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坞里桃花开+番外——未若青缇
未若青缇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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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然弯了嘴角,看向陆意秋眼里也带着愉悦的笑意。

“小然,你还是别笑吧。”陆意秋直眼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我觉得你还是木木呆呆的不笑比较好。”

叶然闻言,偏过头莫名地看着陆意秋。

“你笑起来会祸害苍生,殃国殃民。”

第32章

凌梵还未踏进城防馆内便听到黄汉忠爽朗的大笑声。

待凌梵入内,陆暨与陆谷序起身向凌梵拱手行了礼,黄汉忠则径直走过来,一掌拍在凌梵背上,用粗旷的大嗓门道:“采了你的好计,亏了晏侍卫好功夫,一举将那耶律沙右刺杀成功,退了辽兵。”

陆暨脸上亦难掩欣喜之色,上前道:“不知晏侍卫伤得如何”

凌梵笑答道:“无妨,休息几天就好了。”

陆暨道:“幸亏晏侍卫艺高人胆大,这次行刺才能这样顺利成功。”

陆谷序在一旁道:“我听说要不他师兄及时施手,恐怕难以全身而退。凌公子好计谋,但还是算偏了,差一点令自己的贴身卫侍丧命。”

凌梵转头轻笑道:“你又焉知韩冲不在我的算计里”

看着嘴角挂笑的凌梵,陆谷序觉得后背一凉。

“富贵险中求,成事不也如此。既然我已经我策划谋略,事情就不会出现偏差。不过据晏召所报,辽军似乎已有防范。虽有防范,但他们太过自信,不但未能将计就计成功,还真令晏召成事。”凌梵嘴角挂着笑,笑得高深难测,高得如望不见顶的山仞,深得如探不到底的海。

陆谷序瞪大了眼睛,“你是说在我们这边有叛徒”

黄汉忠一听便炸了毛,大吼道:“什么叛徒,是谁,老子要把他抓出来挫骨扬灰。”

陆暨也立了眉毛。

三人目光直直地看向凌梵。

凌梵想了想,不缓不急道:“或许是安下心来的暗探也有可能。”

“这话是什么意思”陆暨率先问出三人心中所想。

“猜测。”

“猜测”陆谷序不忿道:“仅凭猜测能代表什么。”

黄汉忠人长得虽粗,但心思却不粗,“猜测也是有依据的,你的依据是什么”

凌梵摇头,“现下还是未知数,不可说。”

……

如果不是碍于凌梵的身份,陆谷序立刻就想掉头走掉。

凌梵扫了一眼三人各异的神色,淡然道:“最迟一个月,最快十天就会证实我说的话。”

在等待验证凌梵所言非假的同时,晏召身上的伤口渐渐痊愈,继续担任凌梵护卫一职。

韩冲早在来顺州之前便向皇帝请了担任驿宫护卫长一职,每日清晨召众侍卫点了卯,便脱缰而去。

到了第六日晚上,韩冲不知从哪里抓了个人扔进驿宫正堂,大摇大摆地歪坐在太师椅上。

有人迅速禀报了凌梵,过了一会儿,凌梵披衣出来,晏召紧随其后。

“便是他”凌梵看了一眼地上之人,“他应是黄将军鹰翼队的人。”

“没错,此人名叫季榀,是鹰翼队第七小分队的队长,就是他向辽军报的信,才让阿召受埋伏。”韩冲言语虽平和,但眼中的怒气难掩。

连迟顿的晏召也感受到了,望向韩冲的眼睛中是满满的感动。

凌梵见鼻脸青肿的季榀,知道他在来之前便遭了韩冲的泄愤拳,望了一眼暗波默流的师兄弟二人,轻笑了一下,问道:“你是怎么抓出来的”

韩冲回道:“当然是用了你的好计,散布辽军已退兵,三日后将开放顺州城门两个时辰,接纳外逃避难回城百姓的消息,这厮偷跑到后山中偷放信鸽,被我当堂拿住。”

凌梵接过信纸展开看来:三日后顺州城门开放,速潜。

晏召凑近来看,“速潜,是说让辽人趁城门开放之际,化妆潜入进城吗”

韩冲点头,“没错,真没想到鹰翼队里居然潜藏着辽国的暗探。”

“那黄将军……”晏召欲言又止地看向凌梵。

“来人,把他带下去。”韩冲向吩咐了一句。

一会儿进来两名卫侍,将季榀带了下去。

凌梵这才道:“黄将军无疑。”

晏召道:“为什么”

凌梵道:“若他有通国之嫌,何必要让辽人化妆成百姓入城,他的兵士就在顺州城外驻扎,直接让辽人换上士兵服,堂而皇之带入城,岂不更省事。”

晏召叹道:“现在将暗探已抓出来,终于可以上下一心抵御外辱了。”

韩冲明显地一脸不认同,“他们既然能在鹰翼第七小分队安插心腹,其他军士中,节度使兵中,刺史府衙中,甚至驿宫中都有可能安插心腹。上下一心抵御外辱这更是不可能之事。”

晏召默然收声。

凌梵道:“你最后一句话隐有所指。”

韩冲亦默然收声。

凌梵却颇有兴致的模样,“让我来猜测一下。可是真假驸马之事,皇帝已查出了什么”

韩冲抬眼看了一眼凌梵,虽不作声,心中却暗惊。

凌梵不动声色将韩冲的表情收入眼底,“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照皇帝的素喜洞明的性格,驸马很快将来顺州入这炼真金的八卦炉。”

韩冲更加彻底地抿了嘴。心中却不得不惊服,凌梵已将皇帝与他临行前所说之事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相较于压逼感顿解的顺州,凌梵很忙。

墨玉斋各商铺请示书信来往不断,查阅的帐簿也越积越高。另外由震东局押送的寒月潭的冰块也已经在去往碧桃山庄的路上了。

叶然依旧每日无阻,下了学堂后来驿宫与凌梵粘在一处。

凌梵在书房的书桌前处理帐务,他便在窗前的席塌上一个人玩五子棋,旁边是于庆海早早便备好的小糕点。

一个人下了三盘后有些意兴阑珊,扔了子,走到书桌前,双手撑着下巴,大眼睛明亮亮地看着正认真凝神处理帐务的凌梵。

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目光,凌梵抬头,笑问道:“一个人很无趣”

叶然大眼睛眨了眨。

凌梵看了看天色道:“晏召跟韩冲这时应该在东花厅院子里切磋武艺,你可以去看看。”

叶然摇头。

“或者让于叔带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新做出的点心。”

叶然摇头:“我要跟你在一起。”

凌梵一笑,伸手将他拉至身边,贴坐在一张椅子上,温温热热气息和带着笑意的声音密盖在叶然的头顶,“那就跟我一起处理帐务。”

“我看不懂。”叶然看了一眼条条列列的数字,如实道。

“没关系,我教你。”

叶然摇头,“不想学。”

凌梵依旧好脾气道:“不学也无妨。”

“我只要跟你呆在一块。”

“嗯,好。”

“你抱我坐你腿上。”

“……好吧。”凌梵叹息,在心里劝说自己,当儿子养吧。

凌梵将叶然抱坐在自己腿上,双手将他环在怀中,看着桌案上的帐簿。

叶然兀自研究完凌梵的线条流畅的下巴,又研究了一番凌梵的耳垂。

凌梵的耳垂不薄不厚,皎白如玉,好看得很。

叶然越看越觉得像雪梨香糕,忍不住探头轻咬住,并伸出舌头舔了舔。心里正想着怎么不甜时,突然两肩被凌梵一把捉住,眼眸幽沉如水地紧盯着叶然。

“你在做什么”凌梵一向清冷的声音带着低哑。

“我、我以为是甜的。”叶然看到这样反常的凌梵,莫名有些紧张。

“……”

望着眼神坦然无辜的叶然,凌梵好笑又泄气,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罢了,你安生地坐着,别扰我。”

叶然却被凌梵熟悉亲昵地动作,眼睛瞬间被擦得晶亮晶亮。亮得凌梵移不开眼睛,二人默默地对视着,暧昧的气氛在书房流转。

不知是谁先送上了唇,一贴上便粘紧在一处,唇齿间火热的纠缠令书房气温骤然升高。

热吻了良久,二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叶然红润带水的双唇有如沐雨后的樱桃,鲜艳欲滴。

凌梵默然咽了口水,抬手拭去他唇上的水润。

叶然眼睛弯成月牙,餍足道:“很甜。”

凌梵原本幽深的眼眸又重了一层,低头又吻了吻叶然的大眼睛,又在唇上缠绵了一会二人才分开。

凌梵伸手弹了一下叶然光亮的脑门,宠溺地轻笑道:“小妖精。”

第33章

这样满眼温柔又亲近温暖的凌梵,把叶然的心被涨得满满的,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他嘴角含着笑,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凌梵,双手抱着凌梵的腰,身体紧紧地贴着凌梵。

二人斯磨了一会儿,凌梵继续查阅帐务,叶然靠在他怀里安静地呼吸,一会儿脸贴着凌梵的脖子熟睡过去。

晏召与韩冲切磋完武艺入内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明明很怪异,明明让人难以至信,却偏偏被房中美好又和谐的气氛所感染,不禁放缓了呼息。

二人默默退出门外,韩冲最先缓过神来,深深吸了口气感叹道:“他们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阿召,你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等了半天也未见晏召回话,转头看时,晏召身体处于木然状态,眼中却是难以至信的诧异。

韩冲见晏召的反应,想起自己的心事,突然有些羡慕凌梵,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这条路崎岖而漫长。

“唉。”他低叹了一声,也不劝解晏召,任他一人慢慢去消化。

驸马陶开物来得很快,也来得很招摇,顶着顺州巡察专使的钦差头衔,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顺州城,住进了驿宫的东花厅。

原本有些冷清的驿宫一下子热闹起来。

往来请安的有顺州九县官吏,五城司马,当地富绅,名门俊秀……络绎不绝。

倒是同住在驿宫内隐了小王爷身份的凌梵则显得低调无闻。

到了第三日,陶开物去了城防馆,要了一份顺州城防图。

第四日晚,在驿宫开宴邀了凌梵、黄汉忠、陆暨以及司马刘楚秦赴宴。

席间陶开物言笑晏晏,额角朱砂红痣灼灼妖冶。

“圣上擢我为顺州巡察专使旨在与诸位同僚齐心合力守住顺州,让辽人知难而退,振我朝天威。耶律沙右虽刺杀成功,但辽人并没完退,只退离顺州城百离外,可见辽军虎狼野心仍在,只等新将帅一到,将会再一次攻城。”

陶开物扫了几一眼继续道:“我们坐在城中只等他们来攻再守,实属被动。不如大开城门,趁他们新帅未到,主动出击,将之歼灭,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刘楚秦见其他三人没捧场叫好,怕冷了驸马的座,立即站出来道:“驸马深谋远虑,一席话为我们明正了方向,使我等豁然开朗。”

黄汉忠道:“驸马的言下之意是要我们点拨人马,出城与辽军拼杀”

“正是此意。”

“不知驸马认为什么时候合适”

“趁新帅未到,自然越快越好,我看不如就定在两日后。早破辽军,便可使顺州城百姓早过上太平日子,我也好早日向皇上交差。”

陆暨道:“我认为不妥,事情太过匆促不说,辽军新帅是否到来我们还有待察查。”

黄汉忠看向凌梵道:“小王爷你怎么看。”

凌梵不答,问向陶开物,“驸马是否认为辽军没有主帅便会军无定骨,适宜偷袭之”

陶开物双眼一亮,道:“正是如此,夜间偷袭再好不过。”

凌梵进一步问道:“驸马认为出征多少人合适”

“辽军凶悍,自然全部兵马出动为上策。”

凌梵笑道:“趁辽军新主帅未到,主动出击,夜袭辽营,果然是条一劳永逸的好办法。黄将军,陆大人,不如我们便依驸马之计破辽吧。”

黄汉忠明显一脸不赞同,“你只说胜,如果败了又该如何”

陶开物立即道:“好男儿自当马革裹尸,保强守国,死亦得其所,还未战便言败,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一句话把黄汉忠气得两眼尽眦,怒火一触及发。

陆暨想了想道:“全部出征我认为不妥,以小股兵力偷袭则可取。”

陶开物坚持道:“辽人个个狠如狼,唯有倾力对缨方有完胜的可能。”

凌梵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最后,虽然几人都同意主动出击,但就是出动全部兵力还是部分兵力而相持不下。

原本凌梵此次是主管顺州退辽事务,陆暨与陶附马尚有仇结,自然以凌梵马首是瞻。而驸马陶开物只是此次防辽的巡察专使并不是兵马元帅,自然不能指挥兵马攻辽,只能出计提议。至于黄汉忠虽握有兵权,却不能一意孤行,否则将落得个妄自尊大,恣意妄为的参评。几人谁也不能主大,所以才有这出动全部兵力还是部分兵力而相持不下。

正在相持之时,凌梵对站在身旁最近以来一直有些神色恍惚的晏召使了个眼色。

晏召缓了缓神才醒悟过来,悄然退下。

未几,韩冲入内。

韩冲来的目的很简单,把相持不下,不知谁坐大的局面打破。

他宣了一道皇帝的密旨。

密旨冠冕堂皇的话有好些句,但只有一句是重点:顺州退辽之事着衡小王爷便宜行事。

这一句才是重点,所以现在终于有了主大的了,便宜行事,也就是顺州生、杀、升、降、迁均由凌梵视情而定。

除了驸马的脸色比较难看,刘楚秦比较惊讶外,陆暨与黄汉忠都欣然接受。

他们二人与凌梵共事这些日子以来,对凌半仙的时常的一语成谶心中颇为折服,现在凌梵主权他们自然欣然接受。

于是在座四人齐眼望向凌梵,盼他说点什么有益于战事的话来。

凌梵看了看天色,说道:“今天就到此为止,明日到城防馆再议。”

说完掸掸衣衫,大方离去。

晏召跟在身后,忍不住问道:“少爷怎么不今晚就确商下来。”

“太晚了。”

晏召道:“现在连戌时一刻都未到。”

“叶然一个人在房里。”

晏召:“……”

想起前几天看到的那一幕,晏召瞬间挨了一记闷棍,再回神时,凌梵已跨过洞门,向偏殿而去。

“少爷,你,你跟他,跟他……”晏召追向去,却又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凌梵停下步,转头看向晏召,神色自若道:“你想说什么”

“你跟他是那种关系吗”晏召心一横脱口而出。

凌梵有些好笑地看着晏召问道:“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

“就是那种关系,很亲密的关系,我看见你们……你们抱在一起!两个男子怎么可以是这样的关系呢!”晏召说得涨红了脸,眼睛却固执直直地盯着凌梵,仿佛凌梵不给他个合理的解释,他便不会善罢甘休。

凌梵回道:“只有亲近之心,没有男女之别。”

“亲近之心,没有男女之别,亲近之心,你真的对他……”晏召指着凌梵手抖得像筛子。

凌梵一脸自若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他当然都看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而已。

自己跟了凌梵十年有余了吧,何曾见过凌梵对他人如此亲近过,从来没有!所以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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