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天下 上——弄简
弄简  发于:2012年03月31日

关灯
护眼

“别想上面的事情了,这种时候,你满脑子装的只能是我。”没满足皇甫翰的要求,反倒将欲望埋得更深。

满意地看着皇帝嘴唇微颤,牙关紧咬。

眉间深刻的邪佞更甚。干脆按住那双大力挣扎的手,更进一步品尝起皇甫翰诱人的滋味来。

皇帝平日勤于政事,但健体之事也一点没怠慢。只是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这样毫无节制的开发掠夺。

最终,皇甫翰在这荒唐的欢爱中昏睡过去。

俊脸上惨白的脸色让公输月有些内疚。

“皇甫翰……”犯上地直呼皇帝的名讳,昏睡中的人没有应他,蹙眉,被咬得凄红的嘴唇轻蠕了几下。

兀自勾画眼前人的眉目。抚平剑眉间容着天下愁苦的小疙瘩。

“我要你……”压低声音的告白,直言心中所望,这样的坦白,让公输月自己都感到意外。

或许公输璇说的没错,他和皇甫翰的关系早就不止是君臣那样简单。

翰。这样特别的称呼,逾越了身份地位,君臣之礼,甚至逾越了高不可犯的巍巍皇权。

这份重若泰山的情绪涌上来,触动了记忆深处某剪单薄的影子,却已酿不成某种情怀。

怀里的人睡得不踏实,微微地调整了下身子。公输月将他搂得更紧些。

前朝唐荣。

皇甫翰身下散乱着的明黄锦缎,被雪白的貂裘衬得更明丽几分,这情景让公输月忽地想起那前朝的倾国之人。

极受宠的和亲王爷曾一度说他秀若唐氏,暗地里讽刺他是媚乱朝纲之人。

他初入朝堂,确实是为了搅乱大宓江山,不过现在不同,弑父灭门只是一场政治熏染下的假象。他怀里的皇帝干

干净净,手上没有沾染半点公输家的血。

念及此处,心里竟是说不尽的庆幸,若是没有这样的深仇,他便可安心呆在皇甫翰身边,做治世之臣。皇帝不会

寂寞,天下也不会。

76.

“翰,把自己交给我。我帮你平治天下。”将神智尚不清楚的皇甫翰横腰抱起,温柔地在耳畔立诺。

脚尖轻点石床右侧墙面的“玄真阵图”,石床翻转。两人应声落入狭长的甬道。

甬道并不暗,四周亦是以夜明珠作为光源。

行了约半个时辰,石道顶上又是一副“玄真阵图”,公输月腾出单手,运功。

独属于日的光辉斜倾进甬道,不知出口是哪,有些迟疑地看看衣衫不整的皇帝。

独占欲涌上来,孩子气地给他理好了下摆,系上了衣扣。

这石道出口竟是雕龙画栋、金碧辉煌的皇帝寝宫──盘龙殿。纵是公输月也有些吃惊。

但又忆起公输璇所言,先帝为情所伤,不禁失笑,这个师傅胆子太大了。

这样想来,地下的助情花和巨石床,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谁?”当值的紫衣宦官尖着嗓子问道。

公输月微眯双眼,将皇甫翰放在床塌之上,拂衣出去。

“是我。”

“公输大人?。”那紫衣太监虽对公输月出现在皇上寝宫有疑惑,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这个人似乎是常在翰身边的太监,叫什么……小卓子……公输月的秀眉一动。

“公公怎么在这?”

“一整天没见着皇上,奴才心里急,就来此处找找,皇上他……眉目清秀的小太监向殿内探了探头,见龙床之上

确实绰约有个人影,稍微放下心。

“皇上在里面休息。”

看来翰失踪的消息还没走漏风声。这个和亲王爷,总算还有点用处。

小卓子应了一声便按常想要进去侍候,却被公输月拦住了:“皇上乏了,吩咐不许人进去,公公在殿外侯命吧。

“那奴才便先退下了。大人您……”

“皇上休息了,我也不便留下,这里你好生伺候着。”

皇甫訾那里大概乱成一团了,得知会一声。

想到地道里旖旎的情事,公输月眉目间浓烈的宠意不觉更深了几分。

皇帝失踪了大半天后,忽地从盘龙殿走出来。

被公输月告知皇帝受惊不小的皇甫訾本是忧极,但此时见皇兄毫发无损,松了一口气。

追问着皇帝到底去了哪里,却见素来端庄的皇兄面上一红,怎么也不肯透露。

皇帝不肯说,也没谁敢逼问。这失踪之事就此不了了之。

好在时间不长,也没造成百姓的恐慌。

第二天,早朝照样上。

有消息不灵通的官员一到殿上就颇感伤地想起圣上在时,顿时泪眼汪汪,再抬头一望,却见那天威难犯的主子,

端坐在鎏金的龙椅上,登时一句“吾皇万岁”喊得动情万分。金銮殿上三日绕梁。

公输月下了朝,依例去御书房找皇甫翰。

上朝时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

这个倔强的皇帝为了平息猜忌居然硬撑着上朝。真是的,一点不懂爱惜自己。

到了御书房却意外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去轩里了么?

折了步子到公输璇那,又被告知皇甫翰刚走。

在躲我么?

那个薄颜君主在早朝上看也不看他,想来倒也有这个可能。

脚步顿了顿,目光落在离小轩不远处的竹林中。

修竹相映,景致甚好。

形状美好的唇微微上钩,公输月轻笑一声,抬步离开。

翰,我倒要看看,你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杜仲灵有诗云:泠然有月出清涧,踏遍长安未可寻。转眸望断来时路,方知明月在我心。

皇甫翰近来日日躲着公输,一下早朝就直奔小轩,简要谈罢国事便逃一般地离开。

本想着两不相见,就不会想起那日的缠绵,没有那鸾凤颠倒的荒唐之事,就不会有相对无言的尴尬,更不会有剪

不断,理还乱的绮思。

不过,一向妙算的皇甫翰这次似乎错了。虽然天天避着不见,可他的眼前仍是无刻没有公输月的影子。

正批着折子抬头便见一抹浅白飞快闪过。

谁?

夜半清凉,皇甫翰放下朱笔,循着那抹白,鬼使神差地走出盘龙殿。

白影引他到一片茂密的竹林前,一闪身便没了踪影。

皇甫翰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里小轩不远。

是公输璇被人发现了么?刚刚的那抹影子又是谁?难道是月?

心里一乱,但还是忍不住跟着白影进了林子。

宫灯四处,照得整个皇宫亮如白昼。

鲜有人来的竹林相对灯火辉煌的宫廊画壁显得幽静许多。

竹,本便是冷雅之物。如今在冬月的冷辉下更显出尘如翡。

幽掩林深处,更是传来清幽的箫声。

皇甫翰对这声韵不陌生。正是那日遇到公输璇时所闻得的。

意境高远,却不胜冰寒;冷然的箫音,最是销魂,也最是伤人。

多少哀思愁怨都凝于这一曲空绝的箫音中。其中的孤苦让生于深宫的皇甫翰不禁相惜。

抬步走近。

沐着一身冷光的白,四周生风,袖上摆上的裘毛微微颤动着,一身的雪衣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的,衬得颀长的影

子犹如神人。

77.

“公输……”皇甫翰不自觉地靠近。

待那人转过身,一个卿字硬生生地改成“月”。

几日未近看,绝世的俊颜又清冷了几分。

“翰。”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皇甫翰后退几步,转身欲走,却被人大力扣住肩膀。

心乱如麻。

“你在躲我么?”

“放手。”皇帝的架子又被端起,但在这种场景下,却显得有些滑稽。

肩上的力道未减,反倒更大了。

被迫转过身,英俊的眉目让公输月怎么都看不厌。

“朕说,放手。”

眼波一动,松开手。

皇甫翰如愿以偿,可心却像被针刺了一下。

朕。他刚刚对月说……朕。

不再想着逃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慌张地等着公输月的反应。

出乎他意料的是,公输月突然笑了一下:“皇上说放'手'。”

不解其意的皇甫翰,不及细想,便被眼前冰冷的嘴唇攫去气息。

舌头霸道地闯进来不及闭上的唇中。

“唔!”剧烈地挣扎想要推开。

纤细的手腕却有着惊人的臂力,死死扣着他的后脑勺。

“唔……”挑逗的吻,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某处。

成亲怎样?

好。

掠夺,狂野,邪佞。

他从公输月的眼底看到了很多种色彩。

那些颜色浓烈让他眩晕。

可以么?可以就这样沉沦?皇帝问自己。

当然不行!

天子之威,帝王之尊!怎能屈居人下!

像是被人浇了一盆水,从头凉到脚。

皇甫翰施力狠狠推开眼前霸道的公输月。

深如墨海的眼里闪烁着什么,犹如浮动的夜光。

“以前的事,朕不与你计较!从今往后,君是君,臣是臣。”

终于,他还是用了“朕”。

君是君,臣是臣。

那么伟大,那么孤高,却寂寥得令人害怕。温热的嘴唇,怎么就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话?

公输月也不辩,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眼里仍是深浓的色彩,化不开的情思。

这才是皇帝,才是他认识的皇甫翰,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不甘屈于人下!

压制住心头无数丝蠢蠢欲动,皇帝拂袖而去。

公输月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翰。”

望着皇甫翰的背影融入夜色。

热烈的情愫一下子沈淀下来,皎澈如月的眼底,泛起让人捉摸不透的光。

君是君,臣是臣么?

倒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不过,你忘了么?我也说过,我要你!皇甫翰!我要定你了!

足襄五年三月七日午时距上次天坛上的惊险之事也有月余。

和亲王爷被令负责究查刺客的来源,可除了能知火药来自西戎外,一点线索都没有。

皇帝已派了人去责问,可持有火药的西戎国家却一口咬定火药配方被盗。

核实下来,确有此事。

那么,究竟是谁想要大宓皇帝的命?

既然对方已有祸心那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御书房中气氛凝重。

皇甫訾低着头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皇帝的怒火烧得正旺,就连他都难免被波及。

一同跪着的还有京城巡抚赵舆清和禁卫军副首领原诚。

“你们都是好本事。”清冽淡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让跪着的三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最近的皇帝似乎比平日更为清冷,朝上对待众臣冷若冰霜不讲,私下对待皇甫訾也比往常更严厉些。

“臣(弟)罪该万死!”

皇帝负手冷瞥堂下的心腹:“找了三个月,也没找出刺客究竟打哪来,再这么下去你们没死,朕倒是要遭不测了

!”

78.

自那日竹林一别,月便再也没出现。

被特许的早朝,他告了一旬假,宫里该当的值也调动了。

算起来已有三日未见。

皇甫翰本来就不安定的心,更是烦如乱麻。

月会去哪?

“皇上息怒!臣等定当竭力缉凶!不负圣望!”

“够了,这样的话朕不想听第二遍。三日,朕给你们三日时间,若再找不到线索,你们……”

望着匍匐在地的一干臣子,皇帝的眸底闪过绝决的冷光:“就提头来见!”

“是!臣等谨遵圣旨!”

皇帝暴戾的情绪,让跪着的几位心腹大臣,不知所以。但一想到皇帝身处垂堂,那份忠君爱国的心意便倏然膨胀

。就是死也要把危及圣上安全的老鼠给揪出来!

“都退下!”皇甫翰转身不再看他的亲信们。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会这么生气……

“遵旨!”

原诚和赵舆清对望了一眼,皆倒步退出去。

只有皇甫訾直起身,却没有挪步。

皇帝显然已经沉入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觉,室内还有人。

是那日话说重了么?月生气了么?

他……到底会去哪?

还会回来么?

如果不回来,那……我要怎么办?

哈……怎、怎么会呢,公输璇还在宫里……月他,怎么会不回来……

那如果真的不回来……怎么办?怎么办?

我……

“皇兄在想什么?”!

皇帝被突来的声音惊得立别过脸。

却见皇甫訾神色复杂地盯着他。

“你怎么还在这?你没听到朕说退下么?”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方寸大乱?对訾也么这不留情?

如果訾也像月那样……

“听到了。”皇甫訾幽幽地回答,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那你还站在这做什么?”

“臣弟在看皇兄的笑话。”

皇甫翰一愣,随即拉下脸怒斥:“放肆!”

“臣弟放肆是错。不过皇兄心不在焉,转怒于大臣,把皇家的从容视为无物,难道就没错么?”和亲王爷和他相

似的淡漠,让皇甫翰无言以对。却仍要持着君王的架子,冷冽地对峙着。

终于皇甫訾轻笑一声:“皇兄是为了公输月的事么?”

“胡说!”

这否定的言辞出口太快,难免有些不自然。

皇甫訾闻言笑意更甚:“皇兄平日处世接物慢条斯理。臣弟明白皇兄的回答越快,心里就越犹豫。”

皇甫翰看着狠戳他痛处的皇甫訾,一双如墨的眸子颜色更深。

公输月……

此时,被皇帝牵挂着的公输大人,正在刚刚修缮好的天坛。

象征神威的天坛被毁后,皇帝便立刻下旨重修。时隔三月,被毁的天坛已经焕然一新。已经经过一番重整的天坛

十分庄严,让人很难将眼前的壮景与当时的惊险联系起来。

此处属皇家私院,平日闲人一律不得擅入。因而戒备森严。不过那区区二三十个御林军倒还不至于限制公输月。

仔细地找着当日留下的蛛丝马迹,公输月从袖中掏出一块木片。这是他那天过后,在天坛上寻得的。

似乎是装火药的匣子炸开后留下的。木质普通,但却是由中原少见的,大量生长在北狄的栾树所制。看来,这次

的刺杀和北狄有莫大的关系!

默不作声地下了天坛,把玩着手中雕刻着不知名花纹的碎片。

等等!这纹路……似乎在哪见过。

忆贤居。对就是在忆贤居牌匾上见到过!忆贤居是京城极富盛名的一家古玩店。

“谁?谁在哪?”当值的侍卫见天坛上依稀有人,便大声呵斥着赶过去。

“咦?怎么没有?”

那抹浅白的影子一闪而过,等他走近时早已无踪。

真是奇怪,我眼花了么?

小声地嘀咕了一句,那侍卫便到别处巡视去了。

79.

再说,匆匆赶到忆贤居的公输月。凝了悬在店门口的匾牌一眼,便立马进了店。

店家见店里来了个样貌惊人的绝色公子,心里自然欢喜,可这白衣公子周身散发的冷气却足够把一屋子的客人给

冻死。

“不知公子有何见教?”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

白衣公子一个不知所为的冷眼抛过来,吓得店家一愣。

“我问你,门口匾额上的是什么花纹?”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