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藕庄少年情事 上+番外——草示
草示  发于:2012年03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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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致立即抽了手,斥道:“小心些,门还开着呢。”

毕晚秋悻悻然垂了手,咕哝道:“所以我将门合上么,你又去开它……”

娄致瞧他那副小孩子吃不到糖的模样,笑道:“才什么时辰,合了门反倒叫人起疑。”

“明明是你过于小心了,以前也关门的,谁会想到两个男子……”说着说着毕晚秋便讪讪住了口,抬眼瞥了眼娄致

娄致脸色僵了一僵,继而又微微笑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有这份心……”

“光嘴上说说啊……”毕晚秋瞧他脸上颜色好些了,便挑了嘴角,调笑道:“多没诚意。”

娄致面皮上涨了些红色,扭头道:“别没个正经。”

毕晚秋拉了他衣袖,涎皮赖脸笑:“让我亲一下。就一下。”

“你快回房温书吧……”娄致站了起来,将床头的书卷整理好,“对了,多谢你借书给我。”转头捧着书对他扯了

嘴角。

毕晚秋瞪大眼睛,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胡叔告诉你的?”

娄致用书敲他脑袋,“下次做了批注的书就别借出去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的么?”

毕晚秋急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叫你知道……”

走过去按了按他的肩,柔声道:“我晓得,多谢你。”

毕晚秋仍是一副懊丧的模样。居然傻不拉叽地将注释过的书给娄致,自己也太蠢了……

娄致瞧他灰头土脸的表情,心中好笑。架了他手臂,扶他起身。

“我扶你回房。”

娄致扶毕晚秋回了房间,让他在塌上坐了,自己将借他的书放回书架。

放好书后,娄致瞥了一眼书架旁的格扇门,咬了咬下唇。过去合上了。

“嗳?你不是说合了门叫人起疑么?”毕晚秋满脸奇怪地望着娄致。“怎么又改主意了?”

娄致不吭声,在他旁边坐了,道:“你不是说我没诚心么……那、那我就表个诚心好了。”说罢,脸红到了耳根。

毕晚秋怔住了,看娄致皱着眉闭着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不禁轻笑起来。

娄致听得他笑,却迟迟不亲上来,不由得睁开眼瞧。

一睁眼,便看到一张俊秀的脸压了上来,整个身子都被他搂住。

不同于河畔黄昏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这次的来势颇为凶猛。

唇瓣压覆辗转了片刻,毕晚秋便伸出舌尖要探入他口中。娄致正紧张得要命,死死咬着牙关不松开。

舌尖便舔上他的嘴角,濡湿唇间,额头抵着额头,毕晚秋轻道:“乖,张开嘴。”

娄致眉头都拧成结,闭着眼颤巍巍地启了唇。

湿滑的舌头一下子窜了进来。

两人俱是初次,不免青涩。不是牙磕了牙,便是咬疼了唇。待两人渐渐摸索出技巧,便得了滋味,吻得愈发缠绵。

吻着吻着,毕晚秋双手就从娄致衣摆里滑进去,摩挲着他赤裸细滑的肌肤,拥得更紧。

娄致身形一绷,忙要从这个激烈的吻中退出来。毕晚秋却不肯罢休,裹住他的舌不让他分开,还用力咬了咬他的下

唇,以示惩罚。

“唔……”浓厚的鼻音发出的呻吟叫毕晚秋激动起来,将他缚在怀中,一只手向后扶着娄致的脖子,吻开始连绵地

一路往下,落在下颚、耳后和脖项,停在娄致喉结处,轻轻咬噬着。

“痒……”娄致推拒着,奈何浑身无力,只能仰着头躲避。

毕晚秋气喘吁吁,抬起脸便要解他衣襟。

娄致这才缓过来,慌忙将衣裳拉扯过去,急声道:

“说好只让你亲一下的!”

毕晚秋肩膀一下子垂了下去,无奈喘声道:“大哥……你要憋死我么?”

两人脸上尽是潮红,毕晚秋眼神不似平日那般清明透彻,混沌着迷离的春色。

“我……我……”娄致也没了法儿,毕竟是自己撩的他,只得小心翼翼道:“你用手罢……”

毕晚秋朦胧着眼瞧了他一会,绽开了笑:“好,用手也行。”

说罢便将娄致的手拽了过去,隔着轻薄的亵裤覆上自己早已硬热的男根。娄致手抖了一下,一瞬间想要离开,被毕

晚秋摁住了。

毕晚秋手心拢着娄致手背,缓慢地套弄着,小腹也跟着抽动,腾起阵阵炙烈。

“呃……大哥……大哥……”毕晚秋清俊的脸上带着迷醉,舒服地闭上眼。

娄致脸上红得都要滴出血来,手不停地微微颤动。他居然握住了毕晚秋的那个,还在帮他自渎……

忽然,毕晚秋睁了眼,用另一只手搂过他肩膀,又深吻起来,身下的套弄也愈发急切。

娄致被他吻得昏昏沉沉,掌心也被摩擦得发麻。忽然,毕晚秋用力吸住自己的舌,身体一抖,娄致口中都是一片酥

麻,隐隐感到有股温热的暖流黏湿了手心。

娄致怔住,忽觉自己身下也硬了。

第二十五章

两人互相抚慰了一阵,才渐渐消了欲火。待神智清明后,相对皆有些赧然。

毕晚秋手轻抚着娄致后颈,两只眼直勾勾地望着他不说话。

娄致被他瞧得愈发不好意思,站起身就要出去。

“去哪?”毕晚秋拉住他,柔声问。

“换……换条亵裤……”声音都要低到尘埃里去。

毕晚秋笑着放开了他。

娄致打了盆水过来,料理完欢爱痕迹后,见毕晚秋行动不便,便帮他换干净衣裳。

蹲着身子给他换衣裳时,娄致瞧见他红肿的脚踝,不禁轻轻按了按,听到头顶毕晚秋发出 “咝——”的吃痛声,叹

了口气,细心地揉了起来。

毕晚秋瞧他为自己揉脚的温柔模样,心底泛起一波浓似一波的甜蜜。

想开口唤他一声,又觉得心中一片澄澈通明,此情此境无须言语打扰。

毕晚秋忽地想起一句话——得遇君子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他原非小藕庄人,人世茫茫无际,竟能机缘巧合来到毕府,再者他俩同住一屋檐下多年,却

是两不相知,待到成了主仆,成了玩伴,成了兄弟,羁绊已然深种。如今,居然成了爱人。回想今昔昨年竟是恍然

若梦,心中百转回肠,唏嘘不已。

烛台明光绰绰,两人错落的影子映在青砖石上轻微晃动,仿佛要将羞于启齿的满腔恋意倾诉而出。

安静的厢房中,帘纱拂风,丝丝氤氲的花香随夜雾渗入室内,湿润清甜。

次日,当两人一同出现在私塾时,众人都报以热忱的目光。

小篦子怎的又出现了?众人奇怪地瞅着这能折腾的主仆俩。毕晚秋倒是毫不在意,搭着娄致的肩瘸脚入座。

娄致重归学堂,胸腔中满是兴奋和斗志。夫子授课时他坐在小凳上挺直了后背,一脸的专心致志。然而,课尚未讲

到一半,娄致便垂了肩膀,满面沮丧,低头瞧着书卷直直发愣。

毕晚秋在旁瞧他这副样子,只觉又好笑又可爱,便抿了嘴角偷乐。

课间小憩的时候,毕晚秋捅了捅他的手臂。

娄致无精打采地转过头,询望着毕晚秋。

“你怎么了?”毕晚秋明知故问道。

“夫子教的,我都听不懂。”娄致木了张脸,悻悻道:“好久没来,都生疏了。”

毕晚秋忽然得意一笑,从桌案上的一摞书中抽出几册。

“喏,早给你备下了。”

娄致好奇地接过书册,翻开一看,里头尽是密密麻麻的清隽小字,夫子授过的内容都详细地做了注解,竟是比毕晚

秋自己平日里做笔记还要认真百倍。

娄致直直地望着毕晚秋。

“你、你别这么瞧着我碍……”毕晚秋看娄致一脸被感动浸泡过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了。

娄致听言低下头,哽声道了句谢。

“你我还须言谢么?”毕晚秋轻笑道,“况且,我还算你半个老师呢,你忘了?”

“不单单是谢这个……”娄致迟疑了一会,又说。

毕晚秋奇道:“哦?那还有何事?”

“县试……”娄致轻声道:“是你为我向夫子求了县试资格吧?”

毕晚秋噤声了。

“是邹虎告诉我的。”娄致抬眼望他,“是真的么?”

“呵呵……”毕晚秋沉默了一会,忽地笑了起来:“我还当自己做的滴水不漏,没承想你消息倒是灵通,什么都知

道……”

“其实……能为你做点事情,我很开心。”毕晚秋低头道:“我知道你爱读书,也知道你对于家奴的身份一直耿耿

于怀。如若考个功名能让你心中好受些,我会尽我所能助你。”

“我并不是想考功名。”娄致打断毕晚秋,正色道,“那只是完成我夙愿的方式而已……”

“夙愿?”毕晚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没错。我拼命读书,只是为了站在你身旁时,能够知你所知,懂你所懂。我只是……只是为了有一日在人前也能

够坦坦荡荡地叫你一声‘晚秋’。”

毕晚秋听罢,心中大恸。拧紧了眉头,轻轻握住他的手。

“大哥,是我不好。你信我,我从未将你看低。这种事,我毕晚秋从来都不在乎。人无法选择命途,却能改变穷通

。若你真的在意,那么你心中的这根刺,我会同你一齐将它拔掉!”

“从今日起,你还是去我房中温书。我虽不才,但到底比你多几年读书底子,两人一起,相互督促也是好的。”

“嗯!”娄致瞧着毕晚秋认真坚决的眉眼,也反握住他的手,定定点头。

自此,毕晚秋如同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平日的散漫,不仅夫子授课时专注凝神,就连下课休憩还捧了本书向谢小夫

子礼求指教。

谢枫一面解说着毕晚秋的疑问,一面挑眉打量他。

这个少年学问功底甚扎实,平日文章中也透露着少有的见识与灵气。虽然自己不喜欢他,但这些都是谢枫不得不承

认的。他和邹麟不一样,邹麟资质也算上佳,且勤勉。或许正是由于过于勤勉的缘由,邹麟对于前人设定好的道理

观念过于执着,万事饶不过一个规矩。毕晚秋却能时时打破陈规,抛出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看上去过于乖张奇特

,但细细一想,便深以为然,不禁发出难为他想到的感慨。

邹麟之于毕晚秋,就如金器之于璞玉,前者精巧华丽,然而人工雕饰的痕迹过强,不免刻板,终究不如后者来得浑

然天成,意蕴悠长。可毕晚秋也有个毛病——太过自我。倒也不是说他傲,只是他积累颇深,便觉凡事自行思考即

可,置一些世俗规矩如桎梏,丢掷一边从不在意,给人看上去便觉过于散漫不够沉稳。

然而现在,谢枫瞧毕晚秋一副求知若渴规规矩矩的好学生模样,恍然有种邹麟的魂魄上了他的身的错觉,只觉奇怪

谢枫哪里知道,毕晚秋原对考取功名一事兴致缺缺,他读书完全是个人喜好,于自己毫无拘束。可现在不一样了,

他要为娄致学好所有做文章的规矩和技巧,他要揣摩什么样的见解才能讨人喜欢……然后教他。

他现在是被缚着了,可他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很有干劲。

因为心中藏着一个挂念,一个比自己还重要的挂念。人在心怀所念的时候,很多平日无法忍受的事情便会觉着也不

算什么,因为只要你想一想心中人的笑容,便会扬起唇角念一句,值得。

第二十六章

下了几场清雨后,天气转了凉。

光阴倏忽,小藕庄也由夏日的绿意融融愈渐萧瑟阑珊起来。

环抱村庄的荷滩里,原本宽大饱满的莲叶此时已是一池枯朽,皆如生锈的软箔般耷拉着,露出掩藏一夏的碧清河水

,映了点长天流云,悠悠远远。

雕花窗棂外,海棠果实零落一地,枯褐皱缩。芭蕉也不复新翠,蜷缩了叶面,滴答着昨夜陈积的雨水。

雕花窗内,蓝靛布衣的少年端坐在桌案前看书,面容恬静。一旁的床榻上,玉衫少年歪着身子半靠了瓷枕,翘着腿

举了书卷瞧,意态慵懒。

虽已入秋,午后辰光却还是容易叫人倦乏。尤其四周如此安静,屋外的鸟啾听来更如催眠一般。

毕晚秋翻了一会书,便侧头瞧娄致。

娄致正看得入神,左手托着腮,一脸凝思。

还真是有耐性。毕晚秋暗自吐了吐舌。

今日本是私塾放假,毕晚秋原想同他出去走走,娄致一边答应着一边眼不离书,敷衍道:“待我看完这章就出去…

…”

一看就是一下午。毕晚秋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他们一同温习功课,娄致本就从未停断看书,再加上毕晚秋细心替他将缺漏的课业补了回来,不出多久

便大有进境。

毕晚秋欣慰之余心中也隐隐存了些不满。

娄致没日没夜地看书,完全将自己撂在一边。还不如他俩以前未互表情意前,那时,他还能时常捕捉到娄致偷瞧他

的眼神,羞涩炽热,让他每每回想都喜不自禁。而如今,他一凑上去猴着他,便被他推开,不是怪他搅了自己温书

就是怕人瞧见。娄致脸皮儿薄,自己自然不敢太逼着他,怕惹他生气。只好垂头丧气地走开,任他静心看书。

除却他搬来那夜尝了些情爱滋味,之后竟连平日偷个香都不成。美味在前却只能看吃不着,毕晚秋真是百爪挠心般

难熬。

“唉!”毕晚秋将书往床上一丢,学沙地里的刺猬似的翻来覆去。

娄致在旁听得他抱怨的叹气和床榻吱呀的声音,暗笑了一下,装作没有听见,继续看书。

毕晚秋见自己撒泼打滚也无甚效果,便从塌上跳了下来,走到桌案旁。

“口渴么?”毕晚秋倾身问娄致,“我去沏壶茶过来吧?”

娄致摇着头,仍旧不看他。

“墨呢,都快干了,我替你磨些。”说罢就要抬手研磨。

娄致瞧他百无聊赖,无话找话,便拉了他一旁坐下。

“瞧你毛毛躁躁的样子。”娄致手指着纸卷道:“还不如来帮我瞧瞧文章。”

毕晚秋不情愿地拿过纸卷,赌气道:“都帮你看了一下午了,你就不能陪陪我么?”嘴里虽是埋怨,但还是认真瞧

了起来。

文章现在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只是……那歪扭的字迹现下看来满是说不出的刻意,毕晚秋心中好笑。都真心互许了

,以前的那点小诡计还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平白委屈自己,也不嫌麻烦。

自己却是舍不得揭穿他,每次看着这些故作拙稚的字,毕晚秋没由来的心头暗喜。

娄致趁他替自己检查文章的间隙,去书架找新书瞧。却在书架的暗屉中翻出一张纸来。

于是愣在了那里,许久,自己低声念了起来。

毕晚秋听娄致久无动静,便抬头看他。

“看什么呐?”起身走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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