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来和他回握,但是片刻后,我反应过来,嗤笑一声甩开了他的手。有些站立不稳似的倒退了几步,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去扶着,只能稳住心神,勉强自己继续站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的人周旋。
是的,他已经变成一个陌生的人了。
“很抱歉,一开始并不是我负责和你接触,而是另外一名女警,但是我也很快发现你对我感兴趣,任务就临时由我负责。当然,任务就是接近你,从你的口中探查晏帮的行动,如果能够窃取到资料就更好。我以为我的行动会更为艰辛,但是正相反,你对我的警惕性太低了。梁恩正,从这么多天的接触看,我觉得你并不是一个良心败坏的不可救药的犯罪分子,如果从现在开始你弃暗投明,我敢保证你可以在未来作为污点证人而免除更多的惩罚。”廖繁星说的很轻松,条理清晰的把来龙去脉甚至于招安的事情都说了个明白。
“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我能够作出来的表情只有冷笑,举起刚才随手从枕头下面拔出来的、别在腰后的枪,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我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
“你不会。”他反而笑了一下,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是个重感情的人……虽然真的很对不起,利用了你的感情,但是为了我的任务,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不会对我开枪的,永远不会──除非,你不再爱我。”
我还能做什么?我把枪随手一扔,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真的,笑得直不起腰来。
他怎么可以那么笃定?……那么笃定我爱他,我爱他爱到可以背叛晏帮,背叛子溪,背叛我这么多年来孜孜努力的一切?
但是他赢了,我开不了枪。我爱他,我不可能杀他。
“廖繁星……你行……你行……”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的手指也在不停的颤抖着,“你怎么可以这么……这么光明正大……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些话来……”其实我更想质问,质问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为了接近我而忍受我对他的一切亲密的举动,质问他到底对我有没有感情,质问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到绝路上他才开心……但是我不能问,这让我会变得像个怨妇一般,我不屑自己会变成那副德行。
也许我应该逃离开这个充满了耻辱意味的地方──这的确是一种耻辱,一个被爱情迷昏了头的可怜的男人──于是现在也终于该相信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手上所沾染的血腥开始疯狂的报复我了。
“梁恩正,你该做出一个选择了。”他逼近了我,用他那双我挚爱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我空洞的眼睛,他握住了我的肩膀,如同过去的日日夜夜他轻轻的用双臂环住我的身体一般温柔,“晏子溪已经完全堕入了黑暗之中,你拯救不了他……但是你还没有完全的腐坏,你还可以被救赎……所以,选择一条正确的路吧!”
具有煽动性的话语,我在内心的某个角落麻木的赞赏着,但是在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之时,我就知道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因为我真的从未想过要伤害他,我唯一想到的竟然也是退出……
但是身体里面仍旧清醒的一部分告诉我,就算是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毁灭掉晏氏几代用血构建的晏帮,我也不会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所以我笑了,我反握住他的手,眼神如同过去一般温和,“……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我向子溪承诺过,在他无数次告诉他他完全信赖我的时候──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除非我死。”
梁恩正早就死了,在一个夜晚,被他的爱人悄悄地杀死了。
所以,当我向后仰去,最后看到那个我用我仅有的爱情去全心全意追逐的人露出惊讶的目光时,我只能再次用微笑来表达我苍白的情感,以结束这段莫名其妙开始的,镜花水月般的爱情。
我再也不会背叛你了,子溪……
番外五:田地里面的那点儿事儿
上
“我们现在算是地主了吗?”李诚筑曾经站在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山地上面,看向方圆几百亩的范围内葱葱郁郁的小麦田,对着晏子溪低声说道。
“看样子算是。”如果说李诚筑是一种迷茫中带着欣喜,那么晏子溪的声音里承载的就是满满的厌恶。
李诚筑兴奋地开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先进的各种农作机器,比如说割草机,播种机,收割机等等,他算是个庄稼地里面长大的农家人,所以对于未来的田园生活他充满了期待。
但是晏子溪并不喜欢现在的一切,他过惯了都市里面快节奏的生活,过惯了勾心斗角,那到处充满黑暗和血腥的生活仿佛才是他的宿命。而现在,他却需要微笑着和邻居打着招呼,谈论着各家门前的草坪修剪的如何,下个周末要去哪里度假,是去充满着热带风情的迈阿密享受有帆船、比基尼美女的假期,还是在家里面和老婆孩子一起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无聊却可乐的肥皂剧──哦,当他们两个男人一起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就已经默认了他们是一对,还有人热情的问着他们是否已经结婚,“孩子,要是真的想结婚,我建议你们去马萨诸塞州,我的一个朋友就是在那里和他的男朋友领了证!”
这样的热情让晏子溪完全吃不消,善意的笑容反而让他觉得无所适从,那种没来由的好意他不知道为何会对他散发出来(他显然忘记了自己有一副好相貌,还是东方脸!)。
他和李诚筑的生活也是平平淡淡的,褪去了所谓黑帮老大的名号,他晏子溪也不过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家里蹲分子,而且性格骄纵任性,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极其暴躁──这些他都知道,因为他同样知道,李诚筑不会对他吼,也不会把他抛弃掉。
他就是有这种莫名的笃定。也许是因为无意间发现李诚筑会在他睡着(实际上他没有)的时候默默地注视着他,也许是因为李诚筑会在他因为感觉到落差极大的时候充当他的沙袋任他踢打……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而这些事情都给了他一个信号,那就是李诚筑爱着他,所以他会任凭自己随意的乱发脾气,拳打脚踢。
偶尔他也会觉得有点儿愧疚,在李诚筑露出那种被欺负的太狠了的大狗狗的眼神时,晏子溪也会觉得心被猛地一揪似的,然后他就会答应李诚筑的某个要求,某个他平时根本不会答应的要求……
那就是陪他一起去种地!
晏子溪讨厌种地,他觉得那是脏兮兮的下等人才会做的事情,所以在李诚筑从他们的农田里回来时,他都会勒令李诚筑第一时间去洗澡,时间不得少于半个小时。
然而今天他却在李诚筑委屈的目光下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一起去田间看看种的小麦和玉米!
晏子溪觉得自己大脑进水了!
但是当他坐在那双人座的、开起来稳稳当当的洒水车上,闻着田间那种绿色作物散发出来的自然的清香时,他竟然没有觉得有多么的难以忍受,细小的水柱从洒水车的两侧向田间喷洒出去,还没有长得太高的小麦从他们的身侧划过,就像是在欢迎他们一般弯了弯腰,晏子溪不自觉的伸出手来摸上了那细密的麦浪。
“怎么样?这些小麦也很可爱吧?”李诚筑用一种介绍自家儿子很优秀的口气描绘着他们身侧的麦田,“美国的机器真是够先进的了,在我们老家,从犁地到播种到浇水再到除草收割,全都是我们辛辛苦苦亲力亲为的,还种不了多少地……哪像这里,什么都用机器来做,基本上我都不用下田,你还觉得我有多脏似的……其实根本就沾不到土,而且这里空气特别好,对身体也有好处,你以后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和我一起来种地嘛……”李诚筑一说到他挚爱的土地,无论是美国的还是故乡的,都带着一种别样的神采,让坐在一旁的晏子溪不由得看出了神。
就在李诚筑还准备继续劝说晏子溪和他一起每天出来到地里面巡查一圈的时候,晏子溪猛地扑到李诚筑的身上,用自己的嘴堵住了李诚筑那张突然喋喋不休的嘴,热烈的亲吻起来──真的只是突然间,他非常想要亲吻他身边的这个男人。
李诚筑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惊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也揽住了晏子溪的头,加深了两个人之间的吻。
晏子溪整个身体都攀爬到李诚筑的上半身上,随着亲吻的逐渐加深,两个人的动作幅度也随之增大,却像是同时忘记了他们现在身处在狭小的车身上面──
于是激情中的两个人翻滚着从洒水车上面栽了下来,在经过一层水雾之后,两个人掉到了麦田当中,一大片的麦子被他们两个压倒,呈现出一个不太规则的椭圆形。
下
李诚筑被垫在下面摔到地上,若不是有麦子在底下撑着也许他真的会被摔得很惨,抱住被全身淋透的晏子溪在地上翻了几个滚,离开了洒水车的喷射范围以后,李诚筑把气喘吁吁的晏子溪压倒在了小麦上面,带着深深的爱意看向晏子溪,仿佛在征求着他的同意。
晏子溪微微皱着眉头,他并不在意“野合”,但是在田地里面的……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好吧,大不了就是多洗几遍澡,反正在这里也挺刺激的……晏子溪舒展开眉头,揽着李诚筑的脖子一个使力,又翻了个身,把李诚筑压倒在地上,然后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衬衫的扣子,把那已经湿透的衣服脱了个一干二净。
李诚筑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爱人,很顺从的让他把自己的全部清除掉,然后任凭他在自己的身上抓挠啃噬着,他所需要做的就是马上硬起来,然后满足那挑剔的爱人的任何要求。
轻轻的抚摸着晏子溪光洁而纤细的腰部,那里的肌肉并不发达的过分,却是充满了力量──李诚筑清晰的记得在每一次的性爱中,那有力的摇晃着的腰肢让他获得的快感。
晏子溪仿佛是很满足于这样温柔的抚摸,然而他的动作却充满了攻击性和占有欲,他在李诚筑那微微黝黑的皮肤上面留下自己的牙印,坏心眼的用牙齿啃着那棕褐色的扁平乳头,看着它在他的努力下变得微微胀大,听着李诚筑压抑的呻吟声。这一切都令他感觉到非常满足,虽然他不能做插入的一方,但是除了这一点以外,在性爱中他都是占据着完全上风的位置。
慢慢的用自己的臀部勾引着李诚筑那脱离沉睡状态的欲望逐步坚硬,晏子溪上下左右的磨蹭着,手也不闲着的在李诚筑的胸前、肩膀、腿根等地悠悠的划着,“你硬的可真快……是很久没有做的原因吗?”把手伸到后面,摸着那已经肿胀起来的性器,晏子溪懒洋洋的问道。
李诚筑急促而低沉的喘息着,他的额头挂着一些因为欲望膨胀而渗出的汗水,脸颊也变得有些发红,“嗯……没有润滑剂怎么办……”他虽然非常想进入晏子溪的身体,却也不想伤害晏子溪分毫。
晏子溪挑了挑眉,舔了舔自己的右手手指,“那就只好……我自力更生了……”然后更加色情的舔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真是什么美味一般。
那种湿润的水声使得气氛更加淫靡,李诚筑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要涌向下半身了。但偏偏,他还只能躺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爱人诱惑的举动而无法做任何动作──
这无疑是一种折磨。
这种折磨在晏子溪把湿润的手指伸到自己的后面,并且由轻到重的捅弄中达到了极限──尤其是在晏子溪发出一种恍若沉醉的声音时,李诚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要爆炸了,强烈的欲望汹涌的席卷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放肆的把晏子溪的手拿走,粗鲁的掐住他的腰,然后握住那精悍的腰肢向下,让那个已经湿润的穴口慢慢吞下自己已经坚硬如铁的欲望。
晏子溪发出难耐的呻吟声,脖颈下意识的向后仰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慢一点儿……好大……”他哼叫着,仿佛是忍受不了一般的用手指掐住李诚筑的胳膊。
李诚筑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速度,他基本上不敢如此放肆的强迫晏子溪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什么,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的田地里面做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过去的行为准则,于是他也就不再有所顾忌,暂时忘记他们之间那越发单薄的隔阂,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性爱当中。
直到大腿根部的敏感皮肤感觉到刺痒,晏子溪才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感受着李诚筑的性器全部进入自己身体,那种饱胀而带着一丝丝麻痒的感觉令他觉得连心头都痒了起来,不等李诚筑有所动作他便自己动起了腰,让那硕大的欲望在自己的身体里面穿刺冲撞着。
“嗯……它好像又大了……快一点儿……用力啊……”晏子溪毫不吝啬的诉说着自己的感受,艳丽的脸上完全显露着沉浸欲望的神色。他半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嫣红的嘴唇的样子,淫荡的叫床声和不自觉揪着自己乳头的放荡表现让李诚筑挺动腰部的动作幅度加大起来,握住他那柔韧却精悍的腰部的手也加大了力量,用力的进出着晏子溪高热紧致的后穴,直到他们身体连接的地方都发出了淫靡的水声,也丝毫没有放慢速度。
“好棒……啊……就是那里……啊……不行了……”变了调子的呻吟声代表着晏子溪所获得的更为深刻的满足,身体里的敏感点被这一波快过一波的冲撞完全照顾到,欲仙欲死的开关已经被打开,颠簸在欲望的海洋中的晏子溪逐渐的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随着李诚筑一次快过一次的迅猛的抽插而忘情呻吟。
“Yan先生!Yan先生你在吗?有你的快件!Yan先生!”一个男人的声音顺着风的方向从远处传了过来,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能听清楚这话是对着晏子溪说的。
突然意识到有人离他们并不远,并且随时可能被发现时,晏子溪下意识收紧了后穴,身体也随之颤抖了一下──两个人同时呻吟出声──晏子溪是因为收紧身体以后那热烫的肉刃狠狠的撞在了他的敏感处,再加上被人叫了名字,多多少少的紧张让他感到分外的刺激;李诚筑则是被晏子溪突然一夹,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差点被晏子溪身后那张紧紧吸吮的小嘴搞飞了。他没有听到远处有人叫着晏子溪的名字,却是再也忍受不住身体里面那股越烧越旺的欲火,一个翻身把晏子溪重新压倒在地上。
晏子溪发出一声犹如抽泣的声音,赤裸的身体因为直接接触到麦子而感觉到分外的麻痒,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仿佛马力全开一般的晃动着腰部,那如同炽热的铁块一般的性器重重的插入他的穴口,仿佛到达了最深的、好像碰触到胃一般的地方,凶狠的操弄着,然后再次完全的拔出肉刃,再次进入……
嗓子已经喊得有些发哑了,一直萎靡不振的疲软的性器也因为这劲爆的性爱而有了反应,晏子溪伸出手来重重的撸动着自己身下那好不容易硬起来的东西,微闭着眼睛,因为快感而沁出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在摇晃着,脱离了他一贯的掌控,逐渐走向破碎的边缘──
噬骨的快感让李诚筑像野兽一般的死死的压住晏子溪,把那双纤细却有力量的腿牢牢地压在身体两侧,绝佳的柔韧性让这成为了可能,完全深入的插入让两个人都同时濒临高潮。烟花一般的白雾在李诚筑的眼前绽放开来,他仰起头,如同打桩机一般的撞击让两个人的肉体拍打声的频率达到了最高点──晏子溪发出一种解脱般的尖叫,在李诚筑那滚烫而浓重的精液狠狠地浇灌在他身后的肉穴中时,撸动着自己性器的手也停了下来,小股清淡的精液也在他的手中迸发出来,高潮的激荡让晏子溪整个人都感觉到飘荡,许久不曾体验的绝佳快感竟然让他差点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