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蓝图——裴罗
裴罗  发于:2012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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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老了才开始修身养性,脾气收敛了不少。看来……是真的呀。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门面被拳头砸得砰砰直响,有人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地叫道:“常安!谢杭!你们在不在!”

孟厘宋脸上变色,咋舌道:“靠,他们怎么来了?”

常安站在门边,握着门把手却不动,只是静静等待,奈何门外一直也不安生,“哐哐”的擂门声在寂静的山里也实

在太响了,他只好把门打开。外面果然是唐令和门晓桦,两个人歪歪扭扭地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一人手上拿着一

个瓶——酒鬼的经典造型。

唐令酒气冲天地嚷嚷:“常安!去喝酒!和我们一起!”

门晓桦还骂骂咧咧地嘟囔:“妈的,全是软蛋,连个酒都不肯陪哥们喝……哼……”

两个人推开常安,跌跌撞撞地走进来,进了屋就直接坐地上了,一边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醉话,一边还挥舞着手里的

酒瓶,里面的液体都撒出来了。孟厘宋蹑手蹑脚地绕开他们两个从边上向门口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向着常安他

们赔笑:“他们刚才明明被许头儿打了一顿睡着了,怎么现在又醒了?啧啧。”

谢杭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你居然想扔下我们两个伤残人士自己逃走。”

孟厘宋一边嘿嘿笑,一边挠挠头就窜出去了。

谢杭切了一声,小声骂道:“真没义气。”然后转向常安,对地上两个人努努嘴:“怎么办啊?”

常安烦恼地按住太阳穴,那里现在正突突地跳。门晓桦他们两个看来确实被许教授教训的不轻,胳膊上还有青色的

淤痕,两个人还一幅蓬头垢面的样子,大概是躺在地上就睡,睡醒了就跑过来了吧。

常安蹲下去问:“你们想干嘛?”

唐令大声回答,这回倒是能听清楚了:“陪哥们儿喝酒!”旁边的门晓桦跟着嘟囔:“喝酒!”

常安点点头,说:“好,我跟你们喝酒去,咱们回你那里找酒喝。”

两个人听了很高兴,真的就打算从地上站起来了,谢杭听了也不顾自己脚瘸了,一翻身下了床,结果疼的倒吸了一

口冷气,上前抓住常安的胳膊说:“你干什么啊?身上还有伤口呢,就去喝酒!”

常安无奈地轻轻扒开他的手,说道:“别担心,我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这么说而已,先把他们弄走才是最重要的,要

不然我们一晚上都别想休息了。”

“哦。”谢杭讪讪地收回手,这时候唐令他们已经出了门,正站在门口嚷嚷:“谢杭!谢杭你也来!”

无奈之下,常安把灯关了,把门也锁好,看着谢杭一瘸一拐地跟着唐令他们一起走。他本来劝谢杭不要理他们,可

是谢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要不去,他们也会闹起来的,多麻烦。”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还要看着你,免得你

真的跑去喝酒。”

常安默然无语地跟在唐、门二人身后,他们两个边走还边高声唱起了歌,唯恐别人不知道他们醉了似的。声音在寂

静的山林中显得如此响亮,从远方,隐隐传来歌声的回音。

“北风呼呼的刮

雪花飘飘洒洒

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这匹狼他受了重伤

但他侥幸逃脱了

救它的是一只羊

从此它们约定三生

苦诉着衷肠

狼说亲爱的

谢谢你为我疗伤

不管未来有多少的风雨

我都为你去抗

羊说不要客气

谁让我爱上了你

在你身边有多么的危险

我都会陪伴你

就这样他们快乐的流浪

就这样他们为爱歌唱

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

谁让他们真爱了一场

狼爱上羊啊并不荒唐

他们说有爱就有方向

狼爱上羊啊爱的风光

他们穿破世俗的城墙

狼爱上羊啊爱的疯狂

他们相互搀扶去远方”

常安默默地抽了抽嘴角,你们唱什么不好啊!这种歌连村里最傻的二丫都不屑于哼一句!不知道山里有没有母狼,

说不定一会儿就被招过来了。转念又想:这么大的声音,恐怕会吵醒村子里的人,让他们跑过来再揍一顿唐令和门

晓桦吧?然而一路上没有碰上一个人,这粗哑的歌声只把周围衬托得更加寂静,谢杭慢慢地走在自己身旁,呼吸声

清晰可闻。

常安觉得心里很堵得慌。

他想起了在快要摔下去的时候谢杭惊慌的表情。

常安能感觉出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救自己。虽然谢杭可能没想到会和常安一起掉下去,可是

他在滚下山坡的时候,还是把常安的手握得紧紧的,那种灼热的感觉一直连到了他的心里,好似在说“绝不会让你

一个人出什么事”一样。

常安自问对朋友做不到这种地步,更别说他并没有把谢杭当做真正的朋友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个人对你很好,好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他,而你对他的感情却并没有与之对等。一旦认清楚

了这个事实,心里自然会涌起一阵歉疚之情。

然而同时产生的还有一种类似于恼羞成怒的心情,常安恨恨地在心里嘀咕了一声:“你不要这么对我!”

紧接着他自嘲:这就是人类感情的劣根性。就好像一个孩子被他的父母养大,被教导了生活所需要的一切知识,然

而在他们唠唠叨叨试图影响孩子的生活的时候,他就会愤愤不平地扔下一句:“你们不要管我!”

不是不知道他们的好,只是不懂得该如何回报。

这是什么烂例子……常安抑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现在真的想喝酒了。

就在身边,常安不用看,也知道谢杭的眼睛在黑夜中闪亮如星。

到了唐令和门晓桦的房间,一打开门一股酒气就熏得谢杭一个趔趄。常安一眼就看见了地上那一小箱子白酒,地上

还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空酒瓶,他再瞅瞅屋子里远逊于自己房间的卫生状况,对谢杭说:“你还是别进去了。”他

知道谢杭有点儿洁癖。谢杭不服气地抬脚进屋了,常安也没什么表情,只是叹了口气,他打开地上的箱子一看,里

面是那种劣质的小瓶老白干,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舔了舔嘴唇,拿起一瓶酒就用牙咬开瓶盖儿。

谢杭大吃一惊,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你干嘛啊?”

常安莫名地烦躁起来:“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陪他们。”

他突然想起来谢杭的头也许还受了什么伤,就更不想让他留在这里了:“回去睡一觉吧,今天真是折腾得够呛。”

“我不。”谢杭理直气壮地坐下来,也拿了一瓶酒,“你都不在乎自己的身体,我干嘛在乎?”然后还挑衅般地也

咬开了瓶盖。

常安沉默了一下,他心里有些疲累,索性不去管谢杭如何,仰脖子一口酒就倒了进去。

一股辛辣的劲道直直地顺着自己的食道下去,混合在血液中,最终随着左胸的心脏“砰砰”“砰砰”地燃烧。

常安抿了几小口,看着门晓桦又喝的瘫到了地上,对着稍显清醒的唐令问道:“他怎么了?”

平时这两人虽然没什么正行儿,可绝对不会无端端地喝酒醉成这样,更别提误正事了。

唐令涣散的眼神稍微聚拢了些,他一偏头,轻声说道:“老桦子的女朋友把他踹了。”

常安又喝了一口酒:“只是这样?”

唐令说:“嗯,就是这样。”

也对,他们现在尚未踏入社会,没有任何养家糊口、尔虞我诈之类的问题,能被伤得这么深的,也只能是感情了。

谢杭在一旁怯生生地说:“分了就分了,再找一个比她更好的就行了么。”

唐令苦笑一声:“没这么简单,桦子跟他女朋友早恋,俩人快十年的感情了……”

谢杭瞪大了眼睛:“快十年了……就因为门晓桦跑进山里当农民工,她就不要他了?”

常安瞪了一眼明显没搞明白状况的谢杭示意他闭嘴。

唐令言简意赅地说:“人家认识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板,所以把桦子给蹬了。”

谢杭听了,眼睛睁得圆圆的。

唐令笑着骂了一句,摸摸索索地掏自己的胸口:“我的烟呢……”常安默默地掏出来自己的烟给他点上,唐令接过

来叼进嘴里,烟雾中他的脸显得有些比平时成熟多了:“其实以桦子的水平,他三十五岁的时候未必就比什么老板

差了,但是人家说了:我没办法等到那个时候,分手分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操。”

常安听了并没有说什么,其实他有些理解那个女生,门晓桦三十五岁的时候,她也三十五岁了,一个可以说是风华

正茂的年纪,一个却已经开始惶恐逝去的青春,他们似乎错过了彼此最美好的时光。

如今他们仅有的资本就是年轻,她想利用这一点,无可厚非。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人生蓝图,在门晓桦的计划里,也许他们可以一起努力,平静地一生一世,白头偕老。而她以

前或许和他是同样的想法,可渐渐却并不满足于这样。她的人生蓝图也许变成了是要趁着年轻的时候找一个有钱人

,从此衣食无忧。她必定是已经计划好了,才会那么毅然决然地和自己相处十年的男朋友分手,尽管这个计划并不

一定是对的。

而且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扔就能扔的吧。

门晓桦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谈话,用手埋住眼睛,低低地呜咽,唐令踢了他一脚:“妈的,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这都

是比你小的学弟,看到你这个样子以后你还有脸见他们?”

谢杭特诚恳地说:“怎么会,我觉得他特痴情,挺令人佩服的。”

常安淡淡地道:“哭什么,等你三十多岁了,也找个年轻的小姑娘去。”

门晓桦哽咽着说道:“我不要什么小姑娘,我就想要她……”

常安觉得自己心里仿佛被撞了一下,他无法面对这样的门晓桦,只好端起瓶子又抿了一口酒。

他想,在经历了从前的一些事情之后,他也许已经并不怎么看重爱情,而今后将会和谁一起生活,也许他也无所谓

,他对未来的计划很完整,而关键的与之共度那个人的脸孔却模糊不清。

……

其实常安想起来了“酒能乱性”这个词语,于是他一边颓废地喝酒,一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喝晕过去,然而酒精的

力量毕竟不是凡人能够控制的。醉眼朦胧间,常安看见自己扯着谢杭的手说:“谢……谢杭,今天实在太谢谢你了

,你等于是救了我一命……太、太够哥们了,你有啥要求,尽管提!”

谢杭似乎也喝醉了,正捧着酒瓶呆呆地凝视着虚空中的一点,闻言将目光移向常安,慢慢地说道:“别客气……嗯

……真的什么要求都能提?”

常安醉的已经丧失了正常人的逻辑,他似乎有所警惕,吐出来这么一句话:“不可以让我以身相许!”

谢杭点点头说:“哦……”然后,他慢慢地笑了,说了一句:“那个……你让我以身相许行不行?”

后面的事情常安就记不得了,因为他的眼前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第二天一早,常安呻吟着醒来,按住因宿醉而剧痛的头部。他抬起头看了看,又不堪重负地把头躺了回去,一片狼

藉的屋子里东倒西歪地躺着四个大活人,其他三个人还在此起彼伏地打鼾,睡得人事不知。窗外的天色已经大亮,

一阵热风从窗口吹进来,稍微驱散了一些酒气,常安心想:今天那些学长们看到他们又无故不出现,一定快要气死

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就是青春嘛……常安带着一种莫名地沧桑感捂着头部开始感慨人生,然后他慢慢想了起

来昨天晚上和谢杭的那段荒唐的对话。

“你让我对你以身相许行不行?”貌似谢杭那时候是这么说了,还带着点羞涩的小微笑。

常安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这算是怎么回事!谢杭他是喝醉了还是没喝醉?当时也真是的!为什

么自己设了坑往下跳!就算是有点歉疚和感动什么的,也不应该这样说啊……

谢杭的身子稍微动了动,常安看着他的小白脸,几绺头发软软地贴在脑门上,眼眶有点泛青,右脸还贴着一片创口

贴,比平时显得稚气了很多。谢杭这个状态,活脱脱就是一个为爱伤身的偶像剧男主角。

他第一次产生了有点为谢杭惋惜的心理:挺不错的一帅哥,偏偏有这种毛病……同时他在心里暗下了决定,从此以

后要把谢杭当做共患难的好朋友。

番外一:关于俩人“跳崖”之后发生了什么

谢杭在滚下来的时候,本能地闭住了眼睛。他能感觉到天旋地转,身体各处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可是奇怪的是

并不觉出痛。

好容易俩个人的翻滚停下来了,谢杭才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常安和自己拉着手,就倒在不远的地方,头上好像没

有出血……可是他的眼睛闭的紧紧的,谢杭心里一紧,开口叫到:“常安……”他看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慌得忍

不住一声声地喊他的名字。

终于常安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珠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慢慢开口:“……怎么啦?”

谢杭刚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观察常安的反应:“我们刚才……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了,你不记

得啦?”

常安扶着头想了想:“嗯……好像记得……”

谢杭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怕你一摔给摔失忆了呢。”

常安慢慢地点头:“嗯,大概状况我知道了。不过,你是谁?”

经过一番问询验证,谢杭才五内俱焚地承认常安似乎确实不记得有谢杭这么号人了。

他的内心在哀嚎:“我奋斗了那么久是为了啥!”然而表面上又智能化强颜欢笑地问常安:“那……那你记不记得

唐令?和你关系挺好的一学长,大二的。”

常安语出惊人:“我今年才9岁……哪儿会认识大二的学长。”

“……”谢杭傻眼了。

半晌后,谢杭又被迫接受了“常安似乎认为自己才小学四年级,今天是和爸爸一起出来旅游不小心掉下来的”这个

认知,他的心思几乎是立刻就活络起来了。

“我爸爸呢?”变小(?)的常安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地问他。

“……年纪小……不认识我……应该很好骗……我说什么他都会信……”

“?”看见正在诡异地微笑着的大哥哥(……),常安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谢杭几乎是泪流满面地发现,这个年幼版常安的表情要来得比年长版丰富多了,起码他没有像21岁的时候那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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