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中婢女忙碌,不是端着脸盆,就是端吃的。
永莫跟永启坐在那,“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了?”开口说话的是永莫。
永启道,“不就是上次我与你过说的。”
“是那块玉?”
永启点点头,“那是波斯的贡品,本有两块,太子哥得了便给了熙雪一块,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太子哥的就给丢了,因为忙也没去找,熙雪知道后发了很大一通火,本来也没什么,太子哥跟他说明就没事了,偏偏熙雪什么也不听,又看见若惜老是盯着太子哥就理也不理了,倒是跟秋闱的状元赵先走得近了。”
永莫道,“就是那天在殿中应试的人?”
永启点头,“后来你也知道的,两人斗气,太子哥一下倒真跟若惜……熙雪那个小醋痰子还不气死,太子哥就是想他也吃吃醋,尝尝滋味,只是……唉!早知道今天应该跟熙雪一并走的,不然也不会……”
若惜靠在门边身体逐渐僵硬,寒气源源不断的袭来,嗓子却干极了,像被人扼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若惜,我喜欢你,也许以前我都是错的,我不了解你。”
“若惜,今天带你去看灯可好?”
“不会骗你,不会。”一字一句,应该是誓言吧……
永莫抬头,看见门边白色的衣角,“谁在那里。”
若惜不语,永启看见了,硬是见他拖了出来,“你还敢回来,要是熙雪也什么,你一条命也赔不起。”
若惜衣服上沾染了泥土,被摔在地上,十分狼狈。紧咬住嘴唇,眼角很涩。
呵!原来都是假的,什么想要了解,什么喜欢都是假的,自己不过是陪他演了一场戏,事成之后便一脚被踹开。
而自己却陷进那场戏中,如何都逃脱不得。
对永启低骂若惜充耳不闻,心中只剩一个永曜。
第四十一章
若惜只是不语,周围变得吵杂。
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说过的不是吗?他不懂,为什么有的人嘴里这样说,心中却是另一个样子,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却为何还要骗他?从没有奢望得到温暖,相知相交,给他一点同情就好,一点就好……奈何于他,他们都是吝啬的……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永启见他不理,用力一推。
若惜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骨头咯得生疼,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像是风中的蝶翼,他看着他,怎么说自己也是他的三皇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但他却为了一个外人……也许是自己忘了,毕竟这段日子如此美好……让他忘了一切,忘了冷宫,忘了娘亲,忘了自己的身份。
永启瞥了他一眼,因为落水,若惜的衣服湿透了,勾勒出少年柔和的曲线,刚刚的扯动,领口微张,白皙的肌肤如玉一般细腻。
“贱人,一脸狐媚样,真会勾引人。”毫无预料的,一个巴掌落下。
若惜的脸偏向一边,右边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紧紧咬住下唇,抑制住要脱眶而出的酸涩。
永启见他仍是不语,握紧了拳头打在地上人的身上。
“啊……。”若惜痛呼,躺在地上捂住腹部,熙雪真是幸福,这么多人都帮着他,枪头似的为他出气。
是啊!他是永曜的熙儿,怎么会不受宠。
永启拉住他的头发,“现在知道疼了?你推熙雪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也会痛,这样冰冷的水他怎么受得住?”
若惜秀眉蹙起,发丝的疼痛让他叫出声,“好疼……放、放手。”气若游丝。
“痛?只是一个在男人身下搔首弄姿的男宠也配说痛。”
若惜苍白了脸。
永启幸灾乐祸的笑起来,“怎么被我说中了,自己也觉得无地可容?”永林推了一把,任他往后跌去。
永莫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可说的,依旧轻轻啜着杯中的茶。
深蓝色的衣角从眼前划过。
永启迎上来,担忧道,“太子哥,熙雪怎么样了?”
永曜坐下,“还好,太医说幸好没有感染到风寒,不然就……”
目光流转,若惜看着他的脸。
永曜皱眉,若惜有一丝期待,帮我,帮我……他在心中默念。
他想起元宵节的那天晚上,永启百般的为难,永曜紧紧握住他的手,丝丝温暖是如何也忘不掉的,像着了魔般的伸出手。
但是……
永曜道,“他怎么在这?”
永启冷笑,“他又没有府邸,不来这还能去哪?”
永曜看着他,“回来了在大厅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若惜的手停在半空,那样冰冷的眸他不是没见过,先前永曜也是这样看着他,只是现在却比以往更痛,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永远小心翼翼的活着,也不愿被人突然捧高再狠狠的摔在地上……
“还不快走。”永启踢了他一脚,“真脏。”
若惜紧拽住下摆,捂住痛的地方,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在这里他一点尊严都没有,没有爱,没有疼惜,没有呵护……镜花水月,一切都是假的。
绝望中永远都没有希望,没有……没有……
后院,永曜的房前,婢女站了一排,拿着糕点甜品,热茶,毛巾……几名太医从房中出来。
“这边请。”明香将他们引出去。
若惜路过站在门前,目光冰冷,利用他演了一场戏,所有人都回到了原点,只有他……回不去了。
明香抬眼便看见了他,皱眉想说什么,若惜从容的理了理湿透的发梢,转身离去。
原来每个人都是知道的,先前他一直以为永曜对他已经很好了,吃的、穿的、用的,都让人打理好了,就像他带熙雪一样……
现在才发现,一点都不是,他对熙雪的呵护超过任何人,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他的人,就好像他将自己毫不留情的推入河中,而自己被冷嘲热讽,只不过是几句安慰的言语,再无其他。
推开厢房的门,毫无暖气,一切又回到过去,却回不到当初。
若惜瘫坐在地上,抱紧了膝盖,有液体顺着眼角流出。
胸口冰冰凉凉的触觉变得火热,拽下脖子上绯色的玉,波斯贡品……真是可笑。
第四十二章
“永曜……永曜……”一双小手乱挥,似乎在找依托。
永曜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在,熙儿,我在这。”轻轻在手背上印下一吻。
熙雪看清来人,眼泪从眸中流下,“你来这作甚?你不是……”
“当然不是。”永曜摸摸他的脸,他却偏过头。
“那是什么?”熙雪冷哼,“你们都那样了,还走在一起,不要说这些都是假的。”
永曜愣住,却忍不住笑,竟还在吃醋,“那你觉得是真的?”
一句反问,熙雪咬唇不语。
永曜“呵呵”笑起来刮他的鼻子,“真是小心眼。”
明白他话的意思,熙雪红了脸,一字一字咬到,“才不是,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这是我府上,是我的房间,我为什么要出去?”、
“你……”
“我什么?”永曜死皮赖脸的笑着,从身后拥著他,“好久没这么抱你了。”
熙雪推他,“你干什么?”
“对不起。”永曜轻叹,将他搂得更紧,想到是因为他,若惜才将他推入河中,不免有些后怕,他不会放过任何伤害熙雪的人,那失去他的痛他不敢想象。
见他这般,熙雪软下来,是啊!好久了,永曜好久没有这般抱他。
握住他放在自己腰际的手,“你跟他……真的没什么?”
永曜点头,在他耳边轻言,“谁让你跟赵先走那么近,为了气你我才找他的。”找他演一场戏,“想知道你会不会吃醋,爱不爱我。
熙雪眉越皱越紧,“你……你竟然……那、他们都知道了?”
“嗯。”
“那怎么办?”原来永曜只是设了一个局,自己却往里转。
永曜笑着,看透他的小心思,“放心,没人敢笑你的。”
“当着你的面他们当让不敢,要是在背地里还不被永启笑死。”
永曜吻住他的唇,“那就让他们笑就好了。”
熙雪摸摸唇边笑了,他喜欢永曜的轻吻,小心翼翼的,带着讨好的意味,让他感觉到自己是被人呵护的。
永曜道,“今天你好好休息,丞相那边已经派人去说了,不会有事的。”
“嗯。”熙雪点点头。
永曜将他放下,盖上被子,关好门才离开。
春季的风总是冷的,接过小厮手中的狐裘,永曜离开去了书房,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嘴角的笑意或浅或浓。
丫鬟沏来茶,独特的气息,这样的香味让人着迷,似花香又似香草,永曜抬眸,“怎么是你?”
一名妖娆的女子,面容娇好,脸上画着细致的妆,身上的环佩发出悦耳的声响,“爷。”声音甜腻,水蛇般的身段,削薄肩膀,“妾身刚刚炖的补品。”将茶盘放置在桌上。
永曜冷声道,“下去,谁让你来的?”他已不记得这是谁送给他的侍妾。
“琴鸢只是想太子,更何况……”更何况太子自从收下她之后,一次也没碰过她,她不能再等了,等到青春老去她将一无所有。
更何况像她这般美丽的女子,怎会忍受得了这些,从来都是男的看他,怎么会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
“下去。”永曜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冷。
琴鸢笑着走过去,头上的金步摇摇摇晃晃,阵阵香味袭来,夹杂着特殊的气味,将衣领再拉低,她知道就快了。
永曜见他雪白的胸肤,小腹涌起一阵燥热,“你身上擦了什么?”
琴鸢走近他,娇媚的笑了,“只是一些脂粉罢了。”成败在此一举,过了今天她得宠了,看那些香园里的女人谁还敢笑话她。
永曜看着那渐渐裸露的肌理,呼吸也沉重了不少,身下的欲望想要得到宣泄,这种感觉很熟悉,该死……这个女人……竟给自己下了药。
那香味是……迷情香。
迷情香的味道渐浓。
琴鸢将衣服扔在地上,女子美丽的肌肤泛着光,永曜忍不住想要触摸,只是那股味让他觉得厌恶。
“滚开。”推开黏上来的女子,极力地让自己镇定,“来人,来人啊。”
“太子有何吩咐?”小厮从门外进来,身躯颤抖。
“谁让她进来的,你是怎么守的门?”
“太子饶命,是……”小厮瞥了一眼赤身的女子不敢言语。
管家听见声音从门外进来,看见地上的人,也猜出大概,“太子息怒。”
“统统给我带下去。”
“是。”管家应声,“不知要如何处置?”
“先关起来,明日再说。”欲望袭来,永曜只想将人全部遣退。
终于房中只是剩他一人,空虚感来的汹涌,让他忍不住打颤,必须要发泄一下。
第四十三章
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
窗外风依旧在吹着,吹得人头晕晕的昏昏欲睡。
若惜用被子将自己裹紧,寒气侵袭着身体,冰冷的感觉不断折磨自己,手脚早已僵硬失去了知觉,紧了紧手,感到咯人,还好那东西还在。
永曜……如果一切是真的话,现在应该会陪在他身边吧。
不觉摩挲着手中的玉,要是是真的就好了。
厢房的门发出声响……是被风吹开了吗?
若惜勉强撑起身子,想要下床……
“啊……”一个滚烫的身体突然靠过来,他被按在床上。
“别动。”听见来人的低吼,若惜一怔。
“永、永曜。”怎么会来这里?
“嗯……”白色的亵衣被扯开,若惜忍不住冷颤,“你、你要……啊。”
永曜低头吻住他的唇,身下人身上冰冷的触感不断传来,火热的身躯得到缓解,却远远不够,想要、想要的更多。
“嗯啊……”裤子被退开,扯到痛处,若惜清醒过来,“你干什么,放、放开。”
永启的话徘徊在耳边“一个在男人身下搔首弄姿的男宠……男宠……”
“不是,不是,我不是。”推开身上的人,若惜喘着气,缩到床脚。
永曜差点跌下床,他没想到若惜会拒绝,抓住他的脚踝将他拖过来强压在下面,“贱人,一个男宠也敢推我。”哼,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真是不知好歹。
“不是的,我不是……”若惜挣扎,眼泪从脸上滑过,不是的,他不是,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说,为什么一点点安慰也不留给他?这样……他真的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不是?哼!”永曜解开腰带,紧紧束缚着他乱动的双手绑在床头,“难道承欢在星辰身下的不是你?这副肮脏的身躯除了泄欲没有别的用处。”
若惜浑身颤抖,被绑的双手痛极了,手无力再握紧。
永曜低头肆意玩弄,身下的身躯不断发抖,抬头有什么东西落在床头。
“怎么?还是喜欢我?”捡起绯色的玉坠,永曜笑得嗜血,“都这样对你了,还是忘不了吗?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喜欢我什么?身份、地位,还是……你的这副身子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随手将玉摔出去。
若惜听见如碗跌在地面碎裂的声音,脆脆的,在这夜中格外刺耳,他还记得永曜送给他时温柔的笑意,轻柔的轻吻……
时过境迁,有些事被遗忘是理所当然的,况且从头到尾都不真实的事……
他颤抖的双唇,像是发不了声……不是,他想要吼出来,不是的,他不是的……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如果说了,只会被说得更难听吧……况且现在……说得意义都没有了。
月光从窗外折射进来,照在那块残破的玉上……什么、什么都没了。
永曜再也无法忍受身下的胀痛,将若惜的身子抬高,垫在枕上,私处毫无保留的暴露出来,欲望直接捅了进去,像是一把利剑,割破狭窄的甬道,血顺着腿将玉质的肌肤渲染上绯色,像是五月的石榴花,娇滴滴的……
“好痛……”即使咬紧牙关,那种疼依旧是难以忍受的。
永曜长长的吁气,不同于身上的冰凉,紧窒的穴内温暖湿润。
“都不是第一次了,还这么紧,果然……你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
若惜身体僵住,不再挣扎,以前的永曜,后来的永曜,现在的永曜,他早已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也许都是真的……温柔是对别人,残暴是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