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金恒银行,用了整整一个版面,大力宣扬这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婚礼”,旁边还有与金恒银行合作甚欢的商
家,企业家,纷纷留言道贺。当然,多数不是那些大Boss自己的留言,而是他们的手下。
还没看完,玉雨已经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只有陈若一人守在他身边。
玉雨一把拽住他的衣襟,说:“不是真的,是不是?告诉我,那些不是真的,我绝对不会相信。”
陈若嗫嚅道:“李总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我想,是真的吧。”
玉雨一脸惶然,说:“李英伦没有否认,为什么?他这些天都住在哪里?菲诺尔斯吗?”
陈若脸如土色,半响不作答。
玉雨说:“陈若,你都给我说实话,我撑得住,别活像个李英伦的闷骚,经常连句话都不说。”
陈若说:“李总这些天,多数是住在酒店,不过,有人看见他进入立子的花园别墅。”
玉雨的心口“咯噔”一下,又是一阵晕眩,说:“他只是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是吗?”
“不,是第二天才离开。”
惊雷一声响,玉雨顿觉喉间有一股灼热的腥味涌上来,他极力咽吞才压了下去。
李英伦,他真的要这样吗?叫他情何以堪?为什么要这样一再把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死去活来?这等于直接往他的
心脏刺入一剑,李英伦,这一剑何其痛快!
只听陈若说:“李总这么做,一定有他什么目的,小雨,你要相信李总……”
“有什么目的,比一生的幸福更重要?你比我了解李英伦,他是那种会拿自己的幸福开玩笑的人吗?”
陈若摇头说:“不是。不过……”
玉雨忽然打断他问:“他们的婚礼,是在哪一天?”
“5月3日。小雨,我们都不去……”
玉雨却坚定的说:“不,我要去!他们婚礼的那一天,我们都去道贺,我要看着李英伦,是不是真的会牵着立子的
手,步入结婚教堂。”
陈若说:“小雨……”却发现,今天的玉雨,异常玉润,有一股不受别人钳制的凛然。却不知玉雨虽这么说,他是
始终不信Joon会真的和山本立子结婚。
犹记得,有谁像个等待洞房花烛夜的新娘子似的对他说:“俏玉雨,和李英伦结婚,我们结婚吧。”
他清晰的记得这些,不可能是假象。李英伦纵然在商界叱咤风云,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在徐玉雨面前,他从不掩饰
自己的感情,那是他的真情流露,他是要和他结婚的,甚至还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们一起站在云间憧憬着美
好的未来,这个美好,没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怎能说变就变?
曾经认为他们这样的相爱,是多么惊世骇俗的一件事。
玉雨,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李英伦会决意背弃他。
有时,回忆是一朵剧毒的花,想摘,却不能碰,不该碰。
52.婚礼(上)
5月3日,一个充满噩梦的日子。
也许这一天对于许多人来说稀松平常,对于徐玉雨来说,是最大的噩梦,Joon亲手种下的噩梦。
Joon和立子的婚礼,隆重但并不盛大,Joon要求一切从简,反对奢华铺张。属于他这边到贺的人,只有姜旭和郭跃
华。
何落员也到了现场,只是非常的低调,仿佛这场婚礼根本与她无关,她比嘉宾更像嘉宾。与那些嘉宾唯一不同的是
她的冷傲,她冷眼面对这一场婚礼,让人看不出她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现场多数是立子方面的人,除了她的直系旁系亲属,金恒银行的各大股东,董事都来了。还有一部分大主顾,大客
户。是Joon一再反对,她才把人数缩到最精简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今天另一主角到场,她就赢了。
玉雨是和陈若一起来的。二人都身著简单款式的西装,贺礼是陈若准备的,他们进来时,是那个傲慢的山本曛则接
待。
显然玉雨亲自到场使他十分骇愕,但很快就用璀璨的笑容覆盖住,说:“徐公子真乃稀客,有你这样绝妙的美人儿
亲自到贺,今天这里不管是谁,都会感到蓬荜生辉。”
他说的极婉转,似乎是说,他来了,只会让别人看好戏。
以玉雨敏感的身份,他和陈若自然听出意思了,陈若说:“我们只是前来道贺,对其他人绝无兴趣。”
玉雨却比他直接多了,说:“你们邀请了我,我就会来,就这么简单。”
山本曛则笑道:“徐公子果然快人快语。一会酒宴开始,还望多喝几杯。”
二人说:“会的。”
玉雨和陈若选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很想极目四顾,寻找那个绝然欲断魂的身影,很想问问他,还记得他们的誓
言吗?决意离开他,就是为了今天的婚礼?
他没有这样做,也不能这样做。来之前他已答应陈若,如果感到有什么不快,可以愤然离席,也不能在这里失态,
因为这里有太多的媒体记者。
如果看见Joon,也不可忘乎所以,什么都不顾。因为Joon要这么做,绝不是他们可以阻止的。他可以认为他在Joon
心里身价无限,是无价之宝,但绝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改变Joon的主意。
陈若说的是对的,即使Joon将他视若珍宝,他同样会因为要得到自己的目的而离开他,娶了山本立子。
Joon出现的时候也十分低调,没有与嘉宾过多的客套,因为那些不是他想要的,他只陪同在一个气质冷艳的女士身
边,像在说着什么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玉雨眼睛眨也不眨的凝望他,他今天穿的是简约的黑色礼服,和黑色蝴蝶结,十分清爽,丝毫看不出他今天大婚。
玉雨猛然想起,Joon曾说过:“我不喜欢系蝴蝶结,如果哪天你看见我系蝴蝶结,表明我在想超乎自己,想要作茧
化蝶。”
难道,他现在就是“作茧化蝶”?
他消瘦了,下巴更显得尖削,只有那永远压倒人的神采依旧不变。
玉雨偏着头问:“Joon旁边的女士是谁?”
陈若自然不会知道。不过,姜旭和郭跃华因在这里形单影孤,看见他们后也坐了过来。姜旭一直跟随Joon出入各种
场合,他是知道的,说:“那是李总的母亲何女士。”
玉雨愕然,Joon的母亲!和Joon在一起那么久,只知道他是孤儿,从未听说他有个母亲,还是个孤芳冷艳的女人。
果然,Joon不是什么都不瞒着他的。
可是为什么他有个母亲也不对他说?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是,他在Joon心目中的地位,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重要。
Joon没有看见他们,他看见何落员来了已经觉得非常突兀,就上前问她,说:“怎么知道今天会来这里?”
何落员纤纤手指很优雅的吸了一口香烟,樱唇吐出一丝薄薄的烟雾,说:“欢迎吗?如果不欢迎,我可以立刻消失
,不会带给你任何不便。”
Joon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来了就坐下吧。即使天下人都知道,李英伦有你这个母亲,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子
结婚,本来无论如何也该和你说一声的,只是这个婚礼……你别看的太重。”
“看的太重?你是说,你对这个婚礼,觉得无足轻重是吗?”
Joon孩子气的说:“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何落员猛的摁掉手中的一截烟头,说:“那又如何?虽然我不知你出于什么目的和她结婚,但是,既然你选了这条
路,如果你没有好好扮演你该扮演的角色,以立子的为人,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更暗黑,这点你应该清楚的
。”
Joon上挑的眼眸透出一丝落寞,说:“在她面前做戏,我很累,真的很累。”
母子之间的天分,使他们冲开了所有的隔阂,也冲破了世俗的眼光,以他们能理解的方式,倾诉着衷肠。
何落员说:“走到这一步才觉得累,我该说你之前想的太天真呢,还是思虑不周?李英伦,你没有退路了。”
Joon垂下了美丽的眼睑,说:“我知道,我只能走下去,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也只能走下去,怨不得别人。”
“知道就好,何落员的儿子是不会退缩和放弃的。我一会就走,我只是过来看看你,现在见到了,也没什么留恋的
,你好自为之吧。”
Joon深深看她一眼,有一种了然的默契,说:“我知道,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
何落员突然说:“你看那边。”她所指的方向,正是玉雨那边。
Joon转头,四目相对,只一眼,只这一刻,千言万语,无限的深情爱恋,相思渴盼,都蕴藏这一个对视中。
Joon很快扭转头,如果说何落员的到来令他感到突兀,玉雨的到场,对他的震撼不啻于一记猛雷,山本立子到底还
瞒着他做了多少事?
对于山本立子,他确是过于低估了。
今天,他不该出现的。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来,只有他,不该来这里。这里对于他,将只要伤害和苦痛的回忆,不会
有别的。
Joon忽然抓住何落员的手,说:“请你,带他离开好吗?”
何落员看到他凝重的表情,也猜到是什么严重的后果,说:“我试试吧,但我不肯定能成功。原来你喜欢的人就是
他哦,小子还有几分眼光。”
Joon说:“别打趣了,快把他带走。”
何落员点头,落落大方的站起身。
这时,山本曛则施施然的走过来,说:“英伦,我们该进去了。”
Joon应了声,望了何落员一眼。何落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才随山本曛则一起离去。
玉雨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Joon,直到他和山本曛则一起离开,他的心似乎也被牵引着,站起身,蛊惑似的随他而
去。
亏得陈若眼明手快,才把他拦下来。
何落员莲步飘香,浅笑如花,走到玉雨面前,说:“能和你交谈几句吗?”
知道她是Joon的母亲,见她过来,玉雨已有点诚惶诚恐,忙说:“伯母客气了,请坐。”
其余几人见他们一副有大事商谈之势,又是婆婆初见“媳妇”,自然很识趣的离座,让他们磊然相谈。
何落员坐下,直切主题,说:“他想你离开。”
玉雨一愕,他知道那个“他”是谁,说:“为什么?不是他要我来的吗?他不想看见我?”
何落员也是微愕,原来这个少年对整件事知道的,绝不比她多。李英伦一心维护他,居然连目的也没有告诉他,
Joon选择的,是一条孤单,而又危险的路,他以为他有足够的能力将所有的一切,一个人默默承担下来!
明白了儿子的意思,何落员微微一笑,长指习惯性的撩了撩发丝,说:“现在情况有变,如果你相信英伦,就跟我
离开。”
玉雨说:“不,我不离开。除非他给我个理由,我不会相信这是他要的结果,如果他真要在我面前和别人结婚,我
,我……”我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李英伦,真的会在他面前和立子结婚吗?玉雨多么骇怕这个结果。
他没想过,如果真是这样,他又该如何?但觉胸口似压着一块千斤重石,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浑然忘了眼前是什么
人,只顾心口痛楚得像被巨石碾碎,洒落满地。
何落员已从他受伤的眼眸看出悲楚,叹道:“你该相信英伦的。”
玉雨凄切的说:“他要我相信他,就该告诉我理由。”
“他不对你说理由,是时机不成熟,至少,他不会欺骗你,我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始终是你。”
玉雨说:“如果真是我,他就不该这样对我,要不,他就该和我一起面对。他什么都一个人扛着,我不会感激他。
”
何落员嫣然一笑,说:“那你留下来又是为了什么?不会有你想看到的结果的,和我一起离开吧。”
玉雨坚定的说:“我不会离开。他不和我一起面对,我却要和他一起面对。这么重要的日子,我绝不会无故缺席。
”
何落员见劝说无用,说:“你要他担心你吗?如果你能体谅他的心情,你该知道,留在这里,于你于他,都是煎熬
,都是折磨。”
玉雨说:“这些我知道。但是,你以为我离开的话,心里就能好受吗?不会的,只会更痛。如果我不亲眼看着他和
别人结婚,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已无需多说,何落员明白他不会跟自己走的。这时,婚礼的钟声已经响起,婚礼就要开始了!
何落员说:“这不是我喜欢的场合,我就先走了。”
玉雨欠了欠身,目送她离去。
婚礼开始,所有人都集中在教堂中央,等待一对新人出来。
玉雨随着众人一起,站在一个靠边的角落。旁边的人都欢欣鼓舞,只有他魂不守舍,双手紧捻的出汗,目不转睛的
盯着教堂门口,冷不丁的一人站到他旁边,对他露出邪气一笑。
53.婚礼(下)
玉雨从未感到如此紧张过,新娘新郎都不是他,他应该是个围观者的心态的,他却紧张的全身毛孔都缩成一团。
他今天是来“抢夫”的,只要婚礼开始,他会不计后果不顾一切的破坏,然后将李英伦拐走,从此双宿双飞再不回
来。
本来坚定的心志,他却突然感到骇怕,李英伦会跟他走吗?他可以“抢夫”成功吗?今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对他充
满了警惕,好像都在警告他,不可鲁莽行事,轻举妄动。
可是,真要让立子得偿所愿,和Joon结婚吗?今天无论是哪个结果,他都感到骇怕。李英伦,他们何至于落到今天
!
山本曛则静静的走到他身边,露出溢满邪气的笑容,说:“我只道徐公子已经离开了。”
看见他的笑容,玉雨莫名的感到抵制,和有掐碎他的冲动,仿佛那邪恶的笑容背后,是挑衅的意味。
玉雨想起他差点令菲诺尔斯断送在自己手里,虽然Joon什么都不说,玉雨也知道,这是个极有手段的人。一股恨意
涌起,但眼前的人却令他恨不起来,他那笑成弯月的明眸,除了邪气,还蕴藏了一丝真诚。
和山本家族的人谈真诚,似乎是天方夜谭。但是他就是有,所以他是特别的。
玉雨白了他一眼,说:“该离开的时候,我自然会离开。还是,山本先生是来下逐客令?”
山本曛则被他这样看一眼,顿感大放异彩,他就是这样的眼神,叫人回味,叫人欲罢不能,说;“几个月不见,口
才可增进不少啊。”但想起他的处境,不由叹道:“相信我,我对你没有恶意。我想说句心里话,你今天真不该来
。”
玉雨说:“所有人都不希望我来是吗?我偏要来。”
山本曛则击掌笑道:“好,有个性,我就喜欢你这样。”忽觉失态,幸好这时,一对新人进来,没人注意他的神情
。
陈若和姜旭一直在寻找玉雨,看见他在角落里,都跟了过去,对旁边的山本曛则充满了敌视。山本曛则傲然一笑,
也不在意。
山本立子是由山本曦则交到Joon的手上的。山本立子没了父亲,兄大为父,就由他代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