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该感谢老天保佑,伤情并不严重,脏腑都并未伤到,颜面上也只是小伤。但那时浑身上下断骨、挫
伤却实在是惨不忍睹。
极慢地饮尽药汁,似乎连吞咽都十分费劲。梦菩看得酸楚,却不能别过头去,只能在心里胡乱打着拍子
,打发时间。
喝完药,搁了碗,取了帕子擦拭。
“再歇息下?”梦菩细细察看司空嶷的面色,见半合了眼帘的人微微点了下头,便小心地拍软了药枕,
服侍人躺下,掖好被角,逃离似得出了房门。
梦菩背靠着门扉,眼里流下了泪水。
最严重、最可怕的事似乎发生了。
躺在屋里的人,麻木地仿佛丧失了所有生气。
跨越将近小半个平京,近来瞿通非常忙碌。丞相何录一如既往地絮絮叨叨,几个异动的藩王仍在挑战着
他的忍耐极限。而由于并无子嗣,尹太后又暗示他该广收天下秀女,第二天,仍无所出的乔后见了他不
免含嗔带怨。
好不容易得了闲,携了几个年轻士子武将,微服了往西城郊的新佛寺看桃花。可归来时却天色大变、一
时间风狂雨骤,又把众人困住。待到雨停,天色已晚,宫门已关,只得在外借宿一晚。众人俱是情绪高
昂,兴致勃勃地一路点评府邸,非要找个清雅处所,继续玩赏一番。
瞿通心情甚好地随众人玩闹。挑挑拣拣,最终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只为了那探出墙来的成片芭蕉。瞧
多了桃红,不免又想着新绿,众人又不免发表了些许妻淡妾艳的高谈。等了片刻,终于有人来应门。
来人却是个极出挑的纤纤美少年。当下有人私语道:“竟有这等美色,只怕仙姬都难比。”听了众人来
意,他谦恭地行了个礼,道:“诸位大人,如不嫌弃,允小人擅作主张,宅中还是有数个厢房。只是我
家公子重病在床,不能前来见礼,请大人们见谅。”
一听主人家卧病,众人不免没趣。瞿通却懒得再奔波,便还是在此地歇息。少年郎将五六个人分别领进
屋子,指点了井水和厨房的位置,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收拾好自己,瞿通上榻欲眠。可夜半森更,他偏偏睡不着。也懒得唤随侍,便提了烛灯按照宅院方位行
到了书房,欲读几本书打发打发时间。
2
出乎意料,淡淡的侧影打在窗纸上,彰显着书房里有人。
瞿通不欲跟人多言,见此情景不禁皱眉,屋里的人却已听见了他的足音。只听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
“梦菩?”一顿,“不是让你去睡么?勿须管我。”那嗓音颇为沙哑难听,可调子却十分清淡,没什么
人气儿。
这样倒不好走了,他略一思索便推门入室,书房的主人也恰恰侧过头来。
瞿通一怔。
屋子里药味浓厚,掩了书香。屋角的博山炉里熏的是冰片,香气辛凉。书房不算大,窗户又紧闭着,格
局稍仄,成排成列的架子上除了抄本还有不少竹简。其他器物更显朴素。
已经是极热的天气,那人还紧紧地裹着洗白了的厚袍,侧过来的左脸上有斑驳的红痂,衬在青白的肌肤
上尤为醒目,衬着一头稀疏披散的长发,情状十分潦倒,但那一双黑眸如水,凄艳非常,看的瞿通心里
竟生出异样的感觉。那人跟他一对视便将脸转开,垂下头,一手慢慢地抚着书页,身子微微颤抖,竟一
言不发。
见状,瞿通只得扳着脸不说话。他心中有些含糊地想法。他一代帝王,由不得人戏弄折辱。上次的事毕
竟伤了帝王颜面,不好声张,只得自己亲自动手惩处。可为什么真见到那人怕了惧了又了无生趣的样子
,竟隐隐觉得他十分可怜?
又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当年司空嶷哄过他、陪过他的的那个别院么。
想到这里,他才举步入内,在案前坐下,抬指轻击案面。
半晌,才开口道:“太史令,去上任吧。”
他想了想继续道:“过去的事,看在当年的份上,朕既往不咎了。”见司空嶷径自垂着头,又柔声问道
:“可好?”
瞿通在心里暗自叹一口气,这人性子柔顺,遭逢大变也不敢反抗,在床上也足够讨喜,又对他情意绵绵
,这么折了实在有些可惜。毕竟能让他操弄后面的人多的是,这样的就只得这一个。若说他事后恼怒,
却有一半是因了自身意志不坚、沉沦欲海。对这人用那样严酷的手段,莫非稍微过了点?
可他留下这人性命,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见司空嶷始终一声不吭,瞿通按捺不住恼怒地狠手钳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了,眼神一触,两人怔
怔地对望片刻,司空嶷轻轻一挣,复又垂下头去,却害瞿通把原本要发作的词儿都搞忘了。半晌,瞿通
只能挥挥袖子,出了书房。
司空嶷一人独坐,神色间若有所思。
隔日,众人起身梳洗,随后在厅中进了些梦菩备下的饭食。
席间,梦菩上前给诸人斟奶,暗色的老旧铜壶衬得他十根玉指青葱嫩白。瞿通漫不经心地看着,心道,
司空嶷这里门庭冷落、奴仆零落,却连个下仆的手指都养的这么好。
随后瞿通赶回禁中,皇后乔贞,也是他表妹,竟主动竟提出要扩充后宫。他微微一愣,知太后与乔后之
间终于找到了妥协之道。他这位表妹素来心高气傲,睥睨天下。两人青梅竹马,便订下了亲事。自成婚
之后,他一心想着宏图大业,风流却不贪恋,在后宫之事上对她甚是倚重,从不插手。当然这对后宫其
他的美人而言可算是君恩淡薄。只是两人成婚三载,后宫一无所出,纳新妃便是注定的事了。
数日后朝臣果然进言劝帝王广纳天下好女。瞿通准了之后,只觉整个宫廷都纷纷扰扰了起来。他虽性喜
美人,却烦极了纳妃之后后宫与朝堂之间的牵扯,任由乔后施为自然也是这个原因。
奉车都尉褚临熟知帝王脾性。在军中时,他便是帝王的部下,为人谨慎,行事却颇为放得开。无须吩咐
就从宫外弄来一个美人,进献帝王。当下瞿通龙颜大悦,将他好好夸赞一番后,就迫不及待地去享用美
人。
殿内静悄悄一片,无人接驾瞿通也不在意。自上次吃了个闷亏,之后他总是要把陌生的美人弄得半晕未
醒才心满意足。但待他撩开纱帐一见,却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榻上双目紧闭,粉颊生晕,气息短促,柳眉微颦的弱质少年不正是司空嶷家的下仆么!
3
瞿通方才想起,当时他似是多看了这少年几眼,想是被随侍的褚临看在眼里,所以一有机会,便巴巴地
把人送来了。
掀开锦被一看,少年白玉似的纤细身子映入眼底,他却只提不大起兴致地一松手。旋即叫宫人将美人送
回去。
守在外面的内侍连忙应了,其中领头的内侍想起不顾黄安大总管劝回,硬在殿外等候了两个时辰的人,
犹豫了下还是回报道:“陛下,太史令司空嶷求见。”
瞿通先是一喜,后是一怒。
他喜得不行于色,怒却明明白白。
离那日那次在别院相见,一别已经数日。说白了,瞿通日日等人求见无果,此时却听到通报。是身体现
在才好,还是不愿见人,而此时却是对某些什么人放心不下了?
忍不住傲慢地道:“朕是什么人想见都能见的么?让他滚!”
想了下又道:“屋里那人也不急,先搁着吧。你们让人照顾下,明天再让他走。”
两条让人难以看出勾连的命令一下,内侍在心中暗暗惊讶。随即想,那太史令官阶固然低微,却是黄安
大总管出面亲自说话的人,更重要的是帝王脾气火爆,可来的快,去的也快,想到之前承轩阁的流言,
难保那位什么时候就一步登天,升为贵人了。当下不敢怠慢,竟亲自去传话了。至于那屋里的少年,自
有低级内侍照料着,只不过若留足一个晚上,陛下这就是承了奉车都尉的情了。
瞿通硬是慢悠悠地踱回寝宫,准备歇下之时,还是忍不住问那位先前退下现又复出现的内侍道:“他走
了么?”
“回禀陛下,仆如实传话,可太史令司空嶷大人仍执意不肯离去,仆也无法。”
“哦?这样。那就宣他过来吧。”瞿通懒洋洋地说道。
内侍暗呼一口气,还好先前没对人无礼,又亲自奔去通传了。
司空嶷穿了件雅致的月白常服,面上的伤疤用粉遮了,唇上也涂了口脂。瞿通见了,只觉气色比那日所
见要好上许多,他屏退了左右,赐了座,慢悠悠地等人先开口。
“梦菩……”扫了一眼瞿通只着薄衫,长发散落,一副慵懒地模样,太史令面无表情,半晌才吐出一句
,“他年幼无知,想必是冒犯了圣上……”
瞿通一愣,才反应过来“梦仆”是那个下仆的名字,饶有兴味地道:“喔?你待如何?”
听出了瞿通话里的兴味,太史令猛地瞪大了眼,里面全是怒火,道:“请陛下开恩,允臣将他带回去吧
。”
瞿通眉也不挑,慢悠悠地啜了口清茶,反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被这么询问,司空嶷反而平静下来,因为那语气里并没有带着太多好奇,更重要的是帝王的身上并没有
情事的痕迹。于是,他低声答道:“他是嶷的一位远房亲戚的表侄,上京寻亲,暂居在我这。”
“嗯。”果然,帝王不大感兴趣地点点头,“一直没找到吗?”
司空嶷愣了一下,并不大明白其用意,皇帝这是打算跟他谈天吗?
瞿通也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无由,连咳了两声转而问道:“你身体好些了么?”
司空嶷连忙跪倒,“托陛下万福,嶷已经无大碍了。”
见状,瞿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道:“坐下!”
片刻后,又换了个轻柔的语气,假意道:“你还在怪朕?”
“臣不敢。”
“你还说不是在怪朕?”
见对方作瞠目结舌状,瞿通暗自笑了笑,一本正经地道:“那……更亲近的事你都对朕做过了,为何还
坐这么远,讲话这么生疏?”
“臣、臣……”
“你真是──”瞿通用力一叹,“过来!”
随即,他满意地看到司空嶷虽面露疑惑,但仍顺从地走到自己身边。还不待人坐下,他立即伸手一探紧
紧抓住司空嶷的一只手,大力一拉,让人扑倒在自己怀里。司空嶷手忙脚乱地要起身,却被牢牢地禁锢
住。
几番动作下来,两人都有些喘息不定。在极近处双目对望,魂也似要飞了。
第六章:情迷又意乱──此花开后百花杀──夜色情浓人不寐,梦里身外心中泪
1
怀里温热的肌肤紧紧相贴,凹陷与贲起间有力的触感,淡淡的鼻息都带着充满男性魅力的诱惑气息……
还是瞿通先有了动作,他一手掼灭了座灯,一手执着司空嶷的手探入自己衣襟。在屋角四周悬挂的夜明
珠的淡淡光滑和沈郁的静谧中,悄声细语道:“摸我。”
司空嶷微微一颤。
两人的手相携地顺着紧实的胸肌一路下滑,抚过早已挺立起来的乳尖,又滑过紧绷的腹肌。待握上充血
硬挺的器物时,瞿通又道:“吸我。”
感觉到自己掌中的手微微一缩,像是被烫到一般,瞿通轻轻一笑,反而紧握住对方的手,继续下滑,直
到两人的指尖轻轻触到隐秘穴口的褶皱时,他半眯着眼对司空嶷道:“进入我。”
登时,司空嶷的脸上火烧火燎。
淫靡的气氛在幽静中暗暗滋生,他不由自主地顺势将瞿通矫健的身躯压倒在榻上,不敢擅自触碰帝王的
双唇,只能含住那隆起的喉结激烈地吮吻。又一路向下,扯开凌乱的衣襟,一口咬住半边艳红的乳珠。
而手则继续下探,摸索到瞿通两腿之间的灼热之源。
“呜──”,感到胸前酥麻的快感,瞿通也十分动情,半张着唇发出暧昧的喘息,一手揉捏着自己另半
边娇嫩的乳珠,一手宣泄似地拉扯埋在自己胸前的司空嶷的长发,时不时地挺腰,让自己挺翘起来的部
位在司空嶷的手中充分地摩擦。
此时对方已在埋头吮吸右边的乳首。瞿通的手顺势抚摸着司空嶷的面颊,摸到脸上仍凹凸不平的伤疤时
微微一顿,心中竟升腾起说不出是怜惜还是懊悔的情感。只得错开手,微一用力,按着头顶将人往下推
。
司空嶷顺从地下移,一路轻咬着瞿通下腹紧实的块状肌肉,却被萦绕在鼻端的男性体味激得几乎按捺不
住大力啃咬的冲动。肌肉散发着象牙般的光泽,像是有生命般地起伏着回应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连椭
圆的肚脐也显得特别惹人怜爱。继续向下,舌尖感受到了粗硬耻毛带来的别样触感,让他忍不住从根部
舔起,细细梳理。
完全挺翘起的性器垂着泪弹跳着打在他脸上,和着帝王终于忍耐不住地低声呻吟。性器散发着惊人的热
度与味道,诱惑着他张口将其整根含住。粗大的顶端一下子顶到喉咙深处,而柱体很快就被口涎完全湿
润了,却又被吐出来哀哀垂泪。他细细地舔舐,用舌尖一点点地勾勒描绘,每一个细小处都不放过。
吮吸声、舔舐声、呻吟声在这夜色里此起彼伏,性器被人像吮吸着什么美味似地含在口中边吸边发出淫
靡的声响。这充满挑逗性而非实质性的动作让瞿通更是难以忍耐。“含着。”他有些羞恼地下了命令,
决意填满那张恼人的嘴,插断那根讨人厌的舌头。
司空嶷顺从着,即使他被异物刺激得眼角含泪、面目狰狞,他勉力地摆动着头颅,细致地服侍着嘴里那
根粗长的性器。直到直接射在喉咙里的腥臭白液让他干咳不止。
泄过一次的瞿通懒洋洋地倒在榻上,带着一丝慵懒的微笑伸手抹去司空嶷唇边的白液,用低沉磁性的嗓
音问:“还好吗?”
与瞿通形成鲜明对比,司空嶷却是眼角含泪,喘着粗气,欲望得不到纾解的狼狈模样,在听到问话后,
连忙点了点头。
看起来,真好似刚被凌辱了一番的丧家之犬。瞿通唇边的笑意加深。上次果然只是他一时大意了,怎么
会觉得这样一个人能在他的生活中掀起风浪呢?
这么乖这么听话,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所谓感情么?
2
心中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他的欲望并没有得到很好的满足,但却也足够了。其他什么的,或许留到
下次会比较合适?
才想着,疲软的分身却被人轻轻地咬了一口。迎上司空嶷有些可怜兮兮的恳求眼神,瞿通忍不住轻笑,
不由自主地改了主意。
抿着唇轻一颔首,右腿就被屈起,整个人侧翻过去,呈现出袒露的姿势。他有些不悦,却感到握住自己
脚踝的手因紧张而不住颤抖。这样的紧张,让他也受到感染似的谨慎以待起来。
男性温热的手掌轻轻擦过他大腿内侧的肌肤,从膝盖,一直摸到根部。而压抑的喘息也一点一点变得浓
重浑浊。
探向瞿通身后的那一刻,司空嶷的手指微微颤抖。
今晚他被诱惑了,被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诱惑了。
或许又是一场一时兴起的恶劣游戏,可谁又能拒绝呢?而再多的坚持,也抵不过这人的轻轻一笑。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