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海飞的位置就在57层最靠近内圈的地方。

“这是要让人羡慕嫉妒恨吗？”笑着看自己的位置，邱海飞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让人存在危机感，避之唯恐不及的内圈位置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会成为抢手货：“楚部长还是一贯的追求利益最大化啊。”

“呃……”楚天歌年轻的脸上浮起尴尬的红色，父亲这么设计一条人鱼让他有些羞愧：“近来情报部抢人抢得很凶。”

“呵，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刚刚听部长叫你‘天歌’，你姓天吗？”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邱海飞甩了甩鱼尾将尾翼展开，然后靠向椅背看向楚天歌。

“楚，楚天歌。”觉得自己回得太突兀，楚天歌连忙补救：“也是实习参谋。”

看着楚天歌紧张的样子，邱海飞笑眯了眼：“好的，楚天歌……”看了看对方的肩章，“少尉。”

“太……太过分了，邱头挖墙角！”看着平素一贯冷淡的楚天歌对着邱海飞局促的样子，张帆抱着廖鑫欲哭无泪。

“白痴放开！人鱼对繁衍者有着天生的吸引力，人鱼教程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别告诉我你对着头就没心跳。”廖鑫把张帆从身上扒拉开，有些气急败坏。

“他已经傻了，不用理他。”童立走过来替廖鑫把歪掉的领带整好，然后顺手拉去自己的位子：“你来帮我看一下埃斯科的市场走势是不是有问题。”

“哎，要对埃龙星系下手了？”

“喂喂，你们太没有同胞爱了！”张帆看着廖鑫就这么被童立手拉手拖走，也顾不上那边被挖的楚天歌，立刻追了上去：“市场操作我才是专家。”

36、女性

回到参谋部第三天，情报三科的人员临时借调令就放到了楚辞部长的桌上。对于邱海飞回来背后的事情，楚辞也有大概猜测，所以并没有阻扰地爽快签字。

不过由于情报部的环境实在是连有腿的人都下不去脚，对于自家风景要被借去而满腹怨气的参谋部人员扎实地来了一次集体抗议，于是情报三科只好同意让人鱼继续留在参谋部。当然，情报部内的抗议就被他们用工作压力给压下去了。

“没想到人鱼居然能这么强。”亚当感慨地看着举着泰克轮转炮的人鱼将整个身体弯成弓形仰射逼近的巨形海涅克。在这之前，人鱼已经以绝对敏捷的速度在这个巨型BOSS身上试验了各种武器并形成杀伤。这还是在基础值被调低情况下造成的结果，如果以原来的基础值练到满级……或许当BOSS职业比角色更适合这个设定。

“我达不到这个程度。”

在场上的人鱼当然不是邱海飞，那是天启的职业玩家在以键盘操作角色。即使在全意识网络游戏盛行的时期，键盘也完全没有退出历史。键操系和身操系这两个操作系统一直让人们争议不下，但由于大部分人的身体素质所限，身操系的高端操作只有现实中就拥有高武力的人才能达成，于是导致了虚拟网游中虽然很多人并不使用键盘系统，但是那些高级玩家却没有一个不精于键盘操作。

“如果您能达到这个程度，或许我该认为您的实验其实并不是为了改造更合理的人鱼，而是为了创造生物武器了。”亚当耸耸肩，看向在人鱼身边飞舞的金色星星。

管家精灵，星星中那个带有透明昆虫翅的小人不愧于精灵之名，精致灵巧。

不过……似乎是女性？

好吧，他不该表现得太好奇。这个人鱼世代并不是没有女性，虽然大灾难时期灭绝了整个星域的灵长目雌性的繁衍功能，但人类从来没有放弃寻找可以不用去改造就能繁衍的女性。于是一个又一个星域被开发，一个又一个拥有人形智慧生物的星球被夺取，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连人类本身都已经模糊了记忆的女性。

但染色体变异是不可控制的，“生殖隔离”代表着寻找到的女性并无法让人类顺利繁衍下去。于是冒险者们继续去寻找新的星域新的星球，反倒是人鱼在那些星球的掌权者中盛行了起来。

非法人鱼研究所在广阔的星域中并不稀少，无法通过合法途径得到人鱼的外星掌权者们将眼光投向了这些私人研究所。失败率或许很高，但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有的是人口，他们不缺能生孩子的女性。

于是各种缺陷的人鱼被改造出来，女性的、男性的，多数并没有繁衍能力。但掌权者们并不需要他们生孩子，只要美丽，绝对的美丽，美丽得就像那个夺取他们主权的主星上的人鱼一样。

而在非法人鱼研究所和掌权者们之间，把星海当做海洋畅游的星盗们会为那些私人研究者送去需要的资源和仪器。人鱼也好，女性也好，对于星盗们来说代表的只是报酬，足够他们创造自己乐园的报酬。

是的，他是KING。天启之王，也将会是星盗乐园之王。

“三天后拍Final吧。”邱海飞戳着金色的管家精灵，有些心不在焉。6个月，足够他给对方编织陷阱，并没有什么好兴奋的。

“这么快？您不需要再适应一下角色？”亚当很诚恳，天启Final是大制作，以整个天启10000排名内的角色为基底的天空之战，邱海飞的角色因其隐藏进化的关系也列入了参演名单。但在3个月前，邱海飞的角色满级后，这条人鱼就再也没有上线参与过活动，这么短时间他真的能够将角色操控得得心应手吗？

“不用。”不知怎么回事，这些天邱海飞有种控制不住的烦躁，连带着整个办公室都游离着浮躁的气息。连利益至上的楚部长都建议他回去调整一下状态，免得影响其他同事：“这三天我都会在线，时间够了。”

比起键操系，他更是身操系的高手。

37、贞操

主星西南山区。

浓郁的绿色挡住了9月的艳阳，树木落下的阴影中，斑驳的阳光在急速移动的视线里拉成一条条直线。左侧热感屏中的红正标示着目标也正在快速移动，双方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掩到一处山壁的凹陷处，将引擎功率慢慢降低，徐莫应翻身出了机甲。卸下机甲臂上的电子光刀，旋开手柄看了一下能量槽，从腰后的小包里拿出能量卡将光刀的能量填满，然后隐身到山壁对面的树林中。

“抓到你了。”一直追在身后的RX—VII型机甲出现在山壁的另一边，刚刚定下落脚地就抬手向徐莫应藏机甲的位置扣动扳机。光弹豪不节省地向那处位置泼洒而去，倾泻着机甲操纵者对这个逃得异常滑溜的“敌方”无尽的愤恨。

三天，他在这不见人烟的山林里追踪蓝队这个新兵蛋子足足三天。这小子滑溜得就像泥鳅一样，哪里像刚从新兵营地出来的？

“这次肯定要被狼子他们笑死了。”同队的早就完成了他们的既定目标，指不定就在哪看他的笑话。一想到这，RX—VII型机甲操纵者加大了光弹的功率恨不得将那个藏在山坳里的机甲驾驶舱打出个窟窿来。

一个黑影借着树林的阴影掩到了RX—VII型机甲后面，眼睛牢牢地盯住了机甲臀盖下的电力发动机组。他很清楚的记得，曾经有那么个人就是切断了这个除了初始启动外没有别的用处的机组，把能量用尽的他死死困在了驾驶舱里。

三天，足够耗尽一台机甲的存储能量，更何况对方还在向他留着的饵发射光弹——只要给他一刀，这场蓝白对抗就结束了。

就在徐莫应挥动手臂打算将这一刀送给对方的时候，头盔里的通信频道强制性响了起来——

“停止！重复一遍，比赛停止！”

挥向发动机组的一刀停在空中，流泻着的光弹也曳然而止。

“徐莫应中尉，请赶快回到指挥部。徐莫应中尉，请赶快回到指挥部。你的人鱼出现问题。重复一遍……”

“切，这家伙居然有人鱼。”

悻悻然停下攻击的RX—VII型机甲操纵者正打算将那个太过走运的小子从岩缝里扒拉出来，却在视频上方的后视镜头里发现了要找的目标。

“你小子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去的？”艾克打开驾驶舱的舱门，招呼着对方：“你那机甲应该动不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我说你跑我后面不是想捅后门吧？”看着对方顺着放下的绳梯爬上来，艾克笑嘻嘻地打趣：“这招过时了，以前六营的维修师对他们的王牌干过这事。后来所有知道这事的都知道得给那地方加个罩，还美其名曰‘贞操带’。”

“那维修师叫什么？”徐莫应进到舱内。机甲驾驶舱空间并不大，两个男人足够挤到转身都不能。

“六年前的事了。”关闭舱门启动机甲，艾克向着12营指挥部的位置进发：“好像叫疯子什么的，听说后来转去空港部队了。”

果然是他。

进到指挥部，徐莫应才刚刚敬了个军礼就被营长丢了一张休假条。

“虽然不知道你的人鱼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群白衣说我如果不给你放假就要以伤害人鱼控告我。所以你就回去一趟，搞定你的人鱼再回来。”

38、繁殖

“蓝迪，我要死了？”被勒令休假在家的邱海飞接通了人鱼基地的通信。

刚刚他接到了徐莫应要从营地回来的消息，看了看自己变得色彩斑斓的鱼尾，邱海飞觉得事情似乎很严重。

“当然不，宝贝。”石矶研究所蓝所长的声音听上去比较愉快，“你只是到了繁殖期而已。”

“繁殖期？”邱海飞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词汇。

“宝贝，那代表你可以生蛋了。”

“我一直以为我是能生蛋的。”好吧，“生蛋”也不是一个人类用的词汇。

“不，亲爱的。你需要知道一点，人鱼是有繁殖期的，繁殖期外的人鱼即使经历再多的情事也不会怀上蛋。”

“我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至少邱海飞作为繁衍者的时候没在人鱼手册上看到这一条。

“那是因为其他人鱼的表现没有你明显。”

确实明显，色盲都能看出蓝色和彩色的不同。邱海飞无聊地甩了甩尾巴，然后在人鱼论坛上回复了一个烦恼不能怀孕的帖子。看着自己建议对方的繁衍者换个工作岗位，以便将返家期从春秋两季改成夏冬两季，邱海飞觉得自己很善良。

“鱼尾变色就代表你已经进入繁殖期，这期间的性事可以保证你在繁殖期后收获一个，或者不止一个蛋。”

一个，或者不止一个……听着像噩梦。

“繁殖期期间，你会情绪波动，比较浮躁，克制不住情欲，渴望肢体接触。你身边的繁衍者也会受你的影响，比较容易冲动……”

总结一句，强制性发情。

“宝贝，你知道这是个愉快的运动，好好享受吧。”

“我只对让别人享受有性趣。”压倒繁衍者也不是第一次。回想徐莫应对情事的反应，邱海飞觉得强压一次应该不算勉强。

“虽然你的小家伙发育得很不错，但刺激它只能让你更需要繁衍者的安抚。宝贝，我知道你还是无法习惯非繁衍者的身份，但是你已经是人鱼了。”

“我知道。”邱海飞并不抗拒人鱼身份，但实在讨厌这种强制性发情。对他而言，性事是情趣，不是为了解决什么而做的事情：“发情期有多久？”

“是繁殖期。”蓝所长固执地修正定语，“按照你之前的人鱼状况来看，大概要两周到二十天。”

从尾巴变色到现在已经有五天，除了两天前拍天启Final打得暴力了一些，好像也没有到非要男人不可。

“……有没有可以防止怀孕的东西？”

被上因身体关系只能无可奈何，但怀孕对邱海飞来说就有匪夷所思。当初他坚持想娶改造人鱼，也是因为好奇男人对怀孕这事会有什么反应。亲身体验什么的，他真的没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这世界的情趣商店好像没有卖前世随处可见的避孕套，要不买个按摩棒自我解决？

“宝贝，你的繁衍者要回来了。”

“知道，不就是你们叫回来的嘛。”害他还以为是叫回来奔丧呢，结果是叫回来生蛋。

“所以好好造个蛋吧，爸爸很期待。”

期待你妈！

关上通信，邱海飞泄愤地狠狠甩了下鱼尾拍开人鱼车上的紧急通信按钮。

“老大，什么事？”卫枫犯困的声音在车上响起。

“帮我去找鱼鳔或羊肠。”

“老大……我只是机械师，你要的东西得去找厨师……”

39、温顺

最终，邱海飞没有去找厨师。古代避孕当然不是把东西拿来套上就可以，而怎么把那些动物内脏炮制成可用的过程……他不会。

貂鼠感觉到主人的心情不好，偷偷地喝了两口水含了一腮帮的粮食溜去了阳台，阳台上的假山石是它最近划定的地盘，它可以在窟窿里到处钻来钻去。

徐莫应打开房门，发现邱海飞正坐在客厅看视频，拿着遥控器前后点按十分悠闲的样子。

“出了什么事？”在鞋柜上放下自己的行李包，徐莫应打开鞋柜拿出家居鞋。

“人命关天的大事。”塞了根鱼条在嘴里嚼着，邱海飞继续专心地调试视频的角度。

“怎么了？”走近邱海飞在他身边坐下，徐莫应觉得自己的人鱼似乎更让他离不开视线。在营地训练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有看见邱海飞的时候，体内的血液才会沸腾起来。

“呶。”展开一些鳍翼把身上的毯子掀开，色彩斑斓美丽如虹的鱼尾露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血液加速，心如擂鼓。在看见这条鱼尾的瞬间，徐莫应的身体就热了起来。如果不是知道鱼尾变色多数代表着人鱼健康出现问题，他或许会直接扑倒他的人鱼。

邱海飞听出徐莫应有些变音，转头施舍了一些目光给他的繁衍者。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很好，那地方……也很精神。

着重看了看那个精神的地方，邱海飞又将视线转回到视频上，嘴里咕哝着：“就是那回事呗。”

被邱海飞看得有些狼狈，徐莫应掩饰般地把毯子替人鱼盖好。看不见那条虹一般的鱼尾让他不至于那么冲动：“白衣们怎么说？”

“让我乖乖呆在家里等你回来。”再塞了根鱼条叼在嘴里，邱海飞发现小电影没什么参考价值。

这些可以算是大众性生理教育片里的鱼尾构造和他完全不同，看到后来他都把目光从双方的结合处移到另外一位自然人参演者的隐秘部位去了——看那张合的小口，他都有干一把的冲动。

“我带你去医院。”既然白衣们要等他回来，看来邱海飞的状况确实不容乐观。徐莫应立刻起身去换衣服，然后回来抱起他的人鱼。

“去什么医院？”微微用力从徐莫应怀里跳了下来，邱海飞转身把繁衍者压倒在客厅的长椅上。将自己微微隆起的下腹擦过男人精神的地方，低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去床上就可以了。”

以徐莫应对邱海飞的戒心，听到“去床上”当然不会立刻精虫上脑抱着人鱼扑向大床——他还深刻地记得他的人鱼更感兴趣的是他的后面。