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女变男)——草绿色毛拖鞋
草绿色毛拖鞋  发于:2013年05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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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会跟你计较这些?”余励徵真有些受不了粗壮大老爷们扭捏的模样,“你也别多想,你看我妈态度不也很明确么。”

“姑姑开明得让我大吃一惊呢,还是说有个医生儿子的母亲就是不一般?”陈莘确实好奇,看自己兄弟一脸坦然,心下的疑惑就更深了,这句话也可说是在试探。

“别跟我来这套!”余励徵白了他一眼,“我妈当然心里有谱,我上大一那会就跟她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

“啊?!你也是?”陈莘摸摸下巴,“虽然看上去娘C了点,不过真不像是弯的。”

“去你的娘C!”余励徵没好气,转念一想又道,“真不像?”

“像不像又不是我说了算,”陈莘的脑袋还是隐隐作痛,兴致倒被提上来了,“甭信什么‘我不喜欢男人只是碰巧喜欢的那个人是男人’的话,那都是姑娘们的YY。直说你是不是喜欢男的?”

“我不知道。”余励徵是真迷惑了,“只是‘喜欢’的话,有两个。”

陈莘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算了,你边儿去,我头更疼了。”NND,就知道知心哥哥的角色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

没头没脑的对话结束,余励徵轻轻叹气,其实,有一些压抑在深处的想法,是自己不想分辨清楚,不想承认,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的“变心”罢了。

傍晚时分,护士小姐送来医院的白粥和药片,交待适量填填肚子,半小时后可以吃药。

就余励徵的经验来看,陈莘伤得到底不算严重,注意减少脑力劳动,卧床休息1周左右,基本就可以恢复。

“真不用告诉小宇哥?”余励徵偶尔也会坏心眼,知道陈莘的男朋友就是曾见过的那位同居人杨司宇之后,这句话最起码问过不下四五遍。

“我谢谢你了!”陈莘手里的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我需要静养。”废话,要告诉他,我自己早说了!嗯?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手机呢?”

“还真出现了,脑震荡的后遗症:意识障碍和逆行性健忘。”余励徵咧着嘴角,“不记得了?这会儿应该在外公家楼下的垃圾回收点吧?”

“噢,对。”陈莘揉揉眉心,放下碗,“吃不下,把药拿来吧,谢谢。”

“空腹吃药不好,好歹垫一点,”余励徵紧盯陈莘,迫使其强咽下几口粥,“过一会给你药,乖~~~”

“……”陈莘终于见识到闷骚转性的可怕,“我需要配合吗?余医生。”

H市中心医院的条件确实比较简陋,坐凉椅坐了半宿,坐得双腿发麻的余励徵从断断续续的瞌睡里挣扎出来,眯着发涩的双眼,他想,也许,是时候拖人下水了。

他给远在B市的某个被陈莘自己说是“现在没必要见面”的人发了一条短信。

第二天下午,看到杨司宇同志一身的风尘仆仆站在自己面前,陈莘的心情从最初的惊喜交集中抽离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臭小子,待会再收拾你。”

余励徵憋着笑,默默爬走。

在医院附近的小街闲逛的余励徵收到从杨司宇发来的短信:“一会找家饭店去吃饭?”

杨司宇这个人,用几句话来形容的话,就是清俊寡言,明明还不到而立之年,眉眼之间有些不符合年纪的深沉。比起小他四岁的陈莘,他看起来好像更MAN一点?

他穿简单的灰色手织毛衣,里边苍蓝色的衬衫领露出来,外边是黑色的厚呢外套。

余励徵觉得坐在对面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美容美发会所里担任店长的,倒像是在做报社记者之类的工作。

“你再看看有什么要点的?”杨司宇其实面皮很薄,虽然说余励徵的目光很委婉,但他的耳后根已经微微发烫。

“就这些可以了。”余励徵注意到,菜单上最末一项特意标注吃完外带的皮蛋瘦肉粥要不加味精少盐,不禁暗暗感叹此人的细致。

饭后,杨司宇小心地把外带的粥倒进之前在医院涮洗干净的保温饭桶里,笑着道别。

“那我哥就交给你了。”余励徵语义双关,不期然又看到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

余励徵目送他离开,心下实在是好奇,这样的正直人士到底是怎么看上陈莘的。

回B市的时候已是二月,余励徵想着陈莘的那句问话——“万事想太多就会变得更复杂,其实判断到底是不是爱情的方法很简单——你是不是一天的很多时间在想他?”

居然心里按捺不住的期待。

短短的假期里,浸泡在自家“那位”柔情蜜意中的陈莘,对爱情课程不及格的小弟再三纠结终于“不忍卒睹”,于是良心大发,免费课外辅导。

虽然他的言论时颇为自负的那种,什么“只有圣母才会在意到底伤害的是别人还是伤害自己”,什么“你情我愿,各自负责”,什么“爱不爱,做了才知道。”

最后,陈莘言简意赅:“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那么,散会。”

余励徵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想要真正地谈一次恋爱,他选择忽视上辈子的想法,这一次,只为今生。

拿钥匙开门的手有些忐忑,已经打过电话确认尹邶昨天抵达B市。

现在,他就在房间里面,有个声音在耳朵里小小地说,走到他面前,告诉他,我也喜欢你。

定了定神,余励徵推开防盗门,看到厨房里有淡淡的雾气飘出来。

尹邶的左臂已经拆了石膏,只用一根纱布吊挂在脖子上,他正从不锈钢的小锅里盛出刚煮好的汤圆。

余励徵刚刚伪装的淡定,立刻烟消云散:“胳膊怎么回事?”

尹邶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抬眼看到余励徵召集的样子,忙摆手道:“没事,摔了一跤而已,嗯,唔……”

他的鼻子撞到了某人的下巴。

余励徵把人搂在了怀里,小心翼翼地环着肩膀,宛如珍宝。

“阿徵,你……”尹邶小小的挣扎了一下,忽如其来的幸福让他不知所措,脸烧得滚烫,仿佛能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急速滑翔的声音,心里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我想吻你,好吗?”余励徵的嗓子有些发干,声音暗哑,他用手指轻轻拨开被他环在怀里的人的额发,眼神直勾勾的望进尹邶的眼底,好似尹邶曾经的执着。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尹邶觉得自己要疯魔了,他合上眼帘,睫毛有些不安的颤抖。

唇上薄薄的皮肤轻轻地贴紧,摩擦,然后用牙齿轻咬,舌尖舔舐,余励徵急速跳动的心脏暴露了他初次的小小激动,直到尹邶的舌尖开始回应,心下大喜的他才开始攻城掠地,力挽狂澜。

“薄荷味的润唇膏。”余励徵舔舔嘴唇,放松了对尹邶的禁锢。

“呃,呼——”尹邶的脑袋轻轻抵着他的肩膀,这才知道面前这人有做流氓的潜质,不过他还顾忌着自己受伤的手腕,好像也没那么霸道。

“现在才知道,我比在自己的想象中还要喜欢你,小邶。”余励徵这会不禁庆幸,虽说是迟到的告白,好歹总算发现自己这辈子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我也喜欢你,”尹邶的眼睛亮晶晶的,而后又有些羞赧,“很早之前就喜欢了。”

碗里和锅里的汤圆的汤汁干了,变得粘答答的一团一团。

余励徵皱眉:“这个怕是不好吃了,冰箱里还有什么?”

“没关系啊,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尹邶毫不在意,用开水冲开碗里的汤圆团团。

“傻小孩。”余励徵宠溺地摸摸小孩的脑袋,“你在电话里怎么不和我说胳膊摔伤了?还说今天再告诉我。”

“不是,”尹邶摇摇头,咬着下唇,“我,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第二十章:牵绊

“永夜”开张的第一天,从各个渠道得到消息的男女老少齐聚一窝,是以从余励徵现在从二楼包厢的座位往下望,偌大的厅内好不热闹,随着音乐节奏摇晃着身体的人们HIGH到极点,不时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和口哨声。

“永夜”的老板伊森虽然取向为homosexuality,可他的这家酒吧却并不限制每个自愿前来的来宾的取向。努力练习中文的这位ABC同志目前正在追求“佳人”中,所以身为“佳人”老友的余励徵很容易得到了贿赂——一张“永夜”的贵宾卡,条件自然也是有的——必须偕同“佳人”前来,次数当然越多越好啦~~~

“Would you mind closing the window,Hugh(修,余励徵的英文名)?”伊森显然是看到“佳人”瞬间而逝的皱眉,转而向余励徵委婉的提出要求。

“抱歉。”余励徵歉意地一笑,拉下了加厚的玻璃窗,喧闹的人声立即被隔离,只留这间房内清淡的民谣女声。

伊森对中间有余励徵这只超大瓦数的灯泡无可奈何,不过虽他不懂俗话说的“新人领进房,媒人甩过墙”是什么意思,但他什么叫做“重色轻友”,他有个铁杆老友,也是直接促进此间酒吧顺利开业的X二代大学同学李烁,就在他对“佳人”一见钟情距今两个月的时间里把这个词重复了不下两百遍!因此,当下伊森只能无助地耸肩:“Chen,尼想喝点什莫?”

即使欧辰对此人的殷勤有些无所适从,但多年来的处世态度使他不可能断然拒绝某个人的好意,他笑着颔首:“修,你呢?”语声清和,直指余励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森心中此时有浩浩荡荡的羊驼奔过:“为什么我亲爱的辰会对修如此温油,难道我的情敌其实就是修?”他哀怨地看向欧辰,后又“恶狠狠”地看向余励徵,伙计,待会得让你尝尝“深水炸弹”的厉害。

伊森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脏下楼,房间里随着音乐节奏变换着的淡淡灯光打在铺着毛绒地毯的地面,面对着巨大的投影屏幕的两人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间,原形毕露——欧辰一巴掌拍在余励徵脑袋上。

“我错了,哥。”余励徵举着白色的空调遥控器讨饶,“不过伊森对您那是相当贴心呐,您真的不考虑看看?”

“臭小子,”欧辰斜睨着眼,嗤笑,“怎么,你们个个成双成对了,也想叫我能早日凑合?”

余励徵心道:您这是什么心态呐?嘴里却说:“不敢,不敢,等会您言语一声,我定替您言辞拒绝!伊森,请你自由的,打哪儿来还往哪儿去吧~~~”

“一边去,耍贫是吧?”欧辰没个好声气,嘴边的一丝笑意却出卖了他。

遇见上辈子的其他朋友们,确实出乎余励徵的意外,看来蝴蝶效应的作用也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强悍,你看,兜兜转转了半个地球,伊森还是从澳洲回国,他的铁哥们李烁还是一副二里吧唧的模样,旧时的小圈子又重新画成一个圆。

而且看伊森对欧辰的执着追求,欧辰对伊森也不是全无想法,这之后,也许又是一段完满结局的故事。

“最后这杯了啊!”余励徵咬咬牙,在聚齐了的大家伙的起哄中,缓缓喝完一杯酒。该死的假洋鬼子,中文不咋地,劝酒的本事倒学了一手!

“得了,给他留个全尸自己回家,不然咱们还得送。”李烁个缺心眼的,好歹看懂了余励徵的求救信号,来打圆场了。

“滚,滚,有老婆的回家跪搓衣板去吧~~”没良心的一伙人挥手Say Bye-bye。

“我靠!谁干的!老子的裤子!”李烁手里的啤酒瓶喷出大量泡沫,迅速将他裤子中央的布料湮灭。

“噗哈哈哈哈!”哄笑的声音被隔绝在余励徵身后的茶色玻璃门后。

余励徵顺利地拦到计程车,坐在后座上掏出手机跟家里那位报备。

“被灌酒了?回去记得把冰箱里的绿豆冻梨汁拿出来喝,喝前先放一下,太凉。现在头晕吗?”电话那头尹邶的急切如实地传达到余励徵的耳朵里,让他心里一暖。

“假洋鬼子今天暴走了,专门针对我,”余励徵跟爱人抱怨,不是没有撒娇的意思,“不过今天撤退及时,现在还有七分清醒……邶儿,我想你了。”

像是被人在耳边私语,尹邶的耳根子“刷”地红了,别扭着回复:“这才几天呐?”停了停又道:“其实,我也是。”

余励徵低声笑起来:“咱们有四天没见面了……”

接下来是小俩口甜甜蜜蜜的私房话时间,因为在计程车上,余励徵的言语还蛮收敛。

收线,前面开车的司机师傅嘴角擎着笑:“小伙子,媳妇儿出差啦?”

“比这还艰难,他在外地工作呢,不过再过一个月就回来啦。”余励徵笑眯眯回答。

“那你俩可不容易呐~~”司机师傅真心佩服,这年头,搞异地恋的都快是折翼的天使了~~~

余励徵不置可否。夜色的流光透过车窗,给他的侧脸镀上变幻莫测的色彩,然而在这色彩之下,是他安心的浅笑。

终于就快结束这种和通讯器材谈恋爱的日子咯,每次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会更加雀跃一番。

******

时间回到半年前的那天下午。

尹邶神色为难地说:“我休学了,本来,也没想到……”他的脸红得发烫,“从来没想到梦想可以成真,阿徵,真的像做梦一样,我……”他的眼泪一颗一颗掉下了,他却好似浑然不知,“我妈离婚了,她要做手术,我得回去帮她。”

余励徵怎么可能不急呢,但是嗓子好像被噎住了一般,从天堂掉入人间的巨大落差之下,他好不容易才说出一句。

“阿姨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话一出口,余励徵随即释然:先前我是紧张个什么劲儿啊,大不了书不念了,陪老婆去照顾未来丈母娘呗。

“去年年末体检的时候发现的,我还和她吵架,她要我出国去读管理,我不想所以吵得很凶,然后她叹口气告诉我她生病了,那时候她好像老了十岁,我没回家的时候,那个男的对她不管不问的,就打了等我妈不行了然后分财产的主意,不过幸好官司赢了,我一直都没好好孝顺她,还老是跟她吵,”尹邶眼眶红通通的看向余励徵,“如果能早点对她好,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傻子。”余励徵叹口气,搂住悲伤的小动物。虽说心情因素是会影响刺激发生乳腺癌的可能几率,但几乎是微乎极微。

“阿姨的主治医生怎么说。”余励徵想给小动物顺毛一般抚摸着尹邶的后背,让他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尹邶将记忆里等多个名词一一说出,从余励徵的胸前抬起脸:“一周后做手术,因为已经是中期,所以医生说要我做,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和你一起回去,”余励徵的额头抵着尹邶的,“无论怎样,我们一起。”

尹邶妈妈的手术进行地很顺利,其中余励徵的专业知识也起了一些作用,比如护理,两个大小伙子虽然插不上手,但是可以嘱咐护工注意哪些细节,比如饮食,余励徵那会儿变着法儿做药膳,厨艺蹭蹭蹭上了一大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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