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葬花魂 第二卷 花魂归期+番外——冰姿媚骨
冰姿媚骨  发于:2012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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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沉默,仿佛再也找不到话题了。什么时候,二个人之间,会笼罩在这种诡异的氛围?

玉雨神思恍惚,瞅见窗台的位置有一个观光玻璃缸,里面养了各色海底观赏鱼,游龙般潜行浮移。

玉雨看的呆了,说:“真是一个海底世界。”

一句话,二人想起他那天录的影碟。说什么想要一个海底婚礼?都是混帐,现在都不可能了。如果没有那些太多的

变故,他们的婚礼一定会轰动全城吧。

原来,心痛开始以后,是不会停的。

Joon说:“雨,对不起。”

玉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苦笑一声,说:“说什么谁对不起谁?其实那只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很虚幻的世界

。”

牛肉面被端上来,二人都食不知味,吃完了,犹剩大半碗,两个小菜几乎没怎么动。

从面馆出来,雨还在下。细雨靡靡,映照玉人欲断肠。

Joon打开伞,问:“还有什么地方想要去的?”

玉雨摇头说:“没,我想回家。”

Joon说:“好,我去取车……”

Joon刚要转身,玉雨叫住他说:“李英伦,我们步行回家吧。”

Joon一怔,似乎掂量裁夺了一番,最后说:“好,我们走回家。”牵着玉雨的手,从街的这一头,开始慢慢步行。

穿过人行道和十字路口,往家的方向走去。

玉雨很自然的想起去年的那一天,他独自行走在高速公路上,他当时还把Joon恨得牙痒痒的。和现下相比,更显凄

酸。

冷风簌簌的吹过,Joon紧握着他的手,靠他更近一些。二人都若有所思,低头默默的走着,都不说话。走了一半的

路,Joon才低声问:“走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

玉雨狠瞪他一眼,这里人来车往的,让他背着,岂不更加引人注目?遂摇头,说:“我能走。”

既然选择要离开,何必还要对他好呢?

就这样静静的走着,二人的额头都渗出密密的细汗,也没有停下来。仿佛要一直这样走下去,走上一辈子也心甘情

愿。

一路风雨,衣裤渐渐被雨水打湿。这有什么要紧,只要一路上有彼此相伴,牵手同行,已胜却人间无数。

等到他们走回家,Joon宛然成了落汤鸡,玉雨知道他把伞都让给了自己。

杏妈怔怔的看着他们,想说什么却不敢做声。

玉雨打了个响喷嚏,Joon说:“快上楼去洗个热水澡,你会感冒的。”牵着他上楼去,亲自帮他拿了新睡衣,调好

水温,才推他进去洗澡。

玉雨犹豫了一会,终是放弃邀他一起洗的念头,只说:“你也该去洗个热水澡。”

吃饭也是一种煎熬。面对杏妈精心制作的佳肴,十分诱人,奈何都没有胃口。

Joon夹了玉雨喜欢吃的茶树菇焖鸡丁到他碗里,说:“你要多吃点,又开始瘦了。”

玉雨想推说没胃口的,望见Joon的目光,不忍把他们这“最后一天”,弄的像生离死别似的,儿女情长个没完。也

就拿起筷子拼命扒饭,扒着扒着,突然放下碗筷,含着满嘴的饭菜,瞪着大眼睛望着Joon。

Joon伸手轻拍他的背,说:“乖乖的,好好吃饭。”像受了蛊惑似的无法拒绝,玉雨就这样吃了大半碗饭。

饭后,Joon拿出手提电脑想打开,被玉雨一手摁住,说:“你今天是我的,只可以有我,不准想其他。”

Joon收回电脑,一笑倾城,说:“好,我都抛开所有,什么都不干。你说,你要我干什么?”

玉雨茫然。心想着如果今天以后就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恋人都会干些什么呢?他们该干些什么呢?

到后院看了大片火红艳丽的清棠花,清棠花在雨中彰显的更加艳绝人寰,无可匹敌。旁边的游泳池,被细雨吹打,

散开一朵朵冰蓝冰蓝的水花,水波潋滟,梦幻般的美丽。更突兀清棠花哀绝人寰的绝望,令人望之悲切。

来到吧台,玉雨一会说想喝相思锁,一会说想喝缠绵和万劫不复。Joon笑道:“都调给你喝好不好?”

把酒调了出来,最终玉雨怎么也不肯喝那杯苦涩的相思锁,只好Joon自己喝了。

“有谁真正能解相思愁?”玉雨凄凄的问。

一滴相思泪,绵绵相思一生。

Joon又被玉雨拉着一会往东一会往西,安静不下来,一如窗外的雨,急缓交错。他的浮躁和不安在眉梢眼底显而易

见,Joon知道他有多么害怕分离的滋味……

Joon说:“雨,你还想要干什么吗?”

玉雨瞪着他看了片刻,最后重重扑倒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腰,什么话也不说。

Joon拥着他,在他的发梢上轻轻一吻,柔声说:“很晚了,睡吧。”

玉雨猛摇头,说:“不要,我不睡,睡醒了,你又会不在。”

“我等你醒来再走。”

玉雨还是拼命摇头,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Joon说:“那你想怎么样?要一直这样折腾到天亮……”话未说完,已被玉雨一个激烈的吻堵了回去。

Joon没有拒绝,心底叫嚣的欲望被激发出来,回他一个更加汹涌热烈的吻,唇舌恋恋交缠,像澎湃的浪花拍打两岸

玉雨伸手要解去他的衣衫,Joon已打横将他抱起,朝楼上的卧室走去。

这一夜的雨依然没有停,凄凄切切的冰珠响彻天地。

Joon和玉雨一夜激缠,就像过完这一刻就走到世界尽头似的,贪恋着对方,眷恋着彼此。

一直到晨曦破晓,玉雨已被折腾的疲惫不堪,加上淋过雨,竟然忘了Joon天亮后就要离去,在Joon一如既往的怀抱

里,酣然沉睡。

徐玉雨,他居然睡过去了。

奈何天,伤怀里,东风捉弄人意,一宵冷雨葬花魂。

51.东风恶

李英伦走了,走的彻底,走的不留痕迹。

玉雨只睡了迷迷糊糊一觉,就惊醒过来。

他是跳起来的。

醒来就发现,李英伦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去!

这让玉雨又开始发狂,疯了似的从床上蹦起来,只穿着Joon暗夜中套在他身上的薄睡衣,不顾早晨的寒风,不顾咆

哮的雷鸣急雨,不顾劳累一夜虚浮的身体,急促冲了下去。嘴里不停的叫唤:“李英伦!李英伦!”

楼下没人,后院也没人。玉雨拔足狂奔到外面,清晨的院子里只回响着他急切的呼喊声:“李英伦!”

没人回应。

玉雨又奔出大门,李英伦,他不能就这样离开。

路上没什么行人,谁愿意在这寒风凄雨的早晨跑出来呢?

雨很大,玉雨全身很快被雨水打湿,和着失控落下的泪水,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一个跄踉,被什么绊倒在地,横躺

在地上。

似乎被绊倒的很严重,玉雨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腿瘸了,抽筋似的疼,根本爬不起来。

豆大的雨打落在他身上,他全然不顾,更加如疯如狂的叫唤:“李英伦!”疯子似的,傻子似的,哭喊道:“李英

伦,你回来!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孤身作战,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数度爬起,却重又跌坐下去。

也不管Joon是听见听不见,只管嘶声哭喊着。

偶尔有几个路人,都看疯子似的目光投向他,匆匆一瞥,又很快没人暴雨中。

玉雨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脚裸摔伤了,似乎刺到地上的玻璃碎片,鲜血很快被雨水冲淡,汩汩东流。森冷的

雨不断拍打在他身上,伤口上,却全然不顾,仍然没命的往前爬动,锲而不舍。

好像这样往前爬动一步,Joon就在前头等着他。好像这样,他就能爬到Joon的面前。

只想找到Joon,只想留住Joon。

雨茫茫,天地茫茫。

天地两极之间,被大雨承接盈满。

就在路口转角的地方,一堵墙的背后,Joon无言看着这一幕,眼前氤氲着浓浓的水汽,摇摇欲坠。

多想不顾一切的留下,多想一直拥抱眼前那个人,哪怕幸福只有一年的时光。

可是他没有,他不能自私的将徐玉雨推向无底的万丈深渊,更不能将他的美好年华推向尽头,他的生命无限美好,

谁也不能剥夺。他只是掏出手机,凄然按下一个号码,接通后,Joon说:“陈若,现在你立刻过来,雨受了伤,在

外面淋雨,对,在别墅门口左转的地方,你马上过来带他回去。”

再没有多余的解释,Joon已按掉电话。

那个单薄的身影,仍然不要命的往前爬行,撕心裂肺的喊着:“李英伦!”

他真的疯了吗?这么大的雨!

该死,老天爷不长眼吗?如果要惩罚,罚他李英伦一个人不就好了吗?所有的苦难,所有的悲痛,都让他一个人承

受吧,那个越来越瘦削的人儿,已经经不起太多折磨。

徐玉雨,往后李英伦不在,还有谁为你遮风挡雨?

玉雨想到Joon从此不在身边,心底油然生出深深的惧意。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歇斯底里,越歇斯底里越挣扎,越

挣扎越爬不起来。

直到陈若的白色跑车驱赶过来,看见陈若飞奔下车,拽住抵抗挣扎不过的玉雨上了车,Joon才暗暗松一口气。

继而看见陈若架着反抗的玉雨走回别墅,预先通知的单医生也赶了过来,这才默默转身,黯然离去。

他走了,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是个无心的人,他把心留在了那里,没有带走。

他开始恨,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没有办法拒绝立子,甚至恨起魂归天命的山本太郎,那个看不见自己生死的老人,

却将他和立子的关系看得澄清透亮,在援助他构建菲诺尔斯之初,就逼着他答应,将来不管立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

,伤害到他的事,也一定原谅她,不能动她一根寒毛……

那个毕竟是抚养自己长大,教育他成才的人,自己也不能和一个死人计量。否则,他早已将立子撕成两半了吧。

玉雨被陈若强行带回家中,唤来杏妈找了衣服给他换上,玉雨木木呆呆的,几次冲出去,都被拦下,只好任凭他们

折腾。

单医生过来后,又是止血,又是包扎,又是打针和喂药,最后量了量体温,达到39度,把他和陈若都吓了一跳。

玉雨却在这时幡然醒悟过来,猛然抓住陈若的胳膊,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单医生又怎么知道了赶过来?一

定是李英伦告诉你们,他就在外面是不是?我要去找他。”

撑起沉重的身体,就要往外冲。

陈若急忙拦腰抱住他,说:“小雨你别傻了,过了这么久,李总一定走了。”

玉雨叫道:“走了我也要找到他。”他现在力大如牛,挣脱桎梏就冲出门外。陈若和单医生二人合力才将他制服,

单医生说:“小雨你冷静一点,你已经烧到39度,不能再出去淋雨,必须静下来养病。Joon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

理由。”

玉雨被他们遏制住,晕沉恍惚着,迷离着眼,说:“他有什么理由?你说?李英伦都不管我了,你们凭什么管我?

陈若说:“他不是不管你,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才暂时离开。”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劝说,玉雨都不听。

经过一哭一闹一折腾,玉雨已精疲力竭,加上发烧得厉害,渐渐晕睡过去。

玉雨晕睡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凄凄痛哭了三天三夜,只哭得晕天暗地,天地由此变色,仿佛他的全身只有哭泣这一

个感官,只有哭泣才能释放心中的情感,毫无形象。

哭够了,只偶尔醒来喝一点汤粥之类的东西,整个人更加显得形销骨立。

陈若这些天一直对他悉心照料,任劳任怨。只是玉雨醒来后,目光变得很空洞,经常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目无定焦

,也不说话,也不哭泣,看起来痴了似的,呆了似的。

这时候陈若宁愿他放声大哭出来,也不想看见他这样憋得难受,总是说:“小雨,想哭的话,你还是哭出来吧。”

可是,好像眼泪已经干涸,已经流不出来了。

韩丹也有来过,看他并没有什么起色,陈若又一副老妈子摸样,他也就走了。

只有张女士担心得不得了。起初陈若是想瞒着她的,在她一连几个电话打过来,穿帮了。张女士一番河东狮吼后,

说要带玉雨回家来休养,她不能将儿子一人留在外面凄惶。

玉雨却决意不肯跟她回家,喃喃的说:“Joon说他也许会回来的,我要留下来等他,我不能让他回来了却看不见我

。”任谁都不能撼动他的心意,只好作罢。

更多的时候,他是在沉睡中渡过的。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经过这一次淋雨后发烧,更加凌弱不堪,时常总是一副心

死如灰的漠然,惄焉如捣。单医生开给他再多再好的药物,也驱散不去他心头的忧伤。

陈若每天都有向Joon汇报玉雨的情况,虽然他不知道Joon在干什么,但他知道,Joon始终没有放弃玉雨。天涯彼岸

,他心里只系着他一个人。陈若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Joon情愿经受这么大的伤害,也要离开?

虽然并没有走远,但这样的伤害,对于徐玉雨是致命的,这和拿着尖刀刺入他的心脏,让他血淋淋没什么区别。

仿佛,Joon已经活生生将玉雨杀了一次。

看着那张俊美绝尘的脸渐渐削瘦,陈若暗自神伤。他很想知道Joon为什么舍得这样离开,但他更了解Joon不想说的

话,没人能逼他说一个字。正如他不愿意离开的话,没人可以逼他,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能。

这一场没完没了的暮春冷雨,整整下了一个礼拜,才收起它嚣虐的气焰。

玉雨也颓败了一周的时间,像个木偶人似的不言不动。只在夜深人静时,对着天花板感怀神迷。

恍惚间,是谁在他耳边说:“有一种爱,是一辈子的。”

“这个世界没有一样东西比你的身体,你的爱更重要。”

“李英伦只属于徐玉雨一个人。”

还有谁对他说:“我的心里眼里,只有徐玉雨一个人。”

“最爱徐玉雨,最能容忍徐玉雨的人,一定是李英伦。”

“……”

许多你侬我侬情深蜜意的过往,像放影片似的清晰在目。只是下了一场浓密的春雨而已,那一切就已一去不回了吗

?叫人怎生忍受?

思念,在春雨过后,在心中疯狂的滋长蔓延,延伸到了五脏六腑。

一周以后,在一个没有风的午后,玉雨非常意外的收到立子派人送来的请柬,是大红的婚柬。玉雨把这放在一边,

并不在意。这个世界除了李英伦,已经没有他在意的东西了。

但是,李英伦!

立子曾经是李英伦的未婚妻,她的婚柬!

玉雨猛然如遭电击,跳了起来打开她的婚柬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这一吓非同小可。上面赫然清清楚楚印着李英

伦和山本立子的名字!

为什么?这是真的吗?

仿佛天旋地转,东南西北的方向已经错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晴空的霹雳?这是真的吗?他不会相信!他宁愿相

信山本立子和山本曛则乱伦,也不会相信李英伦会和她结婚。

玉雨翻开今天所有的报刊杂志,没有大肆宣传,只在财经版小小的一栏登了这则“喜讯”。李英伦知道他不爱看财

经杂志,是想瞒过他吗?

玉雨又打开电脑,分别进入菲诺尔斯和金恒银行的网页。菲诺尔斯倒是冷冷清清的如常运作,没有只言片语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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