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zor 上——dubedu
dubedu  发于:2012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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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性,却的的确确很过瘾,尤其对于厉剑这种多年没有正常的性生活的人来说。说不回味是假的,回味起来就觉得总是意犹未尽。不由得想起牺牲的他,只是过了那么多年,脑海中的他多半是训练场上的样子,急行军的样子,执行任务的样子,吵闹的样子。至于床上的样子……反而比较淡漠,似乎想那样的场景,会显得格外猥琐。而且实话实说,那时候两个人的性,总也不是酣畅淋漓的。毕竟都在军营,毕竟都要掩饰,毕竟,都不大懂。

想着那家伙吃痛的样子,就想打电话。想着那家伙欠揍的样子,又把电话放下。过了个把星期,就算想打,这电话也打不出去了,时候已经不对了。感觉就好像崔仁明说的那种炮友,提上裤子不认人,什么时候饥渴了,再联络。

厉剑不喜欢那种样子。虽然纠根结底,两个人的关系也的确就是那样子,最多,不过自己救他在先。只是,厉剑总有点不甘心的感觉。

回想起欧鹏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有那么一点绝望,因为他的话中,不无事实。但是因为那个,就放弃信仰,就随波逐流,就看破红尘,就但求自保吗?厉剑也做不出。

厉剑来自一个山村,很穷很偏僻的地方,那地方穷到好多男人终身讨不到老婆。厉剑的父亲差点成为其中的一个,直到四十多岁才娶了媳妇生了儿子,而厉剑的妈妈,在他年幼时就病死了。到厉剑十四五岁的时候,他父亲砍柴不小心摔死了,厉剑就成了孤儿。村子里的人一起把他养到了十六岁,然后参军,跟的就是现在的崔大校。

军队成了他的家。战友就是他的弟兄,崔大校成为他实质上的父亲。进入部队时还是一张白纸的厉剑,上面的所有的图画都是在部队渲染上的。他从一个士兵做起,到班长,然后考上军校,出来后是副排长,然后排长,副连长,这么一级一级地往上爬的。一直都很顺遂,直到崔大校被调到另一个军区。临走前,崔大校跟他谈了一夜,把厉剑看不懂的事情掰开来揉碎了一样一样地跟他说清楚。

所以那些阴暗面,厉剑不是不知道。甚至这次转业,也是被军队中那些蛀虫和玩弄权术的人给害的。但是只要一想起崔大校和其他的以身作则的军官,想起并肩战斗的伙伴,想起洪水泛滥时保堤救灾的战友,想起冰雪中冻掉了手指头的兄弟,就觉得,自己的信仰一点都没有错,从来也没有错过。

想到这些,厉剑的心情舒展了很多。下一次见到欧鹏时,肯定可以把他驳斥得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约他见面的电话,却怎么也拨打不出去。

又过了个把星期,手机突然接收到一个新铃声,一首英文歌,是欧鹏发送过来的。厉剑的英语不灵光,听不懂,只觉得那首歌听起来还成,又因为是欧鹏发送过来的,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也就用上了。听了两天,突然意识到,欧鹏给他发来手机铃声,是不是暗示他主动打电话联系,并且……呃……再销魂一次呢?

厉剑便有些蠢蠢欲动了,仔细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日程安排,便打算给欧鹏打电话约时间。怎么开口,厉剑并不知道。只是想着,也许电话拨过去,那边便是低沉沙哑的声音,也许还是油腔滑调,也许就是开门见山。

还没等厉剑付诸行动呢,保全学校就出了件事,一个学员在训练的时候受伤了,腿骨骨折,学员的家属吵上门,要求赔偿,价码还开得挺高。

厉剑有点头疼。所有的学员都买了保险,金额不高,保险公司赔,最高也不过五千,而那个学员要求赔偿五万,因为,他是在训练中被渣狼小吴给踹伤的,这个小吴,是以前在部队做过厉剑的手下,曾经跟大老板崔仁明做过两年保镖,之后跟着厉剑做教官,偶尔跟厉剑出去做任务的那个小吴。

这事,小吴肯定有责任,但是那个学员——按照学校的教官和其他学员的话说——要扛上大部分的责任。当初那个学员进学校,厉剑他们本来就不想要的,首先他不是退伍军人,也不是家庭困难人士,也不是保安公司的推荐,是他家人硬逼着他来的,因为他桀骜不驯,惹是生非,喜欢打架斗殴,蛮横且不讲理。到学校后常常欺负同学。问题是,这个学校的学员,绝大部分都不是好惹的。那家伙吃了几次闷亏之后,开始捡软柿子捏,专门找老实人的茬。

小吴和其他教官看这种人最不顺眼,早就想把他轰出去了,但是人家交了钱,犯的事儿又不够把他开除,又不能体罚,就只有明里暗里整他,结果把那学员的邪性给搅上来了,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在散打训练的时候出黑手,想要教训小吴教官,顺便给自己立个威。

结果训练变成了打架,小吴出腿狠了点,把那个学员的腿给踹断了。

那个学员本来就是长沙人,认识的人多,他家里人喊了一大帮子狐朋狗友把学校围堵起来吵事,又说去验伤,要报警,说小吴公报私仇,得抓起来什么的。

厉剑等人自然不怕这个,但是这是个学校,崔仁明名下的学校,真要闹大了,对崔仁明的生意不好,也会有损学校的名声。连报社记者都来了,等在外头到处踅摸着好料呢。而这儿的学员和教官,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来蛮的谁都不怕,这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厉剑讨厌应付这样的事,一个电话,把崔仁明喊了过来。

崔仁明在外头处理善后事宜,厉剑跟几个教官坐在办公室里抽烟聊天。没有人责怪小吴,反而有人拍拍小吴的肩膀说他做得不错,不然等这个学员从这里毕业,进了保安公司,不晓得会闹出什么大事来。又跟厉剑说招人进来也要看素质,这儿又不是劳教所,把那些个渣滓弄过来,坏了自己的名声。

厉剑似笑非笑地指了指说那话的乔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咱们这些个家伙,没有一个有指导员的素质。待会儿跟崔老板说说,找个能说会道的过来压阵。你们一个个,包括我,进部队的时候,还不都是二愣子一样,啥都不懂?人家把孩子交给我们,我们没能教好,还差点废了那家伙,你们就没有一点无能的感觉?或者干脆别在这儿做教官了,哪来的哪儿去,有任务再喊你们。

那几个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呆在这儿,这么多人在一起,才够热血呢。

崔仁明进来的时候,房子里烟雾缭绕。大家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崔仁明,生怕老板动怒。不是崔仁明面子大,是崔家人面子大,都是崔家人安排过来的,怎么着都要给崔仁明几分面子吧。

崔仁明擦了把汗,说这事儿算了了。保险赔五千,我们赔五千,小吴,从你的薪水里扣。

小吴张了张嘴,又闭上。五千不是小数目,但是能够了难的话,也只有认了。

崔仁明笑了,说他给那个学员安排了个养伤的好去处,嘿嘿,让他陪老太爷去吧。

厉剑哭笑不得,说你这不是给老太爷心里添堵吗?崔仁明摇摇头说才不呢,我给老太爷找乐子,怕他闷嘛,找个人让他玩玩。

大家都不厚道地笑了。

厉剑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单独跟崔仁明说了一会儿正事,然后一摊手,说要东西。崔仁明纳闷,问什么东西。厉剑有些脸热,说上次问你要过的东西,套套和润滑剂。

崔仁明大吃一惊,怎么那个润滑剂就用完了么?难道你真的有了固定的伴了?还是有了固定的性生活了?那一管润滑剂,可以用好几次啊。厉剑黑着脸说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了,干脆你多给我一些。

崔仁明色迷迷地笑了,说没问题,去爱人吧,或者到我家,要不下次我给你送过来。嗯,干脆给你一件吧。

厉剑差点被口水呛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播放那个手机铃声,问崔仁明歌里面唱得是什么。

崔仁明仔细听了好几遍,摇摇头,说他自己英语也不灵光,很多歌词听不出来。不过好像说什么text me,大概是发短信给我的意思,还有啊,嗯,Text me back something freaky,给我发个变态的短信吧,Let me know just how you wanna do me,让我知道你想怎么样做我,办了我,搞我,弄我……崔仁明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歌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不是一般的有意思啊,哈哈……还有, I’m on that booty call, 哈哈,笑死了,我就是在打这个色情电话……我的妈呀,厉哥,你的那个还真是够骚的啊!

厉剑囧了,满脸的尴尬,过了一会儿,也呵呵地笑了起来。那个欧鹏,还真不是一般的怪。心中却颇有些荡漾,倒恨不得此刻把崔仁明踢了出去,然后打个啥那个电话给欧鹏。

崔仁明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水,摆摆手,说什么时候一定要见见那厮。敢这么跟厉哥调情,那家伙不是一般的强,且容我膜拜一下先。

厉剑只是嘿嘿的笑,笑了半天才说,他有着最性感的屁股。

崔仁明倒是很想问问到底是那家伙的屁股性感,还是自己的屁股性感,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那次差点被厉剑吃掉,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临走时崔仁明要厉剑帮个忙。快过年了,他崔家人会赶集一样的从祖国各地涌到这里来跟老太爷拜年,他要忙得不可开交,希望厉剑助一臂之力,帮他去买点年货。所谓的买点年货,并不是真的只要一点点,要很多,很多很多,反正你们有商务车,好装,找几个兄弟,帮忙扛东西吧。

厉剑点点头,这个不是难事。过两天,星期天去吧。崔仁明谢过,给了厉剑几张卡,说把卡上的钱都用光吧,各种各样的零食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些人都是来看老太爷的,都不怎么喜欢到外头吃饭,还有好多小屁股,吃不了还要兜着走的。

厉剑笑着一一应了。等崔仁明走了,想起崔家那么多人,心里却很是羡慕。当然自己也有个大家庭。曾经是部队,现在是保全学校,学校里还有几个孩子,但是……好像总是隔了一层。崔仁明一天到晚抱怨崔家人麻烦事儿多,可是每一桩麻烦事,他都不知疲倦,照应得非常妥当。

本来还想着周末约欧鹏,这下泡汤了。不过厉剑也想了,要过年,欧鹏的应酬想必也非常多,怕么不会有时间,整段的一天的时间跟自己耗在一起吧。还是等年后再说。

心里虽然有些怪怪的,厉剑还是把这事暂时放下。只是更多的玩着手机,听手机铃声,慢慢的,崔仁明指出的那几句歌词,厉剑竟也听得出来了,甚至能够跟着哼哼两句,哼着哼着,浑身就开始发热,鲜血开始沸腾,眼前,就是欧鹏的身体和他贱贱的痞痞的笑,还有悦耳的声音,以及不中听的话。

喊了群狼一起去购物,坐上商务车到了家润多。这几个都是少逛商场的,看着停车场上密密麻麻停着的车,有些头疼,不晓得里面会不会人山人海。厉剑难得地笑了笑,说今儿就当做是演习吧,在这么个人多又复杂的地方,走遍每个角落,然后回学校后,画出地形图,什么地方是死角,什么地方有退路,摄像头的位置,以及安全地带等等。

群狼听了这话,兴致上来了,各自分配任务,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超市。

跟大部分的大型超市一样,人们没法直接到买食物的地方。先顺着自动扶梯往上,印入眼帘的是服装区,然后是日化,玩具,文化用品等等。群狼分散开来,分头行动。

厉剑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微有些头疼。人好多,购物车横冲直撞,喇叭里传来各种促销广告,夹杂着“恭喜你呀恭喜你”的新年祝福歌。说老实话,这些歌并不难听,但是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的话,简直能够把人逼疯。

厉剑穿过玩具区,看着大大小小的孩子盯着玩具垂涎三尺的样儿,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温暖,还夹杂些不满。你看那男孩子,抱着个遥控飞机不肯放,妈妈在拉他的手,大概是不肯买吧,男孩子就哇哇地哭了起来。厉剑皱了皱眉头,看上去那孩子也有十来岁了,居然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八九十年后就到了参军的年龄,如果这样的孩子当了兵……

厉剑微微地叹了口气,离开这个区域。前边是体育用品,各种各样的球类,哑铃,还有健身器材。搞笑的是,健身器材的旁边,是几把按摩椅,营业员在口沫横飞地讲解着什么,她旁边一男的,听得挺认真,还弯下腰去看踏脚,露出漂亮性感的屁股。

厉剑吞了一下口水。这个屁股,可以跟欧鹏的媲美了……哦,不,这个,就是欧鹏的屁股。这个男人,居然就是欧鹏。

13

欧鹏正听着营业员夸夸其谈呢,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就好像在酷夏突然进了效果非常的空调房一样,浑身忍不住激灵了一下,又看到营业员也在哆嗦,不由得四顾,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男人笔直地站在一货架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呢。

欧鹏乐了,咧开嘴巴笑,跟营业员说了声抱歉,便晃晃悠悠地绕过其他的顾客走到厉剑的身旁,伸出右手,朗声说道:“嘿!哥们,好久不见了。”

厉剑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也伸出了右手,跟欧鹏握住,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翘了一些,答曰:“嗯,的确……你的伤好了?”

欧鹏左手紧接着就攀上了厉剑的胳膊,点点头,仍然带着笑:“那不算什么,不过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劳您记挂。”

厉剑便有些讪讪了,后悔没有早点打电话询问伤情。

欧鹏握住他的手并没有放,摇了两下,两人靠得更近,声音压低了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见你一次伤一次,总过才三回吧,我就伤了三次……这一次,你还想把我弄成什么样子?”

厉剑噎住,说不出话来。第一次明明是自己救了这家伙的命;第二次,明明是这家伙主动要开房的;第三次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不犯贱,自己怎么会那么冲动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办了他?至于这一次……厉剑觉得浑身的血液开始要倒流了。

欧鹏总算松开了右手,左手却还是捏着厉剑的胳膊,歪着头,上身稍微远离了一点,问:“怎么,一个人逛超市啊?带嫂子来没?让我见识一下?”

厉剑抿紧了嘴。这家伙明明知道自己是gay,为什么还要说这样的话?

欧鹏装模作样地四处瞧了瞧,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嫂子是哪位?令公子呢?或许是个千金?”

厉剑把手插进裤口袋,皱着眉头说:“好玩吗?怎么每次见你,你是一次比一次贫嘴啊?”

“哪有?”欧鹏露出无辜的表情:“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该打个红包的……等等哈,我看我包里有没有红包……”松了手,装腔作势地要打开包找东西。

厉剑一把抓住欧鹏的手,不悦道:“你知道的……我跟兄弟们一起来帮老板办年货。你莫玩啊,莫在这里搞鬼……”

“Text me back something freaky (freaky), Let me know just how you wanna do me ……”厉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传来两人都熟悉的歌声。欧鹏扑哧一声笑了,厉剑收回手,尴尬,掏出手机接电话,嗯啊了两句,说:“你们都办了吧,在收银的地方等我……少废话……”

打电话的是乔洪,那厮在远处看到了欧鹏跟厉剑在一起说话,开始还纳闷,厉剑在这儿居然碰得到熟人,看清楚了是欧鹏之后,乔洪乐了。别的人且不说,群狼们是知道厉剑的性取向的——渣狼小吴透露的,更何况厉剑碰到欧鹏几次,乔洪都在旁边呢。不知道呢也不会觉得什么,知道的话,就会察觉到一些暧昧了。欧鹏总是油腔滑调油嘴滑舌,像个孔雀一样在厉剑旁边卖骚,而厉剑,每次见面时都蛮尴尬,带着点不知所措,又有些跃跃欲试,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但是会面之后回到学校,又显得慵懒和满足,人也变得随和甚至是风趣。虽然群狼都是大老爷们,对感情啥的比较不敏感,但是都不是雏了,跟厉剑又是差不多时时刻刻混在一起的,这个变化,他们不可能发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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