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女变男)——草绿色毛拖鞋
草绿色毛拖鞋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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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这离你实习的医院也不近啊,”尹邶敲完计算器,瞪圆了眼睛,“差不多要一个小时呢!你没发烧吧,租这么远的地方!”

“嘿嘿嘿,如果加上每个月一千块的租金呢?”余励徵摸摸鼻子,低头道。

尹邶“砰”地以头触茶几:“我败了……”声音奄奄一息,“大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被房东涮了!”

“我倒觉得赚了。”余励徵估摸着粉蒸肉差不多可以出锅,疾步返回厨房,留下一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

尹邶五体投地趴在暖暖软软的布艺沙发上作无力状,突然脑海里灵光闪现,连忙蹦起来拖鞋踏上,“蹬蹬蹬”在厨房站定,伸手往厨师肩上一拍:“封口费什么的快拿出来吧,富翁兄~~~”

“吖?”余励徵见他一副胸有成竹、洋洋得意的模样,先45度望天再低头,“你以为我……”

“中了六合彩!”尹邶下巴一抬,“得亏小爷聪明,不然今晚肯定急得睡不着觉!”

“涮人有意思么?很有意思么?”尹小爷在一边磨牙切齿。

另一边某人偷偷奸笑一阵过来哄小孩:“没意思,没意思透了!谁说有意思我就跟他没完~~~小生知错了,因此用这桌的佳肴美酒来赔罪~~~”筷子夹起菜伸到小孩嘴边,“乖,尝尝我做的粉蒸肉,啊~~~~”

“软软糯糯的,还好,嘶,有一点烫。”尹邶嚼了几口咽下去,“‘啊’什么,把我当小孩啊?你妈妈真的说要你从十八岁之后每月还钱?不可能吧?”

尹邶刚刚得知的真相就是——房东的姓名为陈叶,也就是阿徵亲爱的母亲大人。2004年离寒假结束还有一个星期,随儿子来北京旅游的余波陈叶夫妇深刻的预测到了不断上涨的房价在将来定会是个无底洞,当即拍板决定——买房子!三人花了六天时间在各个楼盘看房,第七天就付清了38万元现金购得这套现房,可谓速战速决。

“我妈拿着房产证就跟我说”,余励徵捏着嗓子学舌,“儿子,从现在开始你负债累累了!这张是借据复印件:余励徵,男,16岁,欠外祖父陈延江10万元人民币,欠祖父母10万元人民币,欠父母余波陈叶20万元人民币。”

“那还有两万块钱呢?”尹邶对银子的数目很感兴趣。

被打断的小余同学有些无奈:“别急呀,我妈说给我两万装修,为了节省成本,不仅装修设计由我自己动手,你看,家具都是不成套的,还是这几年炒股赚了才陆陆续续买齐的。”

“你炒股?!你爸妈不怕你赔钱?”尹邶一双褐色儿眼睁得更圆了。

余励徵撇嘴:“怎么不怕?用我妈的身份证开户之后,我妈就整天提心吊胆,后来看我用几千块赚了几千块,放心大胆的就把三万块钱交给我了,这一点上我爸要比她理智,还让我写了个保证书。”

尹邶抢道:“保证你绝对不能被套牢了?”

余励徵伸出一根指头在鼻子跟前左右晃:“错,是让我保证将来决不能因为赔了钱就自暴自弃。”

“你爸是好人。”尹邶郑重点头。

余励徵点头又摇头:“嘿,这叫什么话!不过我爸这做法让我感动坏了。”

“然后,你就又赚了三万?”尹邶试探着问。

余励徵平铺直叙:“不是,我把外公给我的两万加上,用这五万投了长线,翻了三番。”

尹邶当自己在听天方夜谭:“吹牛~~~怎么听起来赚钱就这么容易?不是说股市最变幻莫测么?我记得有部电影叫《股疯》,炒股失败的人好多呢。”

“这个没法解释,你就当我运气太好了。”余励徵心道:总不能说都是记忆帮的忙吧。

尹邶对某人说的话也没多想:“你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欸?那不是,除了你祖父母的钱,你外公和爸妈借你的不都是你赚得么。”

余励徵伸手挠小孩柔软的小短毛:“真是个小笨蛋,那张借据呢,根本就不是张欠钱的借据,找我妈的话说,欠的是‘情’。其实在后边赚的钱差不多就够把这间房买下来了,那次投入了家里人给的加上断断续续赚的总共二十几万。我妈说欠着,那是因为要我记得所有长辈对于我学习投资的支持。”

“呃……阿姨是八点档看多了吧?”某小孩就是心直口快,话出口才觉得不妥,尴尬的吐了下舌头。

余励徵哈哈大笑:“Bingo!你的吐槽我欣赏。够犀利。”

跟尹邶说的这番话确实有夸张和扯皮的成分在,不过大体上也就这样。可能不少重生人士都想验证一下股市行情是否与前世听说的一个样,1997年3月,十一岁的余励徵兴致一来,央求着妈妈陈叶帮他去股票交易所开户,在记忆里搜索一番后锁定深科技,当时九块多一股,压岁钱全部投入,买进一百股,几个月后赚了近四千块。见股市并未被蝴蝶的翅膀扇中,小余同学比较放了心,几番投资都锁定记忆里能够稳赚的几支股票,初时还有些得意,后来家里人以为家里真出了个少年巴菲特,被夸得羞愧的小余同学终于反思了:这种并不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而是利用时间漏洞偷窃的行为,有什么值得得意的?打那之后,他歇了几年没进股市,就是今年才重新在这边的证券所开了户,真正地学习金融投资,期间有输有得,但因为数目小,姑且算作他在积累经验。

“听我妈说,广州这几年房价也涨得特别厉害,比内地高出好多呢,她都后悔早些年没做房地产。”尹邶站在窗边拽着窗帘衬里的须须,外边天色渐暗,路灯陆陆续续的亮起来。

余励徵大概了解小孩对他自己那个女强人母亲的感情和心态,每次只要提到母亲的那种别扭劲儿,让余励徵对这俩母子的相处方式有些好奇。

“嘿,广州是美食之都呢,要不,五一带我到你家坐坐?”心动不如行动,余励徵兴致勃勃提议道。

“不要!时间太紧了,暑假我倒可以考虑。”尹邶非常实事求是,根本不知某人打得小算盘。

“去,大四暑假我就得实习了,悲催啊,最后一个暑假!”伸了个懒腰,余励徵开始分配工作,“我去洗澡,你去刷碗!瞪什么瞪,好了,知道你眼睛大,可晚饭是我做的。”

“把我骗来当洗碗工啊!”尹邶想:看来,住过来就是往一个火坑里跳,“欸,你还真准备暑假在这住啊?”

“先不提设计都是我一笔一画搞定的,这装修监工也花了我大半年时间,租出去还真舍不得,与其空着,不如过来住。只要起的早些,那困难还是可以克服的。毕竟房子要有人住着才会有人气嘛。”余励徵这边说着,那边脱掉长袖T和裤子扔进阳台的洗衣机。

尹邶看着果着上身仅着内裤穿梭在客厅的某人,直奔厨房饮水机下接水喝,这孩子纠结坏了:就不该答应逢周末就住进来,这可不就是往火坑里跳吗?

周日的早上七点四十,根本没有生物钟这种东西的尹小邶之所以醒来,是被半自动洗衣机“嗡嗡”的洗衣声吵的。打着哈欠飘进卫生间洗漱,就听见门锁被钥匙插入的声音,穿着一身运动衣的余励徵提着一兜兜东西进门,听到卫生间的水声,问:“起来了?我买了豆浆和包子,还热的,一会儿过来吃。”

“唔。”含着泡沫的尹小邶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买了活鱼!反正要吃,为什么不干脆在菜市场叫人先杀了?”洗漱完毕,尹邶没直接去吃早餐,倒是跟过来看余励徵忙活。刚买的鲫鱼养在厨房水池里,游得欢快。

“那就不新鲜了,今天中午做糖醋鱼~~~”余励徵揽着小孩肩膀走到客厅饭桌前,“先吃早饭,吃过一起晾衣服。”

“我的内裤!给我!”尹邶脸涨得粉红抢过某人手里的白色内内,“我自己晾!”

大咧咧的某人笑得欢快:“哈哈哈,小邶,脸红什么!莫非,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儿~~”

“滚!”小孩抡起拳头在某人肩膀上就是一下。

“哎唷!”没想到会结结实实挨了一拳的余大个儿肩上一痛,遂“奸笑”道:“小屁孩,胆儿肥了!看哥哥收拾你。痒痒挠!”

“别……咯咯咯……哈哈哈……放开……痒……”小孩的大力反抗被成功镇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赶紧讨饶,“……呵呵呵……别闹了!哥,我都喊你哥了!”

第十四章:疲惫

在X医大,临床八年制的学生从大五开始见习,期间以实验为主的理论学习与实践同步进行,同时选定今后从事的方向和研究生导师,然后七年级再跟随导师进入固定的科室实习。当着这群 “天之骄子”的面,某某教授曾说过,你们进入临床见习,之前的理论知识当然是必要的,但是理论知识扎实只是基础中的基础,你们现在就是零。

四年的理论学习,包括类似于“大浪淘沙”般将曾经的同班校友留在了T大的前两年半,让这些连“准医生”都称不上的见习生对即将到来的轮科见习很期待,对可能在见习期被淘汰的担心又让他们心生畏惧。余励徵虽说算不上畏惧,但是腹内难免忐忑。见习开始于八月中旬,正是B市一年中的酷暑,临床见习的医院在工大附近,从家出发,坐一个小时的605路公交即可直达,比住东单的学校宿舍方便许多。

虽说公交车上有空调,挤到医院门口的余励徵还是出了一身汗,抬起手腕看表,七点零五,忍不住弯起嘴角,感叹起得早的好处。就这样,作为第一个到达带教的主治办公室的学生,余励徵还是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通,而随后赶到的潘海鑫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挨骂。曾在他们大三下担任过《神经生物学》的讲师,课教得比较一般,脾气却不小,这个被学生戏称为“缺德吴”的精瘦中年男人丝毫不讲情面,阴阳怪气的讽刺一通之后,又强调了一番实习纪律问题,最后居然说“两个都是大块头,正好有个病人刚出院,你们到病房把器械搬回来,省得我再叫人了。”

“切。八点才点名,叫我们六点五十到,这还讲不讲的道理了?”被指挥跟余励徵同去搬器械的潘海鑫忍不住抱怨,“我五点半就起了,这会儿还没吃早饭呢。人长得壮些就得做苦力啊,真不公平。”

“待会抽空去食堂买个包子,总不至于连个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余励徵倒没多说,这会儿脸上甚至挂着些许笑意。医院的人事关系复杂,这水到底有多深,他们这些小实习生没法知道,尤其是这种公立医院。但“缺德吴”不知受了谁的气,刚才就是在迁怒,这人都长着眼睛呢,自然也能看出来。

“听说‘缺德吴’的老婆跟他闹离婚要一个人出国呢,缺德吴这会儿可急了,等他老婆踢了他,他那卫生局的岳父可就照顾不上他喽。”海哥白长了一副憨厚的大块头,八卦起来无人能及。

“你专心点,一台机子几十万呢。”余励徵提着几根有些分量的长支架和一大卷插线,提醒扭头跟他说话的潘海鑫,说实话,他对某些爆人隐私的行为有些反感。

机器交还给设备科,俩人才略松口气,下楼回三楼办公室回复吴主治。

“欸,我听老冯说你搬出去了?”潘海鑫笑得蛮猥琐,“女朋友别藏着腋着,带出来给哥哥们看看?”

“有女朋友谁还会藏起来?你们都别瞎说啊,跟我分房租的是我一哥们~~~”余励徵打着哈哈,也没提房子的事,等过段日子,找个机会他只想叫上冯一秦和李唯两人回家坐坐,其他的泛泛之交就免了罢。

神内急重症多,而且来个病人一般都得做CT,因为之前夏教授三五不时地指点,余励徵的《影像学》学得还可以,让习惯性挑剔的“缺德吴”也找不出什么错来挑。见习生跟着主治医师看片子、观察病人的机会不是很多,大多数时间类似余励徵这类的见习生,都是要单独对新入院的病人进行询问病史、查体,在24小时内写好完整的病历,急诊病人的病历应及时完成。对再入院或转科病人,应复习以往病史,根据入院经过和检查结果,分别完成再入院或转科记录。对于神内的瘫痪和植物人者,医院方面是乐见家人要求出院的,望着又从病房推出去一名患者,那淡淡的愧疚和无力感很多时候会压抑在余励徵的心口上。

余励徵觉得自己并非天生最适合做医生的那类人。他记得前世余珞抗拒看恐怖片,欧辰那时曾说她习惯性给自己下多重心理暗示,甚至有轻微的人格偏执。这辈子,余励徵还不敢尝试看恐怖片,然而身为医生的他必须会接触到尸体、内脏、血液、破碎的伤口,他对自己从未害怕过这些感到不可思议,至今也未弄清楚原因。

当然他也并非不能吃苦的人,在前世余珞就是个不服输的个性,大学还未毕业,即随三五个好友——其中包括他们的老板创业,其中辛苦非常,他们那个设计工作室在业界颇有名气,当年,不少业界人士对其的元老级人物之一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学生大为惊讶呢。这辈子也一样,虽然选择这个专业的最初原因只是为了离欧辰近一点,余励徵也从未想过放弃做一名优秀医生的理想。

当然疲累是在所难免的,见习生,这比住院医更悲剧的存在,就是个无条件的小跑腿。推着病人的轮椅或床去某处陪检或转科,送催检验、待检标本或检查结果,请主治、主任医师来会诊等。还有就是值班,第一天是下午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的夜班,那么第三天就是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的白班,算一算,休息的时间少得可怜。好在这是全楼层的见习生轮班,一周还是有周末的。

本来说好只要有时间,尹邶就住过来,只是这小子有时和自己一样晨昏颠倒,周五如果做片子又是通宵,那么周六可能睡一整天,周末呢,想着去了也没人做饭,一犯懒干脆不来了。余励徵都不记得有几周没见着尹邶了,这个周六上午,得到两天休假的余励徵打了电话把还在睡懒觉的某小孩喊起来,听到有好味道的家常菜可以吃,这孩子来得比兔子还快。

余励徵之所以对某小孩这么殷勤服务,是有私心的——坚决减少赵鑫与某小孩的接触时间!即使从某小孩听说了赵小毛同学已经有了女朋友,但是余励徵认为,凭他对上辈子赵小毛的了解,且不提这厮就是个没JC的双插头!并且人家说有女朋友也不一定真的有,所以仍不能掉以轻心。

余励徵正在使用第三十六种法子旁敲侧击打听赵小毛同学的事无巨细,搞得尹邶都有些怀疑:难道阿徵对赵鑫有什么深仇大恨,搞清楚赵鑫的作息时间是为了哪天麻袋蒙脑袋打一顿?诶哟,相像赵鑫方正的脸盘上的熊猫眼和高高肿起的脸颊,尹小邶打了个哆嗦,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对自己谆谆“教诲”的余励徵。

“……所以说,早饭时必须要吃的,嗯?没听明白?”提前进入父亲角色的余励徵终于结束演讲,把小邶怀疑的眼光自动解读成不解的目光。

“明白呀,对了,你口渴不?给你倒杯水。”尹小邶赶紧点头,并迅速转换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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