你的优秀，和，你的骄傲。”

“师父……”散落在记忆里的片段被这样贯穿起来，邵寒心底的痛绝不是一点点。

“淡然处事的态度，冷静沉稳的个性，小寒，你向来是最让我放心的，或者也正是因为太放心，所以少了该有的关注，总是以为你足够自立足够优秀，可到底忘了，那时你到底是个孩子，逼你出师的那年，你也才不过只有十三岁，”又次的叹气，“总归，小寒是怨我的吧，我的狠心，还有偏心……”

邵寒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摇头，虽然，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为这些事情难过伤心，可到底，也是从未曾埋怨的，或者自己骨子里真的是太容易满足的人，今天能听师父说这些，曾经奢望的温柔变成现实的时候，自己真的就已经是那么的幸福了。

“自小，你身子就不太好，我罚你，也从来都是顾着你的身子，不舍得真的把你罚来医院，那么罕有的血型，小寒，甚至，我曾经因此犹豫是不是要让你去做杀手，因为我也会害怕，这么个在我眼前长大的脆弱温顺的孩子，突然就会永远的消失，”无力的笑笑，雷霆的眼角，流露的不再是矍铄的孤光，而是，有那么一丝温暖的光晕，“要不是因为咫苏的拜托……”，说到这儿，雷霆又次停了下来，兀自摇了摇头，“怪师父粗心，咫苏把你抱给我的时候，也只说路上捡到的孩子，那时正是恪儿的‘独’处在最危险的时候，我无暇分心去思量太多，而那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又发生了太多的事，直到我把洛洛抱回来，一切纠结的事情终于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我心已死，更无法为你去想更多。”

似乎是那段回忆太过痛苦，雷霆眉宇间染上的阴霾，一瞬间，让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沧桑，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几岁。

“耽搁之后，也就被我忽略过去，以至即使知道你特殊的血型之后，我也并没有去多想，更没有怀疑咫苏的话，却不知，就是因为这阴差阳错的事情，竟让你苦了这么多年。”

“师父，小寒不苦，小寒真的不觉得苦。”

“傻孩子，苦不苦，又哪里是说出来了？师父看着你长大，你骗不了师父的，当你看到魅儿，洛洛都有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当你知道原来就只有自己才是孤独一人的时候，你眼神中的钦羡和怅然，师父都看在眼里，小寒，小时候，你常常问起我，你的父母是谁，我是怎么捡到你的，对不起，师父一直骗着你。”

“所以师父也是知道的，对吗？”关于那个狠心的父亲，关于那段拼乱了的过去，师父，也都是知道的吗？

“不，”雷霆很诚实的摇了摇头，“我也是直到苏霆把你和小傲的那份配型资料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才恍然大悟，你是咫苏的亲生儿子，所以即使他心狠的把你扔给我，也会常常抽出时间来D.S，你的襁褓中只有个寒字，而你的姓氏是咫苏为你取的，一直以来，我只道是咫苏随口给了你他母亲的姓氏，也是后来我才明白，他不是随意，而是故意。”

“生在舒家这样的家庭，有太多不为人知的无奈和危险，与表面上的光彩大相径庭，咫苏尊重他的母亲远多于他的父亲，我想，他把这个姓氏给你，多少，也代表着一种爱和希冀。”

“然后可以冠冕堂皇的舍弃我这个让他蒙羞的私生子。”邵寒这句话接的很快，最后三个字咬的很重，实然，内心还是在意的吧，不管怎样说服自己，曾经被遗弃，对此，还是在意的吧。

或许就是想把一切都谈开，雷霆并没有计较邵寒的失态，“咫苏他一定不希望听到你这样说他，”出口的话，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舒傲的母亲并不是个大度贤惠的女子，如果咫苏把你放在舒家，也就等同于把你置于危险之中，而咫苏显然知道，在MIRROR，能够保你安全，能够让你出息的，也就只有我这里，又或许，那时候的他，能信任的人，就只有我，所以，他没的选择，小寒，你父亲生前太过自负，他断然不会把这些说出口，但你是明事理的孩子，想想前后，你还不能看出他的苦心吗？”

“苦心，也不是理由……”

“能够自由的活着，能够安然的长大，这些不是理由，只是你父亲给予你的爱之使然，小寒，血浓于水，他明知你是他的孩子，又怎么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