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荣遗梦(总受)中——兰色妖子
兰色妖子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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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一刀两断

“你就是宁尧君?”宵凌王放开了我的下巴,围着尧君慢慢转了一圈。待他停在尧君身前,便要伸手。

我急忙上前挡住尧君道:“王爷……”

“哦?你有何话讲?”宵凌王一挑眉,双目中厉光迸射。

“我……”我顿时语塞,呼吸不畅,双腿软的想打哆嗦。他从来没有用这么可怕的目光看过我……

娘见我吓僵在那,壮着胆子上前说道:“是妾身考虑不周,没有请王爷前来观礼,望王爷恕罪。”

“哎,何罪之有。”宵凌王转过目光,皮笑肉不笑的说:“本王也是路过来看看热闹罢了,没想到夫人竟在这里

偷偷给琪儿办婚事。”

“呃……”娘难看的扯了下嘴角,“是有些仓促,因嘉儿病重,妾身想着办婚事可以冲冲喜……”

“是这道理,”宵凌王点点头,转身悠然坐于一旁太师椅中,一只手放在几上轻轻敲击着,说道:“只是为何要

这样偷偷摸摸的呢?为何不回府中明媒正娶?”

“这个……”这下,娘也说不出话来了。

“是为了躲着本王么?”宵凌王缓慢的说着,露出一个阴暗的浅笑,目光在我和尧君身上扫射。

“呵,哪能呢。”娘上前走了两步,“只是因琪儿在此养病,家中又有一个病人,怕冲了晦气。”

“是不好冲了晦气的。”宵凌王顺着娘的话说:“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拜堂吧,别让本王搅了好事。”

娘勉强的笑笑,转身坐回主位上,招呼众人道:“各位请坐吧,继续拜堂。”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皆不大好看。院子里来贺喜的宾客见这场面皆顺着墙边灰溜溜的溜走,转眼便跑

了个干净。剩下的一帮鼓乐班的人,受惊的端着乐器不知是该吹还是不该吹。

“都愣着做什么?”宵凌王转脸看向院中,“奏乐啊。”

院中的护卫听宵凌王吩咐,转身走至那群鼓乐班面前,“刷”的一拔腰刀,喝道:“奏乐!”

一群鼓乐班吓得急忙开始吹奏喜乐,只是那乐声有点走调,还发着颤。

侍卫见他们开始奏乐,才收刀入鞘再次站回原位。

宵凌王又转过脸来看着那主持婚礼的镇官吩咐道:“继续拜堂。”

“是,王爷。”镇官难看的躬身笑笑,转回身高声唱道:“二,二拜高,高堂……”他的声音有点打颤,还结巴

,还走音。

尧君低垂着眼帘,握紧了我的手,将我转过身来拉着我跪拜。我的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胸口,像木偶一样随着

尧君的动作而动作着。背后刺着一双冷寒的目光,刺得我寒毛直竖全身发麻。

在阴风阵阵寒气四溢的厅堂内拜完了堂,镇官汗流浃背颤着声音道:“送入……”刚说了两个字,却被宵凌王的

瞪视吓得咽了回去。

“既然来观礼,不送上贺礼怎么行。”宵凌王冷冷的说。一招手,一名侍卫捧着一把金刀上前来。“这把金刀是

本王去边陲时得到的,知道琪儿常用的武器是刀,就借花献佛吧。”

“王爷太客气了,这怎么敢当。”娘迎着笑脸起身离座道。

“呵,你们颜家还有什么是不敢当的?”宵凌王话中有话的说:“接礼吧。”

宵凌王的话让娘顿时脸色发青,抿了抿嘴唇,说道:“烨儿,接礼。”

从宵凌王进来就一直站着不敢坐的大哥应了一声,走上前去接过侍卫手里的金刀。可刚一接到手里,却受不住金

刀的重量,“呯!”的一声巨响,金刀落地。

这声响将堂内的人吓得齐齐打了个哆嗦,我和尧君也不例外。

“怎么这么不小心?”宵凌王阴森的瞥了一眼吓得面无人色的大哥,“将本王的贺礼扔在地上,不想活了!”

“王爷!”我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叫一声走上前去弯身拾起金刀。这金刀果然很重,即使是我拿起来也有些吃力

。“王爷若想治罪,治靖琪一人就是。”说罢,捧着金刀跪了下来。

宵凌王脸上的肉抽了抽,双目冷厉的看着我,“你何罪之有?这金刀又不是你扔下的。”顿了顿,宵凌王的脸色

稍缓了些,身子往后一靠,双手交握于身前,漠然道:“琪儿长大了,成家了,今后就用不着本王看护了。今日

一见,后会无期了吧。”

我怔怔的看着宵凌王,这番话很明白,送金刀的意思也很明白,这就是一刀两断吧。

心好像忽然少掉了一块。

为什么呢?

“靖琪?靖琪?”

恍惚间听到尧君在叫我,转过头一看,家人全都围在我身旁。

“靖琪,王爷已经走了,快起来吧。”尧君轻声说着,把我扶起来。

“走了?”我呆愣的转过身,看着空荡荡冷清清的一院子宴席。

“唉……”娘叹了口气,道:“吴镇官,你去招揽些百姓过来将这酒席用了吧,别就这样糟蹋了。”

“是,夫人。”镇官答应着用袖子擦擦冷汗,转身离去。

“你们也回房歇吧。”娘说道。

尧君向娘行了礼,又向孟梓先生行了礼,牵着我的手往我们的新房走去。

我一手抱着金刀,一手牵着尧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满脑子都是宵凌王的脸。

我应该是称心如意了,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呢?

我是不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靖琪,别抱着刀了,放下吧。”

回过神,看到尧君温柔的笑。他似乎一点也不怕,似乎很高兴。

我缓缓点点头,将怀里的金刀放在靠墙的供桌上。供桌上大红喜烛摇曳着火苗,照耀着墙上一个火红的喜字。这

喜字好刺眼……

“靖琪,饿了吧,我们吃点东西再睡。”尧君喜笑颜开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将我按坐在桌前。桌上喜酒佳肴香气

扑鼻。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用。

我握握尧君的手,抿嘴笑笑,拿起筷子吃饭。

“靖琪,”尧君甜笑着端起酒杯,“这可是我们的喜酒。”

我也笑着端起酒杯,与尧君轻轻一碰,仰脸喝下。

“靖琪,你在想他么?”尧君放下酒杯忽然问道:“很舍不得么?”

我一愣,“哪有,有什么舍不得的。王爷从小待我就很好,待我比爹还好……”

“你前后的话可说不通。”尧君神色特异的笑着,拿起筷子轻松自乐的吃喝起来。

我低下头,眼睛有点湿润。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反正很委屈,很难受。

尧君轻叹一声,放下筷子,拉起我的双手握在胸前,轻声道:“靖琪,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心里不舒服。你别怪

我。”

我摇摇头,“既然我们已经成亲了,我再想别人就是不该。只是没想到王爷会找上门来,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王爷从小看着你长大,如今因我……你心里一定不好受。”尧君温柔的把我拉入怀中抱着,

轻轻拍着我的背脊,安慰的说。

我回抱着尧君,脸埋在尧君胸膛里,小声说道:“有你在我身边就够了。”

“谢谢你,靖琪。”尧君紧紧的抱着我,话语温暖如春。“快些吃饭吧,今日也累坏了你。吃饱了早点歇息。”

“嗯。”我点点头,转身拿起筷子吃饭。这饭菜终于让我品出点滋味来。

82.何谓洞房?

心不在焉的吃了点饭菜,便洗漱一番宽衣解带爬上通红的婚床。柳儿熄了灯烛,关门离去。

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床顶发呆。脑子里满是宵凌王的脸和他决裂的话,怎么赶也赶不走。

为什么会这样……

“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给太太奉茶请安。”尧君伸手将我拉进怀里抱着,温柔的抚摸我脑后的头发。

“该跟着我叫娘了。”我小声说。

“嗯。”尧君应了一声。

尧君的身子上仍是熟悉的淡淡药味,温热的鼻息在我头顶吹拂。我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久久的不能入睡……

早上天微微亮时被尧君叫醒,而后是洗漱更衣。我一晚上没睡好,有点没精神。

收拾整齐之后来到前厅给娘奉茶,尧君脸上杨着红晕,笑容温柔甜美。娘笑得勉强,比我还没精神,可见她老人

家也是一夜没睡好。

昨日的婚礼被宵凌王闹的不欢而散,任谁也睡不安稳吧。何况这就算是跟宵凌王决裂了,今后我们颜家就没了这

棵有力的大树可依靠了。

这应该是娘睡不好的最大原因。可比起把我送人,娘更愿意让我守在她身边吧。哪个母亲会想让自己的孩子做人

家的玩物?

奉茶过后,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大哥的脸色很不好,显然被宵凌王吓得不轻。大嫂昨晚只来了一趟送上

贺礼就走了,因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

吃罢了早饭,娘和大哥回府,我和尧君将他们送上车。待车走得没了影子,尧君便说要去镇子里看看医馆和药铺

,想找个差事做。

尧君的话提醒了我,成家之后便是立业,总不能当个闲人让尧君和娘养活我一辈子。

送走尧君,来到书房随意的拿下一本书坐在桌前考虑。我如今的年纪正是学东西的好时候,不能就这样荒废了。

既然已经成了亲,那么接下来就得建功立业,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做个养尊处优的纨!。

四书五经我读不进去,但是我可以读兵书。好好的念上几年,若是有门路最好去军营看上一看,学上一学。到时

参加武举,即使考不上武状元,也可以考个榜眼探花。

寻思间听到屋门一响,柳儿端着一碗茶,和宏儿一前一后笑眯着眼进来。我翻起眼睛看看二人,说道:“你们两

个这是打什么歪主意呢?”

“呵呵,我发现三爷如今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宏儿,你发现没有?”柳儿将茶放在我面前,胳膊肘撞撞宏儿,笑

容鬼鬼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着。好像三爷忽然就长成大人了。”宏儿装作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说。

“搞什么鬼!”我斥了一句,端起茶碗刮刮茶叶。

“哎,三爷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大人了嘛,自然和以往不同咯。”柳儿油腔滑调的说。

“是啊是啊,我也觉着三爷沉稳多了。”宏儿应和道。而后眼珠转了转,凑过来小声说:“三爷,三爷,昨晚的

洞房……”

“洞房?”我一挑眉,“你小子对爷的洞房感兴趣?”

“嘿嘿,哪敢啊,只是昨晚太安静了,我们等了大半夜也没听到动静……”

“呯!”宏儿话没说完,就被柳儿狠狠的在脑袋上捶了一拳,“你个傻子!三爷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把我们俩

都卖出来了!怎么就越长越傻了!”

“噗!”他们的话让我忍不住喷了宏儿一脸茶水。原来昨晚这俩人在外面偷听呢!

“三爷,小心点喝,别呛着。”柳儿很体贴的拿出汗巾子给我擦擦嘴上脸上的茶,宏儿迎着笑用袖子抹了把脸,

道:“三爷,小的早起洗过脸了,不用再洗了。”

“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小鬼头!”二人的耍宝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的拍桌子。

“三爷,您可是比人家还小一岁呢。”柳儿不愿意了,撅起嘴嗔怪道。

“三爷,小的好像跟您同年。”宏儿也说道。

“怎么着?三爷我乐意!”我眼睛一瞪,二人一缩脖子,吐吐舌头。

被二人这一通闹,心里的烦躁顿时消散不少。还是他们两个最知道我的心思。

宏儿见我心情好了不少,涎着脸又凑上来说:“三爷,昨晚你和公子……”

“睡觉啊。”我扬扬眉,端起茶碗喝茶。刚喝的一口都吐宏儿脸上了,没进肚子。

“只睡觉么?”柳儿奇怪的问:“洞房啊三爷,别说您不会啊。”

“洞房不是睡觉么?”我也奇怪的问。

二人怪异的对视一眼,柳儿说道:“三爷,房事……”

“呃……”

房事?是那次为尧君解毒时发生的那件事么?有点可怕的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宵凌王给吓着了,洞房的事我还真没想到。可是尧君也没提啊。

“三爷,您不会不知道‘房事’二字何解吧?”宏儿问。

“奶奶的!三爷我的房事也轮到你们问了?”我没好气的放下茶碗说:“宏儿问也就罢了,柳儿你个姑娘家的,

也这么问,不觉得害臊?”

二人撇撇嘴,低下头不言语。

“还是说柳儿想嫁人了?”我又问。

“三爷!”柳儿一跺脚,大声说:“我可是您的通房丫头!太太当初把我给了您……可是您如今……”

柳儿的话让我顿时醒悟,这规矩我不是不知道。娘把柳儿配给我摆明了就是让她做我的妾室。可如今我娶了男子

,又从没有动过她一指头,她心里有怨气。

我脸上有点热。

柳儿现在说这话,看来是想趁机提醒我她的存在。

“好了,别说了,三爷都脸红了。”宏儿拉拉柳儿的衣袖,小声说。

“咳,你们俩先退下吧,我看会书。”我尴尬的干咳一声说。

“是。”二人行礼应是,转身退了出去。

我长出一口气摇摇头,柳儿这妮子看来是动了春心了。可是我并不想纳妾,有尧君一个就够了。再过两年就找个

好人家把柳儿嫁了吧,总不能让她守着我白白浪费大好春光。

翻开书页,发现我随意拿的这本书正是一本战国策,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不经意之间,一天过去了……

83.二爷没了

在书房看了一整天的书,中午在书房吃的饭。晚上太阳落山时尧君回来了,说明天开始在镇子里的药铺做坐堂郎

中。

我告诉尧君,准备好好读书,过两年参加武举。尧君很高兴的捧着我的脸蛋亲了一口,说这才是男儿本色。

我脸热,柳儿和宏儿捂着嘴偷笑。

吃罢了晚饭,来到后院练功。自从那次被爹打得下不了床之后,这都两个月了,一直都没有练过功,腿脚都快不

听使唤了。

尧君坐在凉亭里看书陪着我,柳儿与宏儿在一旁伺候着端茶递水扇扇子。

练功练得满身热汗,柳儿准备沐浴水,尧君便与我一同回屋。

进到屋里,我拉住尧君的手说:“尧君,昨晚我们没有‘洞房’啊。”

“洞房?”尧君一愣,眼睛垂下去想了想,道:“你的身子才好,怎么又想这事?太太也说不可过多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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