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溪 下+番外——曲流徙
曲流徙  发于:2012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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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诚筑有些为难,但是看到晏子溪这付非要刨根问底的样子,他自己的内心也有些动摇,毕竟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要逃离出国。难道是因为这次订婚典礼上的枪击事件?

但是潜意识中李诚筑就已经认为,也许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那好……我下去去叫梁先生上来。”李诚筑给晏子溪拉了拉被子,把之前从那个女杀手的手中抢来的手枪放到晏子溪的身边,“小心自己的安全……这层楼没有别的人了,所以要小心!”

莫名的觉得心里面的一角有些塌陷,晏子溪握紧了那把小巧的暗杀用的手枪,把它收回到被子底下,“赶快去吧!”他仿佛是在催赶着李诚筑。

李诚筑再次回头看了看晏子溪,然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第四十一章

电梯直达位于地下二层的车库,李诚筑很轻易的便寻找到了正靠在车上面抽着烟的梁恩正,“梁先生……”李诚筑走到梁恩正的身边,却发现自己踩了一脚的烟头,匆匆低头一看,竟然有十多个废弃的烟头。

梁恩正的身上充斥着浓重的烟味,他的面孔在地下车库的昏黄灯光下被映照的更加苍白。“是子溪醒了吧……我不会和他解释什么的,如果你能够直接把他带下来,就直接把他带下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快去吧。”他掐灭手中夹着的烟,声音沙哑的说道。

“就算是为我未来的命运问一句,梁先生,究竟为什么非要让我们这么匆忙的逃走?我不太相信晏帮会因为这次枪击事件就会垮台……请您给我还有……还有子溪一个真的理由行吗?”李诚筑斟酌了一下言辞,低声问道。

梁恩正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自嘲的笑了一下,“凡事刨根问底也不是好事,有些事情不知道对于人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晏帮算是在我的手中被折腾没的,我也会去谢罪……现在没有功夫说那么多了,一会儿赶快上去把子溪带下来,再耽误时间我怕我们就走不了了。”

“你现在就走不了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两人身后不远处响起,李诚筑倏然转过身去,却发现晏子溪被一个彪形大汉挟持住,太阳穴被枪口顶住,而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这是这人发出了诡异的笑声!

“何军!竟然是你!”梁恩正觉得血液一下子变凉了,他差点儿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冲到那人面前,把被挟持的、脸色苍白近乎摇摇欲坠的晏子溪抢回来。

“哈哈哈哈!没想到?连你也没有想到……应该说是我老头子忍辱负重的值得!我废话也不多说,今天没别的想要做的,就是要杀了这个小杂种,再把你送上天,去祭奠我那苦命的儿子!老天开眼啊……终于让我今天大仇得报!”何军伛偻的身体里面仿佛藏着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鬼,正在桀桀的笑着。

“刚才那个女人是你派去的!”李诚筑并不认识何军,也不知道晏子溪是如何得罪了这个老头,“放开他!你要有仇找我来!”李诚筑往前走了一步,他的理智近乎被烧光,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能够让晏子溪安全下来。

“别着急……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上西天!”何军再一次猖狂的大笑着,仿佛是疯癫了一般,“看样子这个小杂种是不是你的相好,嗯?我就知道这个小杂种就和他那个小婊子的妈一样,就会勾引男人……就会让男人为你们神魂颠倒,然后就一甩手丢了……小婊子生的小杂种……小婊子……”何军颠三倒四的骂着,眼睛里面却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怨恨与酸楚。

“你他妈的……骂谁呢?嘴里面不干……不净的……还想追我妈……我妈就算是死了……也不会看你一眼……”晏子溪的脖子被那个彪悍男人的臂膀勒的紧紧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说话更是费劲,却非要硬撑着自己那根本就是带着大伤的身体去激怒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何军。

何军听到晏子溪断断续续的挑衅顿时勃然大怒,他从那个男人的手中拽出晏子溪,扬起手就要去扇他的耳光,而一直在旁边等着机会的李诚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极佳的时机,猛地扑到那个因为自家主子的行为而有些无措的男人身上,一脚踹飞了他手中的枪,“梁先生!去拿枪!”

何军还是处于魔怔的状态,一掌又一掌的扇着晏子溪的耳光,梁恩正顾不上马上去解救晏子溪,只能先去找掉落的枪。

李诚筑的突袭让那个彪悍的男人一不留神的丢掉了武器,但是马上他便反应过来,怒吼一声便用一只手掐住李诚筑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又用脚大力的踩向李诚筑的腹部。

李诚筑险险的打了个滚,衣角被那人踩住,便顺势一拳击在那人腿上,“啊!”李诚筑痛叫一声,那男人倒是不痛不痒的模样,抬起一脚便把李诚筑踢到了一边,转过身去帮助他的主子制服住晏子溪。

梁恩正在众多的车轮车盘下面摸索着,终于找到了那把被扔出去的枪。而那个彪悍的男人已经要把何军拉开,重新掐住晏子溪的脖子──

砰。

那个彪悍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摇摇晃晃半响终于倒在了地上。梁恩正握着手枪,手也有些发抖。

李诚筑勉强撑起身体,捂着剧痛的腹部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扑到何军的身边,扯着他的胳膊,把他那瘦巴巴的身体从晏子溪的身边扯离开来,推倒到一边,自已也一个没站稳的栽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内脏好像是被那一脚踢坏了似的,稍微一动就觉得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梁恩正把枪随手放到衣兜里面,跑到晏子溪的身边,蹲下身把晏子溪抱在自己的怀里面,一低头便发现晏子溪刚受过伤的腰部上的伤口再一次的绽开了,已经有血迹从纱布里面渗了出来。

晏子溪的神智还算清楚,他拽着梁恩正的领带,把他的脸拽到了自己的嘴边,声音有些微弱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走……”

梁恩正欲言又止,他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到仍旧赤裸着上半身的晏子溪的身上,“子溪,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赶快走吧。”然后半扶半抱的把晏子溪从地上拉了起来,扶着他坐到了自己的车后座上面。

李诚筑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怎么办……”梁恩正回过头来看着那个摔倒在地上却仍旧嘴里面念念有词神智不甚清楚地何军,又抬手看了下手表,“不管他了,赶快上车,我们走!”

随即李诚筑也上了车,他小心翼翼的把晏子溪往车的另一侧挪了挪,然后自己也坐进去,把后车门关上。“都坐好了?东西还在身上吗?”梁恩正瞥了一眼车外面,没回头的问着李诚筑。

李诚筑让晏子溪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把披在他身上的外套紧了紧,随口答道:“嗯,都在。”

梁恩正扭动了钥匙点上了火,车前面的车灯闪了闪,“那好,我们走!”

安智岩在医院外面足足等了快两个半小时才接到了他上司给他打来的电话,“你在哪儿?我们正在集结队伍,怎么你不见了!”对面的男人正在大声的咆哮。

“我正在晏子溪所在的医院门口等着搜捕令,我已经可以确认他就在这个医院!请赶快派人来这里吧!”安智岩急忙说道。

“快回来!计划有变!”他的上司继续怒吼着,安智岩正着急着想要辩解两句,却听那边接着说,“今天晚上将实施‘围堰’行动,你们小组要配合特侦组的行动,一口气争取端了晏帮!”

安智岩立刻喜上眉梢,拿着手机就站了起来还做了个立正的姿势,“是!我们马上赶回去!”然后挂断了电话,招呼着几名下属,“赶快回局里!走!”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匆匆忙忙的赶赴警局的同时,梁恩正已经开着车,载着晏子溪和李诚筑,疾驰驶向码头……

晏子溪缓了缓气息,直了直身体,头离开了李诚筑的肩膀,靠在了后座上面。车已经开上了高速公路,往海边去的路上车并不多,所以还算是一路畅通。“梁恩正,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晏子溪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充满着不可忽略的意味。

梁恩正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经意的紧了紧。

李诚筑微微转过头,看向一脸肃杀气的晏子溪,觉得这个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停车!梁恩正,你给我停车!”晏子溪突然怒吼一声,然后便急促的喘起气来,捂着伤口的手上有些湿润,显然是血已经渗出来了。

“你的伤……”李诚筑有些手足无措,他也想帮着晏子溪捂住伤口,但是晏子溪把他往旁边一推,掏出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口袋里的枪,抵在梁恩正的后脑上,“停车!”

梁恩正仍旧在稳稳地开着车,甚至还提高了速度,“子溪,你不会开枪的。”

“他妈的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开枪!给我停车!”晏子溪激动的用枪口戳着梁恩正的后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要不然我死也不会走的!”

“现在,白堂应该已经被警察控制了。”梁恩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看向后视镜,对着晏子溪苍白着的脸缓缓说道,“我背叛了你,子溪。我……投靠了警察。”

番外一:水中捞月

我在想,我为什么没有爱上子溪,如果我喜欢男人的话。

也许是因为混的太熟了,也许我从心底里面就把他当弟弟疼宠,所以压根儿就没有起那种心思──即使他的容貌越发艳丽,越来越像那个已经去世多年的晏帮前夫人,他的母亲。

也许我爱上了子溪,一切的一切的结果都会不再一样,也许我还是会陪着子溪在黑暗中一条道走到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人可知的窒息,每天都在夹缝中求得一丝喘息。

不过我是自找的,纯粹属于是自找的。

仍旧记得在遇见廖繁星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每一个表情,他的皱眉,他的微笑,他那因为微笑而轻轻眯起的眼睛里面闪耀的光芒。

都成了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我的梦魇。

我不敢去追究我们那个意外的相识是否是个意外,那时我只觉得这世间真的有一见钟情这么一说──我深深的被那双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眸吸引,连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属于他的书的时候,都丢脸的露出痴迷的神态。

我以为我应该是玩世不恭的,虽然我不风流,但是我并不专情。在我身边流转的男男女女太多,我并不在意爱情。爱情是一种需要精心呵护的、娇贵的存在,我这种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不需要那种奢侈品。在寂寞的时候找个人来听我说说废话,温暖一下我的被窝,足够了。

但是这是命中注定的劫难,从那以后我信命了,我信这上天有神灵,我们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做了什么,都有天在看着。我的报应就是他。

如果说一次偶遇叫做邂逅,两次偶遇叫做不期而至,三次四次的偶遇呢?那就不叫做偶遇了。是我在有意无意的创造着偶遇,我喜欢看到他说着“哎呀,又是你撞了我!你是不是小脑平衡出问题了啊?”的时候因为调皮的微笑而露出的小酒窝。

可谁又能知道,那偶遇并不是我一个人制造的,虽然我以为,那只是我一次次制造机会,并最终得到了他的名字。

廖繁星。

我咀嚼着这个滑在舌尖上的名字,暗暗的记住了。这是我即将要追求的人的名字,很好听,也很适合他。

我努力的营造出一个成功的商业人士的形象,希望能够吸引这个好像刚刚进入社会的稚气未脱的大学毕业生的眼光,他也的确是表示出很感兴趣。慢慢的我们熟悉了,我会时不时的约他出来聊聊天,谈谈经济形势什么的──天知道,我的这幅面孔要想维持住,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他就近在咫尺,神采飞扬的样子让我恨不得凑过去狠狠亲吻。

我突然痛恨起自己的身份来,若是我真的只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撑死别人说我包养他,而我也会把他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面,不让他受到别人的风言风语的侵扰。但是我不是,或者说我不只是一个成功的公司总裁,我还是晏帮的军师,我的身上沾染着洗不掉的黑色。

我不能让这样的黑色侵染那么纯洁的人……但是,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所以我才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步步的试探,一步步的用自以为是高明的手段俘获他的心……他是否喜欢男人我都不管了,我只希望他能够接受我,甚至于我都在闲暇时幻想着未来我们的生活,也许我会努力地洗白,就算是洗不干净也要尽量的脱离开晏帮──我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和子溪请辞,出国去和他找一块儿地,买一些机器,我们一起种地,过着悠哉的田园生活……

这幻想太美了,以至于后来我每每在梦中梦到,竟会在醒来时泪流满面。

我记得那是一个天气还算不错的日子,我们两个坐在常去的咖啡厅里面闲聊着,我看着那令我无比动心的侧脸微微低下,轻抿着咖啡的模样,心里面突然涌出一种澎湃的,想要表白的欲望──

然而我也那么做了,我的确是忍耐太久了,这个时机,这种天气,这个场合,仿佛一切都很合适,所以我握住了他的手,缓缓地吐露了我的爱意。

他很震惊,但是我觉得他并没有讨厌我,而只是扔下了咖啡和他刚刚摊开在桌子上面的书,匆匆的跑离了咖啡店。

我有些失落,也有些抱怨自己的鲁莽。但是第二天,他给我发来了短信,说还是在那家咖啡厅见面,我把所有的工作都推了,忐忑的提前了一个多小时就坐到了咖啡厅里面,等待着仿佛是宣判时刻的到来。

他在我们说好的时间里准时到了,看到我一脸不安的坐在那里时,他突然的笑了。很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默默地回味着那个笑容,那个笑容究竟代表了什么。

是他真的不讨厌我的微笑,还是因为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我的生活,进而达成他的目的……

而那时的我统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的爱情来了。

他有些拘谨又有些羞涩似的对我说他昨天回去考虑了很久,觉得他自己虽然不是同性恋,但是对我还是有一些好感的,所以他想还是试试,能不能成为恋人就是情况而定。

但这在我听来就已经是肯定的答复了!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这里就狠狠的抱住他,亲吻他,不过这一切都不能够在这种公开的场合做,而且他那发着红的耳朵也告诉我并不能够那么鲁莽。

所以我只是在桌面下面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紧紧地。

仿佛是抓到了一生的幸福。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为甜美的时光,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光仿佛都罩着一层淡淡的发着金色的雾气。足够耀眼,但是确是看不清楚。

因为,太美好了,美好到太虚幻了。

我对他的举止顶多到情不自禁的亲吻,时不时的在隐蔽的地方牵个手之类的,这在之前是我都不敢想象的纯情。但是我是真的害怕吓跑了他,提前暴露出我的危险而不堪的一面,从而把一切都搞砸了。

所以在他答应了暂时住到我家的时候,我兴奋的抱住他转了个圈──他的身材较之我来说算是比较纤细,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五六十公斤的体重,可以说的上是弱不禁风了──当然,我又怎么知道那具身体里面,隐藏着的巨大的毁灭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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