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相惜——集萤映雪
集萤映雪  发于:2013年0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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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曜只是淡淡笑笑,张开唇任他往里送,冰冰滑滑的果肉磨得腔壁凉凉的,一咬,汁液倾泻而出,顺着喉咙缓缓向下,却依旧觉得干燥………

晚间雨势见大,本来在玄清殿外准备的外宴,由外搬到里面,各色的宫灯高高的悬起,流苏随风而摆,池内荷花香气四溢,熏得殿里清香点点。

宫人奏起清平乐,越国的公主也已精心打扮过了,广袖流仙,罗裙微摇,一颗颗夜明珠插在鬓上,流光彩色如水洗淘过的干净。

直到今日若惜才知道,原来于宫里来说,夜明珠并不值钱……

“要不要吃点这个?”星辰夹了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莲花般的样式,就连一簇粉红也做的丝毫不差。

若惜摇摇头,收回目光,“不用。”

星辰将芙蓉糕放下,看着他的侧面,白玉似的脸庞被烛光一照,氤氲了一层朦胧的轻纱……眉尖若蹙,唇目盼兮……

浮华宫灯闪烁,只比光影脆弱。

渐渐的他有些看不清了,最近的若惜很熟悉、很陌生,有第一次见到他的疏远,也有……丝丝惊恐,无论在床上如何对他也只是哭,不再求饶。

清许看着对面侧身道,“来了。”

旁边小厮打扮的人微微点头,眼底波光流转……又将目光投向另一处,纤腰细身,罗裙摇曳,人比黄花瘦。

清许笑笑,低声道,“素来只知越国的女子面如盈月,却不曾想男人也是这般,一身青衣倒比殿外的柳枝还……”突然住了口,看着旁边的小厮不免微微蹙眉,“你这样看我作甚。”

“你自己清楚。”言罢,继续执行自己的职责不再言语。

玄文帝嘴角笑意甚浓,龙冠上的珠帘微微轻颤,若惜忍不住看着他,帝王的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的,善变、善言、善爱……最是看不穿帝王心,这里果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世事变迁,皆是无可奈何,但未变迁也不是他可以掌握的。

“若惜……”星辰扳过他的身子,透明甘清的酒倾泻而下。

若惜一惊,收回目光扶稳了杯子,却还是迟了一步,柳色的衣襟上沾了酒渍,颜色深了不少。

“你怎么回事?”星辰抓过他手中的酒杯,从怀中掏出锦帕擦拭。

“皇叔……”

“嗯?”他不喜欢他这样唤他,总觉得两人之间并非他想得那样贴近,时时刻刻提醒他面前的人是谁,是怎样的身份,就算再不想承认也是徒然。

“不碍事,待会会干的。”若惜躲过他的手,从新斟满一杯酒。

第六十八章

中庭月色不现,只余杨花点点而过……清风不徐,带着丝丝清凉,夹杂着酒的清冽让人醉了不少,池中波光始终洌滟,莲叶只得随波……

永曜将水酒饮尽,喝得太急,似有点醉了,一袭白裳,一把竹骨伞,那夜……眉目如画的少年在他身下说喜欢他,一声一声娇羞得像五月的石榴花,脸颊也是红彤彤的颜色。

“若惜?”永曜轻轻唤出这两个字,岭南有佳果,送之与红颜……

“皇兄。”永莫不禁唤他,清晰的眉眼中一丝担忧,“莫不是醉了?”

“没有……只不过……”只不过什么他也说不出。

“如今父皇与外宾相谈甚欢,而今又是国宴,皇兄切不可掉以轻心。”

永曜一笑,头上的紫金冠轻轻摇晃,晕出一丝光彩,眼波流转,一双乌黑的眼向这边投来,眼睑清越,黑白分明的瞳仁清澈见底,无论怎样的境遇,那双眸始终是这般,似不曾被涂改过,只是在这宫廷之中,只怕如此的眸光,勾得人只想从眼睛到心里通通都给污染了。

若惜转眸,眉目如画,看着他的脸一时发怔,随后却只是极淡的一笑算是礼貌,便收回自己的眼光,看着桌上的芙蓉糕点出神。

那天……他不该说的,纵使永曜对熙雪的好感是因为……毕竟这么多年了,以熙雪的才情,胸襟,喜欢上也不足为奇,如今说了,难受、不堪的还是自己,自己不曾入过他的眼,从来只是被他踩在脚下,鄙夷、嫌恶……

爱在不经意间刻骨,只是因为那一声熙儿,在舌尖缠绕,温柔的吐出,带着数不尽的宠溺、贴心,若不是这样,又将自己推到这份上,与他之间只怕只有恨。

看着儿女满堂,玄文帝难得心情甚好,于是冲着席下招手道,“雅儿,过来朕这边坐。”

“父皇。”筱雅出列上前,嘴角的笑意浅浅,连莲裙微摆,公主风范自成,她是玄文帝宠爱的长公主自可以为所欲为。

越国的人出列,子棋笑道,“贵国的公主果真是国色天香。”

“这是朕的大女儿筱雅。”玄文帝笑道,“雅儿还不快见过。”

筱雅盈盈一笑,起身道,“雅儿见过子棋皇子。”女子温柔婉转,她知道这位皇子除了太子以外,便是越国国君最器重的皇子,英目剑眉,一表人才。

子棋一笑,还礼道,“公主有礼。”

玄文帝道,“你上次向朕说的事,朕一直记得,你看筱雅如何?”要是先前他绝不会将自己心爱的女儿许到他国,毕竟两国关系紧绷,不过与丞相勾结的是越国太子,边疆之说也是太子好大喜功造成的,越国国君甚怒,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想来有谁能执掌乾坤,怕只有眼前的人了,如果筱雅嫁过去,便是未来皇后。

清许上前道,“筱雅公主自是绝代风华,不过……皇兄早已心有所属。”

“奥?”玄文帝皱眉,“朕倒不知是何人。”

子棋道,“那人就在这。”

堂下一片唏嘘,纵是越国皇子,这样拒绝皇上,也是于礼不合的,更何况拒绝的还是皇上的掌上明珠。

筱雅握紧了拳,头上的金步摇郁郁生辉,脸上笑容不变,公主风范依旧。

清许却勾起唇角,俊逸的眉角一派风流,唇边的弧度耐人寻味,“皇兄何不找出来,让齐王做主。”

子棋走到堂下,墨色的锦袍不似齐国的潇洒婉转,却是一派大气风华,“不知公主名字唤何?”笑意甚浓带着丝丝狡黠。

若惜到口的芙蓉糕猛地坠地,“怎么会……”相儿……

“敢问公主闺名。”子棋又问了一遍。

相儿颤微微的起身,月白的衣纱起落有致,“相、相儿……”

“公主可还记得我?”

“我……”

玄文帝打断二人,“你们见过?”

子棋拱手道,“那日子棋路过玉箫苑,听得一歌声婉转,莺莺润润煞是好听,之后公主推窗而见,子棋便一见倾心。”说完,拿出别在腰间的玉笛,音色婉转,如玉珠落盘。

不似北国的豪放,却也不是凄切哀婉,略许悠扬,却自成一片的绝然,那是再也熟悉不过的……江南小调。

玄文帝放下筷子,这首曲子他再也熟悉不过,千帆过尽……唯有这首小调如同魔障时时刻刻将自己缠紧,一丝空隙都没有露出来。

若惜似懂非懂,只是饮罢杯中的酒,“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移。”青衫上的酒渍早已干涸,留下的不过一片痕迹,看得不再那么明显。

星辰看着身旁的人,看不出如何的心境,“若惜……你醉了。”

若惜不语,只是微微放下杯子,眸光流转,看见清许身旁的小厮低垂着头,似乎一切与他无关,向来不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子棋领着相儿出列道,“还请皇上恩准。”

玄文帝道,“你可决定好了。”

“是。”

他说得这样情深意切,怕是只有成全,只是成全的话……身子轻微的一倾,亏得生旁的太监扶住。

“朕今天怕是醉了,这件事明天再议。”

堂上安静下来,龙体重乎,超过一切,就连别国的也不能说什么,再说也没有僵硬拒绝所有,希望与失望并存。

第六十九章

池边的柳絮纷纷扰扰,夜色中更添妩媚温柔。

“哈啊……”若惜将脖颈扬起,划出美丽的曲线。

星辰停下动作,抚着他的额头,抵死的亲吻,衣衫越发的凌乱,散落在大床上,青色的帐幔微微浮动,一波一波比夜色更温柔。

若惜白皙的腿被扳开,任凭身上的人予取予求,白皙的大腿内壁如上好的白璧,烛光微照便让人神魂颠倒,那缠绕在指尖的温感让人疯狂。

“嗯……”

精致的脸被吻得通红,最终被解脱松开来,雪白的脸上积了一层细密的汗,星辰埋在他体内的用力一挺,伸手勾住欲望,直引得他娇喘连连。

“舒服么?”星辰笑,他喜欢完完全全掌握着他的感觉。

若惜咬唇不语,即刻引来用力的一掐。

“好痛……”若惜皱眉,因为喝了不少酒,眼中蒙了一层水汽,淡淡的,像拢了一层纱,似有浅浅的害羞,因为仰着头而被一览无余,魅惑的像只妖精。

星辰吻住他的胸前,猛地一吸,“真真不诚实。”

若惜微微侧头,想逃过他炽热的眼睛,那双眸中倒影出的自己,从来都是下贱、肮脏的……只要看着就会让他窒息般的疼痛。

“怎么不说话?”星辰挑起他的下巴,“今天的事你事先就知道了?”想起晚宴上求亲的事,他的反应,的确有些过于平静了,毕竟相儿对他多重要,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我、我不知道。”

“那……你想得谁的心,又想跟谁一世不离?”

若惜一惊,强迫自己镇定,“没有……”

“是没有么?我记得那年的元宵,永曜送与你的花灯上可是题的这首诗?”星辰欺近他,瞬间眸子转冷。

若惜垂下眼睑,看着自己不着衣物的身体,淡粉色的印记如蝴蝶的半边翅膀,后面依旧紧紧的连接着,白色的绸液流下腰际,“那只是以前的事了……”

“那现在呢?终来还是忘不了。”星辰加重手上的力道,身子前倾。

“啊……”若惜紧紧抓住床单想逃,却被他勒住腰身,激烈的撞击只能承受,“好疼……疼……”

星辰狡黠的一笑,掐住他的欲望,青涩的嫩芽瞬间瑟瑟发抖,“真是可爱的反应。”

“疼……”下身的胀感早就传遍了四肢百骸,如今生生的夹断刺激从上传到下,说不出什么滋味,却感到生生的疼痛。

星辰不理,吻上那双红肿的唇,勾起青涩的小舌缠绕,占有、占有……只想将身下人所有的一切都占有。

一阵欢愉。

若惜四肢被压得无法动弹,纤细的大腿被勾起,两人连结的一丝缝隙都没有,有的只是深入,再深入……无力也好,哭泣也罢,都终止不了这场酷刑。

夜色更深,又淅淅沥沥的下了雨。

“王爷。”小厮的声音从门外想起。

“什么事?”星辰皱眉,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爷,皇上下了传令。”小厮犹豫了一下。

星辰退出来,披了衣裳,“怎么回事?”

小厮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星辰皱眉系好衣带,“怎么这时候来?”

“是皇上突然下的旨,谁也没想到啊。“

“我知道了。”

小厮愣了一下,看着他又走回房中,想到大厅中宫里来传令的太监还在,不禁暗叹,到一半又住了口,生怕惹出祸端,惊扰了里面的人。

星辰看着床上的人,眉目越皱越深,声音是温柔如水,“累了么?”

若惜不语,看着他俯下身,轻吻自己的嘴唇,轻柔到不习惯,却还是乖巧的接受。

“你是不是跟越国的……暗中见过面了?”

若惜一惊,“没有。”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乖乖告诉我就好。”

“真的没有。”

星辰笑,撸了撸他耳边的发丝,带着漫不经心的纵容,“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就好。”说得好似真的与自己无关。

若惜垂下眸,心却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他不能露出马脚,不能让他知道他跟沐珂见过面,绝对不能。

第七十章

层层的宫墙鲜红鲜红的颜色,绿瓦上沾了露珠更加鲜亮起来,虽是夏日,清晨却带了一丝凉意,不似冬天的刺骨,只夹着清爽让人清醒不少。

天才刚亮,露水如珠,薄雾遮阳繁花甚好。

若惜理了理青色的锦服,这是今早星辰刚拿给他的,崭新的颜色,领口、袖边皆是精致的绣工,点点翠竹如碧玉。

这样去面见圣颜也不至于失了礼仪,不过不是怕他失了礼仪,毕竟是住在瑞王府的,如果不然,必是他失了礼。

在前面领头的太监,不禁侧头看他,锦绣织缎裹素腰,这样的风华绝代只可惜没得宠,若是得了,便不会是这番光景了,想到此不禁暗叹,任你再是韶华永驻,也敌不过万千宠爱。

若惜迎上他的目光,本没有说什么的意思,只是这样寂静的清晨,孤寂、紧张的让他喘不过气,“公公可知道……父皇找我什么事?”

“三皇子去了就知道。”圣意难测,纵使要说也要知道才行,昨个皇上只让他宣三皇子今日进宫,命自个儿在宫门等着,突发的圣旨谁也猜不透。

若惜不再言语,只是跟着他,像今天这样的传召,还是第一次,说不害怕是假的,不单单是为自己,还有相儿,只怕今天的事也与相儿有关,毕竟跟越国和亲不是一件小事。

“皇上,三皇子求见。”来到书房门口,太监站在门外弯着腰道。

玄文帝正在批着什么,头也没抬,看不见是什么表情,“进来吧。”

若惜如言走进去,“参见父皇。”

“不必行礼了。”玄文帝将笔放下,两鬓银丝多了不少,“你们都下去吧。”屏退了左右,偌大的熟饭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知不知道朕今天找你来是为何事?”威严的声音穿过大堂,不带任何感情。

“不知。”

玄文帝冷笑,“越国子棋跟相儿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若惜心中一颤,虽早料到是这件事,只是听见高高在上的他这样问,的确让他心惊,如果答得不好……况且那日沐珂约他在玉箫苑,却被迫没有去赴约,“若惜并不知情。”

“妹妹的终身大事,做哥哥的怎能这么不上心。”

若惜道,“若惜一直在皇叔府上,前些时候病了,一直没进宫,所以宫里的事皆不清楚。”

“你在星辰府上干什么?”玄文帝冷冷问道。

“只是……小住。”

“小住?哼!不要以为你跟永曜的事朕都不知道,现在居然跟……礼义廉耻这些都没人教过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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