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女变男)——草绿色毛拖鞋
草绿色毛拖鞋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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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明天还是中秋节呢,多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徒增伤心与愤懑罢了,过节给自己添什么堵呢。

自己那套位于前门的二手房离医院很近,骑自行车二十分钟,步行着也就不到四十分钟。楼道里的白炽灯又坏了,黑压压的,幸而这里早就走顺了,闭着眼睛不用数台阶都能准确地摸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直戳进钥匙眼里,半点不含糊。

客厅里昏暗的灯光印在眼睛里,发冷的身体似乎也被家里的气息温暖了。如果没看到餐桌上油腻的碗和乱丢的方便面袋子,以及那个窝在沙发里看着电视哈哈大笑连一句“你回来了”都吝啬说的某人,欧辰此刻的心情肯定是幸福的,然而现在他只想发火。

强忍着怒气进了厨房,嗡嗡作响的旧冰箱里除了过节发的几盒月饼,居然只有几枚鸡蛋和昨晚的一碗剩饭?!切着葱姜蒜末,砧板剁得咚咚响,炒锅里油热了,倒进去姜蒜,然后是搅好的鸡蛋液,翻炒加盐,放剩饭,翻炒加酱油,出锅前撒上了葱段。再来从柜子底下的坛子里找腌菜,洗净,放油,炒。

“好香~~~刚好下午吃得方便面都被消化光了。……嘶,好烫。”某人居然恬不知耻地溜进厨房,伸手捏了一块炒鸡蛋入嘴。

“砰当!”一锅铲砸在地上,欧辰瞪着始作俑者:“李孟!刚才进门没说你是给你面子,你非要撕破脸才行是吧?!你……给我滚出去!”

“你小气什么?不就一碗炒饭么!”李孟和欧辰个头都不算高,175左右,但是嗓门儿可就厉害多了,“回来就跟我摔咧子,还想不想过日子了?!”

“不想过日子的是你才对吧?!放假一整天连个菜也不知道去买,明天中秋我看你都不知道,冰箱里都是空的!我TM每天加班,回来还要伺候您老爷吃饭,我欠你的?!”

“你TM怎么不欠我的?!没爷给付的三万块钱房子首付,你TM还跟个土鳖一样不知道在哪坷垃地里凑合哩!”

“老子明天就还你,连本带利的还!你TM现在从老子的屋里滚出去!”

最后,厚脸皮的某人一副债主还是我所以走不得的样子洋洋得意地霸占了卧室的双人床,欧辰也不理他,径自拿了自己的被子去睡客厅沙发。

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是两年前买下的,那时自己研究生刚毕业,虽然工作有了着落,但是却没房子住,六月里怀揣着爹妈给的两万块钱存折顶着大太阳找房屋中介看房,离医院远的他看不上,离医院近的也就是二环内的,他首付又不够,磨破了嘴皮子,人家中介都说:“欧先生您现在买这套房那绝对划算,北京今年申奥要是成功了,那房价得蹭蹭蹭的往上涨,您别看现在一平一千四,两三年之后肯定跳到三四千,您可就赚了!”总之就是,房主死活不愿意降价。欧辰也不好意思打电话回四川老家要钱,单就姓向这一点,他就觉得自己没脸。

李孟那时已经在工大留校当了辅导员,每个月的工资少得可怜但最起码有教职工宿舍可以住。

欧辰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他蠢,但那天算是给李孟骂怕了,说:“‘租个房子算了’?你脑袋给驴踢了?你等着,”说罢从他寝室鬼子翻出个拖箱,又从压箱底子的军大衣口袋翻出来一个红本存折,“三万啊,还迟登啥?麻利儿把房本本给弄回来,啊。”

欧辰也没跟他客气,俩人确定关系都两年多了,这会子客气就是虚伪,不过首付只要三万,就跟李孟说不用这么多,一万够了。李梦听了他解释,粗黑的眉毛皱成一眉道人,一句话把欧辰的犹豫打发了:“你不是还要付按揭么?咱俩以后就在一块儿了,你难道还另有打算?”

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是是简单装修过的,地段也不错,离医院又近,欧辰刚上班的那会儿天天都笑容可掬,那时候也是他和李孟除了恋爱早期最蜜里调油的日子。

爱情的保质期可真短呐,尤其是两个男人。李孟比自己大三岁,已经二十六,他家在保定农村,家里有那么几亩田地果园,一家子全是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他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早就结婚生子,家里对这个工作在北京的小儿子疼是疼,可对于结婚这码子事绝对不含糊,他妈张罗着给他相亲都有七、八上十次了,上个月他爹妈还巴巴的赶到北京,说是知道李孟嫌农村姑娘,现在家里托在北京的远房表婶给找了几位在北京工作的姑娘,见面看看。

两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在这套房子里住了三晚,白天里就跟着儿子去相亲。临走前一晚李孟他妈还和欧辰说:“小欧啊,你看这次,李孟和小何,呃,就是那相亲的姑娘,两个人都感觉不错,年底恐怕就能定亲了,这……阿姨老着脸就说了,也不是催着你还钱,可我家李孟他……你看我家经济也不富裕,李孟他就是脸皮薄,同学之间……”

“阿姨您别说了,我知道,我和李孟打过欠条,差不多这个月底就能还清那三万块钱。”欧辰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没想过李孟在老俩口面前出柜,但他更加没想到李孟,居然说他俩是债主和借贷人之间的关系?!

“三万?!不是一万么?”李孟妈以为自己听错了。

欧辰也懒得抵赖,索性把借钱的经过说了。

“李孟,这小兔崽子。”李孟妈气势汹汹地摔了书房的门,“老李,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孟,你甭给我装楞!不着三不着两,没个正行,被人蒙了也不知道blabla……”

那天晚上不到十点,欧辰早早地躺在书房的行军床上,也不管卧室里那三个人到底说了什么,这两年,他和李孟因为相亲、房子、以为对方和别人搞暧昧……还有许多鸡毛蒜皮的事,不知吵了多少次,他都可以安慰自己:过日子哪能不磕磕绊绊的呢?但是随之而来越来越多的隔阂、猜疑、压力、纠结是逃避不了的,心很累,即使本来都是小事,可当爱情变得可有可无的时候,那些小事便慢慢地积累沉淀成足够影响你决定的大事。

欧辰朦朦胧胧见着眼前的一个黑影,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这才发现那个人是李孟,回过神儿也发现这会儿自己睡在客厅沙发上,并不是一个月前的时候。

“嘿嘿,把你给吵醒啦,要不要喝口水,辰辰?”李孟腆着脸道。

“不用麻烦你。”欧辰捏着眉心,前半夜一直在想事,睡得不踏实,一骨碌爬起来脑袋直发晕。

这边一杯温水已经塞进他手里,“还生气呢。”李孟的声音很轻,温柔的一塌糊涂,“我道歉好不好,明个儿我起早去买菜,一天都任您奴役,成不?

“李孟,上个礼拜讲的话并不是开玩笑,”欧辰没给李孟插话的机会,“也不是气急败坏的口不择言,我是认真的,和你说分手。”

“你不想和我凑合了?”李孟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现下也不再装了。

“我不想凑合了。”欧辰平静地看向那人眼底,直到看见那人眼里狰狞的凶兽,这才惊觉起来:“你……”

唇被恶狠狠的压榨,不知是谁咬了谁,血的味道溢满了口腔,两人身高体型气力相近,然而发疯的人此时更具优势,蛮狠的撕扯、抚摸,手脚并用的捶打、推拒……

身体被虔诚地舔吻,颈项、锁骨、胸膛……一直往下,相濡以沫的四年,熟悉的不仅仅是对方的身体,还有气息,毫不费力地找到一处处的机关,然后攻城略地,恍惚之间,连抗拒也忘记,僵硬的肢体被对方身体熟悉的热度融化……

在这撕毁天与地的落寞当中,那人不忘喃喃自语:“……十号,不,已经十一号了,是单号……轮到你的……就让我这一次……下次,下次……”

有什么滴在胸膛上,冰凉,却又滚烫。为什么,同样的东西,也从自己眼里,跑出来了?

“你点点。我去买菜。”门带上,留下一头乱发的李孟坐在桌边上发呆。

桌上的五沓人民币崭新,连银行的封条也没撕,还点什么点?

“五万?另外的两万是所谓的分手费么?”李孟肿着一双红眼苦笑,停了一会儿,他扭头狠狠擦脸,回屋里收拾东西。

第九章:夙愿以偿?

余励徵觉得自己差不多变成了跟踪狂?怪蜀黍?只不过人家跟踪的是少女和萝莉, 而自己现在尾随的是个年方23岁的青年男医生。

前方十几米行路匆匆的年轻男子正是欧辰,下班之后的他脱去了白大褂,身着一件浅蓝色的长袖衬衫,深色牛仔裤。身材虽然不算高,但腰细腿长、肩背瘦削挺拔,端是玉树凌风的模样。

余励徵放任自己的视线流连在男子略显坚硬却是他所认为拥有最美好线条的背影上,却不知那蕴含其间的炙热,可能,足以被那人察觉。

欧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还没察觉到后边的尾巴。今天住院部新来的六岁小女孩,脑门上长了一个鹅蛋大的肿瘤,化验报告还未出来的现在,谁也不能断定那枚肿瘤的属性。小女孩的脑部血管和神经遭受挤压,经常头晕呕吐严重的时候还会出现短时昏迷的症状。虽然已经接触过许多年幼的病患,身为儿科医生都难免于心不忍,但是看见这个身形面貌和自己的小外甥女相近的小女孩遭受了这么大的痛苦,心弦的波动比以往更甚。午间休息的时候给在成都工作的姐姐一家打电话,正在上幼儿园的外甥女天真烂漫,连个的“为什么”问个不停,总之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她觉得奇怪的事情都能给问个遍,有的问题简直让欧辰哭笑不得,还是姐姐帮他解了围:“妞妞,小舅舅上班好忙地,让舅舅下次讲电话时再问伐?”好说歹说才让小姑娘不情不愿地松了抓着电话筒的手,“小辰,今年过年回来伐?别讲啥子医院没得假,我跟你讲,在你姐跟前扯把子,你还是头嫩蒜。你在单位,要跟领导处好关系,大小也是‘院总’了嘛,等明年升了主治,那也是领导blabla……”

“……我知道,真的,回去,是!请假也得回去!……嗯嗯,姐你还有什么要交代趁早地……没了?真没了?那我挂喽。”

欧辰回想起中午那通电话,忍不住擦了一把额头上实际并不存在的汗,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真不好哄吖,得,今年过年回家给妞妞带套《十万个为什么》吧。

过了这条遍地梧桐落叶的街道即是自己那套屋子所在的小区,已是九点,夜色笼罩下的点点昏黄透过窗户,欧辰闻到某家饭菜的香味顿觉饥肠辘辘,可能,是如他一样加班回家的人吧。饥饿让五感更加敏锐,就算不是这样,背后那道若即若离的视线也早就被他察觉,有好几次欧辰都想停下来,搞不明白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跟踪的?钱包里除了证件就只有二十元大钞的他绝技没有想到跟在他后边的人只是想找个机会冲上来……呃,搭讪。

余励徵内心世界是千万头羊驼狂奔而过般的挣扎,他想咆哮,想不顾一切冲上前说:“我拜倒在你的牛仔裤底下好久了。”但是这样也太……不自然了吧?第一次和爱恋对象见面,虽说不一定要多么温馨浪漫,但是也不能太冒失……咦?那啥?刚才一阵风过,欧辰手里的一沓纸,可能是病历卡?吹落了了有十几张吧,对!就是现在!

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蹲地上一阵捡,弄齐整了一把塞给对方:“给,齐了没?没,没事了吧?”

余励徵一抬眼,正瞧见欧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下一阵警铃大作,完了!浪漫又不失自然的初见,拜拜了!

“谢谢啊,我家就在这附近,要不要上来喝杯茶?”欧辰笑容可掬。

“啊?啊!好。”被欧辰那么一笑,某人的心一沉,一副壮士不复返的姿态踏进了欧辰家门。

欧辰的这套小单元并没有多么精美的装潢,甚至墙壁只是简单地粉刷成白颜色,但是身处这里,余励徵没来由的觉得放松,忐忑不安的心仿佛也趋于平和。

“好喝么?这明前新茶还是从我爸那里诓来的。”欧辰用毛巾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上身穿着宽大的白T,下面呢,就是一个……平角大裤衩,干净健康的象牙色肌肤上,水珠子轻轻滑落。

“( ⊙ o ⊙)啊!你刚才说稍等……是去洗澡了?!”余励徵从沙发上跳起来,突然又捂住鼻子,MY GOD,幸好没留鼻血!

欧辰躺靠在沙发背上,慵懒的神情说不出来的……セクシー(注一):“莫非,是我想错了?还是你在害羞?”

“那个,师兄,”余励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其实,我是X医大的学生,只是!想要认识你!没别的意思!”

“你叫我师兄?你是,老严带的研究生?”欧辰突然坐直了身体,向小余伸出手,“学生证拿来!”

余励徵不经大脑反应地递出自己的学生证:“真的,我是X医大的学生。”

“老严今年不带本科吧?”合上手上的小簿子,欧辰挑了挑眉,又斜靠在沙发上。

“我就是喜欢你而已!”余励徵爆发了,“那个我确实是从严教授那里知道师兄你的。”我真没撒谎啊,虽然中间隔了个夏教授。

“不行,你年纪太小了。”欧辰指着学生证的出生日期一栏,“15岁的毛娃娃,你说你能干个啥?今天就到这吧,小混蛋,打车回学校,再晚就门禁了。”

余励徵确信在自己的鼻子差点被门板砸到前,听到了摔门的那人的嘀咕:“真是白搭,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

我勒个去!这和他所认识的欧辰完全不同的性格算什么,基因突变?脑电波被外星人入侵?还是他所不知道的欧辰的另外一面?

******

余励徵接到欧辰的短信也就是两天后的清早,周末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巴巴地跑到欧辰的家门口(注二),开门的人已经穿着整齐,清冽的须后水味道非常好闻。

“叫你来是因为这只小东西。”欧辰把小余让进门,然后蹲在墙角,并示意他照做,“小卷毛,两个月了,可爱吧?”见小余同学点头,满意道:“你的任务就是看着它不要乱跑,喂食以及用这个,”拿出一个铺满沙子和煤灰的小碟子,“接它的排泄物,它大约在下午三点左右排便。能做到吗?别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我,我也是一时实在找不到别人就请你来帮忙,不愿意,可以拒绝的。”

“不是,”余励徵眉毛拧成团,纠结了一番,“我尽力而为。”

“你早饭没吃吧?锅里有粥。中饭,冰箱里有我做好的菜,你会用电饭锅煮饭吗?那就好。哦对了,我今天不加班,”眼前的少年眼神黢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欧辰心下好笑,又解释了一番,“五点半下班。多谢你,那我走了。”

这只血统不纯的小卷毛是正读博的前师妹从欧辰医院的护士长家讨要来的,但是却没得到同宿舍的室友的同意,小师妹无奈之下,托关系好的师兄欧辰周末照顾两天,自己则去找房子。欧辰本来想着自己有一人住也有些寂寞,没想到小家伙倒娇气,关在笼子里一天就蔫吧了,连食都不肯吃。

得,哄了一晚才精神起来,看来星期天一天不能不找人看着,欧辰思来想去,觉得有个人蛮合适——他能拜托的朋友不多,且都已经忙于工作,但是这个小余同学,好像才认识嘛。算了,其实感觉还蛮对的,就是年纪小了点,嗯,不然从朋友开始做起,等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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