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这答案有说不是同没说没两样儿么?
赵玉堤站起身抖了抖袍子,他说道:“不提这些事了,今日来找你是有些正事要处理,今日收到传报,北方听说
闹了旱荒,你过去关心关心。”
“哥!”赵子如跳了起来。
不是吧!为了苏穹的事,他都已经苦恼成现在这副模样儿了,他哥还要他去那等荒凉的地方处理旱荒,那让谁去
都成的啊!
“不用说了,此行非你不可,物资已在准备,三日后就动身。那些杂事会嘱咐下人给你处置妥当,你就趁着这几
日跟苏穹说清楚吧。”
“哥……”赵子如这声哥喊的底气十足十的不足,尾音直颤,赵子如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亲哥。
赵玉堤回避着他的目光说道:“不用说了,就这样决定,知道了么?”
“是!”赵子如这声是喊的声嘶力竭,两眼泛泪。
他从,他还能不从么?谁让他赵子如除了是他赵玉堤的亲生弟弟之外,还是他的下属呢,除了听从他的指示,他
还能怎么?
07.
深夜,千水楼外,赵子如看着千水楼两眼发直。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苏穹了,今晚,他还能见到穹儿么?
赵子如踩着沉重的步伐进了千水楼,几乎是立即的,便有几个公子上前热情的招呼着他,一左一右把他拉去了一
间花厅,酒菜很快就上来了,只是,他想见的人还是不见踪影。
他推开身边一个直往他身上挨来的公子,那位公子却不因为他的拒绝而退缩,反倒锲而不舍的端了酒杯直往赵子
如的唇边送去,赵子如左躲右闪,还是跑不过被硬是灌下了几口。
那位公子咯咯的笑着,“二爷好酒量,多喝几杯么?”
“不了,我不是来此喝酒的。”赵子如答道。
“二爷说笑么,来这里无非就是寻欢作乐,不喝酒又是为了什么?”那公子又斟了满一杯酒凑到了赵子如的唇边
。
赵子如心里一阵窝火,才在生气这公子明知他是来找苏穹,却有意拖延,又从他上座便直灌他喝酒,也不知道究
竟是什么意思,赵子如才要发火,却听一个声音先行制止。
“柳文涵,不得胡闹。”苏穹倚在门边,看着两人纠缠在一块儿,唇边仍是那抹不清不淡的浅笑。
“穹哥。”那个名叫柳文涵的公子,一看是苏穹来了,便乖巧的起身退了出去。
“穹儿!”赵子如激动的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拽住苏穹的手臂,就怕下一刻他又要跑的不见踪影,
“二爷,您弄痛苏穹了,松松手。”苏穹说道,但他脸上的神情一点儿吃痛的模样儿都看不出来。
虽然苏穹这样说,但是赵子如还是不敢松手,“穹儿,我们好好谈谈好么。”
“当然可以,二爷您说什么都好。”苏穹敷衍似的答道,却乖巧的跟着赵子如进屋坐下。
才一坐下,赵子如便激动的握住了苏穹的双手,他问道:“穹儿,究竟要我怎样,你才愿意相信我?”
苏穹听了,只是弯唇笑道:“二爷说这儿话不是折煞苏穹了么?”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你们这些大爷总是说喜欢就喜欢,说不要就不要,我们这些下等人,
不过都是在欢场中讨一口饭吃,怎么能跟你们计较呢。”
“穹儿……”
“二爷,您说是么?”苏穹转过头,看着赵子如笑,那笑,仍是一贯的狡诈,只是多了一些生疏,让赵子如厌恶
的生疏。
“二爷若说要与苏穹谈的只是这些,那苏穹想至此也该够了,苏穹还有事,先告辞了。”语毕,苏穹站起身子准
备离开,赵子如确握住了苏穹的手。
“穹儿,今日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三日后我要出发往北,可能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赵子如顿了一顿,
他有些怯怕地抬头看着苏穹的神色,与他预料中的一般,没有任何的变化,赵子如难过的蹙眉,他不知道自己在
苏穹的心里,就这么的没有份量么?
他说道:“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丝毫虚假,你要相信我。”
苏穹没有答话,但是也没有挣开赵子如握着他的那只手,赵子如握的其实不紧,他只要轻轻一挣,便能睁开,但
他没有。
他还在想他的话。
赵子如说,他要往北,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前几日,他才听北方来的商人说道,北方正在闹旱荒,死了好
多人,有人说,那里是闹疫病才死了这许多人。
赵家多年来行善积德、救难济苦是出了名的,此次,北方闹出了这么大的祸荒,赵子如前去关心也不奇怪。
只是,传言北方闹旱荒,还闹疫病。
“相信?”苏穹笑了,这次不再生疏,却是冷冰冰的,“二爷,苏穹都亲耳听见了,你让我怎么相信?”
“穹儿,那些话不是我说的,你不能因为这样怪罪我。”赵子如说道。
“就是怪罪你又如何?不怪罪你又如何?”苏穹笑,那笑似乎有些苦涩、有些无奈,脸上狰狞的疤痕更显得恐怖
了。
多少年了,苏穹一遍遍的问自己,究竟已经多少年了?
这三十年来,他已经看过了多少血淋淋的例子,体会了多少生离死别?
这么多年来,他看过哪个小倌的爱上了谁之后能有善终的?
谁又愿意真心实意的对待一个欢场男子?
他们小倌出生的,还希望能有人愿意真心相待么?
谁不都是骗财骗色之后,一走了之,管那个被骗的小倌寻死觅活。
对那些骗子来说,他们,还不都是说好听些是小倌,说难听点,不都是个下作伎子罢了,就是那些骗子还比他们
高贵的许多,他们这种下作的人等,哪里值得珍惜?
哪里配得到真心实意四字?
苏穹仍是笑,淡淡地、浅浅地、冷冷地,隐藏在那抹轻笑下的,却是不容见人的怨恨。
他恨,他一直都好恨、好恨,他恨把他卖入贩子手里的爹妈,他恨对他如此不公的苍天,更恨如此下作的自己。
他不懂。
为什么他就得如此屈意承欢?
为什么他就得如此的被世人所看不起?
他有哪样儿比起其他人要差了?
为什么他就得日日的过这种送往迎来的日子?
为什么他得如此低声下气、逢迎谄媚?
无数个为什么,苏穹知道根本便没有答案、没有缘由,这不过都是他的命,他出生不好,他命里就注定了他得过
着如此的生活。
他注定了失去所有,也注定了留不住任何物事,这是他的命。
“穹儿,只要能让你相信,你说的出,我做得到。”赵子如彷佛壮士断腕一样的说着。
他喜欢他开心,喜欢他对他娇嗔、撒娇的模样儿,喜欢他刻意装出来的赌气,他更爱他的笑,但他不爱他这样清
冷地笑,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想让他开心,但他不行,不管他怎么做,都没办法让苏穹真心的笑一次,不是
为他也好。
他一直都知道苏穹背地里其实是个冷淡的人,从第一次见到他落泪的时候就知道了,苏穹总是漠漠地看着人世繁
华,看着像是超脱世外的洒脱,却是身在红尘俗世中浮沉,他无奈,他痛苦,却别无选择。
他不知道穹儿是为了什么一直都不开心,他心疼这样的穹儿,他在他的身边,就只希望他能真正的开心一次,不
是为了这样伤他的心。
“倘若苏穹不求其他,就要您一回,您也答应么?”苏穹问,仍是冷冷地笑,笑容中有些讽刺,但他自己也不知
道这讽刺的对象是赵子如,还是他自己。
赵子如果然是一脸他意料中的错愣。
只要这样说,他便会退缩了吧?他想。
他根本便没有得到真心实意的资格,也不想再与他这般纠缠不清,那不如,就不要了吧,他待他的疼宠呵护、他
口中的真心实意,通通都不要了吧……
苏穹叹了一口气,微弱的,几不可察的一口气,有些无奈却也有些解放似的轻松,还有一丝丝的,寂寞。
要是,赵子如能早几年出生就好了;要是,他早几年遇上的是他就好了,或许,他真的会爱上他也不一定,要是
早个几年相识,他一定会无怨无悔的爱着他。
现在与他谈爱,已经晚了、迟了。
苏穹正想离开,手中挣了挣,却意外的发现他挣不开他的箍制,他回头正想要赵子如放手,还来不及看清那人的
面容,那人已经压了上来,温温热热的唇轻柔的贴合着他的,缱绻的啄吻着,接着,赵子如重重的吻上他,灵巧
的舌尖钻进他的口中,固执的与他纠缠着。
苏穹被他吻的没有防备,他在赵子如的怀中挣了挣,却仍是挣不开,他蹙着眉,有些恼的瞪着那个正执迷的吻着
他的男人,不甘心的回吻了过去,半刻之后,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但,赵子如身上的燥热却异常的高,苏穹
觉得奇怪,手中使力把他推开,
赵子如脸色酡红、呼气急促,双眼朦胧,似乎有些分不清眼前、身后,苏穹觉得奇怪,他想,赵子如酒量不差,
但柳文涵也不浅,方才他进来前就看两人偎在一块儿,赵子如更被柳文涵逼着喝酒,也不知他到之前,赵子如已
经被柳文涵灌了几杯黄汤下肚,这下该不是喝醉了吧。
苏穹下意识的看了看房中的桂木圆桌,忽然看到了一项物事,他挣开了赵子如,这次,丝毫不费他一点力气便挣
开了,他拿起桌上的酒壶凑近鼻前嗅了嗅,柳眉立即蹙在了一块儿,泛着薄愠。
苏穹重重拍桌,柳文涵那小子,真是愈来愈没分寸了,竟敢在客人身上下缠情?
缠情是他楼里使用的一种媚药,这种催情的药他们从来都不轻易使用,向来都是那些大爷们要求,还是他楼里的
公子们心有馀力不足,无心欢好,却又不得不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今日夜里,他听说赵子如来了,只交代柳文涵带他往到似水合好酒好菜的款待,可没交代他用这东西。
赵子如看着背对着他的苏穹正发怒,他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焰,不明所以,只是,如
今他亦是自顾不暇。
赵子如觉得浑身疲软、无力,却又似乎有股莫名奇妙的火儿在身上直烧,彷佛要烧出个窟窿似的,让他难受的紧
。
苏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疲软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他伸手扶住了他的身子,让他挨着自己走
,他扶着他在软榻边坐下,待他坐定了,便又离开了会儿,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杯凉茶。
“喝下。”苏穹说道。
手中的凉茶凑到了赵子如唇边,赵子如想也没想,就口便把苏穹手中的凉茶一口一口的喝下,似乎,就算苏穹今
日喂给他喝的是毒药,他都会甘之如饴、毫不犹豫的喝下。
喝完凉茶,赵子如长长地呼了口气,试着平稳自己急促的心跳与喘息,至今,他就是再怎么愚钝也知道这是发生
了什么事,何况他并非未经人事的稚子。
苏穹把喝空的杯子放在几步外远的桌子上,赵子如突然觉得怀中一凉,看着那仅离自己几步远的纤弱身子,苏穹
及腰的长发挽成了髻,散散的挂在脑后,白细的颈子半掩下,更显得细致,几分撩人,赵子如觉得胸腹中的火烧
的更加旺盛了,几乎烧掉他的理智。
只是,他就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他却有一种离他好远的错觉?明明就是伸手可及的距离,怎么,他却觉得苏穹
彷佛下一刻钟便会不见。
赵子如已经开始有些精神涣散,分不清天南地北,苏穹看他有些茫然的神情,更加恼怒的咬了咬牙。
苏穹说道:“我去找个人过来陪你。”
赵子如听他这样说,只觉得周身一冷,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他拽住了苏穹的胳臂不肯放手,手中使力,便把苏穹
拽到了自个儿的身上。
苏穹被他扯了过去,重心不稳的跌在赵子如的身上,他伸手撑在赵子如身子两侧,却被他抱着腰起不了身,苏穹
想,他现在肯定像个被钳住的小鱼一般,难看的不成样子,苏穹张口才想说些什么,赵子如便又执迷的吻了上来
。
08.
被赵子如重重的吻着,苏穹也有些恼了,赵子如咬的他生疼,他蹙着眉睨着赵子如,身下的人也不甘示弱的回瞪
着他,这次他是夹着怒气的,赵子如不怎么温柔的咬着苏穹的唇,两人的气息吐在了一块儿,混着淡淡的血味。
苏穹知道赵子如这是在赌气,他不着痕迹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挣扎,两人密合的吻着,苏穹慢慢的闭上眼睛,两
人互咬似的吻,亦慢慢变得细绵漫长、辗转厮磨。
赵子如一手揽着他的颈子,一手摸到了苏穹的腰,解开了他束衣的衣带,粗糙的掌心顺着他的腰缓缓的往上摸着
,细细的摩擦着他身上的敏感处,带着彷佛就要将彼此燃烧殆尽一般,灼人似的热度的。
苏穹身上阵阵颤栗,在一起两年,他们之间并不是第一次,赵子如很清楚碰他身子的哪处能带来哪些反应,怎么
对他能让他更加沉迷,苏穹知道自己在赵子如的爱抚下,已经情动。
苏穹却突然笑了,似乎有些哀怨的。
赵子如彷佛心有感应似的,他离开他的唇,看着他,眼神有些清明,有些蒙胧,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坚定不移,他
抱着苏穹的颈子,吻在他的颈侧,一点一点,缓慢的往上吻着,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耳际,他轻轻的咬着他的耳
廓,舌尖在他的耳洞打转着。
苏穹经不起这样的挑逗,轻声的嘤咛着,就这一瞬,赵子如翻了身,把苏穹压在自己的身下,腿间早已挺立的炽
热抵在苏穹的小腹上,赵子如却仍耐心的,描摹似的吮吻着他的身子。
他埋在苏穹胸前,啃咬着那点樱红,直到他变得更加艳红,他才甘愿的退开了些,却又意犹未竟似的,伸出舌尖
舔过顶端,引的苏穹又是一阵轻喘,赵子如的吻持续往下,粗糙的手掌在他紧实的腹部上来回摩擦,他解开了苏
穹的亵裤,探手进入,摩擦着那隐隐吐着灼液的东西。
赵子如低头,吻住了他那已经胀红的地方,苏穹一声惊喘,弹起了身子,却正好看见他吞进自己的欲望,他感觉
到他的舌来来回回的卷着自己,齿列轻轻的磨过他,不疼,反而带来一波更强烈的冲击。
“啊……”苏穹难耐的叹息着。
他仰着颈子倒回了软榻上,看不见,却更加的感觉自己在赵子如的口中愈发的炽热、怒张,彷佛就要爆发一样的
酥麻,从下身、从他的口中传来,狠狠的冲击着他的理智,他几乎就要忘记了此刻两人之间的尴尬,只知道不断
的向赵子如索取着更强烈的刺激。
赵子如吮吻着他的欲望,感觉自己的口腔充斥着略显腥膻的气味,那是属于苏穹的,赵子如也不觉得恶心,只是
更加沉迷在彼此灼热的气息中。
苏穹难耐的弓起了身子,赵子如忽地收住了气息,狠狠吸吮住口中炽热的欲望,他感觉到苏穹在自己的口中颤动
不已,接着,便是一股热流喷发在自己的口中,身下的身子也是一搐一搐的。
“呜……嗯……”苏穹瘫软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从前,两人欢好的时候,赵子如大多都是用手帮他,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让苏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感触,只觉
得浑身畅快,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