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为叶霸天这么肆无忌惮的宠,造成了叶三少某些奇怪的性格。兄长保护得太过,以至于叶青衫长到十七岁却对男女之事完全不懂,和人的关系距离因为兄长特意管制,也从未与谁如此亲近过。
他对林冬很有好感,当然这种好感和男女情感无关,只是单纯想要做朋友罢了。
只是他这一席话被臧飞龙听在耳里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他要和林冬在一起?什么在一起?哪种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
臧飞龙危险地眯了眯眼:那怎么行?这可是他的军师!要帮他报仇的!
未免两人互相看对眼最后私奔而逃,臧飞龙将林冬往身后藏了藏,努力隔绝两人视线。
“你想都别想。”
叶青衫愣住了,“为什么?”
林冬也茫然看向臧飞龙。
于是臧飞龙又不负众望的脱口而出,“因为他要和我在一起!”
林冬一愣,转头看向臧飞龙的侧脸,心里微微一动。
叶青衫当然没想那么复杂,点头道:“那有什么关系?你和他在一起是你的事,我和他在一起是我的事。”
臧飞龙微微张开嘴,眼里瞬间露出了钦佩的神色——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胸怀如此宽广!
眼看两人越说越离谱,林冬收敛起脸上神色,慢吞吞道:“其实,我挺想和北山哥在一起的。”
臧飞龙瞬间愣住,叶青衫哦了一声,却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意义。
林冬将手抽了回来,抱着鸡转身吐了吐舌头,也不理树下二人,径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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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伊消得人憔悴是宋朝的诗。这里的大背景是唐朝,但在很多地方又是杜撰的。我没找着唐朝这类相似的诗词,希望大家见谅见谅~(有知道唐诗里包含此意诗句的童鞋,欢迎来给阿莫科普~)(要是形容相思而消瘦的哈~)
第二十二章:出发去游历
丘北山多了个无妄之灾,莫名其妙的饭食就被大王硬生生削减了一半。所以每天他只有半碗面可以吃。
林冬见他可怜兮兮地抱着碗挑着那所剩无几的面条,为了体现自己的爱心,他将自己面碗里的白菜挑给了他。挑了一片。
丘北山:“……”
叶青衫还是住进了寨子里,被安排在比较偏远的院落中。
“我为什么非收留他不可?”臧飞龙第一百八十七遍抗议道。
林冬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手下几笔写完一封短信,吹干墨迹后又看了一遍,确定无误,轻轻折起来卷进一个小纸筒里。
做完这些,他起身冲门外喊了一声:“山哥!”
饿着肚子的丘北山可怜兮兮过来了,林冬将纸筒递给他,“给南海哥的。”
丘北山点头,瞄了一眼旁边的臧飞龙,小心翼翼凑过去,“大王……”
臧飞龙半眯眼,像没睡醒似的哼哼了一声。
丘北山舔了舔嘴唇,意有所指道:“给叶家那小子的面也只有半碗。”
臧飞龙脸色立时缓和不少,挑起一边嘴角看了丘北山一眼,“嗯……那晚饭该怎么吃还怎么吃吧。”
“谢大王!”丘北山立刻高兴起来,又朝林冬眨了眨眼,转身拿着信出门办事去了。
林冬有时候对臧飞龙的性格很无奈,就好比这种时候,他就像个大孩子一般。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人很注重自己的情感宣泄,若是不高兴了,绝对不会逼迫自己忍着压着。如果不是昊天离他天高地远,恐怕早在第一时间臧飞龙就已经提刀报仇了。
陈南海想的没错,这人身边必定是需要一个能出谋划策的人,就算帮不上忙,也至少得帮他找好后路。
他一边想着,一边就道:“叶青衫想做捕头。”
臧飞龙愣了愣,这才明白过来林冬是在回答他之前提出的问题。
“那又如何?”
“如果让他改头换面,送到你师兄身边去做弟子。”林冬挑眉道:“就算南海哥拿不下施成杰,还有他在。”
他们太需要长安的各种消息了,这些消息会直接决定他们的成败。
臧飞龙皱着眉道:“我没有师兄。”
林冬不置可否,“有借有还,如果我们能帮他,照叶青衫的性格一定会报恩。”
臧飞龙这才不太情愿的点头,“那我允许他的晚饭至少不缺面汤。”
林冬叹气,他撩袍坐回椅子上,严肃着一张小脸道:“我们现在很缺能帮到你的人。”
臧飞龙撇撇嘴,没说话。
“缺人,也缺银子。”
臧飞龙一笑,“你要是少吃点……”
像是知道他会提这个,林冬提高了嗓门努力将他的话掩埋过去,“所以我们现在要尽量避免增加敌人,如果敌人能成为朋友再好不过。”
“你说和叶家三男做朋友?”臧飞龙头发差点立起来,“你是不了解他们!他们……”
林冬摆摆手,“就算不做朋友,也不要让关系更恶化。”
臧飞龙这才闭嘴了,想了半天,又觉得不表态不太像个大王样子,于是哼了一声。
林冬看了他一会儿,脑袋里又想起之前臧飞龙说的那话。
他嗓门大,但说话时不显突兀也不尖锐,浑厚磁性的嗓音,带着一种特有的爽朗感。
——因为他要和我在一起!
那么霸道不讲理,甚至没问过自己愿意不愿意。
像丘北山这些愿意待在臧飞龙身边的人是不是也因为如此而留下来?林冬莫名觉得自己突然有些了解三国时候的军师们,那种想要为谁完成愿望的冲动……
也许并不是对方许诺了多少好处,或者许诺了一半江山,而是这么不起眼的一句话,不起眼的一件事就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块地方。
虽然目的并不伟大,但林冬那一刻却发自真心的想要为臧飞龙做点什么。当然如果他不说吃面的话,也许形象会再高大一点。
……
臧飞龙看着林冬又开始写写画画,他坐在椅子上双腿一晃一晃,折起来的裤管下露出一截雪白脚踝。
“你为什么这么替我着想?”他突然问道。
林冬头也不回:“因为我答应过你啊。”
臧飞龙不知为何,心情突然低落了好些,闷声闷气道:“因为事成后我会帮你找神厨秘籍?”
林冬写字的手顿了顿,有那么一瞬间,他居然忘记了神厨秘籍的事。可他很快回神,欢快道:“嗯!”
臧飞龙半响没吭声,隔了会儿林冬再回头看,却见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叶青衫很疑惑,因为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臧飞龙关系这么好了。
男人第三次给他满上酒,粗声粗气道:“喝!”
他十分怀疑臧飞龙是故意来灌酒的。灌完之后呢?难不成要扒光他的衣服挂在树上?
继丘北山的发散思维之后,叶青衫也充分展示了自己了不起的想象力。
可是臧飞龙显然没心思欣赏他变得古怪的表情,只是一口饮尽杯中酒,大叹一声:“我臧飞龙哪里不好?”
居然处处都比不上一个吃来得重要!
“啊?”叶青衫一脸茫然。
“我哪里不好?!”
叶青衫歪了个脑袋,黑发落到肩头,衬着那一身月白武服更白,头发更黑。
“比我大哥,你野心不够,比我二哥,你不够潇洒。”
“啊?!”臧飞龙怒了,抱着酒坛子起身吼:“我哪里野心不大?哪里?!”
“大哥的愿望是让整个大唐无人不知我叶家庄威名,所有山贼都以我们马首是瞻。你想么?”
臧飞龙打了个酒嗝,红着一张脸瞪直了眼,半天才道:“不想。”
叶青衫端起酒杯轻啜,又道:“我二哥身子骨轻盈,轻功绝佳,舞得一手上乘梅花雨。他往姑娘堆里一站,那样貌那气质,一树梨花压海棠啊!你能么?”
臧飞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怎么也和叶英的不是一个类型啊。
“不能……”
他泄气的往石凳上一坐,气恼道:“不要拿你叶家的人来比!”
“哦。”
叶青衫挑了颗炒花生丢嘴里,嚼啊嚼地道:“那拿你们山寨的比吧。比如陈南海,你有他贵公子气质么?”
别说贵公子了,就算流氓气质也比不上啊。臧飞龙闷闷地想。
“或者丘北山好了,你有他细心负责么?”
臧飞龙思考着要不要再削减一下丘北山的伙食。
叶青衫也是说上瘾了,嘴上不带门的,有条不紊数落下去,“你也就仗着功夫好,其他的,连厨房里的大厨都比不上,你会做饭么?”
说起厨房,臧飞龙的痛脚被踩住了,他狠狠道:“我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做饭的了!”
“会做饭有得吃啊。”叶青衫想也不想道:“不会做饭,就算有米有柴,给你你也活不了。”
臧飞龙似乎突然悟了什么,可那想法只是瞬间一闪而过。
他又蹙着眉想了半天,耳边叶青衫还在絮絮叨叨,他却一个字没听进去了。
等到叶青衫酒劲上了头,他起身摇摇手,“我得睡了,大哥说我酒品不好,不能喝多。”
臧飞龙哦了一声,起身也要往回走,突然又转身道:“谢了啊小子。”
叶青衫一愣,哈哈笑起来,“你这点倒是不错的。”
臧飞龙还在纳闷,叶青衫却摇摇头回房去了。
翌日一早,臧飞龙就让人收拾了一辆马车,又让丘北山叫上林冬。
林冬还没睡醒,揉着眼睛过来,看到马车和收拾好的包袱时愣了愣,“这是……?”
“我想好了。”臧飞龙露齿一笑,得意道:“我们下山,一边去找你的劳什子秘籍,一边可以顺道打探消息。”
林冬有些惊讶,他以为臧飞龙会把报仇放在所有事情前头,甚至觉得除了报仇,他对其他事都并不上心。
“那叶……”
“丘北山会处理好的,你不是给陈南海写了信吗?若是他搞得定,就让叶青衫自己去长安找人吧。”
林冬想了想,觉得这办法也未必不可行。如果山下真有昊天眼线,自己去寻找神厨秘籍也能当个幌子。
臧飞龙见他犹豫不决,干脆提了小孩儿衣领就扔上了马车。
林冬摔了个跟头,随后包袱行李跟着一起扔了进来,臧飞龙跳上马车一挥马鞭,“驾!”
丘北山跟在后头有些忧心忡忡,“大王,一切小心啊!”
回答他的只有更有力的“驾”声,远远地还能看见男人举起手扬了扬马鞭。
……
“第一站去哪里?”臧飞龙打开一个包裹,拿了块馍馍递给身后小孩。
林冬接过来慢吞吞地啃,一边抱着个水囊,“……西湖吧。”
“杭州西湖?”臧飞龙皱眉,“也是,杭州好地方……”
似乎回忆起遥远的记忆,臧飞龙微微发怔了一会儿,随后笑道:“那就去杭州!”
第二十三章:外观很重要
到杭州之前,两人先到了扬州。扬州有小西湖,阳光下波光粼粼,两岸绿柳成荫。
小马车晃悠晃悠随人潮进入城门,喧闹吆喝声立刻如海潮涌入耳朵,一种铺天盖地的热闹劲围绕了两人。
臧飞龙转着脑袋寻找下榻处,林冬掀开车帘往外看,一边道:“不愧是商贾如织的地方啊……”
扬州港口早开,出海经商的人络绎不绝,从外进来的传教士也是不少。大街上入眼处尽是人,比肩接踵,小巷里客栈也是不少。
臧飞龙选中了一家停下车来,自己先进去问价,隔了会儿再出来,却见马车以被许多商贩围住了。
“小公子尝尝这个吧,这个你肯定喜欢!”
“小公子!我家的醋鱼可是一绝!我们全家是从杭州搬来的,再没人比我做得更正宗了!”
“小公子,我家的枣子刚熟,药用生吃都行啊!保证又脆又甜!”
臧飞龙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往马车前一站,吆喝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林冬流着哈喇子转头,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大……飞龙哥……”
他拖着一点鼻音,尾音拉长,是特有的撒娇时候才有的腔调。
但是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臧飞龙已经完全知道他的脾性了——这家伙只有在想吃东西的时候才会露出一副弱态!
林冬本就长得可爱,一撒娇就让人很容易误会他的本性。
几个商家顿时觉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几个中年人家里也有孙儿,这一心软便将手里东西往林冬手里塞。
“拿着拿着,这些先让你们试吃,不收钱!”
那买大枣的也捧了枣子塞进林冬怀里,“好吃再来买,叔叔给你算便宜些。”
几个大人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斜看臧飞龙,那意思——带着小孩子居然这么凶,真是个没品性的人!
臧飞龙已经懒得辩解了,这一路他被误会的够多了,也不差这一点。
好在客栈小二出来的及时,在一旁道:“爷,我帮你们把马拉去后院吧。”
臧飞龙嗯了一声,“马好好养着,别饿着了。”
“是是。”小二撩开车帘子,也是一眼先看见林冬了,哟了一声,“小公子,我抱你下来?”
要问这小二为何这么说?因为林冬拿衣摆搂着好些吃食,看他样子要下车可困难。
臧飞龙也探头往里一看,顿时叹气,无奈道:“都放在车里没人吃你的。”
“那怎么行?”林冬不答应,“放久了不好吃了。”
那小二还笑,转眼又去看臧飞龙,臧飞龙只得伸手,将林冬拦腰抱起来,一路抱着他往客栈里走。
“马车也清洗一下。”这一路秋雨绵绵,车轮上沾了好些黄泥。
小二诶了一声,一边牵着马朝后院去了。臧飞龙进了客栈,掌柜的亲自领着他上了楼拐进最里头的房门前。
“爷您要的上房。”掌柜帮他推开门,林冬眼前一亮。
这些日子两人经常夜宿,挤在不大的马车里睡起来不怎么舒坦。臧飞龙的体温高,两人挨在一处倒也暖和,不会风寒,只是林冬也实在想念温床的滋味了。
就见这屋里敞亮,珠帘屏风隔开卧室,卧房里是两张大床,屏风前头可以会客,摆着圆木桌子椅子,上头放着香炉,窗台下盆栽不少,屏风边上有大大的木桶,屏风上头搭着毛巾帕子。
最靠墙的一边还摆着长条书桌,笔墨纸砚样样齐全,一盆万年竹放在一边,正上方挂着一副山水画。
“不错啊。”林冬边看边点头,旁边掌柜帮他们打开窗子,又招呼人提壶热茶上来,一边道:“咱们这里住的人多,好些都是做生意的商人,难免挑三挑四。”
林冬将怀里兜的东西一股脑放桌上,转身去看那副山水画,“没署名……画功倒是不错。”
“谢公子夸奖。”那掌柜笑得和颜悦色,“这图是不才小儿所做,卖也卖不出几个钱,干脆就拿来做装饰了。”
林冬眨眨眼,“你儿子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