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节进入深秋,此时连天都还没亮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把手放在门闩上,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却听得轩王爷家的丫鬟花芯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王文武,
快开门!轩王爷叫我们带你过去,你快给我出来!”
我开门一看,只见花芯站在门口,厚德驾着马车,另外还有两个提着灯的侍从。
我不由得问:“轩王爷找我做什么?还有,泉荷呢?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花芯不由分说地抓起了我的手腕,小铁丝胳膊力气竟大得下人,一把便把我揪上了马车,嘴里还嘟囔着:“
废话什么,跟我们走了就知道了!轩王爷可是救过你命的人,难道还会害了你不成!”
于是我稀里糊涂地被花芯拽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走得飞快,简直快赶上我以前在高架路上飙车的速度了。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带我去哪?!
太重的好奇心终于促使我掀开了车帘向外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可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我们早已离开了
长安城,来到了荒僻的郊野!并且,马车还在急速地向前跑,越跑越远!
花芯坐在我的身边,神情相当淡定,可我却沉不住气了,很不绅士地使劲摇着她的肩膀吼:“你们这是要带
我去哪?啊?!”
“坐下!”
呵!这小丫头竟然敢跟本大爷用如此命令的口吻?!
我一下子来了气,伸手不要命地去掀车门,结果背上某个穴位突然被重重点了一下,整个身体立刻瘫软在了
座位上。
妈的,我早就该料道花芯这小丫头会武功的!
我的脸贴在座位上,被马车颠的脑袋发晕,却听得花芯抱着胳膊毫不客气地说道:“王文武,你最好给我老
实点,不然姑奶奶我可饶不了你!你放心,姑奶奶不是来害你的,只是奉命带你去见识见识,让你这糊涂虫
知道知道现在的时局!”
“知道什么时局?!还有,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花芯说:“去骊北。等到了那里,你就会明白一切了。”
“我不要去什么骊北!你让我回去!还有,泉荷是不是被你们弄走了?!把他还给我!”
不料,我这一串乱吼下来,花芯竟然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揍上了我的脑袋,还用相当鄙视地声音说道:“王文
武,你还好意思管我要人?!我真是想不明白,你这窝囊废到底哪里好?一点武功都不会,脾气还这么拗,
而且——而且还是个男人!我花芯究竟哪一点比不上你这没用的东西?!师父看上你,真是瞎了眼!”
花芯的一番吼正刺到了我心中的痛处,把我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痛,相当痛,以至于我痛得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话中所说的人,不是柳泉荷,居然是“师父”。
第三十四章:真相
马车飞奔了接近两个时辰,其间还在途中驿站换了一次马。当花芯解开我的穴道之时,推开车门一看,太阳
都已经快升到当中了。
驾马的厚德撂下我们便自己走了,而花芯则在背后使劲推搡着我,赶着我往前走,就好像我是她手里压着的
囚犯。
原来这里就是骊北,我估摸着这里离长安也得一百好几十里地了。
脚下是青黄的秋草,背后是一望无际的山脉,山前平原开阔而辽远,西风一吹,落叶纷纷扬扬。
这里看上去……为何那么眼熟?我明明没有来过这里的,却又为什么感到像曾经来过一般?!我的心中顿时
充满了疑惑。尤其是,当我远远望见山前平原上黑压压的人影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和梦境中的某个场景重合
了……
没错——秋风,草木,山前平原,武装好的军队,还有轩王爷。
花芯带着我在远处停下了,用眼神告诉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看,不要动也不要出声。
是的,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和梦境吻合了!
这三万人是发动兵变的先头部队,今日刚刚从西南边境急调过来,而后续部队也会陆陆续续地按照战略从四
面八方包围长安城,直捣黄龙。
轩王爷说:“庆宁昏庸无德,刚即位时便诛杀了数位大庆的老功臣,而他的皇位,亦是靠阴谋害死了我的同
母哥哥庆彦而得来的;他在大顺五年时以诛灭邪教之名,杀死无辜百姓和武林人士千余名,大顺六年又第二
次行动,再次诛灭千余人;大顺七年南方灾荒,他却依旧从百姓手中盘剥粮草支援边境侵略战争;大顺八年
大洪灾,他行动迟缓迟迟没有采取有力措施赈灾,反而继续着眼清剿武林中威胁他的所谓‘邪教’……庆宁
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必须除掉,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一直背负着哥哥庆彦被杀害的仇恨,多年来忍辱
负重蛰伏在他的身边寻找时机。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
我看见立于山脚下部队中将士的情绪都很激动,听见这番话时,眼神中的兴奋与杀气简直要满溢而出。我知
道,这支先头部队一定是秘密训练多年的虎狼之师,是轩王爷多年谋划的结果。
只听轩王爷继续说道:“正是因为我在庆宁身边忍辱这么多年,才取得了今天他对我的信任。如今,他手下
的部队一半在边区侵扰外寇,一半在东部赈灾,手中的兵力屈指可数,所以才会命我调遣部队戍守西北。现
在,我手中的部队正在从四面向长安行进,不多日,帝都便会成为他庆宁的囚笼!”
眼前的部队听到这里,不由得立起长矛发出了一阵呼嚎。
轩王爷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然后继续说道:“我在这里要提醒你们,切莫忘了那些备受庆宁迫害的武林
同道,若不是他们的暗中支持,便不会有我们今天这支训练有素身手不凡的虎狼之师;若不是他们在庆宁的
眼皮底下顶住了所有的风头,我们也就不会有这么久、这么充足的准备时间,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他们中的
很多人已经为了我们今日的行动而提前献出了生命,所以,当你们于战场上厮杀之时,切莫忘记你们的战斗
中也有他们的一份力量!”
前方的部队再次发出了一声整齐的呼嚎。
轩王爷突然转过身,面对着远处的山谷高喊起来:
“白掌门,望你能现身一见!”
轩王爷的话音刚落,方才明明已经止息的劲风,此刻又突然吹了起来,在漫天飘飞的落叶中,刚才还空旷无
比的周围突然冒出了无数的身影,他们像变戏法一样地突然冒了出来,然后渐渐地由四面八方向中心聚集,
看得我简直目瞪口呆。花芯也丢下我加入了他们。
我这才发现,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有好多都是曾经在武林大会上露过面的熟人!其中有华山派的掌门,岭南
剑派的掌门,清风剑派掌门等等,而他们周围的,一定就是他们门下的弟子了……我还看见了好多熟人,甚
至在江湖上颇有名气的一些人也来了。当然,更多的是星辉派的弟子,江流、冷溶,四大美人一个都不差,
还有他们的副掌门方雅也在。
伴随着又一阵强有力的风声,所有星辉派的弟子都俯身单膝跪在了地上。
白水莲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在山谷中回荡不绝:“都不必行礼。今日我只是我,白水莲,而不是作为星辉
派的掌门或是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
星辉派的弟子很听话地起了身,与此同时,白水莲正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施展用轻功,脚尖踏着地上的枯草
急速冲了过来,像阵风一般地来到了轩王爷的身边,然后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停身面对着所有的人
。
白水莲终于又说话了,只不过这回用的不再是千里传音。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触了电一样地颤抖不止。
他说:“江湖中人心险恶,虽然我已经倾尽了全力集合武林同道,最终却还是被韩英天给摆了一道。很多依
附于天地派的门派害怕遭到灭门之灾而背叛了我,但是,这不足以威胁我们的大业,我与轩王爷早有协定,
等我们江山握紧,到时候肯定跑不了他们。诸位兄弟,我希望你们既然踏上了我这条船,就不要再有二心。
轩王爷向来爱护武林中人,由他来执掌大庆的江山,乃是我们的福分。”
各位武林人士纷纷点头称是。
我的身体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因为在听到那个声音的刹那,我便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
果然,梦境与现实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重合了——
白水莲伸出了右手,覆在了自己的面具之上,然后稍一用力取下了它。
那是柳泉荷的脸,一模一样的脸!
周围随即发出了无尽的惊诧之声,他们看着他的脸,揉眼的揉眼,晃头的晃头,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白水莲笑道:“怎么,我可是听说柳泉荷这名字子啊江湖上比白水莲更有名啊,你们都不认识我了?”
我听见华山派掌门忍不住喊了声:“怎么会这样?!”
“让我来告诉你们为什么会这样。”他说,“你们一定奇怪,我这武林天下第一、名满天下的武林前辈赫连
追最得意的弟子,为何会成了卖身为命的男妓吧?我告诉你们,这并不是我生性浪荡的选择,而是被庆宁逼
的!”
说到这里,他的手不由得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轩王爷看在眼里,赶紧制止了他,替他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
原来,柳泉荷来到长安拜赫连追为师的第五年,也就是是庆宁即位的第二年,一场邂逅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年,庆宁化名为封宁微服出巡,在芷阳湖畔遇见了年仅十三岁的柳泉荷。时值夏日初七,湖中荷花粉嫩,
莲叶秀丽。柳泉荷正在修习轻功,从湖对岸踏水而来,虽然还是个少年,但白衣翩飞清丽动人,身姿更是一
如荷花般优雅美丽。这一切统统映入了庆宁的心头。
那年正是庆仁的母亲——淑德皇后去世的那一年,然而在遇到柳泉荷之后,庆宁便从此再没有立过皇后。
过后的几年里,庆宁一直想把柳泉荷弄进宫里去,奈何柳泉荷和他的师父都不肯,而庆宁又碍于自己的帝王
形象和江山社稷,也只好作罢。
但是,他越是压抑感情,却越是痛苦,就越是迫使他渐渐走向了疯狂。
终于,他忍不住开始行动了,借由一场清剿邪教之名害死了柳泉荷的师傅赫连追和几个师叔;后来,又听说
了柳泉荷对他的师兄佩文风有意思,便又想杀佩文风,最终逼得对柳泉荷也颇有一丝情意的佩文风赶紧逃回
了山东娶妻生子。
然而,事情远没有结束。
庆宁开始命人四散谣言,说他是卖身为命的男妓,生性放荡,只要比武能胜过他便可以要他的身子。庆宁这
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不让任何人对柳泉荷动真情,好逼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最后走投无路投向自己
的怀中。
于是,柳泉荷从此被诬蔑为了不洁之身。为了不玷污星辉派江湖三大门派之一的形象,他只得以白水莲的化
名和身份继承了掌门之位,从此开始在江湖上一人分饰两个截然不同的角色。
可是,庆宁的魔掌依旧缠着他不放,三番五次寻找机会召他进宫妄图占有他。虽然最终都被江流等人巧妙化
解,但也使得他心中的郁结只得以报复星辉派弟子、报复武林中人的方式来发泄。
可庆宁一定万万没有想到,柳泉荷是个不甘心就这样在压抑中度日的人,他终于找上了轩王爷,两人一拍即
合,决定谋反,于是,才有了后来所发生的一切……
是的,白水莲就是柳泉荷,柳泉荷就是白水莲。
这“白”字和“水”字合起来就是一个“泉”字,而“莲”与“荷”根本就是一回事。这么明显的线索,这
么简单的文字游戏,我竟然一直都没有想到。
柳泉荷最后对所有人说道:“庆宁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因为沉迷于男色便作出如此荒唐之事来,实在是死
有余辜。你们若是能取下这狗皇帝的脑袋,也就算是替我把仇报了。”他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神情黯然地丢
掉了手中的面具,再次像阵风一样地离开了。
花芯突然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扯着我的胳膊说:“该看的你都看到了,现在该带你走了。”
我已经彻底没脾气了,任由她扯着我向前走,走回了来时的地方。厚德已经驾着马车在那里等着了,我又被
花芯推上了车。
此时的我千头万绪,内心和大脑都一片混乱。知道真相之后,心中真是说不出的滋味。
马车又开始了像来时一样的颠簸,我坐在花芯的旁边,低着头一言不发。可是,当我们刚走出没几里地的时
候,花芯突然“嗷”地大叫了一声,还吓得差点歪倒在我身上。
我扭头朝车窗一看,也差点没吓出心脏病,只见柳泉荷倒挂在车窗上,一只手还伸了进来。
花芯带着颤音问:“师父……你你你……你什么时候……”
柳泉荷只是笑笑,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说:“花芯,你去前面陪厚德。”随后便不由分说地让厚德停下了马
,把花芯拽到了前面,自己钻进了马车,坐到了我的身边。
马车很快又颠簸起来。
我向着另一边使劲地靠,还撇着嘴问:“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我越是向边上靠,柳泉荷就越是向我这边挪,还一边向我挪着一边说:“文武,我是泉荷啊,只是换了身打
扮而已,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瞥了他一眼,道:“你是泉荷?我怎么觉得不像啊。”
柳泉荷皱了皱眉头,随后把身上那件白色纱衣脱了下来,还像个白痴似的问我:“你看,现在像了没有?”
我撇嘴道:“不像。”
于是他伸手又脱,把白色的绢衣也脱了下来,继续像个白痴似的问我:“这样,总该像了吧?”
我还是说:“不像。”
结果,听完我这话,他又伸手去解身上仅剩的内衣,一边脱还不忘一边说:“文武,我真的是泉荷啊……你
看,这样你总该认出我了吧……”
当胸口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我眼前的时候,我这才明白过来,这家伙分明是在故意装傻引诱我啊!
哎,世上竟然还有他这种受啊,我真是服气了!
嘴角狠狠抽动了几下,我终于忍不住笑崩,大声道:“真是找死!”然后一把就把他推倒在了座位上,借着
脚底下的颠簸很有节奏地剥他剩下的衣服。
他的手果然环上了我的脖子,带着满足的笑对我说:“没错,我就是找死……”
我一低头便咬住了他那“该死”的嘴唇。
我突然发现,在此时此地做这档子事,真是太爽太刺激了!仿佛是在经历一场奇趣的冒险一般,我借着内心
无比的激越,重新探索他身体深处的秘密。听着他因颠簸而破碎的呻吟,更激起我心中的万丈波澜。
是的,我曾告诉过自己,在我的身下,他就是最真实的。柳泉荷也好,白水莲也罢,此时此刻,他是那个爱
我的人,我爱的的人,就这么简单。
我忘情而狂热地一次次进出着他的身体,借由着颠簸刺激他、弄痛他,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我那语言所无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