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只关风月 上——顾白蛋
顾白蛋  发于:2012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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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本书写的是,

一名中年王爷霸占礼部侍郎、勾引吏部尚书的互攻J情史……

详细一点就是,该王爷风流成性强J了礼部侍郎后遁入空门,尔后还俗勾搭上吏部尚书,最后被小皇帝一脚踢到扬

州养老的故事。

官斗宫争……王爷不给力啊……最后化蝶未成,成了金龟子。

内容标签:强强 年下 欢喜冤家

主角:庆王萧景渊许啓澜

第一章

当了五年和尚的庆王还俗了。

这是京中一件大事,庆王出寺那日,不仅御驾亲自到场,但凡朝中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

毕竟,他是庆王。

先帝与庆王同为一母所生,先帝长了庆王十五岁,兄弟感情极好,先帝薨后,庆王正值十八,朝中有人提议庆王继

位,不料庆王当场宣布自己身为断袖无法为皇室开枝散叶,遂力排众议将十二岁太子扶上帝位,自己挑了辅政大臣

的大梁,一直鞠躬尽瘁到太子亲政。

那一年,庆王辞官,遁入空门。

相传,庆王初入普庆寺,皇帝曾流连三日,回京时一双眼红肿得厉害。

本以为,庆王会老死在普庆寺。可是他竟然又回来了?

王府已有五年未回,没想到一草一木都被打理得像是我刚离开的时候,逛了一圈,不由心中深感欣慰。

“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你看着本王嫌烦是不是?”

“嘿,你改称呼改得够快,一下就从贫僧跳到了本王,殿下,我看你是身入空门心未死啊!”

“嗯,因为惦记着你萧尚书,所以我实在受不住相思之苦就回来了。”

萧景渊顿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萧景渊是我未出家前的酒友,彼时少年得意任吏部侍郎,在朝中风头极盛,我本以为五年后他能混个内阁大学士来

当当的,结果此人的升官速度堪比乌龟,五年时间不过才爬到吏部尚书之职。

“殿下,我知道你这次为什么出来。”

“为什么?”

“为了许太傅之子吧!你真是贼心不死。”

我抿了抿唇,面对萧景渊这只狐狸,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当年,出家是为他。

现在,还俗亦是为他。

其实我算不上是一个称职的出家人,虽然身在普庆寺,吃斋礼佛,可是心里却一直晃着一个人影,从早课晃到晚课

,从《楞严咒》里晃到《阿弥陀经》,晃来晃去晃着的全是那张清隽的脸,偶尔忆起他翘着嘴角淡淡一笑的神情,

真是堪比莲花万朵齐开。

但是本王知道,也仅仅是能晃晃而已,所以从未有非分之想,今日出寺,只为救他而来。

“庆王,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总喜欢些扎手的角色?”萧景渊一边饮着御赐的百花酿,一边用他修长的手指冲我

指指点点。

我悲叹一声,我是比不上景渊潇洒!

当年京中庆王稽诃和吏部侍郎萧景渊是一对出了名的断袖,人人皆以为两人有私情,可实际上,一直都是我玩我的

,景渊玩景渊的。

我喜欢淡雅清贵之人,景渊则生冷不忌。

我打小在王宫中看着那些莺莺燕燕烦了,当年父皇赐了个小童给我,长得眉清目秀伶俐非常,我一眼就瞧上了他,

后来他从宫外搞了些画本子回来,令本王大开眼界,原来男男之间还有这么个说法:断袖。好奇之余,本王就拉着

他试了试,这一试,顶着断袖的头衔再没翻过身来。

可是,景渊不同,他小了本王五岁,是三朝望族萧家子弟,断袖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标榜离经叛道的手段。景渊

是本朝元年中的榜眼,正值十六岁,去翰林院做了一年的编修就被本王直升进了御史台,景渊骂人极有天赋,且从

不结党,入了御史台整两年只写了三封奏折,第一封骂倒了内阁首辅,第二封批臭了礼部尚书,第三封直接将自己

的顶头上司赶回了老家。

从此,景渊无人敢惹。本王见他看人做事极其犀利,于是提了他做吏部侍郎,刚提了他没多久就听闻坊间流传说景

渊升官之快是因为做了本王的榻上宠臣。

天地良心,我虽然觊觎他貌美,但是没碰过他一根指头。

终于有一日,被我在楚楼碰到了他。

楚楼乃我最常去的清静之地,一栋竹楼掩映在绿柳繁花之间,与别处比起显得盖造非俗,更何况那里的人儿也是顶

尖的,俱是面相清雅,进退有礼。

所以,当我在楚楼里听到有人哈哈大笑着说:“来,再扭一下让我瞧瞧。”的时候,我的眉尖不由挑了挑。

“里面的恩客是萧侍郎。”

我微微推开窗,只见他一袭红衣,半敞着胸膛,在一群美少年中以扇遮面,笑得前俯后仰。

无奈叹一声,我虽贵为庆王,可管天管地管不了人家的私家事。

转身欲走的时候,只听门扇吱呀一声,萧景渊已然转了出来,他手中那把折扇,正不偏不倚地挑着本王的下巴……

“庆王殿下……难得碰到你啊!”一股子酒气直往本王鼻子里冒,怎么看也不像朝堂上那个端正有礼的萧侍郎,倒

像是吃多了酒站在街边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虽然本王并非良家妇女,但萧侍郎的恶霸架势倒是十足的。

“啊!”本王应了应,打算从旁闪过去,却不想他踉踉跄跄阻了一阻,连人带扇摔进我怀里来,我比景渊高了半头

,他这一摔,正好砸在本王的鼻子上,瞬间,本王鼻血长流。

“啊!出血了!”景渊呼了一声,不由分说抓起我的手就往门里拉,一边拉一边冲着屋子里的美少年嚷道:“滚滚

滚,都滚出去!”

那日下午,本王头上被他包着一个布条,鼻孔里插着草纸,陪着他喝了一下午的酒,最后相扶着穿越闹市直奔王府

而去。

从此后,□落实。

萧侍郎的父亲萧大学士每日里上朝都要用眼神将本王剜一剜,萧家上下也对本王敬而远之。

其实,我们只是单纯的睡觉,单纯得连手都没碰。

“你在想什么?”

景渊靠在美人榻上,被本王手下的小童们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活脱脱是一尊大神。

“想想过去的事,也不知是老了怎地,近日里经常追忆往昔……”

“想到什么?你和许侍郎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么?嗯,我还记得呢!庆王殿下素称京中第一风流人物,那日陪着小臣

去了一趟许太傅家,迷迷瞪瞪,哆哆嗦嗦,一双眼直勾勾挂在许太傅三子许啓澜身上,将别人递上来的热茶一饮而

尽,梗着脖子还说是好茶,嗯~这些庆王可都记得吧!哎,可怜许公子半世清名,竟然被庆王殿下用看楚楼小生的

眼神看着,不知道是当悲还是当喜。”

我一张老脸又羞又臊,差点抬不起头来。

我是很喜欢许啓澜,喜欢他宠辱不惊的品性,喜欢他眉间通透人事的散淡,只是这话让景渊说出来顿觉充斥着一股

扑面而来的□……

“咳……时间不早了,景渊不打算回去?”

“嗯,不打算,反正王府里有的是床。”

“我久未回府,客房尚未打扫。”

“没关系,庆王殿下总是有地方睡的,我跟你挤挤就成。”

“难道你不怕又生谣言?”

“哦?原来庆王怕这个……”说着,景渊笑嘻嘻地凑过来,一双眼在黄昏中愈发明亮,他扳着我的肩膀道:“反正

我们已有□,不若坐实了吧!”

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然后按下景渊,淡淡地道:“你喝多了,早些休息吧,明日我还要入宫见圣。”

最终,景渊还是赖在我床上睡的,半夜里将腿搭在本王的肚子上,累得我梦中仿似身负千斤,举步维艰。

第二章

今日是本王五年后第一天上朝。

摆在龙椅旁边的那张椅子还在,昔日本王就是坐在那个位置充当着不可一世的辅政王爷。今日已为皇帝的稽睿三催

四请邀本王入座,但是本王瞧着那椅子就觉得心惊,皇上已经亲政这么多年了,本王再坐上去难道想二分天下么?

断断使不得!我撅着屁股跪在大殿下,就差以死明志了。

稽睿蹙着眉,老大不乐意地让太监又把椅子抬了下去,然后,进入正题。

这几年四海升平本无大事,说来说去都是朝廷中在斗,以萧家为首的浙派世族官员,与许家为首的陇上官员之间两

党相争愈演愈烈。

前阵子稽睿微服到普庆寺中诉苦的时候说,每日上朝简直头痛欲裂,送上来的折子更是看都不想看,想一律留中,

又怕内阁说三道四,当真头疼。

我当时仰望着禅房上的莲花顶,说了一句本不应出自出家人之口的话:要是能把言官都杀了,那就清净了。

稽睿深以为然。

可是,只能是过过嘴瘾了。今日朝廷之上,我还是不得不耐着性子看半老的言官们相互攻讦,言辞之犀利,正显出

了这群职业流氓的本性。

在这些流氓的口中,一个名字被反复提及,成为斗争的重点:许啓澜。

他就站在我对面的下一位的下一位的下一位的下一位,仿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双眼漠然地看着前方,一如

平日那般秋水为神玉为骨,一堂浊人中就属他最清贵。

我不由多看了两眼,正好撞上了他的目光,他的眼角弯了一下,唇上显出淡淡的笑意,我霎时心花怒放,用力地掩

了下飞扬的眼角,没掩住,引得旁边萧学士重重咳了两声,本王心中不爽,回过头不满瞥了他一眼,一瞧之下不由

大惊,萧学士那神情,俨然是一个抓着女婿偷腥的老丈人。

“不知庆王殿下有何高见?”萧大学士不屑地瞧了我一眼,道。

“呃……”本王正欲答话,对面的景渊淡淡道:“庆王殿下刚回,对此事尚不了解,萧大人这么说,是在为难庆王

殿下吧?”

萧大学士一张脸寒若冰霜,不再做声。

端坐在龙椅上的稽睿适时插了一句话:“朕有些不适,今日就到这里吧!”言官们显然尚未表演过瘾,纷纷你一言

我一语地张牙舞爪着,稽睿面上僵了一下,我瞧他愤然的样子,是很想将他们拉下去打板子的。

但是……岂能让他担上不贤的名声呢?

“刘大人,陛下身体不适,刘大人听不懂吗?多年未见,早朝的规矩倒变成言官说了算的?”

这句话颇重,以我想着这刘大人怎么也该跪地求饶才是。

可惜,我错了,现在的庆王不再是当年那个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庆王了,我不过是个刚还了俗,还要靠带假发套见

人的皇室宗亲罢了。

刘大人说:“皇上对许啓澜之事不闻不问,现今还由他在殿上,岂不令天下仕子齿冷?”

好罢,这一嗓子嚎得惊天动地,直接无视了本王。

稽睿怒了,他袖子一甩,正欲开口,本王这个被无视的人又一次窜了出来,冲刘大人道:“刘大人可真是我辈楷模

,精忠职守,不过刘大人,我记得在本王出家前,刘大人的儿子横行乡里,强抢民女,不知道办了还是没办?冯大

人,你知道这事么?”

刑部尚书冯大人呆了一呆,行了个礼道:“下官散朝之后就去办。”

“刘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教子无方,还不快点将此人拉下去!”稽睿恨恨地指着茫然无措的刘大人,厉声道

瞬间,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稽睿道:“庆王稍后觐见,其他人等退朝。”

景渊兴致颇高地飘了个眼神过来,瞧那口型是:“桂花糕。”

我顿时大窘,堂堂吏部尚书惦记皇宫里桂花糕的毛病竟然数年未变!成何体统!敛敛心神,我不再向景渊那边看去

,免得言官又觉得我们在堂上眉目传情,一封奏折送到稽睿那里去,又要被他平白讥笑一场。

拖沓了许久后,萧大学士山呼万岁,百官也跟着大呼起来,稽睿带着太监宫娥一走,众官便纷纷下堂而去,我远远

看着那孤单的消瘦身影,想要上去伴他走一走,又怕毁了他的名节,一颗心思前想后,在回廊下收了脚步,一直痴

痴迷迷地看他消失在红墙之后。

“殿下,这般舍不得,追上去不就好了?”

我一回头,只见景渊也不知道从哪弄来个折扇,斜靠在柱子上哗啦啦地扇得作响,我白了他一眼,这个人总是不说

话就喉咙痒,生怕别人把他当哑巴。

“对了,今天晚上景王设宴,宴请许侍郎……”

我顿时面色大变。

“本官正好也有张帖子,可以带某人一同前去,不过……某人也不要忘记带桂花糕给我。”

说罢,景渊施施然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开怀大笑,为了一块桂花糕,至于么?

不过别说,宫中的桂花糕比之市面上还是大有不同,我一连吃了两块下肚,稽睿见我喜爱,立即命人包了一大兜让

我带回去,我瞧瞧那分量,足够景渊吃上一年半载的了。

“够了,是带给萧大人的,这些差不多了,省得吃胖了他。”

“可是萧景渊大人?”稽睿狡黠地笑着,我不禁点点头,他是我带大的,这些私事倒也不瞒他,何况他写给皇后的

第一首情诗还是出自本王那只狼毫之下。

“皇叔,不是朕说你,萧大人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被那个许啓澜所伤,在普庆寺里一蹲五年,他也由着你,现在

既然皇叔回来了,就应该好好对他,再说了朕听闻萧大人被人唤作‘萧美人’,难道皇叔真不动心?”

这孩子,果然是当皇帝当久了,说话都跟先帝一个口气,当年我那皇兄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阿诃,你看李贵

妃的妹妹怎么样啊?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你说你是断袖,她就由着你断袖,可你不能断一辈子啊,不如娶了她好

好对她吧……”

瞧瞧,我不仅要被老的念,现在又要被小的念。

“皇叔算是怕了你了,我跟景渊那笔烂帐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跟他真的是清清白白的,我要有一句假话就

叫我天打雷劈,还有,这次我回来是救许啓澜的,你就瞧着我化腐朽为神奇吧!”

稽睿笑了笑,道:“皇叔,朕决定明日把三大营的营权交与你管理。”

我沉默了片刻,心中一股暖意融贯四肢,渐而直上眼眶,险险化成泪落了下来。

稽睿真的跟我那皇兄一般,是一个水晶般透明的人儿。

他或者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帝,因为他总是过于仁慈,且有时摇摆不定,但是他绝对是个好侄儿,每每有了棘手之事

,便列个单子偷偷跑到普庆寺去问我,去一趟就要命人搬点东西过去,搞得我那禅房华丽非常,活脱脱是个古董店

;偶尔心情不爽,也去找我聊聊天,从来不摆架子,说到激动处还毫不自觉地喷我一脸唾沫。

若我是他,如此不忌我,当真有些困难。

现在他要把三大营的营权给我,若我稍有反心,他无路可逃。

“不用那么麻烦,皇上,你难道忘记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话了么?无论何时,一定要把最有用的力量掌握在手上,把

御史台和刑部、吏部、内阁那些杂七杂八的地方交给我好了。”

稽睿抿着嘴看着我乐了小半晌,道:“皇叔你又来开这种玩笑,你不若把朕的天下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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