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晚秋忽然僵了一僵。
“流水逐落红,难与柳共春……”娄致睁着一双眼望毕晚秋。“清平是谁?”
“呃。”毕晚秋手足无措起来。
那是沈颜嫆留给他的信。居然被娄致翻了出来。
“就是以前来过的那个沈家表妹。”毕晚秋小心翼翼道:“你见过的……”
娄致低了头,想起水涘三人相遇时的情形,不由轻声道:“噢……是那位表小姐么。”
“嗯。”毕晚秋也想起了那日,想起当时娄致受伤的眼神和自己僵硬的面容。
“落花眷柳,期之共春么……”娄致笑了笑,道,“看来旁人说表小姐没瞧上你竟是无中生有了。我说呢,那日瞧
你们那么开心,也不该是这样啊。”强作无谓的话里头不知觉地带了些酸涩。
毕晚秋听出他话里的怯懦和醋意,不由得携了他的手,温声安抚:“哪有你这样断章取义的?你难道看不出表妹的
意思在后面么。榆柳相傍,叶枝相扶,秋至春来,同枯共荣,岂是无根落花可比的?”
娄致听罢心头一暖,也为自己胡乱妄自菲薄不好意思起来。
“这位表小姐真是个好人。可惜……”娄致摇头轻叹,他明白单恋之苦,对诗中的黯然伤怀自是体会深切。
“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毕晚秋瞧他蹙眉惆怅的模样,拍了一下他脑袋,笑骂道。
娄致被毕晚秋一说,方才反应过来以自己的立场替沈颜嫆叹息实在有些猫哭耗子假惺惺的意思,不由涨红了脸不再
吱声,回了桌案看书。
毕晚秋当他恼了,也跟了过去。
“怎么了?”
“没什么,”娄致为掩饰自己的无措,随手抓了支笔道:“我练会字,你看书罢。”
“练字?”毕晚秋笑了,“你都练了这么长时间的字了,为何还跟孩童初学似的?”
娄致听罢神色一惊,脸上更红一分,两颊像火烧般的冒着热气。支吾道:“人有所短。我、我不擅长写字而已,有
何奇怪的……”
“噢……”毕晚秋拖长了音调,摆了一副真诚模样,对娄致道:“既是这样,我再教教你好了。”
“不、不用了。”娄致躲过他覆上来的手。却被抓了回去。
“嗳,字都练不好怎么写文章?别耽误了学问。”一脸的义正言辞。
娄致反驳不了,只好任他握住自己的手,埋头习字。
毕晚秋故意挨他挨得近些,左手搭在他肩头,环着他身后。两只胳膊依着笔划步趋一致,乍看之下,还真是一副用
心派头。
两人却各怀心思。娄致当毕晚秋认真教他,想起以往耍的诡计,自觉心中有愧;而毕晚秋一边捉着他手一边斜眼瞟
他,细白的面皮泛着轻红,敛眉垂眼的样子说不出的羞涩可爱。毕晚秋忽然觉着其实炎炙的仲夏并未离开,不然,
为何自己全身都燥热起来呢……
毕晚秋悄悄撒了手,只虚虚地拢着娄致握笔的拳头。娄致正胡思乱想着,并未发觉,仍继续由笔端在纸上游走。
待两行清隽墨字都写了下来,毕晚秋才忍不住笑了一声。
娄致疑惑地抬头看他,毕晚秋咳了一声,揶揄道:“你瞧,我才教一会,你就会了,看来你说不擅习字,是自谦了
啊。”
娄致这才恍然自己中了套,手一抖,笔落了下去。
“你,你……”娄致唇都在哆嗦。耳后腾起一片粉红。
毕晚秋瞧他又惊又羞又恼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俯身含住他的耳垂。
娄致惊呼一声,全身都软了。
“别……别……”娄致慌得要命。青天白日的,这是疯了么?
毕晚秋不理他,双手制住他肩,专心吮吸着口中的柔软,舌尖画圈儿般挑弄小巧的圆润。娄致被强烈的酥痒逼得无
法,浑身颤得筛子一般,撑在案上的手将宣纸抓成一团。
一眨眼,毕晚秋从身后转了过来,拉着他从椅子上起身,贴身埋进他颈子里,毛茸茸的发髻搔着他下巴。娄致后腰
抵着案沿,双手撑在桌案上,头无力地向后仰着,不自觉想叫两人契合得更舒服一些。
毕晚秋未见娄致有反对的意思,更提了精神,使力吮着颈间细嫩的肌肤,不时用嘴唇摩擦着,呼出阵阵热气。
娄致哪里能经受住这样的撩拨,双臂颤抖着抱住了埋在颈间的脑袋,不许他乱蹭,想要避开这磨人的麻痒。然而当
毕晚秋伸出舌开始舔弄的时候,紧抱的双臂垂了下来,瘫软在桌案上,只能任他轻薄。
“嗯……”轻逸出口的呻吟叫自己都吓了一跳。忙咬住下唇,可从小腹窜上来的股股热浪叫他牙关酸软,难以咬实
。
毕晚秋愈吻愈下,舌尖像小孩吃冰般一路滑过怀中少年微凸的锁骨。
娄致全身像被雷电击中般猛地一颤。
“呃,晚秋……晚秋……停下……别舔了……啊……”娄致眉头拧成一团,少年的浊音里带着哭腔讨饶。肌肤上绵
延了一片湿漉漉的淫靡,身下的昂扬早已隐藏不住。
毕晚秋此时也忍得辛苦,然而为了叫他乖乖服软,抬头挑了一眼仍继续卖力撩拨。
今日若再不成事,只怕以后都得吊着馋虫干瞪眼了。
待到娄致面布潮红,眼饧骨软之际,毕晚秋在他耳边顿了顿。
“要么……”
浓重略带嘶哑的声音根本不像是这个平日嗓音清朗的少年发出的,带了几分魅惑。他已将娄致衣襟拨弄开来,滚烫
的唇贴在平坦的胸前打着转儿厮磨。
两点茱萸已是麻痒难当,毕晚秋却只温柔地吻着周围,故意不碰它们。
娄致被这种无止无尽的撩动弄得快崩溃了,整个人如温火里炖着的活鱼,沉沉浮浮,生不得,死不能。如此煎熬,
叫他再也无法恪守住平日的矜持,急于寻求什么来纾解浑身的燥热难耐。
娄致扳过毕晚秋埋在胸前的脸。
他们静对了半刻,毕晚秋挑着嘴角,望向他的一双微红眼睛里水汽氤氲。秀丽如女孩般的面容染上情欲后,竟有了
一种危险如野兽般的气息。
娄致带了点痛苦的神色,闭了眼,哆嗦着嘴唇凑了上去,堵住他不怀好意的笑容。
毕晚秋见娄致终于答应,按捺住心头狂喜,两人一路拥吻着滚上床榻。
“大哥,大哥。”毕晚秋喘着粗气将娄致按在缎被上,急急剥光了衣裳。
少年纤白美好的胴体叫他呆了一呆。
娄致身上一凉,心知此时已是撒不住手了,只能闭眼任小少爷动作,满心皆是害怕和隐隐的期待,不禁浑身轻颤起
来。
然而等了一会,却无动静。娄致睁开眼。
毕晚秋双目正一眨不眨地逡巡着自己身体各处。
娄致脸顿时烧得通红。忙要扯过身旁的衣裳遮掩,却被毕晚秋捉住手腕。
“真美……”低低喟叹了一句,毕晚秋轻笑着将脸埋了下去。
“呃!”娄致左胸一阵战栗,绵延全身。
嵌在肉里的淡褐色乳首被湿热地勾住含住,像品尝鲜果般发出啧啧的水声,舌尖一遍遍地扫过顶端,带动小腹腾起
阵阵火热。
娄致难耐地挺起胸脯,双手乱挥着想攀抓住什么,却是虚软无力。
“不要……不要了……晚秋,饶我……”周身的气血如一波波汹涌的逆流直冲顶门,冲得眼里都泛起泪花,身下的
玉茎此时也沁出蜜水儿来。
“大哥,赏我罢……”毕晚秋听他出声,便停了动作,眨巴眼望着他撒娇,伏在他胸膛如一只乖顺的小猫儿。
娄致虽口中讨饶,但此刻正被他撩得悬在云端,这一停简直要命,整个人都虚虚空空的身不着地了。腰身向上挺了
几挺,还是虚软地化成水躺平了,算是默许。
毕晚秋像得了糖的小孩儿般兴奋,立即埋首下去。待他胸前两粒被舔弄得如血珠般泛着莹润光泽后,毕晚秋才一路
向下吻到了肚脐。
打着圈儿轻轻地磨。
娄致真的要疯了。
这种赏阅般的爱抚折磨得他欲火焚身。
“唔唔……”娄致憋不住了,手颤抖着朝下想要握住自己的硬物,来缓解这种痛苦。
还未到达,就被那里冲击而来的湿热惊得一跳。
“快放开!”娄致背后竟吓出一身冷汗,忙喊道。“脏……”
毕晚秋口中吞吐着娄致的昂扬,弯着眼盯住他。
娄致羞愤难当,然而身下的舒爽让他无力推开毕晚秋,混沌在脑壳里的焦虑难安终于找到了一道出口。娄致弃了挣
扎,任自己在汹涌的欲海中沉浮没顶,直至释放。
毕晚秋被突如其来的热流呛了一下,满口酸涩。
娄致忙支起身,一脸歉疚地拍着毕晚秋的背。
“实在对不住,我一时没忍──”
毕晚秋却忽然抬头,吻住娄致,将白色的浊液搅乱在两人的口中,唇舌交缠。
娄致猝不及防被吻,居然还被迫尝到了自己的精华,简直羞愧至死,可毕晚秋却吻得香甜,双手一刻不闲地摩挲着
他身体各处,重新挑起阵阵火热。
待毕晚秋手侧摸进双股之间时,娄致一颤,夹紧了腿根。
“别怕羞。”毕晚秋终于出声,咬了咬他的耳郭,哑着嗓子道。
娄致听得他临在忍耐边缘还依旧柔缓的声音,不禁心中暖融融一片,渐渐放松了身子好叫他进去。
“呃。”娄致轻呼一声,身后有异物侵入的不适让他不敢乱动。
毕晚秋将娄致分身上残留的浊白抹在指尖,轻轻辗转进了他的后庭。
又热又紧。仿佛咬住自己的手指一般。
耐心地按压着菊穴内的壁肉,好叫它松软一些。娄致疼得挤出了眼泪,咬着牙忍受着。
毕晚秋瞧着娄致隐忍的模样,不禁心疼。柔柔地吻着他的面颊和耳后,安抚起来。
“快些进去罢……”娄致想着自己已经泄过一次,毕晚秋却为了不弄疼他忍耐到现在,身下一定不好受,便催促他
道。
毕晚秋听言吮住他的下唇,狠狠亲了一口。直起身子褪了自己的衣衫。
娄致上次用手为他消火时便心中有数,可毕竟隔了亵裤不太肯定,如今亲眼看到,不觉心中一紧。
“你……你……”娄致呆呆望着毕晚秋的那处,不禁伸手弹了一弹。“难怪吃那么多都不长肉,都喂了这里了……
”
毕晚秋瞧他呆呆傻傻逗弄自己雀儿的模样,可爱到不行,搂住他亲道:“以后,你来替我喂养这只雀儿好不好?”
娄致扭头,用手挡住了脸不理他。
毕晚秋瞧他老实羞涩的模样,满腔的爱意就要爆发出来,忙抽出后庭内的手指,腰一提,将涨立许久的硬热挺了进
去。
“痛──”娄致皱眉嘶声喊了一句。后面像被撕裂一般。
毕晚秋将他修长的双腿掰至身体两侧,好让菊穴延展一些,减轻娄致的辛苦。自己则抱着他的脖子,与他交吻。
待到两人渐入佳境,身下的起伏也由缓转急,细碎受用的呻吟便代替了忍痛声,散落一室。
赤身的少年抚慰着彼此年轻的身体,仿佛要将内心的期许和爱意通过交合融入对方深处。
银钩闲挂,藕荷色的纱帐垂落,被窗外的风吹得飘飘摇摇。
外头万物都染了秋意,室内却是一片春情。
第二十七章
两人成其好事之后,毕晚秋更是愈瞧娄致愈喜欢,恨不得整日黏着他不离十步。娄致瞧他跟牛皮糖儿似的,心下不
免甜蜜又无奈。
县试的时期将近,私塾里整日一片诵读声。
邹麟这些日子越来越烦躁。
缘由自然有二。一是这些年来的秉烛夜读终于有了施展的机会,兴奋之余不免也有些担忧。若是考砸了可如何是好
?自己身负才名,岂敢丢了这份脸。担着这个念头,每日温书便不像往日那般游刃有余,心头跟压了块重石一般。
二是……谢枫。
这位最善徇私的小夫子最近脾气愈发阴晴不定。邹麟都快被他气到七窍生烟。以整理书卷为由,被迫散学后留在私
塾已是不妥。半墙大的小书橱,竟好意思成了他强留自己数月的理由,真没比这更牵强的了!近日里,这个无赖一
会儿对自己柔得能滴出蜜来,百般娇纵示好,一会儿又阴沉着脸,一双眼睛定定看他,仿佛狼瞳,要将人生吞活剥
。
邹麟性子倨傲,管他自个儿在那儿唱白脸唱红脸,一概不理会。就算谢枫抱着他在木塌上乱啃,情动之际也不忘蹙
紧眉头,不给他好颜色瞧。邹麟明白自己也挺贪恋这种滋味,可只要谢枫不挑明了嘲讽他,他自是装作尊师重道,
每日留下名为替他整理书卷,实则与他厮磨。只是,邹麟为避免自己沉溺进去,决定不让他得手。邹麟说一不二的
人,既是有个这个决心,就算两人气血涌动到沸腾,也能及时刹住了脚。
这可苦了谢小夫子。每日想着法儿逼他就范,却没一次成功的,原只是想戏弄戏弄他,却没承想将自己戏弄了进去
,愈发成了邹麟的牵绳木偶了。他晓得邹麟其实对他也动了点心,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任自己吃豆腐。谢
枫不会去反问邹麟为何不干脆全拒了自己,他晓得邹麟的臭脾气,才不敢跟他玩激将法儿。要是那么一说,这小脑
袋瓜里的弦定会直接绷死,以后就真不肯来了。谢小夫子被迫逼到一个两难的困境。仿佛口中含了刚捞出锅的汤圆
,舍不得吐,又吞不下去,白白地煎熬心肝。
邹麟想到昨夜,他又无耻地教他留宿私塾。自己自是不肯。
“阿虎搬去县城后,家中冷清起来,我再成日里不回去,爹娘由谁侍奉?”
“就这最后一回。”谢枫从后面搂住邹麟的腰,亲着他脖侧,软声求道。
“哼,信你就有鬼了。”邹麟任他抱着,自己只专心将凌乱的卷册码好,推进书架。
谢枫瞧他一贯无谓的模样,心头就憋得慌。跟邹麟在一起,他总是没法将心安顿下来。他晓得自己应该算是讨他喜
欢的,可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没见这小子和颜悦色对自己过,更别说像京中那些小倌献媚,转着流波一样的美眸,
只一瞥便叫人酥掉半边身子。
这叫他忐忑得很,且有股气闷在胸口。
谢枫愈气愤就愈罢不了手,用力将他抱起,放坐在书橱的木架上。恶狠狠地盯着他。
“我才理好。”邹麟皱眉,坦然与他对视。
“理好了我也会立刻弄乱它。”谢枫眯眼,挑衅答道。
“今日你执意不肯留下,我真不知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邹麟冷笑一声,“难不成你夜半能化成个畜生,那我倒想留下瞧瞧。”
“邹麟,你真是……”谢枫咬牙,阴狠的语气中夹杂了无奈。
突然将他往后一压,吻了上去。
邹麟被他唇舌交缠喘不过气来,身后又硌着书脊,很是难受。只好伸手搂紧谢枫后背,尽力前倾。
这么一来,两人契合得像要嵌入对方身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