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藏不住的笑意,问:“我可以进去看他吗?”
医生说:“当然。不过,伤者失血过多,正在晕睡,你们只能安安静静的看他,不可吵扰到他。”
“我明白。”
医生出来后,他们跟随着Joon鱼贯而入,不敢弄出响声,只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玉雨。
溢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内,雪白的床单上,玉雨静静的安睡,仿佛世间的无数纷扰都与他无关。
床头挂着一点一点滴落的点滴,额头和身上多处包裹了纱布,脸色苍白如纸,纱布上依稀可见斑斑血迹。
医生虽说的比较乐观,众人还是很担心。玉雨一直经历着伤痛病毒,身体已变得十分虚弱,再这样一场车祸,失血
过多,他哪里还吃消得起?
张女士看着宝贝儿子这样,心里艾艾怨怨的几近掉下泪来,却不能说出口。
Joon更是心疼,只盼玉雨能够醒来。
直到医生进来驱赶,说:“我看伤者一时半会还醒不来,不如你们先回去,等他醒来再通知你们?”
Joon说:“不,你们回去,我留下照看玉雨。”
看他的情况,不让他留在玉雨身边,他是不会罢休的。
韩丹也说:“有李总在身边照看玉雨,大家都放心,我们都回去吧。李总要是有什么情况,再通知我们?”
陈若也说:“小雨一醒来,就告诉我们?”
Joon都点头答应。
张女士虽然对Joon不甚放心,但她惊吓过度,甚觉疲晕,给Joon一个充满警告的眼神,仿佛她的儿子徐玉雨再有什
么不测,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们离去后,Joon一直坐在床头守护玉雨,把他那只没有挂点滴的手握在掌心,一时百感交集。
他爱玉雨胜于一切,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就算拿他的寿命做交换,他也愿意换取玉雨的安然无恙。却偏偏有人触
犯他的底线,一再对玉雨下手,这让他忍无可忍,甚至让他感到懊悔,当初让玉雨来到他身边,是否正确?
仿佛他对他的爱,已严重危及到他的生命,也触动到他一直深藏心底的杀戮之心。
她已事先嗅到他的杀气,才会在一夜之间怀上他的血脉吧。如果不是那个无辜的生命在孕育,他真会不顾一切的杀
了她!
Joon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又悄然隐去。他不能动山本立子,至少目前不能。虽然对那个生命说不上感情,
却终是他的骨肉,虎毒尚不食子,他又怎么能下手?
更何况,玉雨的生命,还握在她的手里。
立子这么猖獗,就是算准了这一点吧,她已经把Joon看的死死的,主导权握在她手里,Joon无奈的被动,把她恨得
咬牙切齿,也无计可施。
一直到下半夜,Joon才感觉玉雨的指尖动了一下,虽然很轻微,已足以令Joon竖起全身心的注意力,眼睛眨也不愿
眨一下的凝视他,仿佛只要玉雨醒来,他的全身细胞才能活跃。
一盏茶时间过去,玉雨才终于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竟是:“Joon,我要上洗手间,很急。”
Joon惊喜交加,才想起他打了半天的点滴,已“喝”下不少水,这会不急才怪呢。
Joon说:“好,我抱你去。”
玉雨住的是贵宾病房,设有单独的洗手间。Joon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尽量避免碰到伤口,腾出一手拿着吊瓶,把他
抱上洗手间,亲手为他解决。
玉雨和Joon虽已亲密无间,却还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解手,但此时身软无力,也顾不得害羞了。
解完手出来,Joon又抱他躺回床上,才说:“雨,你终于醒来了,我担心的快要死掉。”
玉雨微声道:“好好的说什么要死要活?你死了我怎么办?”
Joon说:“你会这样想就好,你该知道我的感受,所以,一定,不能有事。”
玉雨点头。努力想对他笑,却发现笑不出来。
Joon看他依旧疲乏,说:“要不你再睡一会?”
玉雨说:“我睡不惯这个床,你也上来睡。”
Joon说:“我不睡,我只看着你就行。”其实是害怕碰触到他的伤口。
玉雨想说什么,Joon已抢先说:“乖乖的听话,好好睡一觉,睡足了精神,才能早点恢复,我们也可以早点回家,
知道吗?”
玉雨只好说:“好吧,不过你也别太困,也要睡。”
Joon说:“好,我就在这里睡。”
等玉雨睡去,Joon才靠着他的床边,在不碰到他的地方眯上眼,就这样睡了。
玉雨在医院躺了三天,接受医院的尖端仪器治疗。在他一再抱怨闻不惯医院那股浓重的消毒水气味,Joon终于答应
把他带回家,并聘请两名特护,和单医生一起为他诊治。
玉雨的纱带还未解除,还需每天回医院清洗伤口,换药和接受仪器治疗。玉雨厌烦不已,说:“我讨厌受伤,我讨
厌生病,人要是可以和钢铁一样不会受伤,不会生病,健健康康过一辈子,多好。”
Joon只能苦笑,人的肉身又怎么可以和千锤百炼的钢铁相比?心里暗暗发誓,不让他再受到病痛的伤害。
Joon说:“钢铁因为不受伤不生病,所以才冰冷坚硬,也没有思维和感情。我可不要这样的徐玉雨哦,所以,俏玉
雨,你要快点好起来。”
玉雨说:“受伤生病的人不是你,你当然有心情说笑,让你在床上不动的躺个三天三夜试试看。”
Joon说:“等我有机会,一定要试试。”虽然含笑说着,其实心里痛得无以复加。
玉雨说:“算了,你这副平日就不爱多走动的身子,不用试也知道你比我耐得住。”
玉雨接受了一系列的药物和仪器诊治,虽然车祸没有伤及他的手脚筋骨,不至于落个缺胳膊短腿和半身不遂,但总
是时常感到疲软无力,有时还会陷入晕迷状态。
专业医生无从解释这个反常情况,只有单医生了解原委,说:“也许是医院的药物和立子给的解药有冲突。”
衡量裁夺过后,Joon毅然停了医院的配药,改而只用仪器和针灸医治,这样情况才有了些微好转。
至少玉雨不那么容易晕迷和嗜睡,张女士和陈若几乎每天都过来看他。尤其是张女士,每次来必然带上她嘱咐露露
煲的补身汤,说他体质弱,又总是生病受伤,失血过多,必须补一补。
惹得玉雨在Joon面前伸出小舌头,说:“在这里有杏妈给我补,我妈也给我补,你也给我补,我这个身体,很快变
成药材库了。”
Joon说:“等你好起来,这座药材库就能释放能量。”
就这样过去一周,Joon盘算了时间日子,立子给他的十天期限很快就要到了。为了玉雨,他知道,他必须去见山本
立子。
48.潜移的变故
依然是菲诺尔斯的19027厢房,立子依然优雅的端坐着。摆在她面前的不再是她喜爱的精美料理,而是一碟碟被红椒
熏得血红的中国名菜。
Joon坐在她对面,对此视若无睹。
今天他来了,等于他认输了。对于一个敢于认输的人,尤其是像Joon这样充满掠夺性的人来说,目的只有一个,就
是达到他的目的。
能令Joon肯认输的人,只有一个。立子知道不可能是她,即使她的计划再如何天衣无缝,Joon永远不可能为她认输
,他只输给他视若珍宝的爱情!
这一点,他们都很明白。
立子指着一碟刚端上桌,鲜红的汤汁依然在翻搅的水煮鱼片,说:“想不到吧,山本立子也有一天,能够神色不变
的吃这个辣到极点的水煮鱼。以前,你总说你酷爱吃辣,而我不吃,我们的生活方式不同,不可能在一起,现在我
也可以和你一样吃辣。可见,一个人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似乎是说,她费尽心机,机关算尽,也只是为了他。
Joon瞟了一眼那鲜红的触目惊心的汤汁,真像鲜血,说:“非常抱歉,我现在改吃清淡菜式,已经很久不吃辣了。
”
立子脸上一变,瞬间平和下来,说:“原来你还是肯吃清淡的菜的,很好,要不今天我们改吃料理?”
Joon说:“不必,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吃饭,把解药给我吧。”
立子微笑着把一个小锦盒递给他,说:“你还是那么干脆利落。好吧,我也不多说。这是一个月分量的药,其余的
一个月后给你。”
Joon说:“为什么是一个月?山本立子你别太猖獗,我要全部。”
立子笑得凄艳,说:“你以为我会把全部解药给你吗?这等于双手交出我仅有的筹码。英伦,你若想救他,只能和
我结婚。”
Joon说:“你不把全部解药给我,我不可能和你结婚。”
立子说:“你会的,你不会舍得让他死,他死了,你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我说的对吗?”
Joon愠道:“山本立子,知不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劝你别来挑战我的极限。”
立子咯咯笑起来,说:“我了解你,我不会贸然去挑战你的忍耐,我也没想过将你们逼入死角。我对你直说了吧,
你想要全部解药,可以,除非我知道我快要死了,而我又有好心情,也许会给你。如果你答应和我结婚,我会给够
一年的分量给你,以后每年给你一次解药,我只能做到这样。”
这等于要玉雨给她陪葬。
Joon忿忿的说:“一年的分量,你休想我答应你。”
立子愤然离席,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赶回银行开会,先走了。”
“站住。”
Joon想起那张天使般的脸庞,此生只愿他平安快乐,健康幸福就足够了,至于他自己,来去如一叶漂泊湖海的扁舟
,早已什么都无所谓。
“婚礼定在5月3日,你自己负责,一切从简,什么公布天下,你也休想,我不会那样做。”
得到他亲口答允,立子大喜过望,坐下来说:“好,都可以随你。”
“像车祸那样的情况,我绝对不希望看到第二次,如果你要再对付他,我会不顾一切的消灭你。”
立子说:“你放心,我不是杀人魔,不嗜血的。只要你老实安分的和我在一起,我绝不动他一根手指头。”
“最后一点,就算我们结婚,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你做你的,我过我的,互不相干。以后你住卧房,我睡客房,
休来烦我。”
等于是说,他们就算结婚,也是有名无实。
立子显得非常惊愕,说:“为什么?我们的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可以真正在一起?”
Joon冷哼一声,说:“别忘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也曾经说过只要我的人,你不在乎我的心给了谁。这已经够
了,对于我来说,没有心,我是不会和别人做那种事的。如果不行,你请走吧。”
立子诧愕非常,说:“你宁愿他死,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Joon说:“他死了,大不了我随他一起去,在阴曹地府,我们仍然是一对。”
立子咬了咬下唇,说:“好,我答应你。”她本是有极度洁癖的人,如果不是Joon,她根本不会有更多的欲望。
就这样,没有更多的话语,Joon拿着解药离去。
回到家里,他仍旧将解药掰成两半,递到单医生面前。单医生用舌尖试了试药,说:“是一样的味道没错,只是气
味更浓重了,也更容易分辨药物。”
Joon问:“依这样的情况,能研制出一模一样的解药吗?”
单医生蹙眉,说:“我只能说现在刚有眉目,要研制一样的解药,我需要时间。而且,能不能完全一样,我实在不
敢肯定。”
Joon说:“我明白,你尽管放手去做,我不会给你压力,也会尽量配合你。至于时间,一年可以吗?一年不行,两
年呢?两年再不行,三年行了吧?不管怎样,请单医生不遗余力的帮我把解药研制出来。”
单医生说:“我已经把我能找到的医书都翻遍了。我能找出类似药理的毒物。有六十多种,从六十多种毒药里面精
确选出九种,真的很需要时间。”
Joon喜道:“有这样一个开端,已经很不错。如果单医生能帮我把解药研制出来,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和玉雨一
生都对你感激不尽,单医生需要什么,开口就是。”
单医生豁达的笑道:“我跟医术打交道半辈子了,也就这么点嗜好而已。这就好像吸毒的人闻到大麻的气味,你把
这个难题交给我,是看得起我,我虽惶恐,却也高兴你的信任。”
不过这个任务交给单医生,Joon怕玉雨担心,并没有告诉他。
单医生继续研究他的医书,Joon才把解药喂给玉雨吃。玉雨凑近闻到那股异常难闻的药味,皱着鼻子说:“好恶心
的味道,不吃行不行?”
Joon把脸一沉,说:“不行,你知道这药多么来之不易吗?”
玉雨被他的脸色唬了一跳,Joon第一次给他那么难看的脸色,急忙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好吧,我吃。”
十分乖巧的配合Joon吃下了药,这药虽然难闻无比,和水喝下后恰似有一股甘泉沁入心脾,玉雨顿觉清凉舒畅,又
似奇经八脉全被打通,所有的一些不适,统统消散。
玉雨问:“李英伦,你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
如果真有灵丹妙药,Joon也想不惜一切代价的得到,于是微笑道:“别想太多,吃了药睡一觉吧,这样药物才能充
分发挥作用。”
玉雨依言躺下,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角。
Joon说:“怎么啦?”
玉雨不语,只是侧身凝望着他。这样脉脉含情的徐玉雨,令Joon最是无法拒绝。Joon轻叹一声,说:“好吧,我抱
着你一起睡。”
像往常一样,褪去衣物后,上床抱着他睡。
玉雨喜孜孜的蜷缩在他怀里,小猫似的入睡。
这一个月也不是只有欢娱和甜蜜,Joon会有那么几天,被莫名其妙的叫了出去,很晚才回来。回来虽然强装颜笑,
玉雨也知道他很不快乐。
虽然玉雨不知道是谁叫他出去,但玉雨知道,一定不是陈若和韩丹他们。如果是他们,关于菲诺尔斯和蓬莱阁的事
,Joon从来不会这样焦头烂额的烦恼。
玉雨尝试过问他很多次,Joon始终都闭口不语,回来只是紧紧拥着他睡。
若说这段时间有什么重大的变故,那就是卡玛那两兄弟的中毒身亡。单医生也亲自验证了,他们确实是死于中毒。
Joon知道后,也是冷笑一声。山本立子永远都干脆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对她再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她不会留下来
被日后抓住当把柄,于是干脆让他们消失。
同时,也杀鸡给猴看,让Joon看到这个后果。
Joon对九尾毒更加感到不安,玉雨很不解的说:“明明我和他们中一样的毒,我活着,他们却死了。”
Joon轻描淡写的说:“因为他们该死。”
是的,有的人能够活着,有的人却很该死。
玉雨不以为然,说:“虽然他们做过一些错事,孰能无错?也不至于就该死啊。”
“他们贪图钱财,枉顾他人性命,这是他们最大的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