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蓝蝎子
蓝蝎子  发于:2012年03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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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看报纸的?!」风有点调侃。

「这和你昨天晚上与他在一起有什么关系?」雨堂坚守自己的阵脚。

「你再看这个。」风摁了另一个按纽,屏幕上出现的是政府的高层内部消息,在上头是一张被戮穿了心口的照片

,那个身体即使在暴死了以后,依然保持那么臃肿的形状。消息的内容是:华天集团总裁、原国务总卿钱问天昨

晚零点在家中遇害,被人用某种楔状物体插入心脏,直接导致死亡,尸体附近的墙壁上出现了「天诛」的两个血

字。这是这种死状的第四十五个案例,案件正在紧急侦察之中。

「这些天比较少去你那边,就是为了去清理这些人,不过,我心里老是在想你的,我的雨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

在想我,要是现在能把他搂在怀里该有多好。」风一边说着,一边搂住了雨堂的身体。

雨堂想抗拒,但是发觉已没有了力气:「为了理想,可以放弃自己的身体么?」

「身体只是一个工具,何况,并非所有的人都可以得到我的身体,在黑暗里换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雨,我要你

明白,虽然以前我跟你在一起的确有玩的想法,但是,当我离开你的那段时间里,我才发觉你是我真正想要的。

雨,我爱你,我的心和身体都是你的!」

雨堂轻轻地哼了一声,在风的怀里,再也没有了排斥的想法,他像一场绵绵的雨,在斜风中,柔细地荡漾。

八、邪主的覆灭

那天,当雨堂早晨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是在王朝对面的紫色宾馆的第十三层的那张宽大的床上,风就躺在自己

的身边,一脸无辜的模样,谁能够想象,这个看起来如此年轻的大学生,竟然会是领导世界暗杀组织、而且手心

沾满鲜血的夜叉呢?雨堂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有义务去维护风的一切,就像维护自己的生命一样,他伸出手来

,轻轻地拂弄着风的黑发,听着他起伏的鼻息,感到窗外的阳光分外得明媚。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雨堂搬到了紫色宾馆,与风共度每晚的欢乐时光。反正对于风而言,金钱是没有问题的,他

可以不时地开动他的那辆雪蓝色的宝马,往返接送雨堂,而风也会在半夜的时候出行,在夜空中行使夜叉的职责

,而雨堂总是会守候着,满怀着甜蜜,等待他的归来。

今天,雨堂隐约觉得有点异常,因为风那么早就出发了,而且还给自己一枚银环蛇戒。雨堂转动着它,感到被拥

有的深沉的喜悦,但是同时,又有一种被套牢了的感觉。他颇有点自嘲地笑了笑,引来对面一群少女的低呼。

不知道现在风在做些什么?

雨堂跟他的导师谈完毕业论文的事,走出了国文系的办公室。对面走来的,是刘云青和范春生。

「雨堂,好久不见了,还好吗?」云青的招呼,春生礼貌地向雨堂点点头。

「挺好的。我来跟导师商量论文的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个倒是其次啦。我们是来系里上网看消息的。你应该也听说了吧?现在我们跟美国的关系很紧张,弄不好,

会开战的!」云青听到战争就会兴奋,谁叫他出生在一个武官世家呢?

雨堂无所谓地摆摆手:「我想,现在开战对谁都没有好处吧?」

「但是,你不知道吗?现在政府里腐败成风,从北都府到地方上都是怨声载道的,所以总统为了转移人民的注意

力,邀请了那个去年在美国发动毒气暗杀事件的金大壮回国,计划军事威胁与宗教瓦解相结合,把美国赶尽杀绝

呢!」

云青对国际形势的把握着实让雨堂吃了一惊,他转眼想想:「那美国为了抢夺时间,就可能在震旦国发动攻势之

前先挑起战争?」

「也可能,不过这样正好给我们政府拿了口实,而且现在我们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势力要强过美国,所以,战争没

有开始,我们就已经注定要赢了。除非,金大壮不支持我们政府。」

「但是,战争一打起来,吃苦的就是老百姓了。」雨堂开始担忧了。

「是呀,虽然我很想看看真正的战争是什么样子的,不过,一想到又要死成百万的人,真的还是不希望开战的。

」云青在这样的事情上还是满理智的,「所以,我们到系机房上网,看看这方面的消息,顺便在BBS上头发些文章

,希望大家能有清醒的认识。」

「好,那你们去吧。我也要走了。」雨堂与他们两个点头别过,出了校门,叫了辆车,往紫色宾馆开来。

一路上,雨堂在琢磨着云青的那一句话:「除非,金大壮不支持我们政府。」看来,在这次危机中间,扮演重要

角色的是这个末日审判教的教主啊!雨堂从风那儿也偶尔听过他的事迹,似乎在前年世纪末的时候,他在美国发

动了三万教众,在广场、花园、宾馆里投放恶性毒气,造成六十九万人的伤亡,因此受到美国的通缉,末日审判

教也在美国被武力取缔,但是,不知道他这一年逃到哪里,又重整旗鼓,现在又与震旦国的最高首脑搭上关系,

世界就是因为有了这些人,才闹得鸡犬不宁。

雨堂望着车窗外人来人往的繁华,想着这一切都会因为一场政客们发动的战争而变得混乱不堪,心里隐隐升起一

股愤愤不平的怨气。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与风在一起的生活,如果因为一场无聊的战争而

打乱他现在的一切,那该是一件多么烦恼的事情呀!

雨堂回到宾馆的房间,发现风已经在等他了。不过,不是昨天晚上的妖媚和缠绵,而是一脸的严肃,这种表情只

是在上次他向自己宣布他是夜叉的时候才出现过的,而现在,他重现这样的表情,难道是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风拉过雨堂的手:「雨,晚上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镇定。我要你明白,不论怎样,我都

在你的身边保护你!」

「风,发生什么事了?」雨堂一脸雾水。

「你晚上就会明白的。这枚蛇形袖扣你带着它。」风把袖扣别在雨堂的左袖上,「这里边有三枚淬毒的银针,危

急的时候,你就紧掐蛇的两只眼睛,发出的银针,见血封喉。」

雨堂更加疑惑了:「为什么,难道现在到了这么危急的关头了么?不是你可以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吗?」

「我不会让任何人危害到你的。但是,有备无患嘛!」风笑了,有点忧郁,雨堂感觉到了。因为风从来不是一个

忧郁的人,如果他忧郁了,那么,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他特别得烦心。那究竟是什么呢?

雨堂不好追问,就开心地笑着:「好啊,好啊,谢谢我的风,也谢谢风的戒指!」雨堂吻了风的唇。

风拉起雨堂的左手,在那枚蛇戒上深深地吻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左手,在无名指上,一样的,是一枚银光闪闪的

蛇戒!

两人对望着,彼此间的浓情蜜意,尽化作这深邃的一瞥。

夜色降临的时候,正是夜叉出行的时候。

雨堂,第二次,在风的怀里,在北都府的暗影中,飞跃穿梭。

不一会儿工夫,风停下了,而他的风衣依然在轻曼地飞舞。雨堂定了定神,发现周围是一片阴郁的竹林,竹林深

处隐隐有灯光,似乎是一个大宅院。

风四下张望了一下,让雨堂抱紧自己的身体,飞身穿过竹林,跳过院墙,停在一间灯火通明的正厅门口。

他用凝重的眼神向雨堂示意小心,然后,竟然上前敲门。雨堂有点诧异:不是偷着进来的么,又要敲门,那还不

如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进来呢?但是,风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是有他的道理的,那又会是什么呢?

「谁呀?」房里的声音很清亮,也很高亢,就像教堂里布道的教父的声音一样动听。

「我,夜叉。」

「哦?」似乎那人没有想到风会来,微微停了一会儿,说道,「进来吧!」

风拉过雨堂的手,慢慢踱步进去,竟是十分谦卑的样子。雨堂一肚子的狐疑。

正厅的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由于保养得非常好,黝黑的发质和光亮的皮肤,再加上一双暗红

色的闪闪发光的眼睛,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他的身边,一个穿着睡袍的美貌少年伫立着,微微有点喘

息的样子,睡袍的一角搭拉着,露出一块雪白的胸肌,只是那双因为过度淫乱而显得昏沉的眼睛,让他显得少了

许多生气。

「劲风,好久不见了。哦,还带了一个朋友过来?」那个男人很随意地说话,似乎他始终控制着身边的一切。

雨堂小心地张望着当下的情景,等着风的回答。风半跪下来,说道:「教主还记得夜叉的名字,夜叉很是感激。

今天来有一件事,就是想让教主给我和我的朋友祝福,因为夜叉现在的一切,可以说都是教主赐予的。」

「哈哈哈哈,」男人狂放的笑声在大厅中震响,「难得你能记得我对你的恩情,不愧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夜叉。

不过,凭你这几年的表现,杀了那么多贪官污吏,让震旦国的高层希望借助我的力量转移人民视线,一报我们审

判教在美国的灭教之仇,你作为本教的上座护法,也是功不可没啊!想要得到祝福吗?好,我就成全你们。」

「谢谢教主。」风拉着雨堂,在男人面前跪倒了,三叩九拜,似乎是最隆重的礼仪了。

虽然雨堂已经明白面前的人就是那个自己今天一直都很反感的金大壮,但是,他更加迷惑了:风为什么要对他这

么谦卑呢?难道风真的也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邪教的一员,而我从今天起就要与这样的人一起共事了?是风出卖

了他自己的灵魂,然后还要连带出卖我的灵魂吗?莫非风一直都是在欺骗我,就连那天晚上的解释也只是托词?

雨堂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你们走近一点,让我看清楚你们这一对。」金大壮向他们招手。

风拉着楞了的雨堂往前走。

「呵呵,看来我们审判教又多了一对璧人啊!」金大壮不安分的眼睛往雨堂身上上下打量,雨堂又想到了第一次

在王朝饭店里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教主,夜叉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风上前了一步。

「说——」

「杀你!」风说出手,就出手,一把抓住了金大壮的身体,一把金刚楔紧紧地贴住了他的胸膛。但是,他的金刚

楔没有扎下去,因为他没有想到,刚才那个病恹恹的少年,此刻正两眼冒光,手里掐着雨堂的脖子,而雨堂,一

脸沉痛的神色。

这一下,似乎成了平局。

「放了他——」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喝道,声音中的惶急也是一样的。

「杀了他们!」金大壮虽然在危险之中,却依然镇定自若,命令着少年,「他不敢杀我的!」

可是,少年的身体突然间就软软地倒下了,脸色青紫,显然是一枚毒针起了效用。雨堂捂着有点青淤的脖子,笑

着向风示意。

风挥动了手中的金刚楔——

「你不能杀我的!」金大壮在凄厉的喊声中,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风的眼睛,居然微微地润湿了。不过,他的身形没有停歇,而是飞速地转到门后,因为很快的,大厅外涌进了一

群人,但只是几声闷响,都死在锋利的金刚楔下。

雨堂是第一次亲眼看到风杀人,那种手起楔落的姿势,在空间中就像是一个简单的舞蹈动作,但是,就是这么简

单的动作,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风的身上迅速被溅出来的血染红了,暗红色的眸,再加上一件飞血的风衣,雨

堂仿佛看到了那尊在陈列柜中狰狞的夜叉立像!

「风,我们走吧!」雨堂掺住风的手,似乎因为杀的人太多了,居然微微地颤抖。

「走,再也不用回来了!」风抱起雨堂,飞速地消失在城市的暗影中。

雨堂闭上眼,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

九、夜叉的回忆

媚紫的夜空,突然响起碎耳的警笛声,而且接连不断,仿佛整个城市都在为这样血色的夜警醒,晚风带着一丝腥

气,从窗外掠进来,掀动着浅兰色的绸纱帘子,瑟瑟地抖。

风就躺在床上,两眼望着天花板的镜子,看着血淋淋的风衣里裹着的自己,思绪万千。

雨堂从风的身边站起,拉上窗户和帘子,又再度偎依在风的怀里。他知道风在想事情,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所

以,现在不应该去惊动他,等他想告诉自己的时候,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镜子中的人,很朦胧……

风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的,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高高地伫立在法坛上,他身后的圣火熊熊地

燃烧着,口里呼喊着:「末日审判!末日审判!」法坛下的教众呼应着,一股巨大的声浪席卷了一切。在这样的

喧闹声中,男人从法坛下的一个妇女手中接过一个三岁的男孩儿,口中念念有词:「神主赐福于你,我的孩子!

」那种慈祥的笑容真的像教众们所期待的基督的神情一样,带着神圣的光芒,救世的力量。

这是一个献祭的仪式,母亲把自己的孩子奉献给教主,让孩子终身成为忠诚的末日审判教的圣子。风是在六岁的

时候才明白这样的教理,因为他的母亲来送他去训练基地,并且骄傲地告诉他,他是教主的亲身儿子,就跟那些

与他同行的孩子一样,是同父异母的圣子。既然在末日审判之后,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教主基督的,那么

,教众中所有的女人、男人和孩子,当然都可以是教主的侍从。母亲告诉风,他跟随的是母姓,而他母亲要他记

住的是他父亲的名字:金大壮。于是,风满怀着自豪踏上了训练基地,虽然后来才知道那里是为了训练魔鬼而设

计的。因为在他当时幼小的心灵里,有这样一个想法:「我的父亲多么伟大,多么神圣啊!他将领导全世界!」

训练基地是在加勒比海的一个小岛上,是一个烟熏火燎的活火山,在训练导师的口中,他称它为圣岛。这个的训

练导师始终带着一个饿鬼的面具,用一双鹰鹫般的眼睛瞪视着每一个人。训练是繁复而刻苦的,孩子们像被监禁

一般,身上必须从早到晚都拖动着一个铁球,从六岁时的一百公斤一直到他们十六岁时的一千公斤。他们必须带

着这个累赘,进行其他的训练,比如射击、打斗、攀登、跳跃……抢着吃饭的时候,也必须捧着它进食,如果挪

不动脚步,那么,就一定会饿肚子。很多孩子就是这样被活活饿死的。但是,没有看到导师眼中有一丝的顾忌和

怜悯。

风在训练基地的时候,与一个被呼作幻影的孩子成为了好朋友。两人的力量相当,都是训练中的佼佼者。他们互

相较量着,又惺惺相惜。风有时候会为那些饿死的孩子伤心,而幻影总是在一旁笑话他,说他女孩子气。风总是

要为了这件事与幻影打上一架。

在训导课上,导师告诉他们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告诉他们,他们是为了实现教主的宏图伟业而训练的超一流的

斗士,他们的名字将被记入教理,他们将永垂不朽!风与幻影,还有其他的孩子们都被这样的荣誉激励着,继续

刻苦的训练,直到他们十六岁时火山的一次突然喷发。

风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他轻松地运转着脚镣上的大铁球,赶在幻影身前,向着早餐间飞奔而去。但

是,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次。导师从早餐间里跳出来,欢呼着:「圣岛觉醒了,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了!欢呼吧!欢呼吧!」他飞快地向着火山口奔去,仿佛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已经等待了很久。

风感到异常的闷热,鼻腔中是浓烈的硫磺的味道。他隐隐感到危险,目睹着导师远逝的身影,他向着幻影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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