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沈清的体内爆发了一次，秦颖才觉察到沈清的状况，沈清软软的靠在殿门上，若不是被他攥着纤腰，就要滑坐到地上了，他仰着头，秦颖看不到沈清眼里的表情，只看到他自己咬破的下唇，那一滴的鲜红，跟周遭了无血色的唇瓣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清！”秦颖紧张的唤，他的神智回笼了，也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他，他，他竟然将愤怒发泄在沈清的身上。

“沈清！”秦颖唤，抱起无力的沈清，才知他被自己累的昏过去了，看着沈清昏过去的脸，秦颖心里涌上一股恐惧，仿佛有什么在他不注意之时失去了！

朕不是有意的，秦颖抱着沈清喃喃，朕不是有意的，朕，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会冲回来折磨你。

秦颖甚至不记得，他是如何回到了凤仪宫里，也不记得他是如何开始了粗暴的折磨，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他能记起来之时，沈清已被他做昏过去了。

不会了，不会再有第二次，沈清，朕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秦颖紧张不安的话，昏迷里的沈清听不到，只是无力的昏厥在他的臂弯里。

“沈清，沈清！”秦颖焦急的唤，小心翼翼的将性器从他的体内退出来，低头，就能看到混合着血丝的精液，从他退出来的地方汩汩的流出来，秦颖的人僵住了，他竟将沈清伤的如此深么？！

小心翼翼的托着沈清，秦颖动作迅速的奔进了后殿的浴室里，用最轻柔的动作除去了沈清身上的锦衣，也顾不得他还穿着龙袍，就那么直直的跳进了浴池里。

怀中的沈清颤了颤，秦颖的托着他的手也颤了颤，深邃的桃花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惶恐，沈清还会谅解自己么？秦颖在心里问道，却惶惶然找不到答案。

他一定非常恨自己，秦颖闭了闭双目，才止住了发自内心的恐惧，托着沈清的手也不再颤抖，迅速又轻柔的将手指探，进沈清遭受重创的后穴里，导出他体内残留的精液，再将他抱回了内宫里，为他涂抹上药膏，做完这一切秦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知如何面对沈清的清醒。

“你若是怨恨朕，朕也无话可说，朕发誓，再也不会如此粗暴的折磨你，朕，朕会彻底的忘记颜风。”秦颖咬牙，颜风是他心里的痛，他以为忘记了，却原来深藏在心底，今日又为了颜风而伤害到，他不愿意再伤害的沈清，让他倍加自责不已。

“朕身边只有你，朕也只要你，这不是朕在说笑，朕是认真的，不会再伤害你……”一声带着无限悔恨的声音，回荡在凤仪宫的内殿，却唤不醒昏睡的沈清。

“陛下，奴婢已将颜府上下厚葬，颜风还留有几幅颜大人的画像，奴婢也一并带回来了，请陛下过目，示下。”秦禄赶回凤仪宫，手里捧着几幅画轴，他不知凤仪宫发生的事，只是本能的觉得凤仪宫里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副也不留，都烧了吧。”秦颖吩咐，秦禄震惊的猛抬头，就看到秦颖守候在沈清床前的背影，缭绕着深深的悔恨。

“奴婢遵旨。”秦禄忙捧着那几幅画轴退了出去，在他背后是秦颖的自言自语：“朕会忘记颜风……”

秦禄的眼皮猛的一跳，也加快了脚步，几步就跑到了院子里，陛下和清君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清君会昏睡？为何陛下会如此悔恨？

上苍保佑，陛下和清君不要有什么差错才是，陛下好久没有开怀一笑了，清君是而今能令陛下开怀一笑的唯一的人，祈求上苍庇护陛下，庇护秦国吧，秦禄暗自祷祝着，找地方烧毁画轴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颜家被屠戮满门，并不会在朝臣中引起任何的反响，忠于秦颖的臣子，跟着秦炎秘密离开了京都，前往地方寻找能取代世家大族的人才，留在京都里的朝臣，则是急于分配先前为段摮所拥有的权势，谁也不会去关注颜家灭门之事，有些人还为颜家被灭门而兴高采烈。

其中最高兴的当属宋贵妃，她在延熹宫里得知了这一消息，一时之间还不敢相信，她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宋母，急急的追问着：“娘，颜家被灭满门是真的么？！会不会是谣传？”

“贵妃娘娘，颜家昨夜被灭了满门，这不是谣传，陛下早朝上突然离开，后来才知晓是颜家出事了，陛下下令厚葬颜家满门，听说陛下的脸色很不好看。”宋母是宋父差遣，让她将颜家的消息告诉宋贵妃，颜风可不是普通人，那是秦颖先前唯一认定的人，为了颜风，还跟皇太后起了冲突。颜风这个名字，乃是后宫诸人心中的一根尖刺，对宋贵妃也不例外。

“哈哈！颜家被灭满门，灭的好，灭的好！”宋贵妃哈哈一笑，瞬间容光焕发一脸的得意，宋母忙低声说道：“贵妃娘娘，请噤声，请噤声啊，可不能传到陛下的耳里，会为贵妃娘娘惹来滔天大祸啊。”

“娘，你怕什么，颜风已是过去，他在陛下心里，留下的也就是一个影子而已，再无有其他，陛下会关注颜家，也是为了心里这个虚影，颜家不复存在，颜风才能彻底从陛下心里拔除，本宫也去了心中的尖刺。”

宋贵妃不在乎的笑笑，让宋母不要惊慌，她此时心里痛快舒坦了许多，颜风，是她心里的刺，皇太后故意提及的沈清，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而今颜家灭门，颜风这根刺就消失了，还只余沈清这根刺，等着她去连根拔除。

“贵妃娘娘，话虽是这么说，你千万不能在陛下面前露出喜色啊。”宋母忙忙的说道，唯恐宋贵妃太过欢喜，而在秦颖面前得意忘形，惹得秦颖不高兴，就会失去秦颖的宠爱。

“娘，你放心，女儿自有分寸，不会在陛下面前失态的，还有啊，娘，女儿不会失去陛下的宠爱，还有可能有望再晋升一步。”宋贵妃一边说，一边缓缓的将雪白的手抚到了小腹上，脸上欣欣然欢喜非凡。

“贵妃娘娘，难道……！”宋母惊喜的叫，目光落在了宋贵妃的小腹上，宋贵妃入宫之后，宋家期盼的可不就是宋贵妃身怀龙裔么？这一天，终于被他们给盼到了么？

“嗯。”宋贵妃欣喜的，娇羞的颔首，这些日子她觉得身体倦怠了，总是喜欢昏昏欲睡，胃口也变差了，就叫了太医过来，太医为她诊脉后，口称恭喜，若不是她怀有了龙裔，太医又何须恭喜她。

“上苍保佑贵妃娘娘啊！”宋母猛的跪了下去，又惊又喜的双手合十说道：“贵妃娘娘，大喜啊，臣妾恭喜贵妃娘娘一举得男，再得晋升为后宫之主。”

“娘，你还跟女儿客气什么，你快起来。”宋贵妃将宋母搀起来，还叮嘱她不要将有孕的消息说出去，她要亲自告诉秦颖。

“你恭喜宋贵妃！”秦寿口中尚未咽下的美酒，一口喷了出去，惊讶的看向来人，此人身穿太医服侍，相貌清秀，看着斯文有礼，就是他脸上那双狡猾的狐狸眼，破坏了他的斯文有礼，他看到秦寿拿在手里的美酒，狐狸眼中大放光芒，扑过去伸手就抢。

“慢着，你先说，你恭喜宋贵妃，为何？”秦寿抬脚，轻松的止住了来人的扑势，将手里的美酒在来人面前晃了晃，惹得来人喉咙里酒虫作祟，唇畔滴下一滴口水，咕咚，喉结猛的动了一下，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令他馋涎欲滴的美酒。

“就如你所猜一般。”来人眼巴巴的瞧着，秦寿手里的美酒，急急说道。

“你为何要如此做？”秦寿收回踩着来人胸口的脚，将另一个尚未开封的酒坛推给了他。

“你和陛下不是要让宋家锦上添花，让宋贵妃不会生疑吗，还有你的采补之术太厉害了，让她已显败落之象，我不恭喜她，还能说什么，难道我要说，恭喜你，贵妃娘娘，你就要登极乐仙境了么？宋家和她会善罢甘休么？”

来人拍开了酒坛，汩汩猛灌了一通，有酒液从他嘴角滴落，他拿手指抹了一下，伸舌舔去手指上的酒滴，连连赞叹：“好酒，好酒！”

一口气灌了半坛酒，来人看秦寿脸色不虞，就问道：“你有心事？”

“颜家被灭满门，据说是段摮所做。”秦寿放下喝空了的酒坛，问来人。

“知道，灭的好，灭的好啊，满门，嘿嘿，这就是报应啊报应！”来人眯着狐狸眼冷笑着，丝毫也不为这消息震惊，反而是带着快意，好像还觉得颜家被灭门太迟。

“这话你不要在秦颖面前说，事关颜风，秦颖本想着放颜家一马，只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天理昭彰报应不爽啊，颜家做了亏心事，即使有人有心饶恕，也最终难逃因果循环。”颜家并不是清白人家，秦颖也知晓，只是一向看在颜风的面上，心里存了容忍之心：“颜家被灭门，你大仇也算得报，就不要再心存仇恨了。”

“不会了。”来人喝光坛中美酒，随手将空酒坛掷了出去，整衣向秦寿深深一拜：“王爷，多谢你当初活命之恩。”

“你要离宫？”秦寿问，看出来人已有辞行之意。

“是，我应允了一人，心中的仇恨消解，就会跟他携手退隐。”来人说着，狐狸眼里浮现万千的柔情。

“恭喜。”秦寿真心的说道，他和莲虽不能相守，被迫分开了二十多年，却也不会就此妒忌他人。

“多谢王爷。”来人再拜，就施施然离开了。

“莲，你再等一等我，再过不久，我就能去到你身边。”秦寿从栏杆上跳下来，向着凤仪宫的方向走去。

“王爷。”秦寿出现在凤仪宫里，处理了画卷折回来的秦禄，忙忙的上前拦住了他：“清君在歇息，请王爷在偏殿稍等片刻。”

秦禄虽不知秦颖和沈清之间发生了何事，却也看得到沈清脸上血色尽褪，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折磨才昏迷过去，秦颖又惶恐的守在沈清身边，就隐隐猜到一些端倪，恐怕是为了颜家之事，才让秦颖失了理智，让沈清备受折磨。

他之所以会拦着秦寿，就是为秦寿非常关心沈清，秦禄也不知其中缘由，就是直觉不能让秦寿进去，若是被秦寿看到昏迷的沈清，有可能会惹来大乱子。

“在歇息？”秦寿眉头一皱，望了望前方，还是跟着秦禄到了偏殿，叫秦禄不用送茶过来。

“父王！父王！”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忽的，秦熠和高伍的高声呼叫，传进了偏殿里。

“啊，王爷，奴婢去瞧瞧。”秦禄脸色巨变，额头滚下大颗的汗珠：“王爷，你也知道，三皇子跟陛下素来不和，陛下每每来凤仪宫，三皇子都要吵闹。那个，那个……”

“本王知道，你去吧。”秦寿摆手，他也知秦颖和秦熠不合，原因就在秦颖身上，他对后宫里的三个皇子没有感情，也从不关心他们，秦颖跟秦颖根本不亲近，只跟对他关怀备至的沈清亲近，小孩子的心性就是如此，看不得不喜欢的人，亲近喜欢的人。

“是，是。王爷，你稍候。”秦禄忙不迭的逃出了偏殿，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说，好险，好险，险些就要被秦寿识破了。

“哎呦，奴婢的小祖宗啊，你们不要喊了，清君在歇息，你们不要惊扰了清君。”秦禄逃也似的，直奔到暗卫看管秦熠和高伍的地方，连连向二人作揖。

“不可能，那个人一定会折磨父王，那个恶人他一定会折磨父王，你放我们出去，你放我们出去！”秦熠冲到秦禄面前喊道，高伍也在旁边附和道：“大总管，求你让奴婢和三皇子瞧一瞧太子殿下，我们就瞧一眼，我们不会惊扰太子殿下。”

“三皇子，高伍，你们不要闹了，若是你们再继续喊下去，惹恼了陛下，不让你们再见清君，你们到那时才会后悔不迭。”秦禄哪敢放他们出去看沈清，岂不是也要闹出大乱子来么。而今后宫正乱纷纷着，秦禄就怕凤仪宫闹出大动静，引得宋贵妃怀疑就糟糕了。

“殿下。”高伍拽了拽秦熠的袖摆，冲他摇摇头，叫他不要再喊了，秦禄说的对，若是惹恼了秦颖，他们有可能真的不能再见到沈清了。

“等父王醒来，你要第一个告诉我们。”秦熠向秦禄要求，秦禄满嘴的应着：“好，好，三皇子请放心，若是清君醒来，奴婢第一个就来告诉你。”

安抚住了秦熠和高伍，秦禄再一次逃之夭夭，他一边逃，心里一边狂喊着，陛下啊，你快点出来吧，奴婢就要扛不住了啊……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是什么人？！”昏沉沉睡着的沈清，突然的喊出这样一句话，守在他身边的秦颖忙看过去：“沈清！”

“是谁？！”沈清叫着，猛的睁开了眼睛，人也从床上弹坐起来，那诡异血红双眼的男人，再次出现在他的意识里，并冷冷的看着他。

“沈清！”秦颖扶住沈清，发觉他竟汗透重衣，心中内疚更甚，他伤沈清如斯深重，才会让他体虚透汗，也才会让他从噩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么？”秦颖温柔的问道，就要拿丝帕给他拭去额头的冷汗，却被沈清躲过去了，秦颖的手停在那里，神色间浮现出黯淡。

“秦颖，能否请你出去，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沈清不止躲开了，秦颖要为他擦拭额头的手，也躲开了他的扶持，向里侧挪动过去，跟秦颖拉开了距离。

“沈清，你能否听朕解释。”秦颖看着两手空空，再看看距离他不过一步之遥的沈清，却觉得他们之间相距千里，沈清跟他又回到了，初见之时的疏离和隔阂。

“你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沈清摇手，看过来的明眸里，依旧有着深深的疲倦，也有着秦颖不想看到的疏离和隔阂。他不想听秦颖解释，伤害就是伤害了，无论秦颖如何解释，也不能改变他被伤害的这个事实，也无法抹煞这个事实。

秦颖心中有颜风，他不会嫉妒，秦颖深爱着颜风，不可能说忘记就忘记了，纵使颜风跟他之间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他也还是秦颖心中的那个人。

为了颜风，秦颖失去了理智，不由分说的拿他做发泄的牺牲品，能理解他的愤怒，却无法姑息和同情他的愤怒，更何况被牺牲的是自己，他的心中也会有怨言，却不会恨秦颖，恨一个人很不值得，那只会先伤害自己，也不一定能伤害到秦颖。

“不！沈清，你听朕解释，你听朕跟你说。”秦颖猛的抓过沈清的肩膀，人也倾身到沈清近前：“朕不是有意的，朕那时失去了理智，自从朕跟你和解之后，朕就从不曾想过要伤害你，朕不想，朕错了，朕做错了，不应当失去理智，也不应当伤害你。沈清，你谅解朕这一次，好不好？”

身为一国之君的秦颖，不但向沈清承认错误，还紧张的想得到他的谅解，他是抛弃了帝王的尊严，不想让沈清跟他疏离，沈清是他认定了会相伴左右，并肩一起笑看河山的人，是他承认的唯一的有资格跟他并肩的人。

“你要说什么？秦颖，你失去了理智不能成为借口，你还有话没有说，不是吗？”沈清拿开了秦颖紧抓着他肩膀的手，却没有推开他：“你还可以说，你一时无法控制自己。”

“不！”秦颖急呼，张开双臂紧紧的将他抱在了怀里：“不，沈清，朕不能这么说，你也说了，失去理智不能成为一个借口，朕又如何能说无法控制自己，这根本也是一个拙劣的借口，朕做了就是做了，不能再找其他的借口了，不会有下一次，朕会珍惜你，不会再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