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晓拂鸾纱
晓拂鸾纱  发于:2012年03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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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的头发散在肩膀上。

“那位……小姐姐……你,你没事吧?”

笼子中的人动了动,扭过了脸。安北看清楚了那张脸,真是漂亮的不像话。“小姐姐,你也是被人抓过来的吗?”

那人看了看他,终于开口,“我是男的,小妹妹。”

安北张了张嘴,“我也是男的,只是……只是没有变声而已。”

那人怔了怔,轻轻的笑出声来。安北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得想个办法逃出去啊。”安北还奋力在地面上摸索着。

“没有用,这种铁笼子你根本就弄不开。”

“那就等死吗?”安北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那人竖起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他噤声。

这房间不大,他们安静下来就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两个孩子呢?”有女人问。

“在房间里呢,我关笼子里仍后面了。”一个男人回答着,借着墙壁上就响起了手指轻扣木板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他们所处的并不是一个单独的房间,可能只是一个房间里用木板隔出的暗室。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铁门撞击的声音,一个听起来也不过十几岁的男孩子哭喊着,“我爸爸会来找我的!警

察会把你们抓走枪毙的!”

“啪!”的一声,显然是那男孩子挨了一个耳光。他果然不再喊叫,只是啜泣的声音依旧清晰可见。

安北两人所处的地方能清晰地听到那些人动作时的声响。

“这孩子皮肤怎么样?”男人问的时候,男孩痛苦的叫了一声。可能是掐了他一下。

女人说:“不是很滑嫩,看起来还挺容易淤血,要是留下痕迹的时候应该挺鲜艳,不过不容易恢复。”

男人咂着嘴说,“里面的那两个好,皮肤都油光水滑的,又白又嫩。其中一个已经开始变声了,另外那个还没变声

的,要是叫起来肯定跟小姑娘似的——有的客人就好这口。”

女人轻声笑了笑,“那个憋头三还挺有路子,最近确实送来了些好货。”

男人谄媚的笑声,“那您看,这个呢?用还是放了?”

“放了?”女人轻笑,“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既然把好货都留给客人享用了,这种,就不妨自己玩玩。”

男人大笑,“太好了!”

借着是一阵细琐的声音,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那男孩子突然尖叫起来,“你们干什么!不要!不要……”

男人“嘿”了一声,“别说,这小屁股还挺翘,就是脸太平常了些。”

“别绑我!”男孩慌张的大哭,“我听你们的话!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别!别打我!”

男人和女人笑时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阴森。安北在笼子中打了个冷战。

“用藤条吧。”女人说,“打烂也没关系。”

接着,藤条挥动时的破空声、男孩子惨叫和嚎啕大哭的声音就刺耳的响了起来。

鞭打声断断续续地持续了似乎有一个小时那么久,过程中男孩不停的求饶,可是鞭打依旧毫无悬念的持续着。直到

男孩子的哭泣声都渐渐衰弱……

安北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那萦绕在耳边挥散不去的声音,令他全身都无法克制的颤抖起来。

外面的两个人似乎带着昏迷的男孩去医务室了。铁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许久……安北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这,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人的眼睛中同样盛满了恐惧,他也惊魂未定的看着安北,“我知道了……我听说过这个地方。”

他说,“这是‘敦煌窟’,这里的客人喜欢看鞭打男孩。”

“我……我们……”安北突然用力的拽住铁笼子,似乎打算将这个铁笼子晃散一般。

“别白费力气了,”那个漂亮的男孩说,“就,就听天由命吧……”

“你想被他们……那样对待么?”安北急急的说,“为什么要听天由命?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要是明天晚上放学

我还不回去,她一定会急坏的!”安北想到了妈妈,在这巨大的恐慌中,他只想回到妈妈身边。无论现实生活招展

了多么不堪的一面。可是他却是妈妈怀中的宝贝,他不要,也不能在这个鬼地方做别人任意凌虐的玩物!

安北疯狂的晃动着结实的牢笼。

那人却安静的倚着笼子,默默地看着他。

“你真好!”他说,“你至少还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已经无所谓了。被鞭打也好,被打死也好……”他笑了笑,“

一会儿我和他们说,只要他们放了你,我就配合他们的要求。不用担心,你会没事的。”

安北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说什么奇怪的话?你在装英雄吗?”安北撇嘴看他,“就算你肯,他们也不会同意。你

还是和我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吧!”

“不用!”那人轻声说,“记住,你要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叫路之行,你父亲是人称路老三的路彪。他们不敢动你

。”

安北停下来,“你叫路之行?”

路之行依旧清淡的微笑着,“一会儿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说辞去应对,你就可以回家找你妈妈了。”

“我会告诉他们你就是路之行。”安北毫不犹豫的说,“我要是这么走出去,却把你留在这里,我才对不起我妈妈

。”

路之行惊异地看着安北,“你不害怕吗?刚才那个男孩挨打的时候,你都快吓哭了。”

安北脸上一红,低声说,“我,我怕……要不然,你先出去,然后你求求你爸爸,就说我是你最好的,最好的好朋

友。他那么厉害,请他把我也救出去。”

“不用那么麻烦,这里多留一会儿都很危险。你报着我的名字离开就可以了。”

“为什么?”安北很生气的想要站起来,可是笼子太矮,他只能改坐姿为跪姿,他把一只胳膊伸出栏杆,指着路之

行的鼻子骂:“你有那么厉害的爸爸,你为什么还不肯好好的活下去?你要找死早点死啊?何必活了这么大浪费粮

食?”

安北也不知道是在生路之行的气,还是再生自己的气,“你不开心就乱跑乱跑,现在好了,被坏人抓了吧?你死了

不要紧,反正伤心的是疼你爱你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不敢活下去的人都是……懦夫!”安北想到这个

刚学会的词,振振有词的加重语气重复,“懦夫!”

“懦夫?”

“对!你不是男人!”安北再找不出说辞,只是犹自气愤着。他怎么就跑了出来,他应该当时就冲进去,告诉妈妈

:“小北不要爸爸!不管妈妈以前是怎样的,都是小北心中最伟大的妈妈!”

安北红着眼眶,看着路之行的模样颇为正气凛然。

路之行垂着脑袋,把面颊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喃喃自语,“我确实是一个懦夫。”

那夜的情形要比他们预想的好很多。路老爷子的手下根据踪迹找到了“敦煌窟”,不但凭着他的面子带出了路之行

,也顺便救出了安北。

第二日,安北高高兴兴的放学回家,嘟着嘴跟妈妈撒娇,“妈妈,我一晚上没看到你,我好想你碍…”

安晓婷的眼睛其实还是有些红肿的,可是母子两人都默契的视而不见。安晓婷没有和安北提爸爸的事。安北也没有

问。

他其实早已忘了自己痛斥路之行“懦夫”时的凛然豪气了……

安北在黎晋臣的肩膀上颤抖着,那夜男孩的惨叫声依稀还在耳边响起。他低声的哀求着,“黎晋臣,你别……”

“不然你说!不然就挨藤条。”黎晋臣不留余地的说。

安北的秘密只有路之行知道,正如同路之行的伤疤只有自己看过。无论是身份、还是那些后来发生的事情,安北都

羞于启齿。

或者,他是下意识不想比海漠然低矮。

或者,他还下意识想与海漠然争抢?

安北不知道,他只是无法开口。无论如何也无法开口。

“安北,我的耐性已经用完了……”

十八 地狱之门

敲门声适时地响了起来,周泰在门外喊,“喂!老黎,出来看节目!”

黎晋臣不语。抗着安北如同抗着麻袋开展城墙守卫战一般,充满了战斗激情。

“出来吧,出来吧……这种超强限制级内容可不容易遇到一次……”周泰在门外坚定的鼓噪。

安北可怜巴巴地反抱着黎晋臣的腰,觉得这情景如同古代菜市口临行刑之前有人起着高头大马,举着一道圣旨大喊

:“刀下留人……”一般具有戏剧性。但结果是斩还是不斩?那就要看监刑官是不是包拯包大老爷了,如果是那个

黑面公,他就必死无疑了。黎晋臣的脸黑不黑,他现在看不到,至于心黑不黑……安北的小爪子隔着衣服在黎晋臣

的身上蹭啊蹭的,努力表达出相平息黎晋臣火气的低姿态。

黎晋臣直立良久,然后拍了拍安北的小翘臀,颇有默契地说了两个字,“缓刑。”他似乎还有点不甘心,扭头四下

打量,一双俊眼就微微眯了起来……

“不能出什么事吧?”周泰有些不安地站在门外。

“听到惨叫了么?”路之行头微偏,一只手玩着耳朵上的一个骷髅型耳钉。

“没有……”周泰摇头。

“听到哭声了么?”路之行的目光始终飘在空气中,不能聚焦一般。

“没有……”

“那会有什么事。”

周泰小心翼翼地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以极低的声音说:“我觉得,你有点不安好心……”本来嘛,他以为这是他

和路之行更进一步的一次,呃,暂且算是约会吧。至少,路之行主动提出邀请他们来这玩,则证明他和他并非全无

可能。可是任周泰再傻也看出来了,这次的邀请,他只是最不重要的一个陪衬,基本就是顺便。何况,他周泰并不

傻。

非但不傻,他还自以为很聪明。

路之行的目光勉强落在周泰那张难得一见的露出不满情绪的脸上,“你想不想看他们在一起?”

周泰皱了皱眉,“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路之行有些意外,讶异地看了看周泰。在路之行的心中,周泰应该是个烂好人一样的角色,怎么却对朋友的事情表

现出这样一种游离的态度?他没有去探究,只是轻声说:“我不能让安北错过黎晋臣这个蠢货。”

“可是这算什么方式?”周泰一反平时的轻佻,认真的说:“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心中不见天日的隐秘角落,你这样

纵容黎晋臣逼迫安北……真的合适么?”

路之行撇嘴一笑,却并不再解释什么。很随意地从周泰的兜里掏出烟,点燃。然后姿态懒散地靠在墙壁上,等房间

里的两个出来。

有没有人理解他的做法不重要。包括安北,理不理解他也不重要。他心中的安北,应当是在草原上奔跑的健豹,而

非缩在龟壳里王八。总要有一个人扮演那个残忍的角色,将龟壳敲爆。如果黎晋臣还不够魄力,他就助他一臂之力

。不用鲜血来鉴证,不用疼痛和内疚来铭记……这个王八很多年的安北,凭什么来和海漠然争抢?没有人比他更清

楚,如果安北再在黎晋臣的事情上败退,恐怕不知哪个年月才能真正的站起来。

“你当然是站在安北的角度考虑问题。”周泰突然开口,“可是站我的角度上,黎晋臣如果真的能与海漠然冰释前

嫌可能会更好一些。”

路之行猛的抬头看他。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天生一对’。但是凭感情的深度,黎晋臣与海漠然是一同从最艰难的时刻走

过来的。如果一定要说这个世界上有最完美的人,我会说是海漠然……”他突然失笑,“虽然我最近一直很想泡你

,这么不聪明的话真不该从我口中出来。但是我认识的海漠然优雅、睿智,总是给人以如浴春风的感觉。无论是在

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境况下,他都不会给人添一点麻烦。他永远平静,永远面带微笑。你知道吗?我也始终相信

五年前的离开,他一定是有着不得已的理由。而安北,会让黎晋臣很累。黎晋臣从来都是被海漠然照顾,现在他来

照顾安北,其实很吃力。”

路之行冷冷地看着周泰,“所以,你要和我作对么?”

“我?”周泰突然又露出招牌性的大尾巴狼鬼笑容,“我的原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况,我和谁作对也不能

和你作对啊,那不是和我自己作对嘛。”他越说脸就离路之行越近,本来路之行就是歪着身子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

,周泰手往墙上一支,马上演变成经典的调戏造型。路之行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周泰,没有表

情,没有表情……

周泰洋溢着的热情,从高温一路下滑,终于变成恒温。他又扶了扶眼睛,尴尬的咳嗽一声,终于站好。

门开了,路之行淡淡地瞟了他们一眼,就起身带路。周泰张着嘴愣了许久,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安北低个脑袋,不!他恨不得干脆把脑袋摘下来藏到裤子里!黎晋臣这家伙不知哪来的灵感,居然脱了他的鞋,让

他赤着脚……好吧,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安北现在手镣脚镣俱全,脖子上还栓根链子,另一端握在黎晋臣手里。

在黎晋臣上刑具的时候,安北还很镇定。“黎晋臣,这是干什么?”

“缓刑总是要付出点代价。”黎晋臣今天的态度始终很平稳,平稳的令安北有些害怕。

“我又不会逃跑。”安北真的觉得今天的自己,在嚣张过后格外可怜兮兮。

“关于这一点,”黎晋臣抬头看着安北的眼睛说:“我其实并不知道。”

安北被噎住!在他无数次把黎晋臣噎得几乎口眼歪斜之后,安北终于遭了报应!

于是小媳妇般羞羞答答的安北就被黎晋臣牵了出来,一路上走的“叮当”作响,脚步格外沉重,声音格外欢快。

向地下甬道一般的走廊深处走去,拐了几个弯后走到最深处,两扇做成石门一样的拱形大门展露在几人眼前。那门

做的极为厚重,安北虽然几年前来过这里,可是记忆中却只有那间昏暗的房间和大号的宠物铁笼。这门却是前所未

见的……也许,他是在漫画里见过的——地狱之门。

不得不承认,敦煌窟各方面的设计不愧为一流的,就连大门打开时的声效都像极了石门洞开的声音。身穿奴隶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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