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女变男)——草绿色毛拖鞋
草绿色毛拖鞋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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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励徵最初也被这些言论震得劈里啪啦、瞠目结舌,这会儿竟有些恍惚,他脑袋里一团浆糊:究竟是欧辰也是穿越人士?还是我对于前世的记忆其实也是在做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倒不像只是传奇故事了。”欧辰结束了遐思,看小余同学迷瞪的模样,心下好笑,“哎,说个故事,都能睡过去了?”

“我也做过一样的梦,好像从一出生就开始做了。”余励徵声音飘忽,似乎是不敢确定。

“所以你是在梦里认识的我?哦不对,另外一个欧辰?”欧辰这才发现手边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可能是房间里空调的温度有点低,竟然打了个寒战。

“可能吧。”余励徵的眼神清晰了些,映着灯光,仿若星辰,“你在梦里见到的另一个我,大约几岁呢?”

“呃,醒来后就是记不清楚梦里的人长什么模样,”欧辰皱起眉努力回想,“不过我记得声音,还没变声的男娃娃,大约几岁?嗯?初中生?”

余励徵翻白眼道:“哥,你不记得就直说呗,没准我还记得。”

“就此打住啊,不然中(科)院倒没准抓我俩去做研究。”欧辰玩笑道,并作深沉状。他注意到小余同学对自己称呼的变化,当下也没多想,隐隐只觉得小余同学像是已经做好了什么决定。

“有这个可能。”余励徵跟着胡闹。

******

05年下半年,进入医预阶段的第5学期,余励徵课表排得课程倒比室友少了几门选修,看着室友艳羡的目光,他悠悠道:社团活动和美妞,人生最美好的事,我居然都错过了!

室友即刻HP(生命值)和MP(魔力值)爆满格,自信道:原来伦家比老小多的是恋爱EXP(经验值)~~~~呀~~~满足满足~~~~~

这年的学期中,303的童斯蒙递交的转系申请被通过,从此留在T大的生物系,T大的生物系不能说差,但是在全国也没排上前五。对于他这种自毁前途的做法,哀婉可惜者有,嘲讽诋毁者亦有。

童斯蒙与303的室友相处得并不算融洽,和304的关系也不咸不淡,但是,朝夕相处的室友从此分道扬镳,余励徵的内心也有些沉重压抑的感触。

06年的新年还没过去多久,余励徵又匆匆回校,忙着和室友搬寝室到医学院本部,大家都很舍不得。

“听说XH那边的宿舍超烂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呜呜呜,命苦命苦。”

话虽这么说,可大家心中的伤感并不仅仅是对住宿条件的怨念,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还有他们嬉笑怒骂的两年半青春岁月,就悄悄的一去不复返了。

基础医学课程的学习是个伤脑伤神的过程。一摞摞的课本,密密麻麻的字,复杂多变的图解,如果书吃下去就能记住的话,那么304,现在的218宿舍六人会毫不犹豫的连煎炒烹炸都不用,直接把它们生吞活剥、拆骨入腹。

夏教授叫他到家吃饭的次数多了很多,有时冷不丁抽问几段《生理学》内容,吓得小余同学一身冷汗,打电话时向欧辰诉苦,被他挤兑“名师指点、不识好歹”。

有时候在夏教授家会碰见表哥陈莘,他已毕业两年,就着本专业在一家还不错的公司做建筑设计,照他的话说就是高级建筑工人。毕业前夕他的乐队分崩离析,即使重新招满人,他说那不过是挂着他们乐队名字的其他乐队罢了。但他只要有空,周末都会去那个乐队驻场的酒吧听一场,醉一场。

余励徵去过那家酒吧,离他们学校稍有些距离,但离大学城南部仅有几站路,消费的多是大学生和年轻的粉领、白领群体。拖着醉成一坨的陈莘,被那些人的目光盯得脸上一阵阵发烫。

“十一”黄金周,老大苦追两年终修成正果的女友发话,她希望在10月4日生日那天,邀请老大的几位品貌性格都不错的男生朋友参加,老大悄悄透露:“其实就是帮她们护理系的MM联谊。”余励徵本以为给他们建议了一家不错的Bar可以逃得一劫,没想到还是被打包拖走。

由于某人一直在自我介绍前半段装花瓶、后半段抽风,不免让MM望而却步,男生们则心喜道:好兄弟,不会辜负你的好意!某人借口帮大家叫饮料,终于得以闲暇喘口气。

“对不起。啊……纸巾!纸巾!”由于灯光集中在舞池,周边光线实在昏暗,余励徵很杯具地被端着饮料的莽撞人士撞到。

借着昏暗的灯光,余励徵觉得此“冒失鬼”怎么看怎么像被自己欺负到大的赵小毛?

“赵鑫,班长找你过去呢。”久违的音色,即使低沉了几个音调,也让人感到熟悉。

先是被“赵鑫”这个名字吸引注意的余励徵当下愣在那里,啊!这个世界是肿么了?!小邶怎么又和赵鑫凑到一块了!

第十二章:养孩子

尹邶一瞬间的心境很复杂,尴尬、愧疚、埋怨种种情绪都被淹没在一种叫做思念的汹涌大海中。在听到阿徵那声“小邶?”的时候他想拔腿离开,却又像被钉在原地似的被温暖的胸膛贴近,少年人有些削瘦却有力的臂膀揽住自己的肩,熟悉的腔调响在耳边:“臭小子,考到北京了,怎么也没来联系我?嗯?”

余励徵在看见尹邶的那一刻,一时也没想好该用什么态度对待从前的挚友,身体却先于大脑作出了反应。大一的时候两人还常常通电话,可大二之后竟再也联系不上尹邶,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对唔住,打错咗。”的那个惊讶,反复拨打几次确认没有拨错号码。一般来说,家庭更换固话号码都有原因,是通讯故障?搬家?难道小邶在生我气?有个念头在余励徵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后又释然,根本没理由嘛。

“我妈再婚、搬家时记着你号码的电话簿遗失了,”尹邶用几乎说得上是急切的语速解释快两年没有联系的原因,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时我在住校,”其实那时租客有对尹邶的妈妈反映,有个年轻男孩子打电话过来找人,可能因为语言不通的关系,租客没听清以为是姓“徐”。当时自己也没注意,后来反应过来,明明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失去拨出的勇气,想着相忘于江湖,也许是天意。

“我应该早点帮你申请个Q号的。我的手机号码没变,你这次可要记好了,Q号、邮箱都给你,还有我家的电话……”他敏锐的感觉到小邶身上淡淡的疏离感,正被自己努力营造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的气氛感染,嘴角微笑的弧度加深。

“赵小……赵鑫,嗯,”余励徵摸摸下巴,思量着开口,“他算是我发小,你们是同班同学?”见尹邶点头,余励徵又问:“那他对你怎么样?”话一出口,就想扇自己一耳光,这叫什么话嘛。

“就对待同学那样呗,”尹邶其实也没听明白,“他是男生生活委员,也是我们寝室长来着。”

余励徵本该放下的心又被“我们寝室长”给提溜上来,这叫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赵鑫到底是不是前世那个渣人还很难说,所以从源头上掐灭隐患很有必要,但是既不能让小邶对他太过注意,而且背后诋毁人的话又说不出口,他看着小邶的侧脸,心里那个纠结啊。

“我们班级聚会,离开太长时间不太好办,要不下次有时间我们再聊?”尹邶咬着下嘴唇,淡淡的说。注视自己的目光炯炯,三年之后的自己不是从前心思无邪的少年,从前纯净的友情,他想自己可能再也承受不起。

“喔,对不起。一时想事情入神了。”余励徵站起来,一手搭在尹邶的肩膀上,“等会回去我给你电话,这么多年没见,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心湖,强作镇定的尹邶轻轻的点了下头,没有出言拒绝。

那晚回去后,两人电话聊天聊到很晚,余励徵使出浑身解数,找尽尹邶感兴趣的话题,终把清淡的局面扭转到仿佛回到三年前般的随意畅然。余励徵搞不清楚尹邶改变态度的前因后果,但是今后若都能这样,相信其间的芥蒂、隔阂,也可以慢慢化解吧。

尹邶放下电话:“如果能一直做朋友,”他的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一道道红印,“也蛮好的。”

******

小邶在广院学编导,这让熟悉前世那个理科小呆的余励徵稍有些不适应,心想这倒好,咱俩的专业刚好掉个个儿。X医大离广院有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地铁车程,一来二去,俩人就把对方的学校给摸熟了,吃货的美好生活重新拉开帷幕。撒花~~~~

06年冬天,B市下了好几场雪,但都比不过12月底的那场大,让两个在南方出生的男生,特别是小邶狠狠地感叹了一回,说什么“这才是鹅毛大雪,落在身上也不冷!”自由自在的象个小孩一样在漫天雪花里兴奋地跑了半天。

晚上在餐馆里吃干锅鸡配各种小炒,地道的川菜吃得俩人全身冒汗,超级过瘾。

“我想见见你女朋友呢。”隔着迷离的雾气,尹邶突然说。

余励徵夹着菜的筷子一抖,滑溜溜的粉条掉碗里了,扁着脸装哭,“555~~~~~~~~粉条也弃我而去……戳中哥的伤心事,小邶啊,你说哥该怎么罚你好呢?”伸手捏小邶下巴尖。

“她劈腿?!”尹邶一不闪二不动任某人毛手毛脚,坚决问到底。

“比这更惨,追了两年被拒两次,”余励徵收手,抓狂,“我改变策略准备第三次进攻,就这样,你好好吃饭,别问了,OK?”

“其实,我追的这个人……他,”余励徵看尹邶心不在焉的样子,想着要不要自爆。

“嗯?”尹邶似乎也没了刨根问底的兴趣,眼都没抬一下。

还是不要贸然出柜了吧,万一小邶不能接受岂不完蛋?余励徵小心翼翼的接口道:“他,他年纪比我大八岁多呢。”

“难怪她一直不答应你。”尹邶顿有所悟,情绪也比刚才好多了,调侃起来蛮顺口,“你不会是那啥啥倾向吧。”

是的,我们的不死小强小余同学正在筹划他的第三次告白,总结了上次和上上次的失败教训,共有三点:

1、急躁——整天就盼着一个答复,却没有把真实的心情表达清楚;

2、情绪化——心情都写在脸上;

3、太听话了——欧辰说什么就什么,没想过反驳。

结合欧辰苦口婆心的劝说与循循善诱之下所讲的故事,总结了欧辰拒绝自己的大概原因:

首先,觉得自己年纪太小,身单力薄,不MAN;

其次,觉得两人年龄差距较大,有一定的沟通障碍;

第三,觉得自己没必要往基佬的死胡同钻,要做个正常男人;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欧辰对他自己没信心:一是不确定喜欢的到底是不是他自己,二是欧辰不知道一旦同意,如果分手紧随其后的责任又怎么算。欧辰是个很现实的人,他的果断都是隐藏在他谨慎考虑之后,但这不能表示他对重视的事情不会犹豫。

欧辰说那个故事的时候一直强调“那不是我”,余励徵连着几个月没去见他就是为了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前世那个温雅俊朗的欧辰还是眼前更为真实的他,结果是余励徵自己也不清楚,感情如果能分析得透彻清晰便再也不是感情,但是余励徵确定自己如果就此放弃,那么谁能告诉他,重生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就像钻进了死胡同,那段时间余励徵一直在思考,前世是存在的,即使是梦境、是另一个次元,但那些感情是真的,前世因为身心错位的关系没有说出来的话,现在要清楚明确的传达到!

下定决心之后,余励徵差不多有一年时间没去欧辰眼前晃悠了。除了在学校扎扎实实的学习医学理论知识,为了看懂原汁原味的医学报告,他的英语和法语水平都有突飞猛进的增长,假期回家乡走后门“送医下乡”,在老医生那里学到中西结合的看诊法:望、闻、问、切,人体经络……业余时间有时和小邶出去打网球,有时自己一个人游泳、骑车、慢跑,生活仿佛回到高三时那种紧张但充实的状态。

磨砺和改造自己这回事,是个漫长且苦闷的历程。结果是让某人更加闷骚,对着成功升级的倒三角身材沾沾自喜。

“小邶,下午陪我逛街买外套撒~~~~”被寝室那个四川银感染的四川式结语。

“不行,头痛。”电话那头,尹邶拒绝的干净利落。

“还有哪里痛?吃了什么药?欸等我过来啊。”这边更速度地撂了电话就走。

广院除了工科,其他学院男生人数并不算多,校风开放程度可以从宿舍留宿人数看出来。余励徵熟门熟路地进了宿舍楼,二楼宿舍门个个关得严实,在214门前立定,开门的人标准宅男装扮:蓬松乱翘的头发,黑框眼镜、宽大的T、短裤、拖鞋,正是尹小邶。

“电话都不听清楚就跑来,我就是做了一夜片子睡眠不足。”小邶打着哈欠,挂着黑眼圈的眼睛被揉得有些红,被余励徵看见,一招拍下那爪子。

“别揉!都是细菌。给你带下午饭了,你那胃可经不起折腾。”余励徵苦口婆心,“猪!去刷牙。额的神呐,其他人出去了?啧啧,就是猪窝也比你们这里利落,有没有干净的饭缸子?算了我自己找,你别,别把牙膏沫子喷地下了!笑屁啊。”

尹邶“咕噜噜”一阵后,从卫生间探头,展露“刷出来的”白亮牙齿:“余妈,你可真啰嗦。”

“小虎牙呀有几颗?嘿!咿呀咿子哟。”余励徵对诋毁他形象的爱称充耳不闻,唱着歌,用开水涮好碗,装好饭菜,然后无聊之极地一个人玩扑克牌,没办法,正在刻录的电脑不能碰,墙角堆得的报纸杂志全是过期的,看小虎牙君吃得一嘴油光,满脸幸福,便开口道:“我托人联系到了租房,住进去一个多礼拜了,因为暑假就得轮科实习,我呢也受不了寝室那几个有女朋友的,你呢,过得乱七八糟,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住?有什么事都好照应嘛。”

第十三章:半同居

扒了一大口饭菜的尹邶喷了一地:“那个,抱歉!吃完我再收拾吖……还有这是……同居邀请?”

“你吃你的!抹布呢,我擦,这块都长霉斑了……”余励徵虽然吐着槽,但还是任劳任怨地收拾起饭菜图腾地面。面上哀怨状,内心吐槽:“就当养了一只不听话的爱宠……”

“如果房子位置不错,又有免费厨师的话,”尹邶一边欣慰地抛个眼神给收拾完毕的“余妈”,一边接过余妈递过来的纸巾擦嘴:“对了,租金多少?

“先看了再说。”余励徵伸手敲某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脑袋,“还真把我当老妈子呐,刷碗去!”

这套约75坪的单元房地处四环外,四周交通便捷。结构简单,两室一厅一厨一卫,仅有的一面阳台朝南。从锃光的玻璃窗望向外边,人工湖微波荡漾,花坛的草皮很新,虽然树木矮小,花圃一丛一丛的花朵却开得娇艳。虽说是新建,可这小区属于二期工程,配套设施都很完善。

“还是有至少半小时的车程呢。那不就意味着我那本就可怜的睡眠时间又得压缩了?!”这是尹邶蹲在沙发边上研究一个多小时的地图,再计算地铁、公交到底哪个更迅速,得出的结论,同时他也犹豫,“可是环境比猪窝是好多了,网速又快,去,别打扰我的慎重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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