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不单单有高低贵贱之分,还有亲疏近远之分,会对自己喜欢的好,对自己嫌恶的人不好,是早就明了了的,看不清的只有自己。
永曜来回抽插,看着身下人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身上的快感一波一波袭来,若惜痛得流泪。被他厮磨的身体青紫的痕迹逐渐增多。
中了迷药的永曜比以往要疯狂的多,不知要了多少次,不知过了多久,脑子里始终只有想要这两个字,就算若惜在身下哭泣、求饶也毫不在意,他只想要得更多更多。
第四十四章
若惜被分开的双腿不住的颤抖,痉挛……
眼前人的脸或近或远,渐渐模糊。
满目山河空念远,眼前并非怜取人。
永曜……永曜,既然不爱,何苦将我推下去?
春寒料峭,吹得身上是极冷的,尤其是早上,刺骨的感觉将思绪都剥夺了。
阳光从窗外折射进来,刺眼却感觉不到温暖。
永曜挡了挡,伸手按着眉心,睁开眼缓过劲来。
身旁的人的脸放大,一脸的泪痕,惊艳绝醴,两颊不正常的红晕更添魅惑。
伸手抚在他的额头上,若惜身上滚烫得骇人,双手依旧被捆在床头,流血的伤口已经干涸,无声无息,就像……
“若惜。”永曜起身唤他,心有一瞬的颤抖,“来人,来人啊。”
叫了半天,从门外进来一名小婢,“太子,有什么吩咐?”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伺候的人呢?”
见他发怒,小婢跪下来,“奴婢、奴婢不知,只是路过,先前这里并未有人伺候,后来是明香姐姐……”
永曜穿上里衣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是。”小婢应声而去。
松了若惜被捆缚的手,手腕无力的从床头垂下来,绳系的部位早已磨出了血,有些结痂却触目惊心。
陆陆续续小婢进门服侍穿衣,洗漱,用膳,一切准备好,永曜有交代了明香,便上朝去了。
刚到殿前熙雪早就到了那,永曜走过去有些心虚,“怎么这么早就到了,都不等我。”
熙雪笑笑,“我回家拿了东西,也是刚到。”
“那怎么不在家歇歇,身子可都好了?”
“哪有这么金贵。”少年笑出声。
太监高喝上朝,所有人安静下来,分为两列进去。
赵先跟在熙雪身后,永曜瞥他一眼却也不理,嘴角的笑意若有若无。
永启却一副忍住要笑的样子。
星辰看了一眼,垂下头看不清表情,永林见熙雪于赵先亲近,不免皱眉,秋闱的状元跟丞相走得这样近并不是好事。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有些事还是快点好。
巳时一过,太监高喝退朝。
熙雪走过来,“今日可有什么事?”
永曜知道他要出去,本想答应,脑海中却出现若惜面色潮红的模样,“今天?今天我还要回去问问出使越国的事。”
“那件事怎么样了。”
“还不知道,不过今天是不能陪你出去了。”
“没事,正事要紧,你还是去忙吧。”熙雪有些扫兴,却又不得已答应,这朝堂之事瞬息万化,一切都要小心,况且永曜是太子身份,有多少人盯着他是可想而知的。
永曜回了太子府,若惜门前静静的一个人也没有,正想推门,明香拿了药碗站在身后,“太子。”
“他怎么样了?”
明香推开门,永曜走进去,里面升着暖炉,“刚早上太医来过,说、说公子是寒气侵体,又……”
永曜有些不耐烦,“那现在怎么样?”
“现在已无大碍,只是太医说怕是会留下病根,每逢下雨阴天,关节会痛得厉害。”
永曜望着碗里黑黑的药不禁皱眉,寒气侵体?莫不是因为将他推入水中。
“嗯……不、不要了……”
细微的声响,音色沙哑。
明香拿着药走到床边,“公子,吃药了。”
若惜睁开眼,明香笑意浅浅,她还在自己的房中,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不、不是,如果是梦那身上的疼痛又算什么。
永曜走过去,若惜见到他瞳孔放大,精致的脸上写满了恐慌,“我……永曜……太子……”可能还发着烧,他有些语无伦次。
永曜见他身上都处理干净了,手腕的伤口也包扎好,“我还以为这种事你早就习惯了,没想到还是那么娇贵,还是我先前太宠你了。”
若惜的嘴唇发白,这俨然是对……侍妾,男宠说话的语气,他不敢抬眼,害怕看见他眼中嫌恶的神色,况且明香还在这。
永曜见他垂眉,理了理衣袖转身出门,屋外阳光升起来,暖和了不少。
第四十五章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已是早春,倚湖栏杆,夕阳将湖面燃成金黄。
梅花残,满地伤。
任何人和事都会有过时的时候,等到恩宠不再,你得到的只有冷淡,所有人对你的冷淡。
若惜靠在栏上,白色的衣袂柔软如纱,飘飘缈缈。
永曜……永曜似乎好久不曾见他了。
两个小婢走过来,靠在竹深之处,“听说前日太子的侍妾不知怎的到太子的书房。”
“那里不是免进的么?”
太子……永曜,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不免侧耳倾听。
“谁说不是,好像是一个小厮贪财故意放进去的。”
“啊?那现在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赶出府呗,听说那个女的被卖到妓院里去了。”
“什么!这也……”
“也什么,你不知道那女的竟对太子下来媚药药,不然那会至于此。”两人谈了一会,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了。
闭上双眼,似有冰泉流过颈间,厚重的记忆袭来,一语一轻笑,一行一缠绵,清清楚楚,纤毫毕现。
却已是回不去的过往,终究不是他能有的天长地久。
这段的开始,若不是他那句熙儿,也许自己不会掉得那么深,好想……好想听见他那样叫自己……
若惜半靠着,眼底波光潋滟,什么缘由都想到了,却依旧遗漏
媚药……当时他为什么不找熙雪,却……是怕伤了他么?那自己呢?如他所言,不过男宠……
袖中绯色的残玉如血,他跟熙雪的那块应该找到了吧……
寻到熟悉的身影,明香上前道,“三皇子,太子让您去前厅。”
若惜靠在栏边,恍若未闻。
明香不敢耽误又道了一遍,半晌才听见一句回答。
“找我什么事?”他还有什么事会找他,他的熙儿已然在他身边,纵然事实如此,却不忍心头一颤。
若惜抬眸他有些怀念冷宫的日子。
转轴弄弦,杏花春雨,烟雨流湖,虽冷清却不寂寥,而如今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苦笑一下抬步走去,即使心伤被弃,听见他说要见他,还是忍不住前去。
思绪中都是他,他心中的结只有那人可以解。
明香紧随其后,若惜的侧脸眉目盼兮,淡薄如溪。
如果不是……也许会成为最受宠的皇子,奈何造化弄人,事无完事。
这般绝美的人,连天也忍不住嫉妒吧。
临进情怯。
前厅已点上灯火,四周放着盆栽,生机盎然。
若惜不觉放慢了步调,要是还在那段时间就好了,知道他回来,可以毫无顾忌的直接跑到他怀中,听他用温柔的声音说,“慢点。”
温柔得让他难忘……让他痴迷。
踏入厅内的依旧是一如即往的白衫,墨色的青丝随意绾着,如是天人。
熙雪见他进来,目光闪过一丝阴狠,他是大齐丞相之子,是人人口中的才佳学子,从来都是他将人踩在脚下,那样的低姿态从来是他鄙夷的。
“坐。”永曜的声线依旧迷人,却浅淡如水,抽离了那些热情之后,什么都不复存在。
若惜依言坐下。
“沐珂最近有没有找过你?”永曜接过熙雪手中的信纸扔在案上。
他摇头,“没有。”后有想到什么,不免担心,“她怎么了?”
熙雪冷笑,“你还真关心她。”
若惜咬住下唇,欲别开脸,却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她出事了?”
声音细柔,纵然如此这样问,也不知得不的得到回答,他只是永曜的一份礼物,一件泄欲的工具。
半晌听见有人道,“前些皇上下了旨,将她许给秋闱的状元赵先,只是……”永曜顿了顿,“她逃了。”
“逃了……”若惜默念,怪不得没见到她,是不喜欢那个人吧,真像她的性格,心中添了一份释然。
永曜轻抿了一口茶,转眸看见他脸上的笑意,“你笑什么?”
若惜摸摸脸,一丝惊慌,像受惊的小鹿,“没,没有。”
回到之前,往事成空。
那抹故装镇定的神情再也熟悉不过,水水的眼神总是在躲藏,害怕心事被别人发现,小心翼翼,畏畏缩缩,让人忍不住想要玩弄。
“没有吗?那这个怎么说。”永曜戏谑的一笑,将手上的东西丢给他。
若惜捡起来,赫然是沐珂的字迹。
“我走了,保重……等到安定,我会回来找你。”信封上的署名是他。
“这是今天早上有婢女在你后院花坛中发现的。”藏得真好,要不是派人去后院伺候,想必还发现不了。
若惜垂下眼,“我……”最终失措,这样的两个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有多久了,还是落入这般田地。
熙雪皱眉道,“这摆明了和你有关系,皇上已下旨,这件事交给永曜去查,还望三皇子能告知沐郡主的下落。”
“我不知道。”强让自己镇定,若惜拽紧衣袂,心中有些隐痛,那不知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的隐痛。
第四十六章
“太、太子。”小厮从门边进来,“太子,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张。”
“宫里的杨统领来了,说、说是……”
“说什么。”永曜有些心神不宁,若不是事态严重,父皇是绝对不会让他亲自出宫。
小厮不知如何开口,听见主子问才道,“说是奉旨来、来拿冯大人。”
“什么?”啪的一拍桌子。
来拿冯大人!熙雪不解蹙眉,除了他还有谁?眼底思绪流转,满是不解。
“拜见太子。”有人从门外而入,一身战甲,应该就是那位杨统领。
“谁让你们进来的。”永曜起身,声音冷冽。
“微臣是奉皇上之命前来捉拿冯熙雪。”
“你……”
“太子。”熙雪打断他,既然有圣旨在手,如果违旨,说不定会连累到他,“我随你们走就是了。”
“熙儿……”永曜低声唤他。
“放心,不会有事。”他笑笑,随人出了庭前。
若惜看着他随着众人一起,泰然自若,毫不畏惧,不想让永曜为难,正如他所说的,他果然很爱他……
如果换成今天被带走的是自己,永曜还会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么?
刚刚才发生了沐珂的事,现在又……若惜很担心,不知会出什么事。
丞相被扣压,相府的所有家当被抄,几乎在一夕之间,一切来的突然,让人措手不及,无法招架。
永曜赶入宫中。
“儿臣参见父皇。”
“免。”玄文帝声音疲惫,却依旧浑厚有力。
永曜起身,发现星辰与永林也立在一旁,不觉皱了皱眉,后又恢复一脸波澜不惊。
“你来可是为了冯门一家的事。”
“儿臣不知父皇为何下那样的旨。”
玄文帝冷哼将案桌上的文案丢给他,“你自己看。”
疑惑地捡起地上的文案,赫然的通外判国刺伤了他的眼,“这是谁写的,简直是一派胡言,丞相忠心耿耿,还望父息明察。”永曜跪下,这可畏大罪,必定是要满门抄斩。
就算念在往日有所功劳,也断然不会轻易放过,不然也不会这么快下旨抄家。
熙儿……他不能让他有事。
“话不能这么说。”永林打断他,“二弟可记得月前行刺你的那个刺客。”
永曜蹙眉,“那又如何?”这事他一直都记得,那刺客来的莫名其妙,本来想亲自调查的,说不定可以搜到什么,却被他抢先了。
“这份供词正是那个刺客所写。”
“什么意思。”
“那刺客供出冯家派他来刺杀太子。”这才是他最终想说的,永林暗哼。
“一派胡言。”
“放肆,永曜。”玄文帝怒骂,“就算你是太子,但永林是你的兄长,岂可这般说话,冯丞相通敌卖国,刺杀皇戚已是证据确凿。”
“父皇,其中必有什么误会。”永曜拱手,低垂着头,心猛地一沉,通敌卖国是死罪,刺杀皇亲更是罪加一等,不管是不是真的,此风不可长,对于这事向来是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误会,那你可知那个去越国的使臣为何还未回?”
“这件事儿臣一直在查。”
“不用查了,这是今天星辰派的人加急送回的文件,那人已被押回来,对一切供认不讳。”
“父皇……”
“够了,这件事就交给星辰去办,朕累了你们都退下吧。”玄文帝下令,无奈,什么都做不了。
“儿臣告退。”
“微臣告退。”
第四十七章
殿外已是夜幕,月光格外明亮。
微风吹过,带来不似冬天的寒冷,夹杂着一丝清凉。
“她有留什么给你么?”若惜站在月下,纤细的身躯被拉长。
“没有,沐姐姐到底出什么事了?”相儿皱眉,她很担心,那个陪着她的人已经好久不见了。
“没事,只是皇上赐婚。”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她,“她逃了。”
“逃了?那怎么办,岂不是有很多人去追她。”
若惜握住握住她的手,“既然逃,她一定有万全之策。”
相儿暗叹,“那以后还能再见这么?”
从怀中掏出那封信递到她手中,“她说会回来我们。”
看了那封信,相儿长叹,“嗯,希望她平安无事。”
却又眉头紧锁,沐姐姐走了,哥哥怎么办,他们不是……
一阵柔风吹过,她抬眸似有一丝不解,看着他的侧脸,雪白的肌里,墨色的长发飒爽轻舞,黑白相杂,如烟如幻。
并不是很心痛,倒是多了一份释然。
明月皎洁,若惜抬头……也许烟雨江南,竹林深处才是归处。
星辰近乎痴迷的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淡薄的少年魅惑的容颜让他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