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萧和秦啸虎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脸上的表情苦得可以媲美喝了胆汁了。
第十八章:物归原主
当付清萧和秦啸虎从聚贤楼里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很明显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那个人,那个在岁节时几首诗就轻易的让人惊艳的人,居然是个超级财迷!
一想到楚云墨侃侃而谈的那些悲惨的赔偿费用,付清萧和秦啸虎两人都是手脚发颤,额头冰凉。
因为算来算去,要赔出来的银子说是天价也不为过。
居然有近万两!
怎么可能啊,他们不就是打个架么?怎么就快把这一辈子的收入都赔进去了?
什么误工费、医药费、精神损失费、护理费,别说看了,听都没听过的词儿。
可是人家说得头头是道,让他们两个辩无可辩,只能自认倒霉。
更悲惨的,是他们赔不起。
秦啸虎就不说了。
他付清萧从七岁被接入了付府,每个月的月份银子不过是半两银子,这还是有一个月没一个月的给,自从成人后这两年倒是涨了银子,那也不过是十两八两的,说句难听的,付府看门的小厮都比他的收入高。
而他又是庶出,根本不可能进入仕途,这收入就更是没有了。
近万两,恐怕他把自己卖了都不够。
两个人都傻了,可是又不得不赔,楚云墨冷笑着说了,如果不赔就到凤王面前好好的评评理,看看是他们砸人家东西打了人不赔钱对还是他们要求赔偿的对。
别说楚家圣眷正隆,就是一般的普通的人家,如果事情闹到凤王那里,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收场的。
当然了,两个人也直接和楚云墨说了恐怕赔不起,楚云墨二话不说,直接挥手让萧驭寒写了份契约书,他和秦啸虎把所有的钱(包括了今后岁节的红包等等一系列的钱,月份银子从此以后想都不要想了。)都给了对方还要在聚贤楼免费做工五年,才算还了钱,而且这还是人家施恩一样的不算零头不计较太多才订的。
江新义偷偷的告诉他,如果楚云墨认真的算的话,他就是做一辈子的活也赔不起。
还有一份帐单是让他转交给付青鸿的,并且让他转告付青鸿,不赔可以,凤王面前见。
付清萧看看秦啸虎,秦啸虎看看付清萧,从心里冒出了同一句话: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楚云墨一直在聚贤楼看着那两个人走远了,才转身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
楚云墨皱着眉看着床上的陶君含,原本装死的人一下子来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哪里有一点点受到重伤的样子?
“这样不是很好?”
陶君含狡猾的一笑。
“你就这么不想当官?不惜犯上欺君之罪?”
楚云墨皱皱眉。
“也不是,”陶君含摇摇头,“再过段时间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过几个月就去上任。”
“你呢?”
陶君含好奇的看了一眼楚云墨,“你不是应该去打扫偏殿?”
“不去了,我奉旨和三皇子还有我父亲出城去迎接各国使者,至于扫偏殿要回来再说。”
楚云墨撇撇嘴,不屑之极。
“你终于可以出去玩玩了,你再在飞羽城呆下去,就真的成了财迷了。”
陶君含想到刚才楚云墨列出的古怪刁钻的各种赔款条例就想狂笑,太有趣了。
“银子嘛,当然是越多越好。”楚云墨露出了一丝笑意。那两个那么呆,不拐来怎么行。
“那个付青鸿会付?”陶君含有点皱眉,想到了昨夜殿上的一幕,“你和他有什么过节?”
“是有点。”楚云墨点头。
“那种卑鄙小人,啧。”陶君含摇摇头。
“萧驭寒,你易容的易容粉再给我点,这种不错,用手擦擦不掉呢。”陶君含擦擦脸上,发现手上居然没有一点颜色。
“给。”
萧驭寒把一小包易容粉扔过去。
“光玉,你找几个人,然后你一起和我回我家去,就说我受了重伤。”
陶君含指使的很开心。
柴光玉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深吸了口气,他认识这些人,真是不幸到了极点。
楚云墨给萧驭寒使了个眼色,萧驭寒点点头。
“那我和萧驭寒先走了,我打算让他给我弄几个防身的东西,毕竟要出城嘛。”楚云墨抬头说。
“去吧去吧。”
柴光玉没好气。
“对了,颜宁呢。”
楚云墨想起了他的玉如意。
“对了。”柴光玉一拍脑袋,从怀里拿出个红色的小锦袋递给了楚云墨。
“这是颜宁让我交给你的,说上次你来时掉到地上的。他捡起来喊你你没听到。他们兄弟两个被我安排到城外去了,马上就会开始翻案的一些事情,我怕他们的安全有问题。”
“哦。”
楚云墨点点头,接过了锦袋,果然,里面是他的玉如意,碧绿的颜色让他欣喜了一下。
“云墨,你什么时候回来?”
江新义看着楚云墨,有一丝担心。
“和那个三皇子出城你一切要小心啊,你那个爹又不关心你,你要注意自身的安全。”
“放心吧,没事的。”
楚云墨笑着挥挥手,和萧驭寒一同出了小楼。
第十九章:终将出行
两个人走在街上,萧驭寒看看楚云墨,“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看出来了?”
“嗯。”
“其实也没什么。”楚云墨抬头看看,今天的天气真的不错,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似乎连整个人也被暖得困意绵绵的。
“我很想知道,驭寒,当初你决定不再回萧国时,是怎么下定的决心。”
萧驭寒没做声,他的脸上一片冰冷肃穆,眼神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萧索意味。
楚云墨停下脚步看了看萧驭寒的冰块脸。
“你知道我没有揭你疮疤的意思。”
“我知道。”
萧驭寒从牙齿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那你也应该知道,逃避没什么用的。”
萧驭寒没作声,事实上,他的脸上一片萧瑟和一丝掩藏的凄凉是楚云墨不忍睟看的,可是有些事情,真的是不得不面对的,他希望萧驭寒明白。
“你有说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
萧驭寒看看楚云墨。
“你应该知道的,我四哥,是无辜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无辜的。”
楚云墨笑了,“我也不会去伤害他什么,只是想让楚尔擎离开的脚步缓上一缓而已。”
“不过,我四哥似乎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欲言又止的,只说让你小心点。”
萧驭萧回想着,从不知道,平淡的四哥会有犹豫的表情,他向来是想说就说,不说也从不会放在心里一个人难受的人,可是现在却似乎真的很困扰的样子。
“让我小心?”
楚云墨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对啊,很奇怪吧?”
楚云墨眨眨眼睛,“算了,一切等我这次出城有机会和楚尔擎谈清楚再说。”
“可是,你有什么自信认为他会给你机会?毕竟他已经定下了楚云铮是继承人,而且那可是他一直用心栽培的儿子,和你可是不一样,你具体长什么样子他恐怕是近期才注意到,你忘记了你们有时在街上遇到,他居然不认得你的事?”
那还是几年前的旧事,楚云墨一直当笑话讲,可是却不知道他们这些听的人有多为他心酸。
“呵呵,你们别这样啊。”楚云墨笑了,“我已经不是个小娃娃了,父亲这样的人有或没有我不会在意了。”
说完他径自的向前走,不想让别人看着自己东想西想。
萧驭寒看着这个单薄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有时候,越是说不在意,就越说明了其实很在意,不是吗?
很快的,出发的日子就到了。
上了小楼看过二夫人,又仔细的叮嘱了奶娘注意二夫人的情况,顺便和一听到他要离开就哭鼻子的云曦告别,并使尽混身解数说一定会带好吃好玩的新奇玩意回来,小家伙终于停下了水漫楚府的行为。
带着自己随便收拾的几件随身衣物,楚云墨就走到了大门口。
春日的阳光洒落到了府门前,把候爷府的扁额照耀得分外的绚丽。
楚云墨在阳光下走出了府门,门口处几个仆人正把他少的可怜的行李接过来放入停在府门的马车。
前方还停了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应该是楚尔擎要乘坐的。
果然,东西放好后,楚尔擎从府门里出来,身后跟着楚云杰、楚云炫,楚云浩却是还在别院居住估计是不及赶到吧。
楚云墨低头向父亲兄长一一见礼。
“五弟,这还是五弟第一次出门,一路上虽有父亲照顾,可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楚云杰依然一脸温文的笑意,那笑容已经成为了一个面具一样的罩在他的脸上。
“是,谢谢二哥的关心。”
“墨儿,”楚云炫上前一把抓住了楚云墨的手,把他带到了一旁,将手里的东西塞入了楚云墨的手中。
“一路上要小心啊。”
楚云炫的脸上全是担心,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忧虑,最近他很少见到楚云墨,这不知道为什么,让他有种从心底升起的不安感。
“听说这一次会和那个三皇子同行,一切衣食住行,你要注意,他毕竟是皇子,你要千万当心啊。”
“哥哥放心吧。”楚云墨看着楚云炫,发现他居然消瘦了不少,这段时间他有什么事情吗?
“哥哥,你怎么瘦了?”
“没什么,”楚云炫摸摸脸,“可能是最近忙着看公文没休息。”
“初入礼部,很累吗?”
“怎么会,还好啦!”只是由于凤阳公主的暗示明示而被人欺负下,没什么大不了了。
楚云炫苦笑,似乎他永远也无法被那个女人当成儿子来看待,他似乎就是她眼中的那粒沙,肉中那根刺,可能要一直等到拔除的那天,她会心安理得吧。
“云墨,走了。”楚尔擎看了看楚云墨和楚云炫,一向漠然的表情变得有了一丝温和,莫名的让楚云墨有种对方终于有了活人气息的感觉。
“知道了。”楚云墨应了一声,转身看向楚云炫,灿然的笑了。
“哥哥在家里好好等着我啊,我一定会给你还回来好玩的东西!”
楚云炫笑着点点头。
楚云墨又对着楚云杰点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两辆一模一样的红顶墨绿蓬的马车分别坐着楚尔擎和楚云墨,另外一辆红顶黑蓬的简单稍窄的马车是随行仆人乘坐的,一行三车向着飞羽城的东门驰去。
第二十章:东门送行
一行人一会儿就到了东城门,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站在那里。
三辆马车在接近处停了下来,楚尔擎和楚云墨纷纷下了马车。
凤三正神采飞扬的站在东城门和一群身着便服的人聊着什么。
走近了看,竟然是一身轻便衣着的凤王与另两个和凤王依稀有几分相似的人。
楚尔擎看了先笑了起来。
“哟,这是怎么说,怎么这么大阵仗啊。连岁节都不出来见人的威韵候都到到?”
凤王身边的两人中身穿一身宝石蓝的男子瞪了楚尔擎一眼。
“我自己的侄儿出行,我来送送怎么了?你怎么老和我过不去?怎么就不见你说说四哥?”
“你们两个说你们的,别把我带上。”凤王身边另一个一身湖水蓝的男子笑着说,接着眼神就向楚云墨看过来。
“尔擎,这就是你家那个才华过人的五公子?又不是个小丫头,这么多年藏那么紧干嘛,要是我儿子有这个才学,我早拿出来到处现宝了。”
“我的儿子我干嘛给别人看,又不是耍猴的。”楚尔擎一改往常的冷漠不理人,谈笑风声的样子颇有点让楚云墨瞠目结舌。
“云墨,过来。见过鼎鼎大名的威武候和威韵候。”
“见过凤王、两位候爷。”
楚云墨低头乖顺的见礼。
刚低头行了礼脸就一把被威武候托了起来,厚实的大掌托着楚云墨小巧的下颔,颇有点富家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味道。
“咦,”威武候凤君!惊讶的看着手掌上这少年的脸,他的眼神与脸部的轮廊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啪”
威武候的手被楚云墨条件反射的一把拍开,搞什么?以为他是柔弱的千金小姐还是怎么,怎么这样子啊,这凤君!是不是有病啊。
威韵候凤君睿看看凤王脸上虽然笑意依旧却莫名有丝压力的脸,连忙打了圆场。
“我说你是不是习惯了?见谁家的孩子都要调戏一下才行,上次小微可是说了,再也不要和他五叔玩了,老是抓着他的脸揉个不停的。”
“哈哈,小微我可好久没见到他了,真是想他,改天让他来我那里玩玩啊。”
说着话,威武候手掌里已经是冷汗孜孜,刚刚如果他没有看错感觉错误,那……
看看凤王,在他刚刚手掌托着这孩子时,他觉得凤王似乎是有丝杀意掠过。
“今次四叔五叔到底是送小侄儿还是想看现在飞羽城突然一题而红的楚家五公子啊?”
凤三微挑着一双丹凤眼看了两个王叔一眼,敏感的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劲。
“当然是给你送行了。”凤君!看看凤三,这侄儿倒是没白疼爱他呢,只是不知道以后如果真的当了九五之尊是像他的父亲那样还是像如今这样?
“哈哈,时候不早了,你们走吧,别误了行程。”
凤王笑了,没有说其他话,只是看了楚尔擎一眼,只这一眼,楚尔擎已经明白太多了,他把最疼爱的儿子交给了他。
楚尔擎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用右手打了个手势。
从东城门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在城门口停了下来。
一个内穿绣着蓝色虎纹的劲装外罩着银灰色铁甲的军装一身军装打扮的三四十许的男人骑着一匹红色的骏马冲进了东门,在接近他们大约十米时猛得停住,接着跨下了马昂首阔步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秦烈虎拜见凤王、三皇子、威武候、威韵候、逸闲候。”
说着拜倒在地。
“起来吧。”
威武候感兴趣的看了看秦烈虎古铜色的肌肤和精湛锐利的眼神,那是一种身经百战的军人才会有的锐气和气势,就如同一把刚出鞘的宝剑,闪着蒙蒙的幽锐之光。
“这就是秦老虎的儿子?”
威韵候伸手想摸人家的下颔,却在对方湛然冷咧的目光下停住,这孩子,真的只有二十几岁吗?锋芒太锐了。
“没错,怎么样?如果觉得不错把你家那几个也扔到军中历练几年,保证更有气势。”
凤王戏谑的说。
威武候和威韵候齐齐摇头,才不要,他们的儿子可不想得什么军权一类的,太危险了。
凤王笑了起来,眼神复杂的看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眼,接着看看楚尔擎。
“你的护军呢?别告诉我你小气舍不得带啊。”
“怎么会。”楚尔擎笑着看了自己的后方,楚云墨跟着父亲的眼光也向自己的后面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的身后三辆马车后面,已经密密麻麻的站齐了约一千多人,一身整齐的黑色绣黄色鹰纹的劲装外罩着简单的铁制护心护腕的铁甲单甲,而不像秦烈虎般是全身的盔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