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书院之扮猪吃老狐+番外——玖末
玖末  发于:2013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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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在渊微微笑着点头。那人见了,更加好奇。

“白重霏竟然没有杀你灭口?听说白重霏是个江洋大盗,烧杀劫掠无所不作。又说他是个劫富济贫的江湖好汉,专杀恶霸狗官。还有人说他是个身高八尺,满脸络腮的彪形大汉。你见了白重霏,他到底怎样?”

“哈哈哈!”听了此言,龙在渊哈哈大笑,“我的小王爷,你到底在何处听了这些市井流言?”

谈笑之间,挥洒自如,器宇轩昂,哪有那个痴傻少爷的影子?

06.情动

他想起昨夜之事,皎洁月色之下,重重飞檐一上,一人傲然而立。那人并不似一般飞贼,畏首畏尾,形容猥琐。相反,他有一张很有味道的脸。棱角分明,双眸狭长,薄唇紧闭。黑色长发束在脑后,随风飞舞着。他想到那人被发现之后,眼中差异闪现,却无半分慌乱。似乎一瞬间就明白自己是何人,眼中反而闪过探究和兴趣。招来侍卫后,几乎瞬息之间就来到自己面前,那看似软绵绵的一掌挥出。原本以为会是绵掌一类的功夫,想不到却是虚晃一招,袖中扑出些许迷烟。

自己在陷入昏迷之际,双眼不错的看见他纵身翻过围墙逃之夭夭,心中不能不说诧然。对于一个飞贼来说,那人身材过于高大,轻功却又是极好。临到最后,自己也死死的盯着那人远去的背影,那宽阔的肩膀,修长有力的四肢,还有那束着腰带勾勒得过于纤细的窄腰。

那人听了这话,原本百无聊赖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兴趣。扭头一看,却在龙在渊脸上发现前所未见的表情:“你怎么了?看你这表情,两眼放光,饿狼似的?”

龙在渊听了此言,微微愣一下,敛去面上神色,又变得若有所思。

“你上次托我之事,叫大哥查了。”对方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两年前,确有人曾在百越一带见过龙笑海,更南边的州郡,也有人见过百越邪教活动。小王倒觉得此事错综复杂,你自小心。”

“多谢!”

龙在渊看了信,面无表情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烧掉。纸灰随风而散,一时之间,二人无话。

“那个白重霏……”

“听二弟说,得知白重霏偷走盘龙玉佩,二叔脸色骤变。若仅是偷走玉佩,不过多赔些银子,断不至此。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

“也许你二叔害怕此事传扬出去,有损镖局声誉?”

“哼!”龙在渊冷哼一声,“我那二叔,为了些蝇头小利,连江南魏家这样的水匪也要结交。声誉?在他眼中就是个屁!更何况,若是为了镖局声誉,又为何急急通知衙门,闹得人尽皆知?只怕威远镖局昨晚遗失镖物之事,早就传遍整个江湖了。我倒是觉得,也许昨夜白重霏见了些什么,又拿走些什么,才让二叔如此忌惮。他轻功如此之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若是能得他相助……”

话到此处,又默默住了口。

“你要保住镖局,装疯卖傻已经两年。小王能助你的地方虽不多,但你若遇到难处,尽管开口便是。”

“那草民就先谢过小王爷了。”

“叫什么小王爷,不如还想以前那般,叫阿轶就好。若是愿意,连名带姓叫我宇文轶,也未尝不可。只盼你早日得偿所愿,比起你这痴痴傻傻的样子,小王更喜欢那个聪敏多智,又恨得让人咬牙的龙在渊。”

说完宇文轶从石凳上站起来,甩手向外走去。

“我先走了,你自保重。”

待宇文轶走得远了,龙在渊那紧绷的背脊才慢慢放松。他见眼前浩浩汤汤一江好水缓缓东流,胸中波涛荡涤,不仅喟叹到:

“原以为被袁新彪暗算,必死无疑,谁料醒来却是另一番天地。不管是天遂人愿还是噩梦初醒,老天既给我机会,必牢牢把握。这一次,决不让龙笑海奸计得逞。若然千险万难,定不负前生崖前誓言!”

又过三五日,万事安好。娄世安未曾查到线索,白重霏左脚的伤也日渐好转。只是相比以前,在书院活动总多了分小心翼翼。日常作息,总要避着旁人,特别是龙府少爷龙在渊

这一日,丫鬟茗月正在伙房烧水,发现柴火不够用。转到院中一看,正巧碰上躲在后院好几天的白重霏。

“大富哥。”小丫头唤了一声,“这几日怎么老见你在后院转悠?也不出去走走?”

白重霏抬手抹抹额头上的细汗,笑着说道:“天太热,哪里也不想去。”

“这年天气可真怪,过了中秋还这么热。对了大富哥,伙房里柴不够用,能麻烦你帮我劈一些么?”

白重霏点点头,从墙角抓了一把斧子便向着柴垛子走去。二人就在这偏僻后院,一边干活一边说笑。正巧这时有人在院门外唤了茗月一声。小丫鬟丢下手中伙计,一蹦一跳的走了。觉得有些热了,白重霏抬手擦擦汗。伸手将衣袖挽到肘上,露出一截紧实漂亮的手臂。汗水从他的额头慢慢滑过,经过脸颊流淌进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难怪捕快衙役这么多人找了几天都找不到,原来真的是你,居然会躲在这里。”

忽然背后响起说话声。白重霏微微一愣,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正是自己躲避唯恐不及的龙在渊。他直起身子慢慢转过来,平凡无奇的脸上尽是疑惑。

“这位公子,你是在跟小的说话?”

龙在渊从上到下打量白重霏一遍,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最后又回到他那张充满无辜茫然的脸上时,神情已经再次变得幼稚而执拗。

“你骗不了我的,我能认出你这双眼睛,你就是那晚在我家偷东西的人!”

“啊……他果然认出来了。”白重霏这样想着,随着秘密被人一口道破,原本微微慌乱的心也平静下来。

“这位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小的就是一个帮人的杂役,可不是贼啊。”

“你还不承认?那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说完,龙在渊摊开手,手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玉佩。

“那是……”白重霏定睛一看,便明白过来。那是自己常年随身的玉佩,不过一寸大小,白玉雕刻的一只狐狸。

“这个东西,小的没有见过。”白重霏一边说着,双眼盯着龙在渊,眼中流出出的真诚差点让龙在渊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他一边说话,一边却又不着痕迹的移动脚步,慢慢向龙在渊靠过去。

“这是那天你撞着我,从你身上掉落的。”龙在渊说,“你说你是现在承认呢,还是要我把这东西交给娄捕头,你到衙门里慢慢讲呢?”

“公子就不要为难小的了。”白重霏低下头,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中却在安安计较与龙在渊的距离,以及何时出手才能一举抢回玉佩。

“……既然你真的不认得,那我还是交给娄捕头吧。他一定认得!”说完这话,龙在渊作势欲往外走。

白重霏双眼紧紧盯着对方,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也许是见他没有反应,龙在渊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白重霏一眼,说道:“好吧,也许是我弄错了。这东西……”

就在此时,白重霏突然发难。他右脚微微点地,身体猛然向前一窜。右手五指微张,待身体掠过龙在渊时,手指在对方手心轻轻一勾。龙在渊还未反应过来,白狐玉佩已经到了白重霏手里。

“你!”龙在渊大惊,待要回头去抢,却见白重霏急速向后撤去。他左手撑地,双脚抵住身后柴垛子,抬头看着龙在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小孩子不要玩这样危险的游戏,上次我说了,有些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你还不承认?既然你不是冰狐,为何要抢走玉佩?”龙在渊说道。

“公子说笑了,小的一直在这里劈柴,何时抢过你的东西?”白重霏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揣进怀里。

忽然,他双眉微皱,又将玉佩拿出来摊开来看。然后,脸色刷的黑了下来。

握在手心的,哪里是什么玉佩,不过一颗白乎乎圆滚滚的石头。

“你是在找这个么?”龙在渊开口,伸手一扬又快速往后退去。不过仅仅一瞬,也足够白重霏看得清楚,他手中握着的,正是自己的白狐玉佩。

“你!”此前情景快速在脑中回放一遍,可对方是何时将手上东西换走,依然不得要领。

“你待怎样?”他问道。

“呵呵,我果然猜得不错,你真是冰狐白重霏。”

“我倒是看走眼了,你这样子,哪里是什么痴傻的呆少爷。”白重霏说道。

龙在渊正要回话,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谢谢管家,我收拾好了马上就过去。”是茗月回来了。

眼看着小丫头就要进来,龙在渊收好玉佩,说道:“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若想拿回玉佩,下学后城外颍河草亭见!”

“龙少爷你在开玩笑么?城门有人把守,来往盘查,我又如何出得城去?”

“这个问题,还难得住你白重霏么?”龙在渊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扫了一眼白重霏的左脚,然后便掉头从旁门离开。

白重霏回头拿起掉在一旁的斧子,茗月推门而进。他一边劈柴,一边思索。

“哼,这龙府大少爷倒真有些意思。装疯卖傻好几年,居然没一个人看出破绽。”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龙在渊临走之前的举动,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左脚,心下骇然。

“难道我的脚,真是伤自那块石头?那他的目的是为何?”

他左想右想,若真是这样,这个痴傻的龙少爷还是一个难得的武林高手?有转眼一想,据说龙少爷本是文武双全。若龙在渊变傻是装的,那功夫自然也没有丢下。

“撞破我的身份,却不报官,倒约我暗处相见。可见他并不想找回玉佩,至少并不想就这么将我扔到牢里去。三番两次抓我把柄,莫不是有求于我?”

再联想到传言中龙府大爷和二爷之间的关系,白重霏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

“龙笑天病了多时,眼下龙笑海掌权。明明有个天才神童一般的儿子指望继承家业,谁想又傻了。照今天情形看来,这个龙少爷分明是装疯卖傻。难道说……不行!威远镖局之事太复杂,盘根错节,千万不要牵扯进去。还是想办法拿回玉佩,早日脱身为妙。不过……”白重霏忍不住笑起来,“这龙大少倒真的有趣。”

07.交手

那天下学后,白重霏寻一个空挡,从书院离开。

出门之前细细看看自己的脸,木讷、平凡、油乎乎的头发。他忍不住对镜子里的人皱皱眉头,然后弓着背晃悠悠出门去。

到了城门口,果不其然,十数侍卫把守着城门,城墙上帖子自己的画像,过往百姓挨个接受盘查。白重霏站在一旁,看着那张画像暗自发笑。画中之人的相貌是自己一年前在锦州莫家盗宝时,所易容的样子。冰狐的真实面貌,江湖上还没几个人知道。冷眼看了片刻,将手揣在怀里,跟随人流向前走去。

到了跟前,一着甲武士将自己拦住。那人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自己片刻,问道:

“哪的?叫甚名字?”

“回军爷,小的是如是书院的家丁赵大富。”

“出城做什么?”

“城东龙家的龙少爷让我去河边草亭替他取一件东西。”

那人又来回看了几眼,没发现破绽,便问道:“速去速回,不可误了宵禁。”

“是是是……”

白重霏一边拱手作揖,一边慢慢向城门蹭去。而就在这时,忽然背后响起一个声音。

“慢着!”

听到此言,白重霏身体轻轻一僵,却也没再动,低着头作恭敬状站在一边。身后不远处,一个作捕头打扮的武人走了过来,正是娄世安。

“你是如是书院的家丁?”

白重霏转过身,对娄世安作个揖。

“是的,小人赵大富。”

“赵大富……”娄世安盯着眼前之人,脑中迅速搜索着此人的容貌。眯眼厚唇,面相倒是一派憨厚老实。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娄世安问道。

“回军爷的话,小的刚到书院帮佣不久。”

“哦?”听得此言,娄世安眼睛微闭,面上带出一丝怀疑,“你是何时到书院去的?”

“大约十日前。”

“你原在何处讨生活?”

“回军爷,小的是太古镇人。因家乡瘟疫横行,没有办法才逃难出来的。”

周围的人一听到瘟疫,立刻各自不着痕迹的退开了去。太古镇是南边靠近百越的一个小镇,从去年开始便流行起了瘟疫,现在已是十室九空,形如鬼城。

“嗯……”娄世安听了此言,也不搭话,围着白重霏默默转了几圈。见此情景,白重霏心里暗叫不好。

“莫不是哪里引起了他的怀疑?”白重霏这样想着。心中默默运气,缩在身后的双手微微颤动,只待娄世安一有动作,便要先发制人。

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一人说话声:“赵大富,我让你替我去取东西,你怎么还在这里?”

众人齐齐回头,就见龙在渊头发蓬乱的跑过来。临到跟前,也不言语,直接伸手推了白重霏一把。白重霏向后退两步,又默默站好,低头不语。

“原来是龙少爷,您这是?”娄世安见了,立马上来打招呼。

“你就是那个捕头?我家东西丢了好几天了,你到底找到没有啊?”龙在渊回头瞥了娄世安一眼。

“呵呵,回龙少爷,还在缉查之中。”说完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白重霏,问道,“龙少爷认得此人?”

龙在渊哼了一声,说道:“他是书院里的杂役,我让他替我去河边去样东西,谁知道他居然还在这里拖拖拉拉。”

“哦……既然龙少爷认识,那就不必查了,放他走吧。”

听了这话,龙在渊上前拽住白重霏的胳膊,拖拖拉拉的将人拉走了。待二人走远,一着甲武士凑到娄世安跟前问道:“头儿,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虽说龙在渊是个傻子,可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要给龙家一点面子。不过那个家丁却是非常可疑,你们多盯着此人,不可大意。”

“不过是一寻常家丁,有甚大不了的?”武士颇不以为然。

“寻常么?”娄世安微微抬头,看向白龙二人消失之处,“我看不见得吧……”

此时龙白二人相互拉扯着出了城,一路向颍河岸边草亭走去。

“你拽着我做什么,还不放开!”

“好不容易逮到一只会飞天的狐狸,若我放了,日后到哪里去寻?”龙在渊一边说着,一边更用力抓着白重霏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白重霏暗暗有些心惊。他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于是不再言语,任由对方扯着自己向前走去。

走到离草亭不远的河滩上,已是四下无人,只听见风吹过的“呜呜”声。忽然,龙在渊觉得手上一颠,刚扭过头,便看到白重霏身体歪斜,跌跌撞撞的向自己怀中撞来。他急忙伸手扶住,忽然觉得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风的面前吹过,带来干净的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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