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荡王孙 下——泗段锦
泗段锦  发于:2012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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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就觉着有些诧异,才两个月不见,苏锦竟然轻了这么多,完全不像个身高一米八零的男人。忍不住扭头问道:“你这

段时间都干什么去了,怎么瘦成这个样子?”

苏锦心里觉得他们既然没了关系,自然也不需要向他交代什么,因此只闭目养神,全当没听到杜霖的话。杜霖怀着一番

激荡心绪关怀对方却碰了个钉子,也觉得没趣,于是也不再说话。

46.

苏锦任由杜霖背着,懵懵懂懂地忽然想: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只背我一个人就好了。念头刚冒出来人就悚然一惊,他如

今明明应该不再喜欢男人,怎么却还是这样容易被蛊惑。杜霖看来果真是他的克星。

“好了,前面就到了,我自己走吧。”苏锦慌忙挣扎下来,也不管杜霖的反应如何就径直往酒店走去,步子还没迈开就

让杜霖扯着手腕拉住了。

“有你这么过完河就拆桥的吗?”杜霖不悦地看着他。苏锦觉得被握住的地方像在被灼烧,热流火舌一样窜进五脏六腑

,烧得他喘不过气来。

“放手!”他辟邪一样使劲要把手抽出来,杜霖却越发用力,偏要叫他难过一样,甚至顺势将他整个人都拉进怀里,一

手强迫性地捏住他的下巴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地道:“我就不放,你要怎样?”

“神经病,滚开,放手,唔——”嘴唇被对方的唇严严实实地堵住,男人的气息像大火中产生的热浪一样侵进身体的每

一个细胞。苏锦的胃开始翻腾起来,两个多月的催吐剂强制训练最终还是形成了惯性,男人的气息和亲热叫他生理性地

厌恶。用尽全力地一把推开困住自己不放的人,苏锦弯腰就干呕起来,因为胃里空空如也,呕了半天只是吐出些酸水来

“怎么了,胃还是不舒服吗?”杜霖只当他是急性肠胃炎后遗症,皱着眉头问道。苏锦不想多做解释,瞪了杜霖一眼就

准备离开。杜霖觉得苏锦今晚古怪到了极点,连带着让自己都跟着行为失控。他对此不满意,很不满意,自己坦荡荡地

伸出援手,哪知道会演变成这种局面,本能地就往前一站挡住了苏锦的路,“你慌什么,怕我吃了你吗?”

苏锦被惹急了,正想放顿狠话把杜霖气走,一抬头正看见不远处站在酒店门口的身影,于是改了主意,缓了口气抬头直

视着面前的杜霖道:“我女人在前面等我,你要为难我到什么时候?”

“你的女人?”杜霖愕然地重复,像是没理解这个词的含义。下意识地转头往苏锦目光所示的方向看去,一个身姿优雅

修长的女人正朝他们走来。

比起不远处如明珠璀璨的大厦来,这一头要暗淡许多,那女人不急不慢地走过来的,快到了面前杜霖也没太看清楚容貌

,只觉得举止气度不似凡俗,让人暗暗生出几分惊艳来。女人在两人面前停下,先看了杜霖一眼,然后才转向苏锦道:

“我等了你很久。”

“这么晚了何必过来。”苏锦的声音是少见温柔,杜霖忍不住瞅了他一眼,抱了手臂不动声色地道:“不给我介绍一下

?”

女人阻止了苏锦开口,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沙罗。”

“你好,杜霖。”

杜霖目光灼灼,沙罗却一笑置之,转头对苏锦道:“你没事吧?”

“没事,回去再说吧。”苏锦向杜霖道了声谢就拉着沙罗离开。杜霖眼看着两人一路走远,心里半信半疑。什么时候起

,苏锦居然开始跟女人交往了?

苏锦牵着沙罗往前走,既不说话也没表情。沙罗也不说话,任他拉着直走到酒店前的门廊下。

“在这儿等我一会儿。”苏锦转身进了酒店一楼的珠宝店,十分钟后再出来,手心握了个精巧的戒指盒。

“是不是我需要什么你都会帮我?”

“如果我做得到?”

“那我要你爱我。”苏锦叹了口气,慢慢打开手上的戒指盒,优雅纯净的钻戒静静躺在红色的丝绒上。“嫁给我。”

沙罗看着那枚耀眼的戒指静默了半天,半晌唇角才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好。”

几天后苏锦搬出酒店,另找了一处房产来安置新家。同沙罗的婚礼低调且简单,双方都没有亲友,出席的人寥寥无几。

“恭喜。”程学礼朝一对新人举起酒杯,神情和动作都是无懈可击的优雅温和。

“还要谢谢你肯割爱。”苏锦说。

“要谢就多陪我喝几杯。”程学礼淡淡地说。

“那是自然。”

在苏锦的印象中程学礼一向是个温和得只喝茶和矿泉水的人,所以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的酒量其实远胜自己。最后连怎么

收场的都不记得了,同沙罗的第一夜混混沌沌地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忽然看见个绝色丽人躺在身边,雪白优美的

胴体在眼前一览无余,听着沉睡中的美人平稳安全的呼吸,他才忽然有了种已是有妇之夫的觉悟。

杜霖是从黑泽孝口中知道苏锦结婚的消息的,这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嫁给一个纯零号,那位女士可真是高尚无私

。”

“他夫人名叫沙罗,什么来历不知道,不过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举止风度都是万中挑一的,现在不少人都赶着去参加

苏家的茶会。就为了一堵苏夫人的芳容。”黑泽孝带着几分憧憬地说,“我若能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一定也会由弯变直

了。”

杜霖冷笑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苏家经常办私人聚会吗?”

“可不是,苏锦以前独来独往的,没想到结婚以后反而爱热闹起来,现在苏家一周至少要办三次私人聚会,日日高朋满

座。惹得不少爱热闹的人都往那儿赶。”

“是吗,那我们也去看看?”

“你去?”黑泽愣了愣,有点犹豫:“不合适吧,现在外界都知道你们两个在打对头仗。你这样去不怕被人赶出来?”

“他若连这点风度都没有,还敞开门邀什么客。”杜霖不以为然道。

苏锦新买的房子在市郊,整个小区都是临湖而建的独立别墅,居民不多,价格却不菲,典型的贵族住宅区。华丽的黑色

lemo在自家房门口停下时苏锦正在二楼的书房里打电话,垂首就看见杜霖从被拉开的车门里钻出来,接着又伸手拉出个

秦秋来,前面黑泽孝和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也下了车,一行人衣冠楚楚地站在铁栅栏的门外,抬眼打量面前的小楼。

苏锦随手拉下窗帘,挂断电话下了楼。客人们都在后院里喝茶聊天,苏锦走到楼梯口就遇到走进来的沙罗。

“缺什么吗?”苏锦挽着袖子说。

“有人按门铃。”

“你还邀了别的客人?”

“不知道,或许是邮递员。”沙罗从客厅的窗户往前院看了一眼,转头对正往后院走去的苏锦道:“杜霖和黑泽孝。”

“请进来吧,来者是客。”苏锦轻描淡写地道。

沙罗开门把几位不速之客让进了门,这一次杜霖看清楚了眼前的女人,像展柜里的钻石,华美却冰冷,近乎完美的微笑

让人称赞却不能叫人动容,不是他喜欢的类型。这样的女人能叫苏锦产生感情和欲望吗?杜霖打量对方时忍不住想。

黑泽孝同苏锦交情还算不错,先开口同沙罗问了好。沙罗微笑着回了礼,又同其它人一一介绍过,然后把几位客人请进

后院。后院是一大片临湖而建的花园,客人们在一边的沙发上谈笑,另一边男主人正帮着准备BBQ做晚餐。听见沙罗的

叫声就放下手上的活迎上来,一边擦着手,前后把几位客人都看了一遍。

“杜总裁,真是稀客。”

“冒然来访,苏先生不要见怪才好。”杜霖微笑说着,一只手同秦秋十指交握起来。苏锦只当没看到,做了个请的动作

,“哪里的话,我这人好客,肯上我家门的一定欢迎,不必非得拿张邀请函做样子。”

秦秋闻言表情有些僵硬,上次苏锦出现在杜霖的私人派对上遭人非议白眼了整晚,都说他不识礼数,不得邀请而擅入。

没想这次换了自己等人做这种事,人家却全不介怀,对比之下难免就显得自己等人狭隘了。杜霖却似完全没听懂他的嘲

讽,将手上提着的纸袋子递给沙罗:“一点见面礼,希望夫人喜欢。”

沙罗接过来取出里面的东西看了看,却是瓶珍藏的白葡萄酒。笑了笑道:“杜先生费心了,下次请不要再送这样贵重的

礼物。”

“也当是贺两位的新婚之喜吧,同苏兄相识一场,竟然连你们结婚都不知道,说来惭愧。”杜霖意味深长地看了苏锦一

眼道:“只是倒实在没想到你真能结了婚。”

“那是,这世上的事谁说得清楚呢。我孤身一人,遇到情投意合的,互不嫌弃也就在一起了。”苏锦亲昵地搂住沙罗的

腰,看了正同杜霖拉着手的秦秋道:“比不得杜总裁高门大宅家教严谨,结个婚还得顾全了一家的面子。两位可千万要

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这话又戳到秦秋的痛处了,虽然上次正式将自己介绍给杜家两老了,但自那以后杜霖连一次都没请自己到家里吃过饭,

可见家里人是有意见的,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又有几分僵硬。

“承阁下贵言。”杜霖看秦秋受不住苏锦话里带刺的挑衅,也不再跟他纠缠,拉了秦秋入座。在座的客人多是附近的邻

居,并不了解这两人的往日恩怨,依旧自顾谈笑吃喝,气氛倒完全没受影响。

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快8点了天幕才开始变青。沙罗于是又让人另外上了点心和果酒同客人们饭后闲谈。苏锦被黑泽孝

拉着喝了不少酒,避开客人们挪了椅子坐到湖边吹风。身后响起的脚步声太轻,半晌他才意识到有人靠近。回头扫了眼

,却是杜霖。

“示完威了还不走?”苏锦看着湖面淡淡问道。

“我不白吃人饭。”杜霖递了张支票过去,苏锦接过去看了眼:“皇家御宴也要不了这么多。”

“mearsk我是志在必得的,你拿着这些钱走吧,无谓在这里浪费时间。”杜霖说。

苏锦冷笑一声,将支票慢慢撕碎了洒到湖面上。“我记住了,等杜氏垮台的时候我会开双倍的支票给你,杜少爷。”

杜霖原也料到他不会就此收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口气道:“相识一场,我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既然执意要跟我作

对,想必也做好了承受后果的准备。那我们就等着看鹿死谁手吧。”

苏锦摆了摆手,示意他自己滚。杜霖刚转过身,又忽然想起什么:“再冒昧问一句,你为什么要娶个女人回来?”

苏锦抬头看着他,笑了笑道:“因为我喜欢。”

这醉意熏染又肆无忌惮的笑容看得杜霖又恼又心痒:“毁人自毁,你就作吧!”

看着对方迈着优雅步伐越行越远的背影,苏锦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那一抹烧入骨血的热,和那人背上的温暖。摇了摇头

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骨头犯贱,对方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立身之地连皮带骨吞下去了,居然还想着他那点随手施舍的好处

47.

苏锦因为头夜喝多了酒,第二天就起得晚了些。眼睛还没睁开就模模糊糊听见沙罗的声音:“今早的消息,mearsk同意

了杜氏提出的收购方案。”

“什么?”苏锦坐起身来。听沙罗说了遍详情,脑子渐渐清明起来。“比我预想的快了点,看来我又得失业了。”

“我放水给你洗澡。”沙罗坐在床边说。苏锦把目光从天花板上收回来,握住她的手笑道:“说起来我们还没去蜜月旅

行,不如趁这个机会出去走走吧。”

“好啊,你想去哪儿?”沙罗笑问道。

“我无所谓,你做决定吧?”苏锦摩挲着妻子的手说。

旅行的地点最后定在西班牙的Ibiza岛,苏锦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完毕后就带着沙罗出发了。六月下旬的Ibiza刚进入旅游

旺季,小小的机场里塞满了从欧洲各地赶来的年轻人和音乐DJ。

“看着他们,我忽然觉得我从来没年轻过。”苏锦看着周围形形色色兴致高昂的游客感叹说。

“你只是不像他们轻浮。”沙罗笑道。“我们租的房子在哪里?”

“不在镇上,先去取车吧。”苏锦牵着她走出去,到租车公司取了临时租用的车,沿着镇边的狭窄公路一直开下去,高

大葱茏的热带植物和种满了柠檬树的农庄在两边闪过,属于夏日的炎热分子在空气里跳动,一向衣装整齐的沙罗也受不

住闷热脱得只剩了黑色背心。车子沿着公路行了将近小时,然后拐进了一条更狭窄的小路,越过一栋栋或新或旧的白色

渡假别墅,最后停在了一条下坡路的尽头。

“到了。”苏锦指了指面前的绿色大铁门说。

“这可真是庭院深深。”沙罗抬头试图去看门内的世界。这屋子的主人是个英国人,同苏锦因为生意往来有了点交情,

这次听说他要来度蜜月就大方地将房子借给了新婚夫妇。苏锦找出提前拿到的钥匙打开了自动铁门,然后把车开进前院

的车库内。一边笑道:“劳伦斯说丢了房子不要紧,最重要别把钥匙给他丢了。”

这也是栋白色的房子,四周围墙很高,屋前的花园里带着不小的游泳池,拉开客厅整面墙大的活动木门,蔚蓝的地中海

便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眼前,景色美不胜收。

“Ibiza以罪恶和噪杂闻名,想不到竟有这样宁静漂亮的地方。”苏锦走上连着后花园的宽敞露台,看着这深远高阔的

蓝天碧海,一时也觉得心旷神怡,长久以来郁积在心里的那些烦闷琐碎的思绪和忧虑都被暂时抛诸脑后。转头看着站在

身边的沙罗,神情同样是少见的柔软感性。

“沙罗,你后悔嫁给我吗?”苏锦忽然问道。沙罗闻言露出点愕然的神情,回看向苏锦,笑着摇了摇头。苏锦抿嘴笑了

笑,忽然把她抱起来转了两圈。“老婆,我们就这样一直住下去,哪里都不去可好?”

“自然是,好。”

苏锦自上了岛就像给夏天魇住了似的,除了去山下的海里浮潜和在前园游泳,以及必要的出门采购跟准备一日三餐,更

多的时候只是躺在露台的躺椅上,一本书翻不到两页就睡意来袭,常常一觉便到日暮,全身都乏了力似的,才睁开眼又

想闭上。梦里都是些朦朦胧胧的声影,看不出个具象来,只是莫名地伤心或愉快,醒来之后看到蔚蓝如空的海湾天幕反

觉着空泛,像缺了什么似的。

沙罗也不爱扰他,兴致来的时候同他坐在一起饮酒聊天,说些不打紧的闲情趣话,更多的时候也是独自躺着看书,或者

对着laptop写写停停,两周的日子过得简单而平静。

某日沙罗忽然建议他去镇上看看,说是最近正值各家俱乐部派对搞得火热的时节,既来了这地方怎好不去凑个热闹。

“好啊,去吧,离群索居这些天,我也觉着闷了。”苏锦想了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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