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来不及多想,打开门想出去,刚开了一点就被人用力的合上,但一点也够了,外面的身影他认得,是永曜。
星辰将他揽在怀中,“不要想逃。”
不是以前对自己的温文尔雅,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害怕,若惜裹住衣衫,几乎本能的大叫,“永曜……永曜,救我,救我。”他知道他在外面,他不想呆在这里。
“他不会来救你。”星辰扯过他,拦腰将他抱起,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尽,将怀中的人压在身下,用力定住他的双手。
感觉身下一阵凉意,“不要……不要这样。”若惜哭喊,“求你……求你不要……”白色的亵裤被褪下,羞辱感蔓延。
靡靡之音,玉石之声,从未听过那样娓娓动听的声音听来是这样的凄绝……
“不要?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况且你跟了永曜这么长时间还没习惯么。”星辰挑起他的下巴。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到底是为什么……”心好痛,永曜为什么不会救他?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永曜、永曜……到底为什么把他留下。
“就跟你第一次跟我一样,无非是一场交易?”
“交易?”细声的喃喃自语,是拿他换什么的意思么?用身体交换……就像他说的这是自己唯一的用处。
温柔不再,来者不可追。
没来得及多想,“啊……”下体疼痛欲裂,骨节处的疼痛丝毫不减,若惜深重的喘息,痛得抽气,想缓解那种痛入骨髓的感受,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不管他的事……为何要这般被嫌恶,被羞辱……
星辰看着他布满泪的脸,粉粉的,让他狂躁,潮湿紧窒的触感让步的他停顿,这一刻终于到来。
天色灰蒙蒙的,雨已经停了,依旧压抑。
永曜站在院子里,眼里的冷意凌厉,厅内的嘶喊声不断传来,不想停留,却被刚刚的声音叫住……
他知道是若惜开的门,他竟然叫自己救他,有点可笑,先前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么……还相信自己么。
“就这么喜欢永曜?”星辰一个挺身,将自己埋得更深,即使是自己压着他,却依旧不甘心。
若惜吃痛,汗水湿了鬓发,“好疼……求你……不要了……”
“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戏谑一笑,不忘身下的动作。
若惜抬眸,眼中噙着泪。
星辰辗转吻上他的脖颈,吮吸着小巧的耳垂,极小的细语,轻声的呢喃……
若惜的瞳孔放大,又是……又是为了……
何时自己变得这么不堪,永曜……你到底要将我逼到何处才肯罢休。
熙儿……为什么熙雪偏偏要叫熙儿……要是你忘了这个名字就好了,不要对叫熙儿的人那么好,不用处处护着他,至少我不会羡慕,不会嫉妒,更不会爱上你……
有些事不是不说,只是要自己说出,一切便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细腻厮磨,几乎失去理性,星辰直到天色已暗才满足的从房中出来。
“太子,一直都在?”
永曜笑,“刚刚从书房过来的,皇叔……要走了么。”
星辰往里看了一眼,“嗯,天色不早是该回府了。”
“皇叔慢走。”
“明天如果无事的话,太子不防也到我府上坐坐。”
“那永曜就却之不恭了。”
让人送他离去,永曜的笑凝固在嘴角,只剩一丝冷笑。
第五十一章
迷乱的气息,麝香的味道令人作呕。
散落的碎物,地面一片狼藉,桌上斑驳的痕迹昭示着刚刚的情事有多激烈。
若惜缩到墙角,捡起地上的衣物披在身上,肌肤上的痕迹比比皆是,怎么也遮不住。
身后有液体流出,粘腻的、浓稠的、恶心的……
怎么办……反复问自己,也得不到答案。
泪水无法抑制,伸手掩住唇,害怕自己会发出声音,于他因为不重要,所以才会落入这般田地,因为不爱,所以自己怎样都不会在乎。
交易……为他人而做……
“若惜,我喜欢你。”先前感动不已的话,现在就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谁会喜欢他,一个被男人任意亵玩的人。
如今天,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永曜……念着这个名字就会开心,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与他不是回不到过去,而是他们根本没有过去……无关爱情,无关心疼,只是利用。
凄凄暮风,翳翳凉夜。
冷气袭过,若惜的身子蜷得更紧,抽泣声从指间流露。
有人走到他面前,深蓝的衣袂……
“好了,起来吧。”永曜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不耐烦,一丝不悦。
若惜抬头,牵动衣物,白色的外衣下摆上血迹点点,白皙的肌肤被青紫的痕迹所覆盖,点点如桃瓣,魅惑凄美。
这样的美人不会有人放过,看得出刚刚的情事很激烈,星辰只碰过他一次……求而不得,等到落入再次手中,欲罢不能……欢愉的折磨。
“又是这样……”又是等到一切戳破,然后将自己推开,因为哭泣,声音带着颤音。
“你不是说喜欢我么。”永曜蹲下,英俊的脸上一览无余的自信,“那么帮我一次很难么?”
理所当然的答案……
眸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模糊一切。
不是没有见过他哭泣,也不是没有见过他被折磨的模样,只是这一次比以往要让他心烦的多,永曜握了握拳,若惜向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是他的男宠,自己要他怎样都可以,不管多不愿,事后给个甜头就好……
“喜欢你……”若惜呐呐自语,那是因为你喜欢的人叫熙儿……惜儿……为什么你要记住这个名字,如果忘了就好了。
“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永曜笑,把玩着他胸前的发丝,“你只要乖乖听话,我会养着你,宠着你。”
若惜抬眸,不是以前的澄澈,小鹿一般的眼眸染上灰暗,无助、无措,很懵懂却又好似了然一切。
以色侍人……自己只是这一个用处。
如果韶华逝去,自己会被丢掉吧……
“你笑什么?”永曜皱眉,若惜嘴角的弧度让他烦躁。
“没什么,只是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被强要了,就应该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位置,怪他,怪他太贪心,太不知好歹。
他喜欢的人是冯熙雪,那个心心念念的熙儿,干净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熙儿……也许并不是他,那件事早就被遗忘了,一样的名字,不一样的人,那个午后应该被遗忘的,自己始终都是局外人。
“好好虑我说的。”清冷的声音,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件事,永曜起身,“来人。”
明香应声而来,眼前的情景不让她有多吃惊,“太子有什么吩咐?”
“带他下去。”
“是。”
明香过去想挽起地上的人,“不用。”疏远的拒绝,甚至连头也没抬,若惜勉强起身,身上很痛,关节处的刺痛来的汹涌,一直都没有停过,一步一步的走到门边,习惯是可怕的,以前在冷宫宫人异样的眼光,冷眼碎语,他都无所谓,后来……一起的那段时光,似乎每个人都对自己很好,嘘寒问暖,关爱有加……等到温情不再,就连走路都变得艰难。
“为什么喜欢熙雪?”若惜回头,想要知道,还是想要知道,想要……让自己死心。
“你问这个作甚?”永曜心烦,他想起以前他就这样问过,“这不关你的事。”
“我想知道。”
“星辰刚刚是不是弄得你很舒服?怎么,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永曜冷笑,看着他苍白的脸。
“舒、舒服……”不是他自愿的,要被骂作下贱,被逼无奈,最后还是被他否决。
寂寞付华裳,只是永远不会有华裳覆他的肩膀……
真的要把话说的这么绝么,看到他遍体鳞伤又有什么好处?从来都是这样,辱骂、嫌恶、厌呕,不会考虑到他,不会在意他的想法,更不会爱他……
缓慢而蹒跚的身影,跌跌撞撞,夜总是这般漫长难耐。
第五十二章
杨柳风吹面,漠漠轻寒。
早上依旧烟云笼罩,雨欲下还休,杏花染上一层雾色,淡淡的,薄薄的。
“这几天怎么都是这种天气?”永林皱眉,嘴角却又有一丝笑意,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件事皇叔可拿了主意了?”
星辰兀自折了一株杏花,凑到鼻前,“淡淡的香气,很像呢……”似在自言自语,眉宇间却是一番势在必得。
“像谁?”
“没什么?这东西月丹喜欢得紧。”
永林笑起来,淡淡的?他当然知道是谁,“皇叔可决定好了!”
“嗯。”星辰勾起唇角,面上儒雅之气不变,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丢在身边许会厌烦,不过弃之也可惜。”毕竟那样的姿色是不可多得的。
“是可惜,有点瑕疵。”他知道他的固执,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只希望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星辰将手中的杏花丢在地上,踩踏而过,“这样也好,以后丢了也不会怎样。”
不喜欢,不心疼亦不会有所羁跘。
永林莞尔,当真不会怎样么……好不容易扳倒丞相,现在又要……有点不甘,不过即使出来了又怎样,彻头到尾是见不得光的人。
微风吹过,花林一片涟漪,长长的宫苑香气一阵。
“皇叔,大皇兄。”
永曜上前,蓝色的官袍,依旧俊俏英伟。
“不知皇叔……”
“宫中耳目众多,太子还是小心的好。”星辰打断他,面上不变的笑意。
“多谢皇叔提醒,只是这件事对永曜十分重要,还望皇叔明言。”
永林怕怕他的肩,“太子当真是重情义。”
“皇兄过奖了。”永曜笑笑,不变的疏远,要不是有求于他,绝对不会以这种姿态出现。
绕过长廊,红色的油漆木一如往常暗哑。
星辰理了理褶了的衣袖,“太子放心便可。”不明说,自己想要什么他也清楚。
宫中向来都是这样,肮脏的交易,不伦,悖德……
他想起一双清澈的眸子,小动物一样无害的眼睛,乖乖的、怯怯的,很干净……只是现在……原来也不过如此。
永曜暗自叹口气,听他这么说应是答应了,瞒天过海未尝不可,只是得有人协助,道了声告辞便只步向前走。
永林见他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这样会不会太容易了。”
“这样也好,他说什么都是势在必行的。”星辰皱眉,“这回是我们转了空子,以后只怕他会更小心。”
“你怕他会报复。”
星辰一笑,“只要不杀那个人,他还不至于破釜沉舟。”
各取所需的交易……饶是今后出事也不会有什么,只怕也出不了事。
牟时早朝。
“越国的事怎么样了?”玄文帝坐在龙椅上半支着头,有些力不从心,事情从来都是这样,勾心斗角,防里防外,这么多年倒是真的累了。
“皇上,如今越国已没有再犯,是不是该派使臣去?”赵先出列道。
永曜看了他一眼,知他与熙雪处得不错,父皇也器重他,不然也不会将沐珂许于他。
“不必了。”玄文帝挥挥手,“传朕的旨意,让边关的杨将军与他们相商便是,有什么消息立即上报……”顿了顿又道,“星辰,冯相的事如何了?”
星辰出列,面目纠结似有不愿之色,抑郁道,“他……全招了。”
招了?
大殿上的人惊了一下,有寒心的,有不相信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当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如今还不是成了阶下囚。
玄文帝皱眉,握住扶手的手青筋突出,“好,好个冯相,拿着朕的皇粮替别人办事,朕倒不知道越国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这般死心塌地,……传旨下去,三日后通通给朕斩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毕竟他年岁已高,冯丞相也不是当了一天两天的了,一路走来才发现竟是欺骗,气愤之余还夹杂着痛心……这偌大的朝堂之上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信。
“皇上息怒。”众人跪倒在地,顿时一片寂静。
永曜心闷不已,这样一来只怕熙雪会恨他一辈子。
毕竟……父皇杀了他全家。
只是君无戏言,事成定局终究无可奈何。
“永曜,沐珂还没有消息么?”大殿上传来声音,带着一丝沧桑。
永曜抬头,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似乎老了很多,“还没有。”如实回答。
“多派些人务必要把她带回来。”
“是。”
玄文帝起身,旁边的太监高呼退朝,颤颤巍巍,殿上之人各怀心事……
第五十三章
清风拂面,勾起胸前一丝顽皮的发丝,蒲柳之姿,美芙作面,秋水为姿,唇边一抹哀愁的笑让人屏息。
若惜的手指不经意的滑过绯色的玉石,指尖微微泛着玫红色,似有些颤抖,洁白的衣物一直到地面。
“殿下今日的饭菜是在屋里吃么?”明香接过小丫头递过来的端盘推门而入。
屋内的人没有搭理,目光依旧投向窗外没有收回,若墨的发丝随风一样一样的,如卷珠帘般的柔顺。
天阴阴的有雾气进入,夹杂着一些柳絮,感觉那人随时都会随风消逝一般。
明香又唤了一声,却依旧无言以对。
她想起那天的事,眼看着淬了玉一般的人从屋内出来后苍白着脸,从小就跟着太子,在宫中这些事见得多了,只是……
放下托盘,她走过去,扶住他的手腕……
“你不要碰我。”刚接触道洁白的衣物,一声尖叫打破寂静。
若惜退后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惊恐带着些许恨意,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出去吧,饭菜我会自己吃。”
明香垂首道,“是。”退出门外忍不住还是看了一眼,巍巍颤颤的腿似乎站不稳。
啊!对了,今天也是阴天,只怕那里会痛得磨人吧。
压下那股油然而生的同情,在宫中这些都不需要,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刚走几步,抬头之间却发现有人不知何时走到自己面前,“太子。”收回眼神,声音一如既往。
“嗯,你下去吧。”永曜淡淡吩咐,眉宇间一抹愁色,刚刚的对话他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