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天空——jason
jason  发于:2012年02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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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雷鸣般的掌声。

就在这时,发生了令所有人叹息不止的一幕,林恩道在旋转中忽然觉得过去的伤腿隐隐作痛,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

的旋转,音乐已经过了这一节舞蹈,但他们还在旋转里无法解脱,林恩道只觉得力不从心,但又担心伤着松涛,索

性一跪,身体朝后一仰,松涛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他感到钻心的疼痛直上脊椎和后脑,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刘松涛在惊骇中只听见老师的腿上咔嚓的骨骼断裂声,他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故的严重,他翻身坐起,连忙去

抱起老师,大声的呼喊淹没在轰鸣的音乐中,整个剧场骚动起来,梅枫、李忆霏和其他一些正在后台的人们蜂拥而

上,把昏迷的林恩道抬了下去。

比赛的结果,上海没有获得前三名里的任何奖项,梅枫和李忆霏的《梁祝》因与其他地方选送的题材和样式太多雷

同和一般,只得了个优秀奖。原本获奖呼声很高的上海,这次灰头土脸地结束了比赛。

左大腿骨断裂的林恩道被抬着担架上火车回到了上海,一路上松涛和李忆霏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松涛多想抱一抱

在疼痛中煎熬的老师啊,但他只能在老师警觉的眼神里竭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切都被梅枫冷笑着看在眼里,

他们裸睡的照片,在北京就托新华社的朋友帮忙洗印了几套,有一套早已寄出,说不定领导们正兴趣盎然地欣赏他

们的绝佳姿态呢!再看看李忆霏,看他围着林恩道忙进忙出的殷勤样子,梅枫恨得牙根发痒,哼,人家有人照顾呢

,要你瞎起劲。

一切还是风平浪静,林恩道想搬回自己的家。他的老家在广东,自己只身一人在上海生活,父亲早年在上海音乐学

院读书时的老朋友,在衡山路有一幢小洋楼,朋友解放初去了香港,空房子托林老先生照看,正好林恩道在上海学

舞蹈,就让他住下了。这次负了伤,《海燕》的排练也已经暂停,他们早就想回衡山路一同居住,享受他们甜蜜的

两人世界。松涛只是跟家里说,老师需要人照顾,父母也觉得尊重师长和孝敬父母是一致的,也没多想什么,再说

在这之前已经习惯他不住在家里,也就让他搬了过去。

领导们分几次来看望过林恩道,松涛也在,也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有一次梅枫和李忆霏一起来,梅枫意味深长地对

松涛说,好好照顾老师,全靠你了。松涛心里一震,觉得他话里有话,但以松涛当时的阅历,很难判断他的真实意

思,或许只是自己多心吧。李忆霏和梅枫看上去很亲密,甚至极为亲昵的举动也已经自然流露,林恩道也似乎习以

为常,不再为李忆霏惋惜。

一切在暴风雨前的温暖阳光里,显示着那个时代令人留恋的朴实和宁静,在剧院弥漫的俄罗斯风格的艺术优雅里,

流淌着共产主义乡村气息的令人感动的亲切和温馨。

林恩道天天在床上躺着,大量地阅读俄文版的关于舞蹈和戏剧表演方面的书籍,松涛除了每天到剧院上班,还不厌

其烦地料理老师的饮食起居,让林恩道真正地享受着爱情的甜蜜。

一天深夜,林恩道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是一个很熟悉苍老的声音,但怎么也想不起应该是谁。那电话告诫林恩道要

小心,不要再和刘松涛住在一起,有人掌握了你们的许多很特别的照片。那人只说了这些就挂了。

小心,让松涛离开,特别的照片……林恩道看着正贴在自己胸前酣睡的松涛,一种不祥的预感轰然从房顶砸了下来

第四章

末春的深夜,温和的夜风飘动着浅色窗帘,窗外花坛里盛开着百合,浓郁的芳香散漫入室,沁人心脾。林恩道被尿

憋醒,他搬开松涛压在自己腰间的大腿,碰触到松涛圆润结实的臀部,万千的柔意化作指尖奔突的激情。松涛在迷

糊中箍住老师的身体,用自己的勃起去撞击和摩擦老师因憋尿而更强劲的勃起。林恩道咂咂地亲吻松涛的嘴唇、脸

、脖子和胸脯,含混地说快放开,我憋不住了,松涛说那就不要憋呀,林恩道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把,对他说,我是

尿憋呀,小鬼。

松涛呵呵地笑了,更紧地箍住他,弄得林恩道着急地哇哇乱叫。

这时,一个黑影从窗帘上飘下,咚的一声落在地板上,他们两个吓得抽筋似的坐起。那人用手电筒扫向床铺,那昏

黄的光束紧紧地追逐着两个竭力躲避的裸体。又有几个人从窗台上跳下,楼梯上也传了纷乱的脚步声。房门被打开

,屋子里所有的电灯被打开,林恩道和松涛在床角缩成一团,用大腿和手臂努力遮挡自己的私处,他们感到羞辱、

惊恐、甚至是婴孩般的不知所措。

寂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十几个怒目圆的睁棒小伙子,面对两个筛糠般发抖的裸体男人的那种寂静,一边是胜

利者的狂怒,一边是被羞辱的惊恐,这寂静在惨白的电灯光下持续了好几分钟。突然一声洪钟般的吼叫,打呀!雨

点似的棍棒朝他们挥舞着落下,松涛惨叫着缩向墙角,林恩道拼命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住松涛,而松涛又伸出双臂

去保护老师受伤的腿,他们被打得纠缠成一团,直到气息奄奄,林恩道因疼痛和惊恐而昏迷,尿也失禁了,松涛还

趴在老师的身体下面,只有腿部被打得钻心的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他难以确定是梦是醒。松涛想看看老师到

底怎么样了,他很害怕老师就此离他而去,没等他看清老师昏迷的面孔,一支棍棒就朝他劈头而下,他只觉得眼前

一黑,也昏死了过去,隐约中看见其中好几个都是自己舞校的同学,有几个还是这次跟林恩道学过舞蹈的……

等林恩道再次醒来,发现自己正仰卧在服装储藏室的水泥地上,依旧裸露的身体上胡乱遮盖着自己的几件衣裤。是

什么时候被弄来这里的?隐约中只记得那些年轻狰狞的面孔和挥舞的棍棒。现在是什么时间呢?林恩道看看窗外,

浓烈的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照射进来,只能判断是白天。远处的高音喇叭传来雄壮刺耳的进行曲合唱,偶尔,有高

声的口号呼喊,发出嗡嗡的回响。林恩道抖嗦着坐起来。浑身散架似的,关节咯嘣咯嘣地响,四肢和身体的肌肉异

常的疼痛。他咬牙穿上衣裤,想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摔倒了,他只能拼力撑住一个落地衣架,忍受着臀部撕裂般

的痛楚坐起来,身体靠在橱柜上,努力地回想这场变故的起因原由。

终于想起了那个半夜里的神秘电话:小心,让松涛离开,特别的照片……有人拍了他和松涛在一起的照片,不会是

一般的照片吧,是……那种照片?林恩道的背脊里忽地冒起阵阵冰凉,他和松涛从没在外面有过亲热的举动呀,更

不要说肌肤相亲的了,要么,在北京?这更令他毛骨悚然,谁干的呢?自己早就处于严密监视之下了吗?

哐铛,储藏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皮肤黝黑的大高个带着两个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踢门进来。大高个穿着蓝色工装裤

,两个学生穿着黄军装,胸前戴着毛泽东的像章,左臂别着造反队的袖标,白衬衣的袖管翻在外面挽得老高,腰里

扎着牛皮的铜扣武装带。高个子手里捏着也是铜扣的牛皮武装带,大摇大摆地走到林恩道面前。

“哎,你不是不喜欢穿衣服的嘛,你跳得那些妖怪舞,和不穿衣服有什么两样?把衣服脱了!”高个子抖了抖手中

的皮带,眼里冒着凶光。

林恩道一愣,看着这个杀气腾腾的工宣队员,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往后靠。而那工宣队员则一把揪住他的前襟,

粗壮的手臂把他提起来,林恩道的心也随之悬空。那工宣队员手一放,把林恩道扔在两个精壮的学生脚前,大声说

:“把他给我扒光喽,他不是喜欢那样嘛!”

林恩道连忙捂住自己的前襟和裤腰,嘴唇颤抖地对那工宣队员说:“怎么可以侮辱人呢?”

“什么?”工宣队员吼叫起来:“你他妈的还怕这个。”说着飞起一脚对着林恩道的胸部踢去。林恩道惨叫着仰面

倒地,另两个学生也跟着狠踢他的身体,林恩道抱紧自己的胸口,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意识渐渐因着剧烈的疼痛而

迷糊,惨叫也一声小似一声,最后,他一动不动地侧卧在他们雨点似的脚下,死去一般。

两个学生有些慌乱地看看工宣队员,工宣队员对他们瞪了一眼,吓得他们也一哆嗦。工宣队员又对林恩道狠狠的飞

去一脚,这次只不过使林恩道麻木地颤动了一下。

“你看着他,我们去收拾另一个。”工宣队员对其中一个圆脸的学生说,带着另一个方脸的学生出了教室。

圆脸关上门,回转身看看奄奄一息的林恩道,蹲下身用手掌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呼吸,他放心地站起来,又在林

恩道的肩膀上踢了一脚,心里骂道:“他妈的还舞蹈家,亏我没做你的学生。”

天渐渐地黑了,圆脸想去解手,但又不敢离开。这时林恩道的身体动了一下,更令圆脸警觉起来。林恩道用手捂了

捂自己的胸口,微微地睁开眼睛,翕动干裂的嘴唇,声音微弱地说:“水,要喝水。”

“他妈的,你还想喝水,老子我也没水喝呢。”圆脸愤愤地又在林恩道的臀部踢上一脚,他转念一想,狡黠地看了

看干渴难忍的林恩道,迅速地解开裤子的前襟,对准林恩道的脸撒下尿去。林恩道的嘴唇本能地接受这突如其来的

水,贪婪地吮吸起来,圆脸难以名状地窃笑不已。猛然间那尿液的腥臭刺醒了林恩道麻痹的神经,他狐疑地睁开眼

睛,却看见有人正对准自己撒尿,他条件反射地撑起身体往边上一滚,而那圆脸却紧跟着移动,继续把尿撒在他的

身体上,林恩道只觉得喉咙和肠胃翻江倒海地痉挛不止,他不停地抹去脸上的尿迹,难以遏止地呕吐起来。

林恩道涕泪横流,他对着圆脸喊叫着,双手猛烈地拍打着水泥地:“无耻啊,灭绝人性啊……”

圆脸系好裤子,把双臂抱在胸前,抖着腿脚,睨斜着林恩道说:“哈,对你这种无耻之徒还需要讲人道吗,是要灭

你的人性,你有人性吗?”

林恩道突然停下喊叫,目光呆滞地看着圆脸,自己真的也是无耻之人吗?

圆脸跑到窗前看看外面,然后回来,解下自己腰间的牛皮带,那皮带扣的金光一闪,林恩道噤若寒蝉。圆脸慢慢踱

到林恩道的面前,用皮带头点了点他的鼻尖,说:“把衣服脱光,老子就是要灭一灭你。”

林恩道惊恐地往后退,浑身颤抖不止。

“脱!”圆脸怒声吼叫。

林恩道还呆滞地僵持,皮带头“嗖”地朝他的脸飞过来,只觉得眼前金星乱飞,血迷住了眼睛。又是“嗖”的一声

,衣服开裂,鲜血涌了出来,林恩道抱住前胸,麻木地紧缩起脖子,任凭雨点似的皮带在他的身上飞舞。圆脸气急

败坏地停下飞舞的皮带,抡起一拳朝林恩道的脑门砸下去,哇,林恩道口吐鲜血扑倒在地,又昏死了过去。圆脸似

乎还不解恨,他用皮带捆住林恩道的双手,把他提起来,挂在门框上面气窗的搭钩上,林恩道气息奄奄地任凭摆布

,低垂着头,口中还不时地流出混有鲜血的黏液。圆脸对着悬挂着的林恩道踢了几脚,然后疯狂地剥掉他已经撕烂

的衣裤,飞起脚尖,对着他的两腿间一阵猛踢。

几声凄厉的惨叫,林恩道抽搐起双腿,倒挂的双手已经无法保护自己了,他只能尽量用双腿和身体的晃动来躲避袭

击,但如何躲避得了,圆脸那一下紧似一下的暴拳和脚踢,早已把林恩道的两腿间踢打得一片血肉模糊。不多一会

儿,林恩道又昏死了过去……

工宣队员方国泉带着方脸的小秦,大步流星地往二楼关着松涛的乐器库房而去。方国泉不放心地对小秦说:“王丰

看得住那姓林的家伙吗?”

“您放心,他厉害着呢。上次我们舞校校长不也是他管的嘛,您不满意?”小秦讨好地对方国泉保证。

“哦,你们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多牛鬼蛇神,还各有各的稀奇古怪。看这两个,以前我还真当他们是大艺术家,嗨

,原来都是些下流东西,呸!”方国泉瓮声瓮气地大声说话,还中气十足地朝地上啐了一口。

“也,不是,这搞艺术的,比一般人花哨点吧?”小秦迟疑了一下,感到有些心跳,想起刚才方师傅对林老师的一

顿暴打,小秦不免心有余悸,真后悔自己也参与其中,幸好自己只不过花拳绣腿而已。

“那你,你们也是学这个的呀。”方国泉停下脚步,看着小秦,在他的头上摸了一下。小秦傻了一会儿,看着方师

傅那黑红的棱角分明的脸,心狂跳起来。

“所以,要,要接受师傅们的改造呀。”小秦赶快回转神来,怕被方师傅看出异样。

“对呀,改行到我们厂里来吧,别再学这个资产阶级的玩意了。”方师傅把他蒲扇似的大手搭在小秦的肩头,拉住

他往前走,小秦感到异常地温暖,索性顺从地靠着方师傅的胸脯,说笑着往前走。

靠着方师傅,想着林老师那忧郁惊恐的眼神,小秦的心像翻了酱醋瓶,别扭得难受。哼,刘松涛,你也有今天,要

不是你拦在我前面,那可是我的林老师啊。

转眼,他们就来到关刘松涛的乐器库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阵阵的轰笑声。方国泉一推,门开了,那景象令小秦

不禁紧闭起眼睛。方师傅高声叫骂,你们这些死小鬼,这玩得啥把戏。

只见松涛的手和脚被绑在窗格子和两个鼓架子上,脸朝着地悬空着,肚子下垫着个定音鼓,浑身的衣服扒得精光,

嘴里还塞着他自己的裤衩。一帮舞校的小伙子,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鼓棒、笛、箫之类的棍型乐器,在松涛的身体

和臀部胡乱地抽打,还不时地往他的肛口插进去,痛得松涛拼命地扭动,嘴里沉闷地唔唔乱叫,他们就是因这奇特

的扭动和唔咽而轰笑。

看见方国泉和小秦进来,大家轰笑着散开。方国泉对小秦说:“把他放下,给他衣服穿。”

“他?”小秦疑惑地看着方国泉。

“他和那姓林的不一样,他是小孩子受了蒙蔽,你们要帮助他转变。”方国泉大手一挥,小伙子们连忙放下松涛,

并把衣服扔给他。

“哼,便宜了你。”小秦心里想着。

“留一个人管他,其余的跟我走,还有几家要抄的。”方国泉大声地叫道。

“那我留下。”小秦自告奋勇地说,心里冷笑起来,看我不收拾你!

学生们跟着老方一轰而去,只留下小秦和松涛在库房里。被折磨得气息奄奄的松涛,斜倚着墙角,头耷拉在胸前,

口中不住地往下滴着口水。

小秦站着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怒火冲天地对着松涛的肩膀飞去一脚,松涛像块木版似的颓然扑倒,他还是不解恨地

过去揪起松涛的后衣领,狠狠地两记耳光。松涛木然地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看小秦,又耷拉下头颅。

“他妈的装什么蒜。”小秦困兽似地在松涛的周围踱起快步来,控制不住情绪地朝松涛的身上啐了几口。

松涛用手抹去脸上的唾沫,依旧一副木头人的模样。小秦更是怒火中烧,对着松涛又是几脚。松涛用微弱的声音说

:“打死我吧。”然后往墙上一靠,眼睛朝上翻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纹。小秦呆了,没想到松涛来这一着,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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